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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辭憂說她什么都不要,但李墨白可不能什么都不賞賜給她。
他可不想日后在沈辭憂那兒落下‘摳門’的話把兒。
次日上完早朝,他便擬了一道圣旨,而后吩咐三福將這圣旨送到永安宮去。
三福出門的時候,正遇見了要往殿內走的太后。
他火急火燎的險些沖撞到太后,于是連忙打了個千兒向太后賠不是,太后則問他,“你冒冒失失的,是要去哪里?”
“回太后的話,皇上讓奴才趕著去永安宮給沈貴人頒圣旨。”
“圣旨?”太后伸手向他,“拿來,哀家瞧瞧。”
皇帝的圣旨頒下去,不送到接旨人的面前,圣旨是不能啟開的。
這樣淺顯的道理太后當然知道,于是三福為難道:“還請太后疼奴才,這事兒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可要摘了奴才的腦袋。”
“有哀家在,你的腦袋就掉不了。”太后說著將圣旨一把奪了過來,粗略閱過后,嘴角輕撇一笑,“你且在門外候著,這圣旨不著急。”
她拿著圣旨徑直去了內殿。
彼時,李墨白正在批閱奏折,抬眸見太后拿著圣旨無人通傳而至,心里暗念了一句倒霉。
太后倒也沒有動怒,她命青竹將圣旨遞回李墨白的龍案上,自顧徐徐坐下后才道:“哀家看了這道圣旨,是哀家壞了規矩。皇帝要在后宮新立嬪位卻不提前知會哀家,是皇帝壞了規矩。說來咱們母子倆也算是心有靈犀了。”
李墨白亦是和顏悅色道:“自珞嬪自戕后,后宮便無一位嬪位的妃嬪。朕想著,此番沈貴人立了大功,這嬪位,她也擔得起。”
“是擔得起,可她才成了貴人沒幾日,若即刻封嬪,半年的時間她就抬了三次位份,皇帝如此做是欠妥當了。”
太后理了理衣擺上的褶皺,“過幾日就是除夕年節,新歲不宜加封。不如等開春選了新人入宮后,再一并抬了沈貴人的位份,如此也算好事成雙。”
她眸色清明看著李墨白,試探道:“皇帝覺得如何?”
李墨白不欲再給后宮多添新人,關于來年選秀的事前幾日太后向他提及的時候他百般推辭。
故而今日太后將抬位沈辭憂的事和選秀之事綁在了一塊兒,就是為了逼李墨白允了選秀。
李墨白不傻,他沒有接太后的話,而是將圣旨展開,用朱批在上面劃了一道大大的‘×’。
“既然母后覺得現在不適合晉位沈貴人,朕聽你的就是了。”他將圣旨撂到一旁,繼續批閱起了奏折,“母后可還有事?”
他再不提沈辭憂晉封的事,太后又怎么好繼續說選秀的事?
但此番交涉也不算是完全沒落到好處,她看得出自己這個兒子有多寵著沈辭憂,所以她為嬪為妃都是遲早的事。
下回只要李墨白舊事重提,那選秀一事,也就可以順便張羅起來了。
選新人入宮這件事在李墨白和太后眼中的概念完全不同。
太后認為,前朝后宮本為一體,將前朝的有功之臣女兒送入宮中冊封為妃嬪,一來可彰顯帝王對重臣的恩寵,二來也對他們是一種挾制。
且后宮充裕,才能子嗣延綿,人多總要比人少好。
而李墨白不想選秀的原因單純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想再以帝王的身份,去禍害更多以為自己做了黃粱美夢的姑娘。
他是一個十分重視感情的人,一旦認準了一個人,心里就再沒有一分一毫的位置可以給旁人立足之地。
既是如此,又何苦耽誤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見太后離去,三福才急匆匆跑進內殿,‘撲通’跪地向李墨白賠不是,“皇上恕罪,太后的性子您也知道,奴才......奴才也是沒辦法......”
“起來吧,朕又沒怪你。”
三福感恩戴德地起了身,瞄見李墨白又在奮筆疾書地寫著一卷新的圣旨,于是好奇道:“皇上還有旨意?”
“朕答應母后不晉沈貴人的位份,別的事又沒答應他。”
寫好圣旨后,他將其拋給三福,令道:“明日后妃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你帶著這圣旨去宣旨。”
等到第二日后妃去給皇后請安的時候,剛說了兩句話,就見三福捧著圣旨來了。
眾妃跪接圣旨,聽三福肅聲道:“皇上有旨,沈貴人于地動中救助后宮眾人,立下大功。著,特賜封號‘榮’,是為榮貴人。欽哉。”
圣旨宣完,后妃們的臉色都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后妃中有封號的嬪妃不算少,沈辭憂立下大功李墨白給她賞賜是情理之中的事。
按說沒有被抬為嬪位只是給了她一個封號,后妃本應沒這么在意才是。
殊不知單是這個‘榮’字,分量就比嬪位要重多了。
三福走后,眾妃回身落座,沈辭憂戰術性喝茶,任由那些后妃紛紛向她投來刀子一般的目光。
皇后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滿殿鴉雀無聲之際,禧貴妃笑著先開了口,“恭喜榮貴人。”
沈辭憂向她謝了恩,聽她又道:“本宮記得太祖爺登基之初,嫡福晉被冊封成了榮貴妃,次年封誥皇后。先帝爺的榮妃也是頗為受寵,昭德皇后離世三年后,榮妃就成了繼后。這個‘榮’字,可以說是咱們大啟朝最容易出皇后的封號了。”
皇后極重視她的后位,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位置有絲毫的撼動。
平日禧貴妃說些什么懟她的話,她多是默不作聲。但今日,她卻拉下臉色來反問道:“禧貴妃這話本宮聽不明白。怎地?你的意思是皇上給了沈貴人一個封號,就意味著連本宮的后位也要一并給了她嗎?”
禧貴妃取過一枚栗子糕細細品嘗著,看都沒看皇后一眼,“皇后娘娘,如今該叫榮貴人了。”
沈辭憂一臉的生無可戀:你倆陰陽怪氣的能不能別帶上我?跟我有啥關系?
她可不想成了兩虎相爭的犧牲品,于是出言勸和道:
“皇后娘娘與皇上夫妻伉儷,皇上也只是看在嬪妾于地震時陰差陽錯救了太后的份上,才隨便賞賜給了嬪妾一個封號而已,皇上心里最看重的,到底還是皇后娘娘。”
皇后沖她欣慰一笑,剛要說話,卻被禧貴妃搶在了前頭,“哎呦,瞧瞧榮貴人這小嘴兒甜的,怪不得皇上愛跟你說話,本宮也愛聽你說話。你說得對,皇上肯定是更看重皇后娘娘的,可看重與愛重卻不是一回事。”
皇后端坐鳳座之上,目光盈盈望著沈辭憂,“管他看重也好,愛重也罷,皇上忙于朝政本就無暇顧及后宮,咱們能分得皇上的一份‘重’,就該知足。”
說著,又眼風生厲瞥向禧貴妃,聲音四平八穩道:“畢竟這后宮之中,什么都得不到的人多了去了。禧貴妃,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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