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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向暉的擔心最終是多余的，郁爸這個并不怎么下廚房的爺爺，一大早就在廚房里忙得汗流浹背，足可見他對他們的關心。
郁爸在廚房里忙活的小半天里，不僅煮了稀飯，炒了雞蛋，還另外烙了幾個雞蛋餅。
當這一切都擺在餐桌上的時候，郁向暉眼眶都紅了。
他是會做飯，可只限于煮熟而已。
自從父母離婚，鐘艷搬走后，郁東天天忙著上班掙錢，這個家已經好久都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
“小暉，小旭起了沒？去把那小子叫起來，咱們一起吃早飯。吃完飯，咱們收拾一下，一會兒跟我一起回老家。”
郁爸趁著盛稀飯的空隙看了郁向暉一眼，對于他的紅眼眶下意識的當沒有看到。
“真的要回老家嗎？爺爺，我能不能留下來，照顧爸爸？”
郁向暉有些不安，即使爺爺從來到現在都沒有表現出不喜歡他的樣子，他還是不安。
他是即想和爺爺一起回鄉下，又害怕回去。
“你爸那么大個人了，不需要你個小孩子照顧。走，把小旭拖起來。太陽都快曬屁股了，這小子怎么這么能睡？”
郁爸不想和郁向暉繼續談論他們的去留問題，走過來，拉上他直接進了兩兄弟的臥室。
這間臥室本身并不大，整間屋子，除了擺了一張1.5米的大床和一個衣柜外，也就只剩下一個過人的通道而已。
郁爸一進屋子就看見床上睡得呈大字型的郁向旭。
這孩子明顯比郁向暉心大，不僅睡眠好，好像還比過年時胖了不少。
郁爸走上去，直接屈膝脆在了床上，對著小家伙的小肥屁股就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
“郁向旭，該起床了。”
“嗯……”
郁向旭這個小伙嗯嚶一聲，大腿一甩，人就朝著一旁滾了過去。
從頭到尾，小家伙連眼睛都沒有睜一眼。
“嘿，這小子……快點起來了，太陽都照屁股了。”
這一回，郁爸下手的力道加大了兩分。
“啪”的一聲之后，郁向旭因疼痛而睜開了眼。
眼睛里快速匯聚了不少淚水，卻在要哭的時候，看清腳邊的人，一下子轉哭為喜。
“爺爺，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現在才來啊？我早就想你和奶奶了。”
郁向旭一下子撲到郁爸懷里，整個人顯得又興奮又開心。
“我和你奶奶也想你們了，快起床，一會兒吃完飯，咱們就一起回鄉下老家。”
郁爸被小孫子這樣親熱的抱著，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真的嗎？真的能一起回鄉下老家嗎？哥，我沒做夢吧？”
郁向旭從郁爸懷里退出來，一臉驚喜的看了看郁爸，又把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郁向暉。
小家伙為確認不是在做夢，直接伸出手就掐在了小哥哥的臉上。
“嘶……痛”
郁向暉叫痛的聲音一出，郁向旭這才松開了他的臉頰，再次興奮的撲到了郁爸的懷里。
“太好了，太好了。總算可以離開這里了，再也不用聽人家說我們是沒人要的孩子了。”
郁向旭高興的摟著郁爸的脖子在床上跳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跳了。你們才不是沒人要的呢，你爸爸，你奶奶，姑姑，還有我，不都要你們嘛。快起來吃飯，吃完飯，爺爺帶你們回鄉下去。你們奶奶和小表弟正在家里等著你們呢，說不定，奶奶還給你們做了好吃的呢。”
郁爸在聽到郁向旭說他們是沒人要的孩子時，心里有一絲絲的痛。
除此之外，他還有些憤怒。
即有對郁東，鐘艷的憤怒，也有對外面說兩個孩子沒人要的的人的憤怒。
只不過這一切郁爸都埋在了心里，他一巴掌拍到了郁向旭的屁股上，將人從床上提拎了下來。
“快，去洗漱一下。洗漱好，咱們就開飯。小暉，來，咱們爺倆一起收拾要帶回鄉下的東西。早些弄好，也早點回家。”
把小孫子攆出了臥室，郁爸又拉過大孫子打開了衣柜門。
先是從衣柜下屋的儲物架上，拿了一個大提包，郁爸又從上面一屋各為兩個孩子挑了幾件好一點的衣褲裝到包里。
剩下的，還要選些什么，郁爸就留給郁向暉做主。
郁向暉想了想，轉身爬上床，直接來到床頭，將床頭擺放著的一個相架，收了過來，一臉忐忑的看著郁爸。
“爺爺，這個……這個能帶嗎？”
他顯得有些局促，小心翼翼的看著郁爸，生怕他生氣不答應。
畢竟他拿的是一張全家福，里面不僅有他和弟弟，爸爸，還有媽媽。
“能，怎么不能。小暉，來，坐下，爺爺和你聊聊天。”
郁爸看著孫子那膽怯的樣子，心里再次罵了不做人的鐘艷和郁東。
他拉著郁向暉坐在床邊，溫柔的摸了摸他的發頂。
“小暉，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的。你爸媽雖然離婚了，但他們還是愛你和小旭的。他們做不成夫妻，但還是你們的父母。你要是想你媽媽的，也可以去外婆家看看她。爺爺，奶奶和爸爸，都不會阻制你和小旭見媽媽的。離婚只是不一起生活，不代表就不再是一家人。你和小旭是你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們會是一輩子的親人。”
郁爸雖然有很多話想要和郁向暉說，但卻苦于讀書不多，有些話沒辦法用語言表達出來。
但他卻一直反復告訴郁向暉，他的父母就算離了婚，也是他的親人，也是愛他和郁向旭的。
有了他的這一翻話，讓郁向暉不安了好久的心一下子平靜了。
“爺爺，我知道。我和小旭是爸爸媽媽的孩子，一輩子都是。可是……可是我們再也不是一家人了，對不對。爺爺，你和奶奶會討厭我和小旭嗎？會認為我們是拖油瓶嗎？”
郁向暉說到最后，低下了頭。
郁爸一直看著他，注意到他的衣角上有慢慢暈開的水漬，本來想罵人的話，一下子罵不出口了。
他心痛的將郁向暉攬到了懷里，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脊。
“爺爺奶奶會一直喜歡你們，你們也不是什么拖油瓶。孩子，人的一輩子很長，但也很短。別太過于糾結別人說的話，你只要記得我們大家都愛你和小旭就對了。想哭就哭吧，只是哭過之后，咱們就把不開心的都忘了，高高興興的過日子。”
看到這樣的大孫子，郁爸即心痛又心酸，對于郁東的離婚更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