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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母子談心,酒醉


更新時間:2022年06月24日  作者:恩很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恩很宅 | 穿書后女配每天都在艱難求生 


“你小皇舅又不喜歡高朝陽。”安呦呦也回頭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說道,“難不成還讓高朝陽守活寡?!你們男人怎么都這么自私!”

“我……”吳華皓每次都會被安呦呦懟得啞口無言。

他真是說不過安呦呦!

真的是從小被她欺負慣了。

兩個人去麗太妃那邊,也是麗太妃差人讓他們過去。好在安琪因為傷心過度哭累了,現在好不容易終于睡著了。

走進麗太妃的寢宮,就看到麗太妃坐在椅子上,還是止不住的在哭泣。

一想到自己小兒子在牢房里面,怎么都放心不下。

看到安呦呦和吳華皓來,才稍微讓自己冷靜了一些。

“呦呦參見麗太妃,參見皇姑姑,皇姑父。”安呦呦規矩的行禮。

吳華皓也跟著行了禮。

“呦呦快起來。”蕭和臻連忙叫著安呦呦,眼底都是溫柔。

每次看到呦呦就是喜歡。

而且隨著呦呦越來越大,長得也有越來越好看。

她真的是做夢都想要讓呦呦當她的兒媳婦。

“呦呦。”麗太妃叫著她,“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想問問太后和皇上那邊,到底怎么樣?我實在是不放心。”

“放心,只要是我母后出手的事情,一定會圓滿解決的,小皇叔一定不會有事兒。”安呦呦很肯定地說道,“但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太激進反而會激怒了我哥。我母后知道拿捏分寸,麗太妃等候消息即可。”

“母妃,你看我剛剛是不是也是這般安慰你的,你就放一百顆心,謹于一定不會出事兒。現在最關鍵的是,謹于現在非安琪不娶,皇上也不愿意讓安琪離開。”蕭和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不是這次事情鬧了出來,我都以為安琪喜歡的是皇上,都認定了安琪會是皇后,結果居然被我弟弟截胡了!”

安呦呦抿唇。

安琪確實給了很多人誤會,所以她哥現在這般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估摸著出了接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愛自己,她哥作為九五至尊,這面子也過不去。

“不說他們了,等著皇嫂來解決吧。”蕭和臻倒真的是完全的信任安濘,她把視線放在安呦呦身上,“呦呦,你雖然今年才十五歲,華皓今年也才十四,姑姑說這些可能早了點,但姑姑實在是怕你被人搶了去,姑姑想問你,你愿不愿意等我們華皓十六歲,娶你為妻?”

安呦呦眼睛都瞪圓了。

這不是在說小皇叔的事情嗎?!怎么瞬間就拉扯到她身上來了。

吳華皓在旁邊也是滿臉都紅透了。

畢竟才十四歲,開玩笑歸開玩笑,真的認真說起來,他也會不好意思。

“皇姑,我對華皓只有姐弟之情,真的是半點都沒有男女之情。”安呦呦說得明白,“你不要亂點鴛鴦了,到時候又鬧成我哥,小皇叔和安琪姐姐那樣,我可受不了。”

“你不喜歡我家華皓啊?”蕭和臻肉眼可見的失望。

吳華皓也有些難受。

他一直把安呦呦當媳婦看待的。

雖然她很兇,但他就是習慣了他的兇。

平時和她相處不被他打兩下罵兩句他還渾身不自在。

“不喜歡。”安呦呦說得斬釘截鐵,又回頭對著吳華皓威脅道,“你也不準喜歡我,你要是喜歡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吳華皓更委屈了。

她不喜歡他就算了,她還霸道的讓他也不準喜歡她。

“姑姑,你可千萬不要在胡思亂想。”安呦呦又對著蕭和臻很是認真地說道,“母后也曾經給我說過,讓我絕對不能和華皓在一起,說近親不能成親,還說了很多人體結構方面的,反正意思就是,我要是和華皓成親,生下來的孩子就會是傻子!”

“騙人的吧?!”蕭和臻不信。

一直沒信。

表親之間成親叫親上加親,怎還能說生下來的孩子不聰明呢?!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覺得我們應該信任我母后。”安呦呦表情嚴肅,“姑姑你仔細想,我母后對華皓還是好的吧?還是喜歡華皓的吧?!我母后和你感情也一直很好吧?甚至我母后基本不管兒女私人感情的事情,她向來覺得,只要情投意合就行。但我母后就是反對我和華皓在一起,這說明什么?”

蕭和臻皺眉。

“說明我和華皓是真的不能在一起。”安呦呦非常堅定。

蕭和臻這么多年心里一直打著小算盤,此刻被安呦呦這般一說,倒還真的被她說服了。

難不成真的是近親不能成親?!

“華皓這么優秀一小伙子,姑姑難道還怕他給你帶不回來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媳婦嗎?對了!”安呦呦突然想到什么,“我倒是覺得將軍府的謝千蘊不錯。”

“千蘊?”蕭和臻似乎在回憶謝千蘊的模樣,嘴角微有些上揚。

還未開口。

吳華皓連忙說道,“謝千蘊那個小霸王,跟個男孩子差不多,誰大冤種才娶她回家呢?!比安呦呦還野蠻粗魯,我皮到底有多厚,經得住這么摧殘?!”

分明是很嚴肅的話,從吳華皓口中說出來,就是讓人啼笑皆非。

一屋子人都被吳華皓給都逗笑了。

包括憂心忡忡的麗太妃,也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整個大殿上的氣氛也都輕松了起來。

“不過倒是。”蕭和臻突然又嚴肅道,“我本來把華皓留在潯城,是為了等著娶呦呦的,但現在你們倆也沒能在一起,我就一直有想法把華皓送去軍營鍛煉鍛煉。吳敘凡,你覺得如何?”

“十歲的時候我就給你提過了,男兒志在四方,讓你把華皓送去軍營鍛煉,你說要給呦呦留在潯城,養一個翩翩公子出來,現在白搭了吧?!”吳敘凡說風涼話。

蕭和臻瞪了一眼吳敘凡。

吳敘凡識趣的不再多說,“我一會兒出宮后去單獨找一下謝若瞳,讓她這次回軍營就把華皓帶上。”

“你們都不聽聽我的意見嗎?”吳華皓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就這么被他父母要給打包送走了?!

“你都被人拋棄了,還好意思留在潯城嗎?!”吳敘凡懟自己兒子,不留半點口舌。

“……”他不是親生的!

安呦呦突然覺得,她還真的虧欠吳華皓挺多!

晚上。

乾坤殿。

蕭鹿鳴處理著政務。

公公在旁邊恭敬道,“皇上,該用晚膳了。”

蕭鹿鳴手頓了頓,隨即點了點頭。

他放下毛筆,抬頭那一刻就看到了他母后站在大殿上。

鹿鳴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下一刻有從容自若的起身,行禮道,“母后。”

“很久沒有和你單獨用膳了。”安濘直言。

“是。”蕭鹿鳴恭敬。

“今晚母后陪你一起用膳。”

“是。”

兩人坐在后殿華貴的圓桌上。

桌子上擺滿了飯菜,還有兩壺酒。

安濘拿起酒壺。

公公連忙上前想要幫她倒酒。

安濘揮了揮手,“其他人都給哀家退下。”

公公看了一眼鹿鳴。

鹿鳴微點頭。

公公才帶著其他宮人離開了,屋子內就剩下了他們母子二人。

“鹿鳴,一直以來,母后都覺得有愧對于你。”安濘舉起了酒杯。

鹿鳴自然是恭敬地舉起,和安濘一飲而盡。

“當時懷上你和呦呦本是意外,出生也是意外。當初帶你們在絮州,只想著過著平凡人的生活,沒想過帶你們到皇宮,更沒想過讓你小小年齡就當皇帝,肩負重擔。而你父皇卻悠哉樂哉的在宮外,陪我玩樂。”

“母后,兒臣從未有過半點怨言。”蕭鹿鳴誠懇道,“事實上,母后可能有所不知。父皇當年把政權交在兒臣手上時,是尊重過兒臣的意見,并非父皇強迫兒臣。在兒臣看來,能夠為父皇母后分擔,兒臣義不容辭。”

安濘微怔。

她沒想到蕭謹行是征得鹿鳴同意的,她一直以為就是蕭謹行逼著鹿鳴攬下了家國大業。

曾對他有過微辭。

現在想來,蕭謹行做人處事,她其實并不應該去揣測懷疑他。

“可終究,母后還是沒能經常陪伴在你身邊,細想還是會有些遺憾。”安濘嘆氣。

蕭鹿鳴有些沉默。

要說一點都不思念他們,都是騙人的。

不過是他作為一國之君,不能感情用事兒,哪怕想念也只會埋在心里,從不言說。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母后沒有陪在你身邊,唯有安琪一直在你身邊,才會讓你對安琪產生了依賴。”安濘終究還是說到了主題。

蕭鹿鳴也知道他母后來的目的,也做好了準備。

“兒臣不排除母后所言,可就算如此,在兒臣內心深處,安琪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她會陪伴我在皇宮一輩子,兒臣也絕對不會辜負了她。兒臣愿意為了安琪,如父皇一樣,虛設甚至不設后宮,一生只寵她一人。”蕭鹿鳴也把自己內心所想毫不掩飾的說出來。

他向來尊敬他母后,一直以來他都很清楚他母后是一個睿智又堅韌的女子,他可以和她心平氣和的,談很多他其實不太愿意談的事情。

“感情不能勉強。”安濘說道,“一方的喜歡,只會造就兩個人的悲哀。”

“母后……”

“你先聽我說完。”

蕭鹿鳴抿唇。

“安琪喜歡的是蕭謹于,哪怕你不愿意相信也好,但安琪對你確實沒有所謂的男女之情。強扭的瓜不甜,你強迫安琪留在你身邊,安琪不會快樂!”

“我不覺得我比小皇叔差得到哪里去!”蕭鹿鳴很認真的看著他母后,“只要我真心待安琪,我不相信,安琪不會重新喜歡我,只是時日長短的問題。”

安濘看著蕭鹿鳴的堅決。

她又給鹿鳴倒酒。

鹿鳴依舊保持著恭敬,接過酒杯主動一飲而盡。

兩母子一邊談心,一邊不停地飲酒。

“所以鹿鳴,你真的想過沒有,你對安琪到底又是不是男女之情?”安濘一字一頓。

蕭鹿鳴眼眸微動,隨即肯定道,“自然是。從小我就對安琪的感情不同,我喜歡安琪的知書達理落落大方。遺憾的是,我并不善于表達,才會讓安琪誤會我對她感情不深。現在意識到這個問題,我會為安琪改變。”

“可現在已經晚了。”安濘直言道,“安琪已經喜歡上了蕭謹于,你現在如果拆散他們,安琪不僅不會愛你,她還會恨你!有些感情錯過了很難再修復。母后曾經也有個非常非常喜歡的人,但最后我還是選擇了你父皇。因為,一旦變了心,對那段感情而言,就叫萬劫不復。”

蕭鹿鳴抿唇,臉色明顯緊繃。

“母后不是要強迫你,只是讓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首先,母后并不覺得你對安琪是真的男女之情,在母后看來,你對安琪更多的是依賴更多的是親情更多的是占有,你覺得安琪屬于你的,所以你接受不了任何人從你手上搶走安琪,你有你的自尊。

其次,安琪給母后明明白白的說過,她不喜歡你,她喜歡的人是謹于。你現在拆散他們,我敢肯定安琪會恨你!

最后,喜歡一個人,想要對一個人好是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自私的滿足自己。你現在貴為一國之君,更應該站在偉人的立場上去思量去行動,最忌諱的是,以一己私欲,為所欲為。”

蕭鹿鳴看著安濘,明顯是情緒有些波動。

他向來尊重他母后,也敬重她,她說的很多事情他都理解都接受,唯獨和安琪的事情,他有些難以克制。

“母后覺得兒臣應該放手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其他男人而不去爭取而無動于衷?!”蕭鹿鳴喉結滾動,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兒臣就應該大度的成全嗎?”

“爭取的前提不是讓你去橫刀奪愛甚至當人小三,爭取的前提從來都是,彼此相愛。”

蕭鹿鳴緊握著酒杯的手,在微微發抖。

“鹿鳴,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假以時日,你會忘記這段過去,終有一天,你會有你真正的命中天女。”安濘也能感覺到鹿鳴的難受。

也會心疼。

但大是大非面前,不能私心太重。

她曾也認定安琪會和鹿鳴在一起,她也有過一絲的失落,但終究,感情不能勉強。

任何人應該都要學會放手。

鹿鳴也不例外。

“母后。”鹿鳴冷靜地叫著她。

他的情緒可以波濤洶涌,但他一定不會失控,他會最快的恢復自己的理智。

“兒臣和安琪的事情,還請母后不要插手。”

安濘抿唇。

安濘看著鹿鳴的堅決,心里終究還是有些失落。

她以為她好好和鹿鳴溝通,鹿鳴會聽從她的意見。

鹿鳴向來成熟懂事,聽話。

安濘嘆了口氣。

到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鹿鳴依舊堅持他自己的選擇,她也只能默許。

“你和安琪的事情,母后尊重你。”安濘妥協。

蕭鹿鳴明顯有些,驚愕。

他以為,他母后一定還會據理力爭。

但她卻不再多說。

今日和他交談,也不過是把她所想告訴他,至于他怎么選擇,她不會強迫。

蕭鹿鳴心里,終究還是有些異樣的波動。

“但蕭謹于,母后希望你現在就把他放出來。”

蕭鹿鳴明顯猶豫。

“鹿鳴,你哪怕不甘心就此放安琪離開,你想要爭取安琪,也應該是和蕭謹于公平競爭而不是,用你的權利去強取豪奪。到最后,如果你能夠真的感動了安琪讓她回到你身邊,母后定然會祝福你們。但如果安琪最后還是堅持選擇謹于,母后希望你能夠灑脫的放手,成他人之美!”

“好。”蕭鹿鳴答應了。

正事說完。

安濘拿起酒壺,豪邁地倒酒,“母后還從未和你真正的喝過酒,倒是背著你父皇和呦呦喝過多次。”

蕭鹿鳴有些詫異。

“來讓母后給你測試測試,你的酒量到底如何?!”

說著,端起酒杯和就和鹿鳴喝了起來。

鹿鳴自然也不敢拒絕。

加上心中確實有些抑郁,便也想借酒消愁,便第一次和母后毫不顧慮的喝了起來。

喝到彼此兩人都,酩酊大醉。

安濘趴在桌子上。

鹿鳴也撐不住,醉倒在桌子上。

公公在外面偷看著,急得跳腳。

這皇上和太后都喝醉了,要是怪罪下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不被直接砍了腦袋啊?!

他也是不能理解,太后娘娘怎會和皇上喝醉了?!

哪有母親這般對兒子的?!

公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忽然看到太上皇走了過來。

公公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

蕭謹行走進后殿,看著安濘和鹿鳴。

已是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姿卻依舊挺拔,模樣依舊俊朗,氣質依舊矜貴。

走到哪里,也都讓人不可忽視。

他蹲下身體,輕松的將安濘橫抱起來。

安濘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呢喃道,“我還沒喝醉,我還要和鹿鳴喝酒,你放下我……”

蕭謹行看著安濘通紅的臉,轉頭對著跪在地上的公公吩咐道,“扶皇上去就寢。入睡之前,給皇上服用醒酒湯。”

“奴才遵命。”公公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蕭謹行抱著安濘,大步離開。

公公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太上皇偉岸的背影。

不得不承認,太上皇果然是大泫帝國之最,哪怕是現任皇上,在太上皇面前也都似乎少了魅力,或許這份魅力需要歲月的沉淀!

鳳棲殿。

蕭謹行把安濘放在床榻上。

滿屋子的宮人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蕭謹行親自用熱毛巾給安濘擦拭了一下臉頰,手,和腳。

弄完了之后,端起醒酒湯,“起來喝了湯藥再睡,否則明天容易頭疼。”

“不喝……”安濘拒絕。

“聽話。”

“不聽話。”

“安濘。”

“你兇我。”安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蕭謹行,滿臉委屈。

“乖,喝了舒服些。”

“可是苦。”安濘撒嬌。

蕭謹行抿唇。

緩緩,“去給朕拿塊方糖來。”

“奴婢遵命。”

不一會兒,宮人畢恭畢敬的遞上方糖。

安濘也看到了那顆糖,很滿意地張開了嘴。

卻在那一刻看到那顆糖直接喂入了蕭謹行的嘴里。

安濘皺眉,明顯不悅。

下一刻就看到蕭謹行突然喝了一口湯藥,然后吻上了安濘的嘴……

宮人們對太上皇和太后之間的親昵已見怪不怪。

這個世間怕是沒有哪對夫妻能夠如他們這般,幾十年如一日的恩愛幸福。

宮人們全部都識趣的退下了……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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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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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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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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