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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云殿”的宴會還在繼續,不過皇帝陛下已經不在了。
一起不在的還有德妃娘娘。
干什么去了,不言而喻。
賢慶宮的隆寵可見一斑!
宮燈搖曳泛著一抹淡青色,就好像皇后娘娘的臉蛋。
她忽然起身往外走去,一群妃嬪、女官、太監低著頭小心跟隨,因為走的太快,差點撞到進來的恒賢。
恒賢只好側身躲閃,躬身行禮。
太子殿下、太子妃、吳王、姬邀月等幾位公主同樣行禮。
直到皇后娘娘出了宮門,一群人才徹底放松下來。
酒宴仍舊繼續,只是主導已經由皇帝陛下、娘娘變成了太子。
太子很有雅性,也很有城府,即有兄長之表率,又有儲君之威嚴,一舉一動挑不出半點毛病,就連喝酒也是非常講究舉止。
然而恒賢看了眼臉色平靜的楊藍兒,再看太子殿下,忽然覺得……這老兄很傻很天真!
接下來的宴會也沒什么太大的意思,太子一炷香后和太子妃一起離開。
臨走前楊藍兒深深看了恒賢一眼。
隨即已經聊開心的姬邀月含羞帶澀的與恒賢說了幾句話,和幾個姐妹一起去了賢慶宮。
做為駙馬的恒賢幾個人自然不能跟去后宮,只好直接在“皇蘭園”的雅間睡下,守夜,順帶著觀望城中璀璨輝煌的“不夜天”!
“嗚——”
大年初一,剛晴了幾天的帝都,忽然刮起了一陣寒風,隨即天色陰霾,大雪飄然而下。
趕回“太平公主府”的恒賢走上府中最高的木樓。
一張躺椅、幾個點心茶水,看向窗外。
樓下的紅桌上,擺滿了帝都普通人通用的靈銀,拜年的下人隨便拿。
雪越下越大,整個帝都上空密密麻麻,很快屋頂見了白。
瑞雪兆豐年。
城中鞭炮、煙竹、歡聲笑語更多,府中下人們也是嬉鬧成一團。
快到中午的時候,木蘭走了上來,臉色很不好看。
恒賢依舊看著窗外:“這幾天我說你是奸細,你不愿靠近我,現在上來,一定要有什么大事吧?”
“是!”
木蘭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早上宮內傳言,陛下念你詩圣文采、影響很大,又是太平公主殿下的夫婿,欲封你為九千戶侯,讓九卿商議,票擬!
隨即受到九卿強烈的反對!紛紛上書抵制,并且貶低于你!
其中尤其以丞相大人曹之煥的言辭最犀利,他說……
您不過一個小地方的家族小子,文,浮夸不謹,武,莽撞失禮,不過是被公主恰好看上,至今也未正式成親!
又得陛下召見幾次,怕是說了不少阿諛之言,如今毫無寸功,妄想稱侯,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到這里,木蘭沉默了一下,繼續道:“其他大臣的意思是,您不過一個虛浮與表的詩人,對江山社稷毫無功績,充其量一幸臣,百無一用,若要封侯,他們集體辭官歸隱!
大臣之后,王公貴族、皇親國戚紛紛上書抵制。
尤其以幾位公主的駙馬,天后侄子博陽王、東鄉王反對最強烈,博陽王甚至公開罵你賊頭鼠腦!
就在剛剛,太學院、奉天監、神武司和軍方的人統一上書反對。
不明就里的讀書人們,跟著風向而動,紛紛張貼榜文罵你,越罵越離譜,說您是……邀幸佞臣,有辱詩圣之名……
剛剛我還聽說,他們要剝奪你的詩圣之稱……”
說到這里,木蘭實在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實在沒想到,大年初一,一下子成為眼前這位“書圣”的征討大會!
果然應了徐露露的話。恒賢紋絲不動,默默看向連綿起伏的帝都建筑,喃喃了一句:“變天了啊!”
“是啊!”木蘭點頭。
恒賢看向皇宮方向,想到了皇帝丈人,不由說道:“真可憐!”
盡管老丈人拿自己做了槍使,可是誰能理解這老頭現在心中的悲涼,封個破侯而已,全世界都反對他,貶低自己等于打他的臉,這是何等的臥槽和悲催?
“公子想開點。”
木蘭沒聽明白,以為恒賢說的自己可憐,不由出生安慰。
在她看來,恒賢從人人追捧,一下子變成過“街老鼠”,真是天底下頭一號的可憐蟲了。
想了很久,她嘗試著安慰:“盡快和公主完婚,應該會好一些,畢竟他們也要看公主的面子的,太平公主從小乖巧懂事,名聲很好!”
恒賢沒理會。
外面雪越下越大,忽然一個女官匆匆趕上來,遞交了一張帖子。
恒賢打開看了眼,是社稷書院院正張富余的,問需不需要反擊,社稷書院欠恒賢一個天大的人情,絕對相信恒賢的人品,只是這事關皇族、皇親之間的事,想詢問一下恒賢的意思。
恒賢隨手將帖子遞交給女官,道:“告訴他們,不用麻煩,聽之任之吧!”
女官匆匆離開。
木蘭也看清了帖子上的一些字,不由好奇:“為什么呢?為什么不讓社稷書院幫忙,挽回你的名聲?”
恒賢看了她一眼:“挽回什么?說我真的有才,人品真的很好?說陛下隨便封侯真的有道理?”
“可是……”木蘭啞然無語。
是啊,好像沒有什么理由支持呢!
“不過浮世虛名,詩圣也好,幸臣也罷,何必在乎?下去吧!”恒賢揮揮手。
木蘭一步步退下,到了樓梯口時,回頭看了眼窗邊躺椅上的人,忽然間整個人都癡了。
她看的出,恒賢是真不在乎!
以往對恒賢的任何負面印象通通消失了!
這是什么樣的一種心境啊!!
帝都對“詩圣”的討伐,越演越烈。
先是六部九卿、然后王公貴族、再是各大司、太學院、軍方……
最后不明就里的帝都三十萬讀書人、青樓歌姬們也開始口誅筆伐,好像不一起罵罵“詩圣”,就跟不上潮流!
有脾氣大的直接堵著太平公主府,準備往里沖。
木蘭帶著黑騎、下人拼命抵擋。
當然,也有維護恒賢的,吳王公開支持、太平公主姬邀月憤怒的蹬太祖設下的風聞廟,怒斥滿京城。
結果是姐弟倆被德妃娘娘禁閉在了賢慶宮!
直到最后,秦王殿下、長公主紛紛出聲,反對恒賢!
從初一到初九,一直沉默的皇帝陛下終于頂不住壓力,下旨收回對恒賢的封爵和剝奪一切封賞,并斥責,自己被浮名欺騙了。
帝都這才慢慢消停!
其實不是他們想消停,而是另一件舉國同慶的大事,要開始了——
圣澤天后的壽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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