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呦呦扭動著身體。
她跳得正嗨,憑什么要把她抱走。
“放我下來!”安呦呦不滿的掙扎,一直在安吉身上,扭動。
安吉皺著眉頭。
安呦呦不老實的時候,是真的不老實。
他腳步更快了些,抱著安呦呦的力氣又更緊了些。
安呦呦都覺得自己要被安吉勒死了。
她都快出不了氣了。
聲音也都叫不出來了。
好在很快,安吉就把她放在了馬車上。
一得到自由的安呦呦,起身就要跑,剛有此舉動,就又被安吉一個熊抱住,摁壓在馬車內,只聽到安吉有些氣喘的吩咐道,“回宮!”
馬車迅速往皇宮內駛去。
安呦呦動了動身體,根本動不了。
安吉將她抱得,太緊了。
“安吉,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嗎?!”安呦呦終究冒火了。
半途擾她的興致,現在要把她桎梏得動彈不得!
但凡她能夠打得過安吉,她都得和他拼命。
“你還懂男女授受不清。”安吉聲音中,分明帶著調侃。
“我當然懂!”安呦呦氣呼呼的對著安吉,“你現在這么對我,你現在再不放開我,我就,我就……賴你了!”
安吉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抱著安呦呦的手臂,也似乎又緊了一下。
這一勒,差點沒有把安呦呦給送上了去。
“放開我,要喘不過氣了!”安呦呦臉都被憋紅了。
安吉似乎才反應過來,他確實力氣過猛。
下一刻,猛地一下就將安呦呦放開了。
一放開。
因為安呦呦又在瘋狂掙扎。
“哐!”
安呦呦的頭直接撞到了馬車上。
突然的巨響,把外面敢馬的車夫都嚇了一大跳。
安呦呦也被自己給撞懵逼了。
只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黑的。
安吉顯然也被驚嚇了,連忙過去看安呦呦的頭,“怎么樣?”
安呦呦痛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本來頭就暈,這一撞,更暈了。
她都看不清楚安吉的模樣了。
眼眶也忍不住的紅透,“安吉,你不想負責就不負責,干嘛要這么來報復我!”
不就是說了一句賴上他,他有必要這么激動嗎?!
她不過就是開玩笑的。
他和高朝陽青梅竹馬的感情,她可沒想過要破壞。
安吉看著安呦呦揉著頭一臉委屈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下去。
安呦呦的酒也似乎突然就醒了。
安吉本沒有喝醉,此刻也只是安靜的坐在安呦呦的旁邊,兩個人都沒說話。
突然的沉默,反而就變得有些尷尬了。
“你酒量并不是很好。”好一會兒,安吉主動開了口。
安呦呦轉眸看過去,還有些詫異。
難得安吉會主動說話。
平時總覺得他比較悶一個人。
“我其實很好。”安呦呦回答,“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你面前老是喝醉。”
安呦呦說的是實話。
她生平就醉過兩次,都在安吉面前。
“是嗎?”安吉的聲音,似乎輕揚了些,仿若聽出了一絲高興。
安呦呦皺眉。
她酒醉,他高興個什么玩意兒。
“以后少喝點。”安吉又說道。
安呦呦怎么聽著都有點像她哥的語調。
“你酒品不太好。”安吉補充。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著安吉,聲音都大了些,“我酒品哪里不好了?!我喝完酒又不吵又不鬧又不打架也不惹事生非我酒品哪里不好了?!”
你可以說我酒量不好,但絕對不能說我酒品不好!
她母后曾說,酒品看人品!
她人品杠杠的,不能被質疑!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安吉揚眉。
安呦呦一口氣憋在胸口處,突然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剛剛你跳舞……”安吉聲音有些小,仔細看會發現,他耳朵都紅了,“我不把你帶走,就會有其他男人上來把你帶走了。”
安呦呦微愣。
她沒發現啊。
安吉看著安呦呦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
不知道自己的身段和美貌引起了多少男人的注意,不知道她的舞姿,可以讓多少男人犯罪!
安吉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只覺得喉嚨處有些干燥。
“以后,少喝點酒。”安吉叮囑。
安呦呦沒答應。
她把頭扭向了一邊,想的也是,以后反正你也不在大泫國,還管那么寬。
馬車緩慢進了皇宮,先到了安呦呦的寢宮。
安呦呦此刻是徹底醒了。
她酒量或許確實不夠好,但她醒酒特別快,所以喝酒完全可以毫無顧慮。
“公主。”
安呦呦往寢宮內走去時,安吉突然叫住她。
安呦呦回頭。
這么晚了,還不回去睡覺做什么?!
“我負責。”安吉一字一頓。
安呦呦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么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到底是要干哈?!
她喝醉了,還是他喝醉了。
“不早了,公主早些就寢吧。”安吉抱拳鞠躬。
安呦呦莫名其妙,轉身還是走了進去。
沐了浴。
安呦呦躺在床上,分明很晚了,也很困了,但就是睡不著。
腦子里面就一直重復著安吉說的那句“我負責”……他到底要負啥責?!
翌日。
安呦呦頂著一對黑眼圈起了床。
昨晚上大半夜睡不著,今天早上又一早就起來了。
她怎么都覺得她有點神經衰弱了。
“呦呦。”安琪到她寢宮來找她。
安呦呦一臉疲憊,有氣無力。
“怎么了?昨晚做了什么,這般沒有精神?”安琪打量著安呦呦的模樣。
“沒什么,可能是喝了酒吧。”
“昨晚上你去喝酒了?”安琪驚訝,“和安吉一起嗎?”
“嗯。他說想要在潯安街逛逛,我就帶他去了,然后兩個人去酒樓喝了酒,結果不小心喝醉了。”安呦呦打著哈欠,整個人怏怏的提不起勁兒。
“沒發生什么吧?!”安琪忍不住問道。
安呦呦看著安琪緊張的模樣,隨即才反應過來安琪在說什么,整個人都無語了,“能發生什么?!我和安吉之間,又沒什么!”
“可是……”安琪皺著眉頭。
“放心,就我對安吉那點小心思,我能藏得住,做不出來是很么出格的事情。”安呦呦安慰安琪。
“不是,我不是說你,我是覺得安吉……”安琪看著安呦呦,“昨日去了晉王府,我本是用過午膳之后就回宮了,也是覺得在靖王府這般終究影響不好,也怕萬一傳入了鹿鳴的耳里,鹿鳴會懷疑什么,就說讓安吉一起先回來。也知道你在潯城并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也不擔心你一個人去游玩,結果安吉卻說要等你一起回宮。”
“他不是等我,他是為了和高朝陽多待一會兒。”安呦呦很堅定。
“我覺得好像也不是,我走的時候就聽到安吉在邀請蕭謹于一起下棋,總覺得他好像就是為了等你……”安琪說著,但也不敢確定。
畢竟,實在也是看不出來安吉對呦呦有特殊的感情。
卻又覺得,好像又有那么一絲感情。
她也有些迷惑了。
“安琪姐姐,你就別關心我的感情了,你還是好好想想,等高朝陽和小皇叔和離后,小皇叔向你求親時,怎么給我哥交代吧!我看得出來,我哥還一門心思在你身上,還等著他滿了十六歲娶你當皇后呢!”安呦呦成功把話題帶走。
安琪整個人一下就蔫氣了。
一說到鹿鳴,她就憂郁了,終究只是覺得自己對不起鹿鳴吧。
“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強,你不喜歡我哥,你和小皇叔又是互相喜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安呦呦看安琪有些難過,又連忙安慰道,“放心放心,到時候我和父皇母后都會幫你勸勸我哥的。”
“我不是覺得鹿鳴會做什么傷害我的事情,我只是怕鹿鳴真的會傷心。小的時候你跟著父皇和母后經常離宮不在,偌大的皇宮就和我鹿鳴兩個親人。曾經鹿鳴就問過我,會不會一直在皇宮陪著他,我說會。當時只是單純的覺得,鹿鳴一個人在皇宮真的很孤獨,所以哪怕每次你和父皇母后讓我出宮我其實想跟你們出宮玩,卻還是選擇了留下。很長一段時日我都以為我真的會一直在皇宮陪鹿鳴,然而到最后,我卻食言了。”
“人長大了都會天各一方,小時候你對鹿鳴的陪伴只是姐弟之間的親情,長大了姐弟自然就要分開,不是你食言了,只是我們都長大了。”安呦呦勸說著,“總之,安琪姐姐,你千萬別再優柔寡斷了,你越是不堅決,我哥越是覺得,你們之間是還有可能的,如此牽扯下去,傷害的就是你,我哥還有小皇叔三人。”
安琪點頭,默默的點頭。
“你放心,我哥那邊我一定幫你搞定。大不了,我就不忙著跟父皇母后出宮,你嫁給小皇叔后我就留在皇宮多陪陪我哥,等我哥真的放下你后我再離開,反正我也是閑人一個。”安呦呦連忙又說道。
安琪看著安呦呦,真的被呦呦感動了。
分明呦呦自己的感情都還是一團糟,卻毫無保留的還在為別人著想。
安呦呦自然也看得出來安琪的心情,她微微一笑,“誰讓我們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呢?!”
“嗯。”安琪緊緊地抓著安呦呦。
呦呦是這個世間最善良最美好的人。
安吉如果錯過了呦呦,真的就是安吉莫大的損失!
半月后,安濘和蕭謹行回到了皇宮。
幾個孩子都很高興,一家人吃著家宴。
“倒是沒有想到,安吉這么快就平定了北淵國的內亂,當上了皇上。”安濘不由得感嘆。
還真是后生可畏。
當年蕭謹行把政權交給鹿鳴的時候,安濘其實一直都有不忍,也覺得鹿鳴太小根本不可能管理得了一個國家,卻沒想到最后的結果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鹿鳴比她想的還要優秀。而安吉也是,當初安吉離開時,安濘也帶著擔憂,蕭謹行斬釘截鐵的告訴他,安吉可以。
在看人這方面,蕭謹行眼光確實獨到。
“承謀太后娘娘對安吉的厚待,還有太上皇對安吉的教導,以及鹿鳴對我的大力支持,還有……”安吉仿若是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低頭吃著正香。
但凡用膳的時候,安呦呦多半都在努力干飯,基本上其他事情影響不到她。
“如沒有你們,也沒有安吉的今天。安吉敬你們一杯。”說著,安吉站起來,舉起了酒杯。
其他人也都欣然的和安吉干了杯。
“安吉打算什么時候回北淵國?”安濘又隨意地問道。
“再過幾日宋丞相的千金滿十歲生辰宴,宋丞相專程發了請帖給我,讓我去參加。宋丞相乃我的恩師,我推脫不了,便打算等參加了宋丞相千金的生辰宴之后,再做打算回北淵。”
“嗯。”安濘點了點頭,也在籌謀一些事情。
這次收到鹿鳴的傳信說讓他們回宮,安吉想要拜會他們,事實上安濘很清楚,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
一家人吃著晚宴,自然是其樂融融。
吃過晚宴后。
安濘和蕭謹行就回了他們的寢宮。
然后背著鹿鳴,把安吉,安琪還有安呦呦叫了去。
“安吉,你還是要帶走朝陽嗎?”安濘嚴肅地問道。
“回太后,安吉這次回來,便是要帶走朝陽的。”安吉恭敬道,“前些人安吉去了靖王府,和朝陽見面,也知朝陽一心想要回到北淵國,而且朝陽和靖王的夫妻關系也確實是有名無實,安吉答應過朝陽會帶她回去,還請太后成全。”
分明吃過晚膳了,安呦呦吃得還不少。但此刻坐在她父皇母后的寢宮內,又自顧自的吃起了點心。
當然也聽到了安吉的話,只是沒什么反應而已。
“安琪,你呢?”安濘又問著安琪,“你確定要和謹于在一起嗎?”
安琪有些羞澀,又有些為難。
她真不想傷害了鹿鳴,但一想到那日呦呦對她說的要果斷,也堅定地點了點頭,“母后,我喜歡是蕭謹于,我想和他成親。”
安濘終究是嘆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蕭謹行。
蕭謹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此刻感覺到安濘的視線,連忙坐直了身體。
分明就是妻管嚴。
其實蕭謹行回來之前就給安濘說過,兒孫只有兒孫福,不能插手太多,路都是自己選擇的。
她也知道這個道理。
但畢竟都是自己孩子,當然希望他們可以更好。
也琢磨著安琪這么好的性格,陪在鹿鳴身邊自然是更好的。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
想來也是她有些私心。
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更加的親上加親。
所以此刻看到安琪這般簡單,終究還是為鹿鳴有些可惜。
但既然孩子們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她當母親的,也只能支持。
“大家都確定了自己的選擇,那邊按照我們之前所說。先讓高朝陽和蕭謹于和離,接著高朝陽跟著安吉回北淵國,與此同時,我和你父皇給安琪和謹于賜婚。”
“謝謝母后。”安琪激動的,連忙跪在了地上。
“謝謝太后。”安吉也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安濘溫和道,“千蘊,也就是宋丞相的千金三日后滿生辰宴,剛剛安吉說你要去參加生辰宴,既然你不那么急,那么這事兒就等著生辰宴之后再辦,免得無辜影響到了他人。”
“是。”
安琪和安吉連忙應著。
“安呦呦,你能不能少吃點!”安濘說完了正事兒,一回頭就看到安呦呦一個人在在那里都吃了兩盤糕點了。
安呦呦蓮花糕還剛塞進嘴里,就被她母后說得一愣一愣的。
她吃也有錯了?!
分明是她母后自己心情不好,一直以來都以為安琪這個小肥鴨煮熟了,結果沒想到居然被人截胡,半路端走了,她心里多少有點不安逸,然后她就成了出氣筒。
安呦呦努力咽下嘴里的糕點,“我又吃不胖,哪像你,現在一吃就胖。”
“我哪里胖了?!”安濘和自己女兒爭執了起來,“我現在身材剛剛好。是不是,蕭謹行?!”
“是。”蕭謹行毫不猶豫一口答應。
三十五歲的安濘儼然已經到了年齡和身材的焦慮期。
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保養和鍛煉。
蕭謹行根本不敢惹安濘。
半點都不敢。
但也不得不說,現在的安濘確實比以前稍微胖了那么一丟丟,抱起來更舒服了。
中年男人的快樂,小年輕不懂。
“哼。”安濘還挑釁了一下安呦呦。
安呦呦有時候覺得她母后也挺幼稚的。
幼稚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撐腰。
“反正你在我父皇心目中,怎么都是最美的。”安呦呦有些不悅,“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運遇到了我父皇這種絕世好男人!”
“是我走了狗屎運遇到了你母后。”蕭謹行直言。
安呦呦忍不住笑了笑,“父皇的求生欲還是這么強。”
“……”這小棉襖怕是透風了。
“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了。”安濘不和安呦呦計較,招呼著其他人。
“是。”
所有人起身離開。
“安呦呦,回去后你再敢吃甜食小心我打斷你的腿!也不怕得糖尿病!”
她母后肯定是因為今晚上她父皇給她多夾了幾塊肉,懷恨在心!
女人的嫉妒心啊!
安呦呦,安吉和蕭安琪三個人走出寢宮,走在皇宮內。
“安吉。”安琪突然開口。
“公主。”安吉恭敬。
對誰似乎都是這般,彬彬有禮。
“你回去北淵國之后,還會再來大泫國嗎?”安琪問他。
安吉抿唇。
安呦呦也抿了抿唇。
安吉說,“如果大泫國有什么重大喜慶的日子,應該就會來。”
“你雖然九歲才入宮,但我們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這里也是你的第二個家,以后要是可以,也希望你可以經常回來。”
“好。”安吉一口答應了,“你們其實也可以,來北淵國玩。”
安琪也有些興奮,“如果有機會,我一定來。呦呦,你也會一起去吧?!”
安呦呦本沒有插嘴。
此刻被安琪這般叫著,不得不附和道,“好。”
“對了,安吉不是要成親了嗎?回去后就會娶了朝陽吧?!到時候你成親的時候,傳信給我們,我們可以來參加你的成親宴。”安琪說得有些興奮。
安呦呦抿了抿唇。
她可不想去。
不過話說到這里,到時候她再找個理由推脫就行了。
“如果我要成親的話,一定傳信給你們。”安吉答應。
“說定了。”安琪沒怎么出門過。
對要去其他國家,自然是更加高興。
三個人走到分叉路口。
安琪往自己宮殿走去。
安呦呦也走向自己的宮殿。
“呦呦公主。”安吉在身后叫著她。
安呦呦轉身,回頭,“怎么了?”
“我成親,你會來嗎?”安吉問她。
“……”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得寸進尺。
她這是瘋了嗎?遭虐受。
“有空就來。”心里翻了一百個白眼,面上卻依舊保持著禮節性笑。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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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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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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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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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客提供了恩很宅創作的《穿書后男主每天都想暗殺我()》干凈清新、無錯版純文字章節:在線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