墓中的物品被一一打包裝箱運出去,只剩一座空空的建筑,雖然看著還是不怎么吉利,但等幸存者搬進來,人氣重、死氣就能散去些。
接觸過石像的人又做過兩場惡夢,之后便沒事了。
孟伯怡很慶幸石像對人的影響不是長期的,或許是他們接觸的時間短。
小小插曲很快過去,
孔琪在草原營地住了幾天,等藥園的草藥在異能者的幫助下開花結果,她才放心離開。
野外的威脅‘消失’,草原營地和馬駿的營地恢復了貿易。
她從孟伯怡那得知馬駿也在建地堡,不過馬駿的營地在城市里,他建地堡比別人容易。
他直接選了地鐵站,
并將地面的進站口全部灌注封死。
軌道變車道,站臺變住宅。
雖然空間是現成的,
但需要改動的地方也很多,
因此馬駿最近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知道他們有安全避難所,孔琪也就安心了。
按陸向北上輩子的記憶,再過兩年喪尸都不會變異,他們還有時間準備。
可隨著很多事情的改變,未來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們哪敢賭。
在他們的干預下,抑制異能的藥劑沒有推廣開,上輩子從這時起,便開始的異能者浩劫,暫時還沒開始。
孔琪從草原出來,想了想,決定轉道去鳳省瞧瞧。
乘著土鳥在天上飛的時候,她遇到了五次襲擊。
比以前出來時,遇到的次數都多,她從野外的荒地飛過,
見在地上跑的野獸,也比從前多了不少。
野獸間爭斗得異常激烈,她從空中大略看了看,就目睹了三場‘群架’。
空中的飛禽同樣兇猛異常,體形只有土鳥三分之一的鳥類都敢上來啄人。
孔琪乘著土鳥,故意在鳳省上空多轉幾圈,通知底下的人是她來了。
張一恒親自去她降落的地點接她,見她一個人還有些驚訝,笑說陸向北居然放心讓她自己出門。
孔琪無奈道:“各營地都在準備避難所,新城那邊太忙了,就我一個閑人。”
張一恒有心吐槽她這個‘閑人’,見她一臉疲憊便咽下沒說,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才會加緊趕過來,看著就是沒休息好。
“回去再說,正好到晚飯時間了。”張一恒安排人去開小灶,他平時和手下人一塊吃食堂,今天有遠道來的客人,必然不能吃食堂。
孔琪確實累了,她怕出來太久陸向北擔心,又覺得必須跑這一趟,所以路上根本沒休息過。
她還怕土鳥被別的鳥類吃了,不敢進空間待著,
身體和精神都有些疲憊。
張一恒給她安排了一個暫時休息的房間,
室內有上下水,她風塵仆仆,頭發里、臉上全是沙土。
在房間洗了澡,換上干凈衣服,張一恒派人做的小灶也弄好了。
八菜一湯擺在桌上,因為張一恒覺得她要談正事,就沒有叫別人來坐陪。
孔琪沒有食不良、寢不語的習慣,邊吃邊跟張一恒說了她和陸向北環游世界的見聞。
“其他營地已經開始建地下避難所了,不是暫時避一避那種,是能長期居住的那種,你這邊是不是也提前準備一下?”消息帶到,要怎么做,終歸是由掌權者決定。
“喪尸能游那么遠?”張一恒聽完她的講述,有個特別在意的細節,就是喪尸渡海這件事。
“哼哼,喪尸還能翻雪山呢,你信不信?”
“照這么說,在島上生活并不安全。”
“哦?怎么不安全,躲到地下就行了。”
“躲一輩子嗎?躲在地下只能守、不能攻。”
“你島上的武器也沒剩多少了吧,就算占據有利地形,也沒有武器攻啊。”
張一恒沉默了,孔琪知道她說對了,鳳省的武器不會比別處更多。
彈藥消耗盡了,只能使用原始冷兵器,用冷兵器殺喪尸效率太低。
“看來只能這樣了,讓普通人先藏起來,到時我會帶異能者留在地面上,能殺多少算多少。”這是張一恒沉默過后的回答。
孔琪真心佩服他這個人,不怪陸向北欣賞他。
“我們也會盡力的,大家一起加油吧。”孔琪燦然一笑。
“謝謝你跑這一趟,希望今后我們還能再合作。”
“會的,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孔琪來就是為報信的,讓鳳省的幸存者有個準備。
她吃完飯便提出告辭,張一恒勸她留下住一晚,見見老朋友們。
她也想見見老朋友,可是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她怕陸向北擔心。
她急三火四地往回趕,回到新城時,陸向北正站在城墻的塔樓上當望妻石呢。
陸向北見她遲遲不回,連工作都做不下去了,天天站城墻上望著,本打算她再不回來,他就開車出去找人。
陸向北聽捕獵隊的人說,最近野外的動物異常兇猛,像吃了槍藥似的暴躁。
天上的飛禽見到活物就要沖上去抓啄,孔琪偏是乘土鳥出的門,他就開始擔心,怕她半路被猛禽叨去。
孔琪覺得她堅持疲勞駕駛非常值得,幸好沒讓陸向北在城墻上站太久。
她抱著陸向北,在他臉上叨了好幾口。
“我想既然是出一趟門,就把該送到信的地方都送到了唄。”
“你去鳳省了?”
“啊在那吃了頓飯馬上就往回趕,老朋友的面都沒見,怕你擔心我,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那不可能,我直接就出去找你了,哪還能繼續在家傻等。”
“千萬別出去,外面那些野獸好像瘋了。”
孔琪降落在城墻上,陸向北拉著她走下墻頭,到守城人員的休息室,給她倒了杯水。
她在路上不怎么敢喝水,怕上廁所耽誤時間,現在確實有點口渴,接過水一口氣全灌進肚里。
陸向北看到人回來了,一顆心也就放下了,什么事都不急了。
他們回到山莊,陸向北下廚,給她張羅吃的。
北境有句俗話說上車餃子、下車面,雖說她乘的是土鳥,也算‘下車’,陸向北給她煮了碗熱湯面。
她回來的時間不是飯點,但陸向北料想她急著趕路,在路上吃的全是冷食,落地了趕緊給她弄口熱乎飯吃。
她邊吃邊將這趟出門辦的事細細說給他聽,末了很是佩服地嘆了一句:“張一恒這人可真是一身正氣……積極向上。”
她一時想不出什么詞去夸他,總覺得遭遇最壞的逆境,他還準備迎難而上,以微薄的力量對抗喪尸大軍,可不是積極向上么。
“他不放棄,咱們也不會放棄,只要堅持、就有希望。”陸向北聽她復述張一恒的決心,腦子想象著張一恒說這話時的表情,跟著微微一笑。
張一恒不是個會說喪氣話的人,這樣的人確實會給人留下積極向上的印象。
而且他不是個空談家,說到就會做到。
“還有野獸……”孔琪沒忘說野獸的事,她覺得野外的動物們有點不對頭。
這一點陸向北聽捕獵的人說了,說到這個,他也有事要告訴她。
孔琪不在的這些天,甜妞跟著石磊他們出去捕獵,不料遭遇了瘋狂的狼群襲擊。
二驢震不住,狼群的數量太多,是以前從沒見過的規模。
野狼的狀態也不對,像得了狂犬病似的。
石磊他們顧不得別的,拼了命地只為護住甜妞,他們一隊人其實是被狼群給伏擊了。
往常他們出門,見過規模最大的狼群也不過一百只左右,這次遇到的只有三十幾只,他們便以為是輕松的小‘任務’。
追趕一段距離之后,才發現他們被包圍了,四周野狼的數量加起來得有幾千只。
它們一聲不吭,將它們團團圍住。
捕獵隊的彈藥、弓箭全加起來,也不夠殺死幾千只狼。
所以陸向綿當即決定,他們護住甜妞,從一個方向突圍出去。
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甜妞,捕獵隊里全是成年男性,就甜妞一個小丫頭,這群大老爺們像護崽子的老母雞一般,將甜妞護在身后。
他們發射了信號彈,然后選則回城的方向突圍。
可野狼會變換隊型,他們往哪沖,其它狼就往包抄,前方似有沖不破的重重狼墻。
他們的隊伍只有十五個人,眼看著彈藥打光了,弓箭用盡了,隊員們拔出近身武器。
和幾千只狼近距離搏斗,體力再好的人也會被磨得筋疲力盡。
陸向綿的刀都砍卷刃了,身上被狼血糊得像被潑了紅漆。
但他死死將甜妞護在懷里,手臂、小腿被狼咬住也要護住她。
最后他干脆把人抱住趴在地上,用身體當最后一道盾牌罩住她。
其他人那邊情況都差不多,眼瞅著這隊人就要全軍覆沒。
孔琪聽著都覺得心臟發悶,忘了呼吸,很怕聽到壞消息。
“甜妞說她一急,就暈過去了,其他人也是。”
“什么——那他們、二驢?”
“都活著,沒事。”
“怎么會…?”
“所以是怪事啊,十五個人加外二驢,全暈過去了,支援的人趕到,把他們從狼尸堆里扒拉出來抬回城,二驢還差點被當成狼尸給處理了,幸好它醒得及時。”
“狼尸?”
“嗯,那幾千只狼全死了,同一時間。”
“異能?捕獵隊里有異能者?”
“有,但那是個治療型的異能者,治個普通外傷什么的沒問題,可不會殺生。”
“甜妞呢?”她特意單獨問起甜妞,是因為她知道甜妞并不是真正的普通人,照那種情況,這隊人回來肯定會被送去醫院,做檢查是免不了的,她想知道醫生有沒有檢查出甜妞的異樣。
“沒受傷,什么事也沒有。”
孔琪放下心來,陸向北說沒事,那甜妞應該是沒表現出什么異樣。
“哦,也不是沒事,看陸向綿傷成那樣,把眼睛哭腫了,到現在還沒消腫呢。”
“人還在醫院?”
“在呢。”
“那我得去探望一下,咱妹子的救命恩人。”
“我跟你一起去,甜妞在那守著呢,她死活不肯走,這兩天學都不上了。”
“嚇著了吧,光聽你說我都心驚,想想當時的情形,根本是九死一生。”
“是,所以我才會擔心你。”正因為出了這檔子事,陸向北才擔心孔琪在野外遇險,無法安心工作,他給自己定了個時限,超過這個時限,他立馬出城找人去。
“你擔心得有道理,外面確實比以前危險,對不起。”孔琪拉住陸向北的手,緊緊地握著。
“今后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出門。”陸向北回握著她的手。
兩人走牽著走出了門,去城中的醫院探望傷員。
孔琪知道甜妞看著膽大包天,但她心中也有恐懼,她很怕身邊的人像她爸爸一樣‘消失’。
陸向綿就在她眼前,渾身是血、如果他被狼給分尸了,那等于是悲劇重演,她會受到又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甜妞自災后就沒什么朋友,只有一個阿芫,再就是陸向綿,甜妞很喜歡他,孔琪能感覺到,小丫頭不喜歡和人交往,在學校也沒有要好的朋友,能被她時時掛在嘴邊的,必定是走進她心里的人。
陸向綿住在陸家醫院的高級病房里,四肢纏得木乃伊,一張小白臉倒是完好無損。
孔琪提了個自己拼的果籃走進去,果籃有半人高,沒法擱床頭柜上,便放到了柜子旁邊。
甜妞從衛生間出來,手里拿著熱毛巾,正要給陸向綿擦臉。
陸向綿無奈又尷尬,求助似的看向進門的孔琪。
“這邊有護工,大嫂你趕緊帶妞妞回去吧,她兩天沒上學了。”陸向綿打兩歲以后就沒用別人給他洗過臉,何況他一個大男人,讓個小姑娘把他當成癱子一樣照顧,說不出的別扭。
“不、我不上學,我得照顧到你能自理。”甜妞一臉堅持,把熱毛巾糊到陸向綿臉上。
“這回是嚇著她了,讓她在你這緩緩吧,她這樣、上學去能有心思學習嗎,反正她學習能力強,落下半年課都沒事,你好起來了,她才能徹底安心。”
甜妞得到孔琪的支持,扭過頭沖孔琪露出個甜甜地笑。
陸向綿又看向陸向北,后者點點頭:“是啊,她這是嚇壞了,把她帶回去,我怕她晚上做惡夢,她得看著你活蹦亂跳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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