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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團知道,今天這事,自己的婢女不過是傅家借題發揮的一個契子,江景秋才是她們真正的目的。
其實傅家這些女人失策了。
她們要是說雪雁偷東西吃,恐怕江團還得承認,低頭道歉。
畢竟雪雁八歲,紫鴛十歲,又是流民出身,嘴饞偷吃零食還真的會有。
就連在青山院,不管吃得再飽,紫鴛倆人都要時不時去灶間偷剩飯。
這是幾個月餓肚子留下的心理陰影后遺癥,短時間里還消不了。
這里是江景秋的家,如何處理,江團需要先看她的反應。
江景秋的臉被曲氏的指甲抓破,留下一道血痕,頭發也散了,此時就披在背后。
聽到堂妹問自己怎么辦,江景秋苦笑:“嬌嬌,姐姐知道這事肯定是她們冤枉雪雁的,這……也是姐姐連累你了。只是現在正是考試時,還是不要驚動棋盤街那邊。
等到天亮,我也要回傅家大院去,把今天這事給老祖宗說一聲,他們想壞云軒考試,老祖宗肯定不會答應。”
她自然知道大房二房的人故意挑事是為什么。
傅家沒有分家,大的開支從公中出,可每家每戶零用還是得自己掏。
傅云軒念書的學費由公中支付,平時買筆墨紙硯,同窗應酬也得花錢,總不能老是用自己的嫁妝銀子。
于是小夫妻就開了小小綢緞鋪子,掙些零用。
剛開始這錢沒有歸公,其他幾房就要求安插些人手進來當伙計,本著肉爛在鍋里,江景秋收了。
可現在江景秋弄來紗機,開起紗坊,又收入公中,四房這個孫媳婦一下成了老太爺面前的香餑餑。
那如同在淌銀子的紗坊也由四房管理,傅家幾個男人頓時坐不住了。
以前的綢緞鋪子只是小錢,這紗坊可是拋頭露面的大買賣,沒有男人怎么能行。
可偏偏江景秋識文斷字,還做得生意,尤其是現在更是把紗坊管得滴水不漏,讓他們想奪權都不成。
于是,從躲過流民之后,大房跟二房就起了分家的心思。
只有分家,他們才能順理成章的在紗坊里要走一些股權,而不是被四房的江景秋一人掌握。
這幾個婦人在搞事,而且還挑縣試時拿捏人。
讓江景秋不敢鬧大,至少不敢去傅家找老太爺撐腰,也不能驚動正要上考場的傅云軒。
不僅江景秋沒有幫手,反而還需要幫她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隱瞞。
不得不說,傅家大房二房的時機把握得剛剛好,不僅讓江景秋投鼠忌器,就連江團也要吞下這口惡氣。
畢竟馬上要上考場的不僅有傅云軒,還有她的小哥,要是讓這兩個人為在此時分心,那才是要損失慘重。
江團看出江景秋想息事寧人的意思。
她以后不會跟傅家打交道,雪雁的腿也的確有傷,若是撇開江景文的考試,她自然可以大鬧一場出氣。
可江景秋不同,她還要在傅家生活下去。
而且,傅云軒要是想得功名走仕途,更不敢背上任何污名。
像今天這樣不敬長輩的事,江景秋都不能再做了,還得好言相對。
江團只感覺憋屈:“秋姐,你說這樣的婚事對你有什么好處?”
和離二字就差說出來。
江景秋一臉震驚的看著堂妹,她身為一個母親,把自己的孩子丟在婆母跟前,自己奔波在外做生意掙錢。
到頭來,惹怒夫家的一大家子,還得罪自己娘家人。
現在夫君雖然沒有他心,可是婆母對自己成親兩年多只生下一個女兒已經不滿。
甚至表示出若是等到傅云軒考上功名還沒有兒子,就要給他納妾的意思。
每每想到這些,都讓她心中五味雜陳,甚至還起了讓傅云軒一輩子都考不上舉人的想法。
能得秀才功名就夠了,能減免賦稅,還能見官不跪。
可是,這些想法于理不合,她不敢想,更不敢說。
而且跟傅云軒之間還算和睦。
誰家沒有些口角言語,她不能為這些事跟夫君分開。
過了好一陣,江景秋才緩緩開口:“嬌嬌,你還小,等你長大之后,就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自己還小,不懂?
江團不置可否。
她上輩子一直活在父母婚變的陰影中,對婚姻失望,信奉單身。
這一世肯定是要成親的。
可無論對方是誰,她都不愿意委屈自己。
對方付出多少,自己可以回報多少,除此之外,一絲多的情義都沒有。
同樣……對方以后想納妾,自己會馬上還給他最遼闊的自由,可以隨便放縱他的小馬駒。
姐妹倆話不投機,不再多言,只各自閉目養神。
清晨,宵禁一除,一晚上沒睡的傅大太太黑著臉,帶著傅肅寧回去傅家大院。
二太太假心假意勸江景秋,要她去找傅云軒一同回去。
江景秋沉著臉一聲不吭,她不會在此時去找傅云軒,更不愿意讓小弟受到刺激。
江團也早早出門,帶著雪雁去了坐落于鞏密縣的梧君閣。
她從陸鳴大管事那里知道,梧君閣是連鎖店,各地以地名區分,而總店就在萬寧鎮。
這個鞏密閣雖然沒有趙東旭等熟悉的郎中,可她相信梧君閣的藥。
在鞏密閣里,郎中讓雪雁露出膝蓋。
晚上用過藥包,紅腫消退不少,可跪久留下的淤青還很明顯。
郎中仔細看了,發現沒有骨折等傷害,只是皮外傷。
而且江團用過藥,已經在恢復中。
“姑娘用的藥不錯,只需要繼續用三次,讓你的小婢這兩天不要用力跑動,淤青就會很快消散的。”
郎中一邊用沾過酒精的棉球擦拭自己剛剛接觸過雪雁的手指,一邊給江團解釋。
江團聽雪雁沒有骨折心里頓松,又看郎中消毒的程序做得有模有樣,是自己教過的那一套方法,越發篤定是跟萬寧鎮上的梧君閣為一家。
她輕笑道:“我用的就是梧君閣的百寶囊,藥品當然不錯了!”言語間滿是炫耀。
一般情況下,炫耀都會給人輕浮之感,惹人討厭,可此時的炫耀就不同。
那郎中有三十多歲,本來一副老成持重的嚴肅臉,聽到江團為一個婢女用上自己醫館的藥包,而且效果不錯,頓時緩了臉色。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下來:“也幸好你早早用上藥,這春寒地氣重,跪上幾個時辰免不了要凍僵,看姑娘也是心慈之人,為何要這樣懲罰一個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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