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綿暗暗唾棄自己,就不該向這兩個慣孩子家長求救。
好在上廁所什么的,有男護工幫忙,甜妞自動回避。
其它端茶倒水喂飯洗臉的工作全被她攬過去了。
孔琪偷偷打量甜妞,瞄著她的頭頂看了幾眼,沒什么異狀。
捕獵隊的人將這次脫險當成超自然事件,孔琪卻知道他們能活下來,
八成是甜妞的功勞。
只是甜妞的特殊之處,她爸已經給她掩藏起來了,她跟著他們走南闖北,平時和普通人一樣,再沒出現過異常。
或許是捕獵隊遇險,在生死一線間甜妞的能力失控了。
孔琪來的路上一直忐忑不安,
因為馮永君言談間隱約透露出的意思,是甜妞使用能力會有生命危險。
但見了甜妞,
她又沒發現什么異常,
甜妞頭頂沒有光團,面色如常,看不出有問題。
陸向北也說醫生為她檢查過身體,就磕破點皮兒,腿上摔出幾塊淤青的傷。
孔琪就覺得,不管怎樣,絕對不能再刺激她,讓她情緒不穩,她想干嘛就干嘛吧。
捕獵隊的其他人傷的沒有陸向綿重,當天包扎完在醫院留觀一夜,第二天就出院了。
陸向綿不能活動,他把城中事務交給陸向北處理,陸向北暫代城主之職。
不過最近兩天陸向北也沒心情管這些。
虧得平時陸向綿工作到位,各部門按部就班,
沒有特別急的事,用不著他做什么決定。
孔琪回來了,
陸向北一顆心落了地,
也就有心思工作了。
陸向綿在醫院安心養傷,
縫合的傷口一周后拆線,接著回家繼續養傷。
孔琪每天燉補湯給陸向綿,交給甜妞送到他家去。
陸向綿的外婆身體不好,生過那場大病后不能勞累,孔琪每次都做三個人的飯,省得老人家辛苦。
每天的菜式不重樣,孔琪沒事就研究菜譜,然后照著做,失敗的喂豬,成功的給人吃。
反復練習后的成果不錯,甜妞跟著她也學了不少,后面干脆只帶食材去,到陸向綿家由甜妞現做。
這么個投喂法,陸向綿的傷哪有養不好的道理,半個月后他就回去工作了。
陸向綿的外婆邀請孔琪和陸向北去吃飯,說是要答謝他們。
孔琪答應了,定的是吃晚飯,她下午就趕過去幫忙,
不好讓老人一個人忙活。
甜妞要上學,陸家兄弟要上班,
就孔琪有空,她提了自己釀的甜果酒登門,進屋就幫著老人家洗菜切菜。
他們跟著陸向綿叫她外婆,老人家頭發全白,臉上雖然皺褶多,但白白凈凈,一塊老年斑也沒有。
陸向綿的白應該是遺傳自他媽媽家這邊,五官偏柔和,而陸向北和他爺爺如出一轍,硬朗英氣。
外婆喜歡甜妞,覺得女娃娃可愛又貼心,可惜她把女兒寵壞了,她跟孔琪念叨了好些從前的事,比如說陸向綿小時候像個小姑娘,性格也綿軟。
孔琪沒有親人,聽外婆說著陸向綿的童年趣事,她恍惚想起老院長,兒時老院長也會陪他們這些院里的孩子玩耍。
只是院長很忙,和她一起玩的時候太少了。
甜妞先放學回來,幫著孔琪炒菜,幾人圍桌而坐吃了頓熱熱鬧鬧的飯。
陸家人該滅的滅,該散的散,現在就剩下陸向北和陸向綿,外婆說她年紀大了,不知道什么時候便走了,如今陸向綿有親人照應她走得也安心。
陸向綿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可外婆堅持把話說完。
她拜托陸向北,等她不在了,多照應下這個弟弟。
陸向北點頭答應下來,他很欣賞陸向綿,拋開親戚這層不說,他也拿陸向綿當朋友,肯定會照應他。
吃完收拾碗筷的時候,陸向綿趁機單獨跟孔琪在廚房聊了幾句。
他在醫院時覺得有些話不方便問,現在他們在家里,他便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妞妞是不是異能者?”陸向綿鬼鬼祟祟瞄著廚房門,悄聲問道。
“嗯?不是。”孔琪回答得沒有一絲猶豫,因為她沒有說謊。
“野狼…真不是她殺的?”陸向綿明顯不信,繼續壓低聲音問:“我明白你們在擔心什么,是的話我也不會告訴別人,最好不要公開。”
“野狼是誰殺的我不清楚,但妞妞肯定不是異能者。”
“好,我知道了。”
孔琪自己都不知道甜妞是什么情況,她身上的異常馮永君從沒明說過。
不過和異能應該沒關系,李岐師門很神秘,又偷古尸,又練武的,似乎藏著某個大秘密,而甜妞應該和這個秘密沾點邊。
否則馮永君為什么非要帶甜妞回師門?
甜妞身上的秘密,必然與馮永君和李岐的師門有關。
他們師門存在的時間不短了,也許古時就有,所以即便甜妞身上有特殊能力,和現在的異能者恐怕也是不同的。
墨鏡人對她身上的能力很感興趣,想利用她這能力,但馮永君不讓她用,估計是將她的能力封起來了。
馮永君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這顯然是種保護。
陸向綿不再追問,他想或許孔琪也不知道甜妞有這本事。
捕獵隊的其他成員他都了解,他們不是殺野狼的人。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甜妞有隱藏技能。
看她事后的反應,恐怕連甜妞自己也不知道她有這樣的能力。
孔琪不知道也正常,他本想著孔琪是最早認識甜妞的人,會對她有些不一樣的了解。
不過本人都不知道的能力,身邊的人不清楚也正常。
他反而擔心甜妞在無意中使出來,太過招眼惹來麻煩。
別的異能者都是成年人,而甜妞是個未成年,他很怕她遇到什么不測、或者被人誘導利用。
既然孔琪也不知道,他決定今后多盯著甜妞一些,有什么不對頭的地方就把人藏起來,別在人前顯露能力。
收拾完屋子,孔琪一家三口回了山莊,神醫在風波過后就留在了山莊里,孔琪騰出一片地給他當藥園。
他們這趟出去收集回來的藥種,他都種在了藥園里。
神醫邊種邊教孔琪如何識別草藥,他年紀也大了,想收幾個徒弟,以前天天照顧陸老爺子沒時間,現在有空了,便想著多帶些學生。
新城需要醫生,陸向北支持他,可惜孔琪沒這方面的天賦,認草藥是為了種植、采集方便。
其他醫理知識,她可學不來,陸向北就去城內挑了幾個人帶回山莊,拜了神醫為師。
這幾個人災前都是醫學院的學生,不過剛入學一、兩年,神醫耐心教他們,還在山莊院里開了間診室。
那本來是雜物室,孔琪收拾出來,裝上電燈和暖氣,給神醫當診室。
山莊內有現成的草藥,是神醫以前準備的,他預備了兩三年的藥,結果陸老爺子走得突然,藥放著也是放著,神醫便想給其他幸存者用了。
陸小靈的店交給父母看著,她聽說神醫收徒,雖然她資質不夠,但主動跑來給神醫當助手,平時幫著跑腿,也能學點東西。
神醫夸她好學,愿意教她些本事,教她認草藥以及藥理知識。
城中的病人慕名而來,在山莊大門外排起了長隊。
神醫怕人多吵鬧影響孔琪一家的生活,所以每天限號,只看一上午病,限20個病人。
其實甜妞只在周末回來,陸向北白天在地堡,晚上才回來,家里就孔琪一個人。
孔琪倒不怕別人打擾,因為她白天要進新世界去干活。
她的目標是把所有倉庫填滿,耽誤的工作量得趕緊補回來。
每天早上六點就起來收菜,到晚飯后還要收一波。
挑燈夜戰地做罐頭、制肉脯,其它果干類的也是一樣不落。
相比起來反倒是甜妞最輕閑,但她在學校同樣挑燈夜讀,并再次準備參加跳級考試。
她看著孔琪和陸向北忙得腳打后腦勺,也想幫他們分擔些重擔,可前提是她要把書讀完。
自從上次遇到野狼群,她再醒來就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出問題了。
當然不是壞問題,是她發現自己擁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
她開始不敢相信,經過幾天的反復實驗,她確定這不是幻覺,偷偷告訴了孔琪。
孔琪叫她別聲張,這件事不要讓別人知道。
她本來就勤奮,頭腦又聰明,還跳過級,在別人眼中是妥妥的學霸,一旦有了這樣的印象,她再跳幾級也不會有人驚訝。
就算驚訝也不會往特別玄的方面想,她可以說是自己熬夜學習,拼了命才有這樣的成績。
孔琪心里想的卻是甜妞的能力怕是泄漏了,只是不像從前頭頂冒光。
她隱隱覺得不安,擔心甜妞有生命危險。
可大腦發生變化,她們又控制不住。
現在知情人沒了,普通醫生檢查不出問題。
孔琪為此犯愁,就問甜妞她爸爸當初領她回師門,她還記不記得那個地方在哪?
甜妞點頭說記得,孔琪又問她記不記得馮永君領她回師門做了什么?
甜妞回憶了一下說:“爸爸讓我躺進一個棺材里,在里面睡了一覺。”
孔琪皺眉:“就這樣?”
甜妞重重點頭:“是啊,就是這樣,不過……說是睡了一覺,可是時間有點長,我好像睡了很久。”
孔琪心里有了底,只要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封印甜妞的能力就行。
就怕不知道怎么做,她只能干著急。
晚上等陸向北回來,孔琪跟他商量,再帶甜妞去一趟那個地方。
按馮永君的方法,再封印一次甜妞的能力。
陸向北聽后也贊同她的提議,這事關系到甜妞的生死,寧可多跑,不能大意。
他們定在甜妞參加完跳級考試再動身,這期間陸向北把手中的工作交接好了。
孔琪把山莊的事交待給傭人了,等到甜妞考試結束,他們就立刻出了門。
對外只說他們出門收集物資,孔琪還有很多植物沒收集齊。
甜妞跟著是因為考試過了,跟著他們出門放松一下。
陸向綿猜到些什么,但他沒有多問。
三人乘著土鳥飛出城,甜妞詳細描述出‘師門’的位置,由陸向北分辨方向。
甜妞說的‘師門’在山里,位置特別偏僻,她記性好、記住了地面的每一件參照物,饒是如此他們還在幾片山頭上空飛了一個鐘頭。
藏在重山間的小破道觀真的很難找,土鳥找個平坦的地方降落。
他們三個人需要步行爬上山去,山路崎嶇陡峭,道觀在山頂,但建筑又破又小。
走進去就會發現這地方被廢棄很久了,里面什么擺設都沒有,連泥像都是碎的。
孔琪沒看到甜妞說的棺材,這地方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可能人偷棺材。
甜妞走到泥像后面,掀開地面的木板,露出一個地洞來。
“在下面。”她率先爬下地洞。
孔琪和陸向北跟在她后邊,地洞下面有間石室,面積比上面的道觀還大。
石室中間停著一口棺材,棺材的材質古怪,非金非石非木,孔琪也說不上這是什么材質。
“上次我就是躺在這里邊睡了一覺。”甜妞一點不怕,走到棺材旁邊,一只手按在棺材蓋上。
棺材蓋被她推開,里面是空的,甜妞爬進去躺下。
“我再睡一覺,過目不忘的本事就沒了?”她聽孔琪這樣說時便感到不可思議。
“不知道,只能試一試了,大腦過度開發很危險,我擔心你出事,所以想再試一次。”孔琪說。
“嗯,我明白,那行、我睡了。”甜妞毫無懼意,合上棺蓋閉上眼就睡。
此時剛好是傍晚,他們在空間里吃過飯了,甜妞躺在棺材里漸漸睡去。
棺材外的兩個人圍著棺材看了一圈,孔琪摸摸棺材蓋,入手一點不涼,是暖的!
“這棺材好神奇,居然帶有溫度。”她驚嘆出聲。
“還是發光材質。”陸向北湊近了看,又拉遠視線,棺材泛著微光,非常柔和,是種不太明顯的暖光。
“李岐這師門太奇怪了,嘶?他們不會是盜墓的吧?”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師門里放棺材,師兄弟出門找古尸,搞不好這棺材就是他們從古墓里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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