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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略帶責問的話才剛落音,緊接著,大地便傳來劇烈的震顫。
那顫動幾乎讓人立不住足,沈辭憂一個箭步上前將太后攙扶住護在她身邊。
十數秒過后,隨‘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而起,寶華殿便在那一片霧蒙蒙中,坍塌成了廢墟。
眾人見況都傻了眼,太后更是捂著胸口呼吸粗沉,口中連連念著‘阿彌陀佛’。
沈辭憂長舒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終于落了下來。
等太后回過神來,第一件做的事竟然是命令全體后妃同她一并朝著西方跪地參拜。
“佛祖顯靈,菩薩保佑,今日事,定是佛祖為了救護咱們,才會讓沈貴人看見了神跡。若非沈貴人及時趕來叫咱們去一睹奇事,只怕現在咱們已經坐蓮升天了。”
這一日,太后簡直將她當成了菩薩轉世,對她好一番夸贊,還說她有佛性,與佛有緣,才能看見旁人都看不見的東西。
惠妃聽見后,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么有佛性,怎么不去出家?”
這話讓太后聽見,震怒之下罰了她半年的月例,用來填補重修寶華殿的錢銀。
即便是在現代,五級地震也是能分分鐘沖上熱搜的,何況如今還是在知識匱乏的古代?
一直以來,啟朝都將地震視為天罰。
出了這么大的事,李墨白自然第一時間趕回宮中。
得知沈辭憂從寶華殿將眾妃救下的事,他這才稍稍安心些。
他先去仙壽宮看望了太后,太后心有余悸拉著他的手說道:“皇帝是沒見到那場景,沈貴人要是晚來片刻,只怕哀家這條命就保不住了。也是佛祖神明庇佑,足見哀家這些年來潛心禮服,也是得了回報的。”
李墨白嘴上順應著太后的話,心里卻明鏡似的。
若不是因為沈辭憂有通曉未來的本事,今日事就是漫天神佛都庇佑著,也是無法阻止慘劇的發生。
從太后宮里出來,他便急匆匆趕去了永安宮。
來時,因為地震的緣故,永安宮雖然殿宇沒有塌,但多少也是有些受損。
宮人們在庭院內忙碌著收拾殘破,邢雲見是他來,巴巴兒地湊了上去,“皇上來了!”
“你家小主呢?”
“在里面”邢雲指一指寢殿,哭喪著臉道:“小主受傷了......”
受傷?
難道是被坍塌的廢墟砸傷了哪里?
聞聽此事,他更是焦心不已,也顧不上自己皇帝的威儀了,三步并兩步,飛也似地跑向寢殿奪門而入。
一進門,眼前的場景多少有些尷尬。
見沈辭憂將褲腿挽到了膝蓋上,露出兩截雪白的小腿。
佩兒正拿著傷藥輕輕擦拭著她腿上的擦傷。
二人見李墨白闖入內表情凝住,沈辭憂更是下意識拉開被衾來將自己的腿蓋上。
“還蓋著?”李墨白上前,動作蠻橫將被衾掀開,“這傷口才上了藥,被你這么一蹭全都弄到了被子上,這樣涂藥有什么用?”
他從佩兒手中取過傷藥,一點點倒在紗布上,十分細心且自然的幫沈辭憂上起了藥。
一邊上藥,一邊還對著她的傷口輕輕吹著氣,“怎么回事?太后不是說沒人傷著嗎?”
“這是我不小心摔倒擦傷的......”
當然沒人傷著了!老娘拼了命跑了好幾條街,摔了七八次跤才把你后宮那些女人救下來的,除了我可不就是無人傷亡?
將小腿上的傷藥上好,催促著佩兒快去請太醫來,又看見沈辭憂掌心也蹭破了皮,李墨白多少有些心疼道:“花盆底鞋你要是穿不慣,以后不穿就是了。朕讓內務府給你趕制幾雙平底的鞋子,你愛鬧騰,日日竄上躥下的像個獼猴,如此也可讓朕省心些。”
沈辭憂大喜,“多謝皇上!”
她本來就不喜歡穿花盆底,樣子丑不說,走起路來重心還不穩,真不知道古代人發明這樣的鞋子到底是想讓人穿戴著舒服,還是當成刑具了想要折磨人。
只等替沈辭憂將身上能看得見的細小傷口都上了藥后,李墨白才道:“還有哪兒傷著了?”他打量著沈辭憂,“身上可有?”
他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沈辭憂的胸口,看者無心被看者有意,沈辭憂煞有其事地雙手抱胸,臉紅著說道:“沒......沒有了......”
“你捂什么?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寶,朕還瞧不得了?”
被李墨白不正經地挑逗了這一句,沈辭憂的臉更紅了,“皇上......你......”
“哈哈瞧你這傻樣。”他忽而伸手,摸了摸沈辭憂的額頂,笑道:“母后說今日多虧了你,才能讓在寶華殿祈福的眾人幸免于難。朕也要多謝你,救了朕的母親。”
沈辭憂開玩笑道:“皇上口頭謝我有什么用?若是真的要謝,還不如給我些實在的賞賜。”
“哦?”李墨白挑眉,“實在的賞賜?是指什么?”他忽而湊近沈辭憂,溫熱的鼻息拂在她如凝脂的皮膚上,“朕整個人都給你,算不算實在的賞賜?”
啊啊啊啊!夭壽啊!
沈辭憂尷尬一笑,用指尖杵著李墨白的胸口,將他一點點從自己身前推開,“皇上別拿我開玩笑了......”
開玩笑?
他才沒有開玩笑。
只是借著開玩笑的口吻說出自己的真心話罷了。
他笑看沈辭憂羞澀扭捏的樣子,心中默默道:
單是史書所錄的那句‘皇后沈氏’,就已經說明了你注定是朕的命定之人。
他斂正容色,忽而一本正經道:“那你說說,想要什么賞賜?”
沈辭憂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她有什么想要的。
畢竟在李墨白的‘盛寵’之下,她已經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她還缺什么呢?
又驚又險的折騰了一整日,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
她打了個哈欠,慵懶道:“嬪妾跟皇上開玩笑的,我做的是我該做的事,哪里會要什么賞賜呢?”
“困了?”
沈辭憂耷拉著眼皮點頭應下,于是乎,李墨白便將她靠在背后的枕頭放平展,攬著她的后背動作十分輕緩的讓她躺下。
“睡吧。”
沈辭憂‘嗯’了一聲合上眼簾后,才忽然意識到好像那里有些不對勁?
她睜開眼,見李墨白仍舊坐在她的床榻前,一雙蘊了星辰的眸子正靜靜地盯著自己看。
“皇上干嘛盯著我?”
“你睡你的覺,管朕做什么?”李墨白伸手覆在她的眼皮上,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不許睜眼。”
或許是因為累極了的緣故,被李墨白強迫閉眼睡覺的她不到三分鐘就進入了夢想。
過了一會兒,沈辭憂就開始‘不安分’起來。
她轉過身去,將被子夾在了自己的兩腿中間,這大概是她睡覺最舒服的姿勢吧。
“就知道你睡覺不老實......”
李墨白嘀咕了一句,動作很輕地矯正了她的睡姿,卻此時,聽見沈辭憂夢囈了一句,“白白”
他一愣,緊接著心內一陣狂喜:
連睡覺都在念著朕的名字,還敢說她心里沒有朕?
他笑著幫沈辭憂掖好被角,起身要走之際,又聽沈辭憂呢喃道:“白白,明天見”
他回眸,用幾近寵溺的口吻回了一句,“明天見。”
然而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沈辭憂早已神游太虛。
她是夢見了自己在和昔日的大學室友熱情地告別,
“拜拜┏(^0^)┛,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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