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妧生的是別樣的美,和生在大巽的她們并不一樣,但是那一頭白發,就夠讓人覺得奪目了。
“不過是一個野人。”琴婕妤咬了咬牙,表情都寫在了臉上。
倒也不只是她們這樣討厭冰妧,旁的妃嬪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躲著冰妧走,也不同她說話,除了荊瀾曦之外,就唯獨汪婕妤沒有法子,不得不時不時跟她說著規矩。
異族人本就讓人討厭了,更何況還是一個殺了很多大巽人的異族人,從前沈芙玉雖然也狂妄自大不守規矩,可沈芙玉背后有沈家,有皇上的專寵,尚且是有資本去猖狂的,可冰妧憑什么?
沒有家世背景的異族人罷了,和野人有什么區別?
“公主……”
冰妧沒有說什么,那些話她都聽得見,可現如今的她什么都做不到:“回去了。”
回凌雪宮的路上,正好要經過弦月宮,曾經誤打誤撞進過這里來,冰妧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弦月宮雖然點著燈,卻沒有其他宮殿那么亮堂,像是已經沉睡一般。
“公主在看什么呢?”宮女問她道。
“這里面住著一個很厲害的人。”冰妧想起了那日的遭遇,但隨著她被獻給了大巽皇帝,成了大巽皇帝的妃嬪之后,才了解到這里面住著的竟然是一個將死之人,“然而這樣厲害的人也會失寵也會死。”
正欲離開,恍惚間黑夜中似乎略過一道殘影,冰妧下意識的重新轉頭看了過去,目睹了一切后微微一愣。
宮女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跟著扭頭回去道:“怎么了公主?”
“什么也沒有啊。”另一個宮女道。
冰妧張了張嘴,道:“我剛剛看到了……大巽皇帝。”
這話一出卻逗笑了身邊的宮女:“公主您看錯了吧,大巽皇帝要去哪里,什么時候不是風風光光跟著一群人呀,這里可沒有別人了。”
“也許是看錯了。”冰妧帶著兩個宮女繼續往凌雪宮走,但是她看的清楚,那個穿著黑色便裝,沒從正門走的身影就是秦致逸,“早些回去吧。”
“到頭來您找臣妾和臣妾找您有什么兩樣啊?”
空間里,沈芙玉翻了個白眼,誰去找誰不都是在空間里說悄悄話?秦致逸武功雖然不差,但說實話她不相信秦致逸能保證不被任何人看見:“這要萬一被人看見了,堂堂皇帝九五之尊,大半夜翻棄妃宮里的墻頭,像話嗎您瞧瞧!”
秦致逸:……
“朕不至于在這種時候失手吧?”秦致逸一點點不高興,翻墻頭這事兒一回生二回熟的,他還不至于翻個墻頭都會被人看見好吧,“難得今天不用應付旁人。”
“懂了,您是覺得無聊了對吧,那要不要臣妾給您應付呀?”沈芙玉頓時興奮了,高興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她特別喜歡被人應付!真的!
“你放過朕吧。”秦致逸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有心無力了,“朕有要事兒跟你說,你收斂點。”
沈芙玉看了看地上的兩小壇子酒,就這?這是聊正事兒的樣兒?
“順便來看看你,畢竟過年了。”秦致逸把酒一推,“朕方才順手從私庫里拿的,想著你大約會喜歡。”
掀開蓋子,濃郁的酒香聞之欲醉,還帶著些許香甜,雖然談不上多喜歡喝酒,但是有一說一她確實很久沒喝過比較好的酒了,秦致逸私庫里的貨還真不賴!
雖然沒什么酒癮,但是沈芙玉也會時不時的饞上兩口,獨自暢飲或者跟三兩好友共飲是最痛快的,開心的時候喝一點會讓人更開心,反而借酒消愁是她最避之不及的。
“啊!爽!”喝酒的姿勢毫無形象可言,像極了外頭酒肆里大口喝酒的粗人。
但這個時候卻能看到一點點沈芙玉真心高興的樣子,秦致逸有些無奈的笑笑,取了帕子為她擦去嘴角淌下來的酒:“你喜歡就好。”
雖然比起沈芙玉給的藥,這酒根本就是拿不出手的東西,但至少這是沈芙玉真心想要的。
“朕在派去幽州的鎮壓軍里安插了從前悄悄從龍影衛中換下的人。”秦致逸開始講正事,龍影衛他自然不可能原封不動的就給了太后,除卻當時刨除掉了追隨荊瀾曦的幾十個人,他在把龍影衛交給太后時,又悄悄留下了一批人在暗中為他所用,“幽州暴亂果然如朕所想那般,是有人蓄意煽動的,朕登基時,崔家替朕快刀斬亂麻,將所有當時野心勃勃的皇兄殺的殺廢的廢,卻唯獨讓瑞王逃了一劫,趕去了陰州,但只怕他是坐不住了。”
隨后突如其來的一個巴掌扇到了秦致逸臉上!
“有人要造反?”沈芙玉小臉微紅,叉著腰站在秦致逸面前,“誰要謀朝篡位啊?是你個小比崽子?啊?”
秦致逸難以置信!
她當初有什么臉嘲諷別人酒量不好啊?
雖然他這酒酒勁兒是比一般酒大了些。
“朕就是皇帝,朕篡哪門子的位?”秦致逸氣不打一處來,喝酒之后最容易暴露本性,這一巴掌足以證明沈芙玉從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過,“朕在說瑞王!”
沈芙玉打了個嗝,擰著眉頭看向秦致逸:“嗯……這多簡單,頭給他擰下來就完事兒了!”
說著歪歪扭扭做了一個擰人頭的動作。
秦致逸突然覺得,他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本來是好心給沈芙玉帶點東西,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還能跟沈芙玉討論正經的嗎?猶豫了下道:“他在陰州附近幾個州悄悄招兵買馬,從前他的王妃亦是將門出身,是和孫家齊平的年家,孫家和年家從前交情也非常好。”
“朕覺得孫家只怕要倒戈了。”
“那就把所有人的頭都擰下來!這很難嗎?”沈芙玉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然后給秦致逸出主意,“他!瑞王!小比東西想篡位!給他頭擰下來!孫家!想跟著瑞王那小比東西混,那就也把頭擰下來!很難嗎?!你在墨跡什么?秦致逸你怎么跟個娘們似的!”
“這他媽的很簡單嗎?”秦致逸炸了,除了這主意很離譜之外,更離譜的是沈芙玉這語氣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