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崩口的地方,朱炳逾就愁眉苦臉的看向姜漪,崩了這么大的口子,想要填補上去并不容易,最重要的還是他們的工具被沖走了一部分。
姜漪看過后就道:“等天氣好了,我們再用磚頭砌渠。”
“用磚頭砌會不會太浪費了?”朱炳逾提醒她,“要是這渠砌了起來,最后還得再花費一筆銀子。”
“咱們柳公子有的是錢,這個錢他得出一大半。”姜漪笑著說,一副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的樣子讓周圍愁眉苦臉的人都松了口氣,“現在也不適合動工,朱村長,不知道你們鎮村附近有沒有做磚頭的?如果方便的話,就讓對方運幾批過來。”
朱炳逾連連點頭:“有有,我們附近的村就有自己的燒磚地方,還需要什么嗎?”
“再找一批會砌墻的工人過來,天氣一放晴我們立即動工。至于這個工具,我馬上重新準備,這點你們不用操心。”
姜漪一開口就給了大家一個安慰,還能繼續干活拿工錢,他們高興!
不過這個高興不能表現出來。
朱炳逾立即叫上幾個人急匆匆的走了,魚塘這里只剩下了姜漪和陳浮生。
陳浮生盯著這大崩口道:“這事要是做不來就別做了。”
他擔心她給自己壓力。
姜漪搖頭:“現在能夠及時發現問題也是件好事,要是等閘口堵上再出現這種問題,那才是損失慘重,在外面砌渠,這對以后都有好處。”
姜漪的話讓陳浮生將后面安慰的話咽了回去,姜漪比想象中還要樂觀。
她根本就沒有因為一點困難就氣餒,也沒有怨天尤人。
陳浮生看著她,竟是一時有些失了神。
姜漪去看了眼被他們拖回來的閘門,招呼了陳浮生一聲,出了鎮村來到了打鐵鋪。
劉三看到他們眼睛就明亮了起來,“姜姑娘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不知道你們這又是要打什么好東西?”
姜漪說:“我也沒有畫有圖紙,具體還是到旁邊說吧,我要打的東西有點多,可能還得麻煩劉哥好好記一下。”
“沒有問題,你說!我能記得住,”劉三跟著他們打了不少的新玩意,已經習慣了。
姜漪走到了一邊拿了塊炭就在地面上畫了起來,一邊給劉三解釋自己想要的東西,劉三聽得非常的認真。
陳浮生也站在旁邊聽。
等解釋完,劉三立即表示:“姜姑娘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們打好了!”
“那就麻煩劉哥了,這個不用太急,我們也不是很急用。什么時候打完了我們就什么時候要,給,這是訂金。”
“不用,不用……你們都在我這里打了不少東西了,哪里能再收你們的銀子,等東西出來了再給也是一樣,”劉三連忙擺手。
姜漪將訂金放到小破桌上,“這規矩不能破,不然以后誰也不給訂金了。”
說完就轉身拉著陳浮生就走。
陳浮生和她回到了馬車上,又去家具鋪那里和陳掌柜說了一聲需要再做工具的事。
陳掌柜連忙叫人去做了準備,又告訴姜漪,曹翎這三四天就要回來了。
提及曹翎,姜漪就想到了上次他提到的軍用物。
她最近一直在忙著家里的事,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也沒有什么準備。
在回去的路上,姜漪就坐在馬車里想這事。
陳浮生也在想自己的事,等回到了家里兩人就自然而然的忙著自己的事,然后等次日又早早的出了村。
這次張小山跟著他們一起跑鎮上。
姜妤也一起出去,坐在車上,姜妤晃著腳丫子問張小山:“你記數記得快,用了什么法子?”
張小山說:“我就記住了,沒有什么法子。”
“愛說不說,”姜妤覺得張小山是故意私藏著不教人。
張小山看她生氣了,有些焦急又不知道怎么解釋。
姜漪道:“人張小山就是對這方面靈敏,就跟你學東西學得快是一個道理,這讓人家怎么教你?”
姜妤朝張小山這邊輕哼了聲,張小山一臉訕訕。
姜漪沒搭理這兩人,轉身對陳浮生說:“陳浮生你帶著他們先過去鋪子里我到家具鋪,也不需要你跟著。”
陳浮生點了點頭,“要是有什么事差人過去叫一聲。”
“知道了。”
“要是去鎮村也得差人過去叫喚一聲,魚塘那里危險,你只有一個人去不安全。”陳浮生怕她偷偷一人去了鎮村,先給了她提個醒。
姜漪點頭,“我就待在家具鋪里和幾位師傅做些東西,不會去哪里。”
陳浮生還想說什么又住嘴了。
到了家具鋪,姜漪就先找陳掌柜,“陳掌柜我昨天要的那些木材都運進來了嗎?”
“要來了,都堆在院子里呢。”
“錢你記著,后面算總賬時再取出來,”姜漪道。
陳掌柜擺手說:“東家說了,只要是姜姑娘要的都不需要記賬。”
“這賬得記,以后我還得找柳君儀拿呢,要是不記,我可不敢拿這些東西。”
陳掌柜的一聽是要記柳君儀的賬,笑瞇瞇的道:“姜姑娘放心,我一定會讓人記得清清楚楚的交給姜姑娘。”
姜漪這才轉身進院子。
今天外面的路還潮濕,姜漪也沒讓他們開工,一天都是窩在家具鋪里做木具。
拉閘門的工具已經被沖走了部分,她不僅做了之前的那幾件,還要多加了幾件進去。
幾位師傅也不時的提了點意見進來,姜漪又改了一些地方,使用起來更方便。
家具鋪雇有好些青壯年,可以給他們刨木,搬木頭等。
他們這些木匠做起事來更加的輕松快捷。
陳浮生掐著時辰過來,進門看到姜漪站在后面的空地上指揮著幾個人組裝,快幾步走到她的身邊,擋住了那些人的目光。
黑影罩了過來,姜漪一抬就看到冷著臉站在跟前的陳浮生。
“你的事做完了?”
“什么時候能走?”
“再等一會,”姜漪看時辰也不早了,盡快的催他們快些。
陳浮生坐在旁邊等,也看著姜漪注意著周圍有沒有危險。
工具支了起來,撐得太高,看著有些危險。
陳掌柜的辦完外面的事就折回來看看這里的情況,“陳浮生也來了。”
“陳掌柜。”
“你們的魚塘還需要多久才能使用得上?”陳掌柜突然打聽起這事。
陳浮生道:“還得一段時日。”
陳掌柜頓了下,道:“你們那個魚苗打算從哪里買?”
陳浮生目光微微一動,“這事姜漪已經定好了,陳掌柜要是有什么好主意可以和她說說。”
陳掌柜笑著擺擺手:“我也就是隨口問一問,既然是姜姑娘在做主,那我回頭再問問。”
陳浮生沒再接話,省得陳掌柜還要說什么。
陳掌柜一問,陳浮生就能猜到他的意思了。
他記得之前有人提過,陳掌柜的兒子就是跟人出門打魚了。
姜漪拍了拍身上的木屑走過來道:“陳浮生,我們走吧。”
陳浮生和陳掌柜一點頭,從身上拿下一塊干凈的毛巾遞給她,姜漪接了過來拭了一下汗還回去,和陳掌柜道了別一起出門了。
坐在馬車上,陳浮生就提了剛才陳掌柜和他說的那些話。
姜漪問:“你沒問其他?”
“陳掌柜的兒子跟著人捕魚做魚生意的,可能是想要我們從他兒子那里買魚苗。”陳浮生停了一下又說:“我記得你答應了大伯母要從她娘家那里買魚苗。”
所以他才讓陳掌柜和姜漪說。
姜漪道:“我只是優先給他們機會,要是魚苗不合適的話我們也不能要了。陳掌柜既然開口了,我們也不好意思拒絕死了,要是陳掌柜跟我提及,我來應付。”
以后都是要走動的人,要是不給面子也不好,給了面子以后出問題她這里也為難。
“要是真為難,不必勉強自己,不行就是不行。”
陳浮生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姜漪笑道:“你放心吧我還沒有傻到要做這種爛好人,魚苗不行還非要買,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以前他們沒有養魚的意識,所以很多時候他們捕捉到的小魚都放了。
現在姜漪特地要找魚苗養,何氏特別的吩咐過了家里要留意一些魚苗。
姜漪拿著些好東西回到姜家拎進去,見家里突然安靜得很,心里一突,不會是出啥事了吧。
姜漪往里叫了一聲,孟桂芝和姜良都出來了。
看到他們倆回來,姜良就將他們喊進屋。
“爹娘,你們這是咋了?愁眉苦臉的,是家里出啥事了?”姜漪和陳浮生坐了下來就問。
“今天家里來了媒婆,給你大哥和三弟說媒的,一個個夸得跟天仙似的,這人都沒見著呢就急著往家里塞了。”孟桂芝一說起來就覺得愁人。
這不是好事嗎?兩老怎么還愁上了?
姜平已經虛十七了,姜霖也有虛十四了,等過了年就是十四了。
在這時代,這樣的年紀可以達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再加上他們姜家這樣的條件,哪個媒婆不想促成好事拿個好利事!
“大哥確實是該說親了,上次李大貴家鬧成這樣,要是大哥這時候定了下來也不錯。只是,也得讓大哥喜歡了才行。”姜漪可沒有能力去改變這時代的思想,所以后一句也就是給姜平爭取了一個自由戀愛的機會。
“壞就壞在,來了好幾個媒人,介紹的人都說是知根知底的親戚家,她們心里想什么娘還不知道嗎?不就是看我們姜家現在過上好日子了想要將家里的人送到姜家享福呢。”孟桂芝對上次的事有些心理陰影,所以提到兒子的婚事時都有些小心翼翼了。
姜良也是如此。
本該是件好事,現在卻讓他們愁眉苦臉不知道怎么拒絕了。
姜霖的還好說,畢竟他還在讀書,年紀也輕了些。
姜平不同,都十七了,再不娶可就要過了合適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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