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惠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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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郎中問雪雁受傷原因,江團嘆氣一聲:“我是萬寧鎮人士,隨兄長來應考才借住在親戚家里。
誰知那家人多事多,本有矛盾,我這婢女是遭了無妄之災。”
郎中見她年紀輕輕,可說話一付大人樣,對那親戚也不提姓名,顯然是不多舌之人。
只是聽到她說自己是萬寧鎮人士,忍不住問道:“姑娘是在萬寧鎮的梧君閣買到的百寶囊?”
一個配置齊全的上等百寶囊,至少需要五兩銀子,每個售出都有記錄的,而且有些時候還不一定花錢就能買到。
眼前這個小姑娘給婢女也用,怕不知道百寶囊的貴重。
江團聽他問百寶囊的來歷,先笑笑才道:“我的百寶囊是梧君閣送的,而且里面的棉紗酒精還出自我家。”
那郎中倏地站起身:“姑娘姓江,是萬寧江家?”
江團訝然:“先生知道江家?”
“當然知道!姑娘請稍候!”郎中面露興奮。
很快,鞏密縣梧君閣的管事過來了,一行人把江團迎進雅室。
管事先是自我介紹,然后就問江團的家世。
本來,江團不想暴露身份,可是自己兄妹倆單獨在鞏密縣,除了江景秋,并沒有其他可依靠的人。
若沒有昨晚的事,她也就開開心心陪著小哥考試,再歡喜回家。
可是現在江景秋自身難保,她不想再節外生枝。
若是能跟鞏密縣的梧君閣搭上關系,想請他們出面幫忙雇幾個護衛,確保這幾天江景文考試的安全穩妥。
現在鞏密梧君閣已經問起自己的家庭,她就實話說了跟萬寧梧君閣的關系。
“哎呀!原來是江姑娘。陸大管事早給各處梧君閣都有吩咐,只要姑娘到閣中,所有需求梧君閣都要全部滿足,一應承擔。”
這個管事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姓辛,長得豹眼環鼻,五大三粗,聲音也是洪亮之極。
等江團驗明正身后,他就要行大禮,好不容易江團才將他勸住。
等聽說江團是寄居別人家里,還受這樣的委屈,頓時就不悅了。
直接吩咐底下的人馬上收拾一個院子,再安排下婆子專門伺候。
梧君閣是高檔醫館,一般都備有獨門小院供患者使用。
江景文在萬寧鎮的梧君閣就是留有房間。
現在縣城里的梧君閣同樣要給江團準備一套。
江團只想打聽雇護衛的事,沒想辛管事如此興師動眾。
不等她推辭,辛管事已經道:“這本是姑娘應該得的。”
他說去冬時,新北府起天災兵亂,每個梧君閣都派人去過那里救治流民。
他也曾經送藥去過,看見不少流民身染瘟疫,就連治病的郎中也幸免于難。
而只要是梧君閣的郎中,就自有一套方法保護自己。
不僅嚴格按照要求接觸病患就要戴上棉紗口罩,而且還要用酒精消毒手。
幾個月下來救人無數,居然自己人無一例感染喪命。
這可就是江家制出來的脫脂棉紗和酒精的功勞。
他們這些醫者,自然知道此舉對年年肆掠的瘟疫意味著什么。
那就是能救活一條條人命。
每個梧君閣的郎中都對做出棉紗和酒精的江家心懷感激,可又無緣得見。
自己機緣巧合才終于見到傳聞中的江姑娘,辛管事是無論如何也要留她住下。
想到自己不想再去麻煩江景秋,而各處客棧也住滿,再住回棋盤街的崔宅,難免引得江景文生疑,擾亂他的心情。
江團就答應暫時住進梧君閣,也方便雪雁治腿。
知道江家來的公子應考,住在棋盤街,辛管事不方便上門打擾,就遣了閣中馬車撥給江團使用,方便她出入梧君閣。
隨行的除了車夫,還有兩個閣中護衛。
院子都住了,再用梧君閣幾個人也無妨。
江團沒有再拒絕辛管事的好意,帶著紫鴛雪雁,坐車回到棋盤街崔宅。
等她回到宅中,問過大粟才知道傅云軒跟江景文早已經出門,只有路攸獨自坐在檐下看書。
江團跟他見過禮,問清江景文跟傅云軒又是去考場才稍微安心。
她不想傅家的事影響到江景文,只需要平穩過完這幾天就好。
此時已經是近午,初春的陽光明媚,暖風融融,樹影婆娑生姿。
兩人站在廊檐下,距離不過三尺。
路攸見江團柳眉微蹙,粉面紅潤,陽光下,白瓷般的皮膚吹彈可破。
眼中水霧蕩漾,神情帶著隱憂,恍若神女思春,秋水多情。
比起去年在悅鳳樓初見時的青澀,江團如今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正慢慢展示自己的艷麗。
說實話,江團算不上絕色美人,容貌甚至都比不上妹妹路蘭君。
可是這份獨特的沉靜氣質,配上她異于常人的白凈肌膚,給人一種洞察萬物,縹緲如仙,不由想要拜服的感覺。
看到江團今天眸中帶憂,明明知道她是在為江景文焦慮不安,路攸心中還是忍不住砰砰亂跳起來。
遲疑片刻,路攸往江團走近兩步,強自鎮定寬慰道:“景文學弟雖然念書時短,可是學習扎實,小生平時也經常檢查督促。
只要心緒穩定,考過童生還是有八七八成把握的,江姑娘不用太過擔心。”
他聲音里帶著一絲壓抑的顫抖,顯得心情激蕩難平。
江團鮮少跟路攸單獨相處過,見他靠近自己說話,不由退后兩步,重新拉開兩人距離。
知道這人一向都嚴謹自律,不多言多語,于是她端正行了一禮道:“多謝路公子這些時日的輔助,無論小哥考得怎樣,江團都對路公子感激不盡。”
聽她說到感激,路攸細長眼眸中光芒閃閃,兩條對男子而言有些寡淡的眉毛忍不住抖動起來:“江姑娘真的這樣想?又當如何感激?”
他一向自視清高,除了在路府跟嫡母討要月錢,還從來沒有對別人求過什么。
此時一句話脫口而出,已經是心潮澎湃,浮想聯翩。
而另一邊,江團聽得有些詫異,自己說感激不盡雖然是客套話,可江家給路攸的錢財米糧不斷,也實實在在是在報答。
此時還問自己要如何感激……是有什么企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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