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林間。
洛不知正被木王傀絞殺得已命在旦夕。
而幡然醒悟的烏阿和洛星顏本欲救他,已被早有防備的赤封擊退。
見此,跌倒在地的洛星顏,可謂憤恨無極緊咬貝齒:“赤封!我父乃天機道子......你膽敢謀害小弟,阻我父歸山海,我落星城必與你不死不休!”
赤封則傲立木王傀肩頭,依舊做作道:“公主追思乃父之情在下十分理解,可天機道子早已隕落,所謂逝者已矣,又何來回歸一說?本少屬實是為誅此邪魔而來,望公主能深明大義才是。”
洛星顏嬌喝而指:“你一派胡言!天下誰人不知與墨靈余孽暗通款曲的是你族赤老賊!”
赤封聲音霎那低沉含威:“公主貴為天機道子之后,所以本少才敬你三分未將殿下與此邪徒混為一談,但殿下可莫要蹬鼻子上臉被此邪魔蠱惑不分忠奸,小心辱沒了天機道子一世英明。”
說罷,他再也不去理會洛星顏,只悶哼一聲、單腳一踏,那木王傀空垂的藤蔓臂膀,頃刻探出千百如蛟蛇般的藤蔓,纏繞成恐怖的巨刺,已呼嘯裂風向著洛不知裸露在外的胸口貫刺而去!
若這一擊命中,恐怕洛不知就是鐵打鋼鑄,也要在頃刻間化為碎尸爛肉。
而就在此時。
本該命喪木王魁手中的洛不知身前竟突然火光沖天,幻如劍形焚烈八方,竟將那來勢洶洶的荊棘巨刺斬成數段,同時焚成了灰燼!
木王傀痛苦嘶吼,而隨之被烈焰劍氣戮割焚盡的,還有纏鎖在洛不知周身的荊棘。
見此驚變,赤封驚駭而呼:“誰!?”
洛星顏則怔在了原地。
因為,能瞬間擋下六階妖主巨藤攻擊、同時將其化為灰燼的,恐怕一般空冥強者都做不到!
也就是說,來人實力十分恐怖。
只見那沖天烈焰劍芒中,似有一位渾身浴火身影漸漸凝實。
隨著這烈焰身影邁步踏出,周遭劍氣灼灼撲面,溫度陡然攀升如在滾滾巖漿之中,又似烈陽近在眼前!
其聲亦隨之鏗鏘而出:“劍者,許恒軒。”
此聲未落,周遭已幻如火海,更有劍鳴似鳳涅重生般亢鳴八方,致使周遭林木如被天火所籠罩,化無量震顫劍影虎視眈眈。
“許...許師兄?”
望著眼前烈焰纏身,赤發流火飛蕩,渾如浴火重生的火神般昂揚身影,洛星顏是又驚又喜。
她過去雖然并未見過許恒軒,但心中一直很敬佩認可這素未謀面的二師兄,不曾想今日竟然遇見了,且許師兄竟然如此神武,看樣子很強!
而許恒軒則微笑側目看來:“師妹寬心,有師兄在,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
洛星顏激動點頭,遂關切而向洛不知。
此刻,赤封見此強大而炙烈的滔天劍意,可謂心神驚顫,難以置信道:“萬象境!?不...不可能!”
正如赤封所言,眼前來人若真是洛羽的弟子許恒軒,那豈能是萬象境?
須知山海修劍意者,能至此境的人也唯有當年的天機道子。此境雖表面堪比空冥,卻遠非空冥可比。
因為山外皆曾云:萬象一出,劍意大成,可以天地萬象為劍,無劍勝有劍,所向披靡神鬼莫敢當之。若無尊者之境,則不可與敵!
可許恒軒是天機道子弟子不假,但二十年前也不過合馳境后期,如今消失二十載一經現身怎就成了恐怖的萬象境?
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只見許恒軒背手而立,如看螻蟻一般望著赤封:“天地森羅萬象,沒什么不可能的。說來,我能邁入萬象境,于生死間悟得我道劍意,還多虧了你家老祖天南前輩。”
“什么?”赤封先是一驚,隨即看向四周烈焰劍氣,難以置信道:“你...你竟然得到了涅槃心火!”
正如他所言,許恒軒歷經二十載歲月,在長雌島熔漿之底受盡煉獄之苦,終于成功煉化了涅槃心火,從而涅槃化身‘不滅火體’,成就萬象之境,更因此悟得只屬于自己的神通——不滅劍意!
此刻,許恒軒已蔑視道:“汝既為天南神尊后裔,我自免你不死,然...此孽畜當誅!”
話音未落,只見他單臂并指如劍,只隨手一橫!
劍哮火烈起八方,八方火海成一劍!
那一劍,雖看似信手拈來,卻叫八方共振,竟如天火神劍降,讓人畏懼得動彈不得分毫!
頃刻,便貼著驚駭的赤封將六階妖主木王魁一分兩半!
烈焰自木王傀中線噴涌而出,霎那蔓延開來,觸之立化灰燼!
如此恐怖的熊熊烈焰,早已驚得赤封心膽俱裂,赤封頓時驚醒連忙暴退,欲奪路而逃。
洛星顏見了,頓時大聲提醒:“師兄不可放他離去!”
許恒軒隨之如悶哼,聲如驚雷炸頂:“~讓你走了嗎?”
此聲一出,滾滾炙烈威壓如山力壓而下。
曾幾何時,高高在上的赤封少主,已隨之斗篷破碎四散,渾身皮開肉綻,慘叫著跪倒在地。
此時,生死已在他人之手的赤封自知是逃不走了,卻依舊高傲地雙手撐地,仰頭盈血滋恨道:“許恒軒...你不過萬象境,而老祖早已地仙巔峰!你敢動本少,老祖定將你神魂俱滅!”
“死到臨頭,還敢囂張!”洛星顏已怒視而來,同時祭出了鐵華峯金羽,顯然是要殺了這封少,以泄心頭之恨。
可許恒軒卻一步踏出,出現在了赤封身前,同時擋下了洛星顏。
洛星顏不解看來:“師兄,此人幾次三番設計伏擊我們,你為何要阻我?”
赤封還當是許恒軒懼怕老祖,頓時譏諷大笑:“~怎么?怕了?看來你許恒軒也不過如此哈哈哈......”
可許恒軒卻隔空甩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將其抽倒在地!
赤封口吐鮮血,驚怒轉頭:“你...!”
話音未落,一腳當面踩來!
許恒軒已將其狠狠碾軋在地肆意摩擦,同時垂目蔑視道:“今日留你狗命,是為還神尊之恩,殺你...你不配。哼~畢竟你和我的實力相比,差的不僅僅是一個檔次,而是一個世界。所以我的劍當誅老賊,而你卻只配在我腳下像野狗一樣匍伏!”
說著,腳下大地震響!
他腳掌猛然跺地而下,頓時大地深陷,高傲的赤封少主就這么埋首地下,直接被震蕩昏迷了過去。
同時也驚得遠處山林,群鳥遁飛四散,其中正混有一只寒鴉向西沖天而去。
見此,洛星顏上前連踩了幾腳,這才解氣的哼了聲,隨即笑道:“師兄好厲害,竟然都到了萬象境。”
林間,二人一番長談之下,也知曉了所遇之事經過。
得悉許師兄一回來就要去五行宗砍人,洛星顏擔憂道:“師兄那書方儀可有父親的五行洞天,二十年如同兩、三百載苦煉,也不知現在是何境界,你有把握嗎?”
“把握?”許恒軒看向五行宗方向,眼中盡是決絕,霸氣道:“哼~書方儀我殺定了,即便諸天神佛降臨也留不住他!”
說著,他看向了洛星顏:“師妹來的正好,且看為兄清理門戶,還先師神宗昔日榮光!”
聞得‘先師’二字,洛星顏頓時想起什么,喜道:“師兄,父親還在!”
“你...你說什么?”許恒軒震驚在了原地:“師尊...師尊還在?小師妹可莫要玩笑!”
洛星顏笑指靠在石旁,昏迷不醒的洛不知:“師兄你看,父親元神就在不知小弟的面具中沉睡,只要小弟能回憶起過去,或許就有法子叫父親重歸山海!”
“當真!”許恒軒來到洛不知身前,激動萬分,他小心翼翼地觸摸面具,頓時一驚:“此面具...隱隱透著絲絲劍氣,我竟無法窺探其內!難道真是師尊?”
許恒軒如今已是萬象境,神識竟然都不能探入,洛星顏頓時歡喜驕傲道:“那是當然,父親可是最厲害的。”
見此,許恒軒連忙問道:“如何助他恢復記憶?”
不多時,洛星顏便一一道來。
聞此,許恒軒點頭:“嗯,師妹之法不錯,那為兄先為你等療傷,待恢復一二再往宗門。”
不久,二狗子也載著昏迷的魏三生折返而歸。
傷重的烏阿亦拖著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走來。
一個時辰后,無過山巔。
此刻,道音池畔的赤天凰已然雷霆震怒。
他正怒視著眼前瑟瑟發抖匍伏在地的身影,須發皆張道:“汝再說一遍?封兒有六階木王傀守護,豈能被人所擒!”
那妖靈族的通報之人,早已被赤天凰怒火威壓壓制得動彈不得,驚恐瑟縮道:“嶺主....哦不~閣主!屬下也是剛剛得寒鴉使者傳信,好像是消失二十載的許恒軒突然出現,才...才...”
“住口!”赤天凰咆哮如雷:“許恒軒何許人也?...區區螻蟻爾!焉能敵得過木王傀?”
來人頭也不敢抬,只恐懼道:“可...可來報確實如此,說那許恒軒已得...得了涅槃心火,從而走了狗屎運入劍道萬象境,所以才能......”
“涅槃心火!”赤天凰霎那驚怔在了原地,隨即怒發沖冠而視遙遠的南方,咬牙切齒道:“赤天南...你個吃里扒外的蠢貨、賤人!”
那來人自然知道閣主口中所罵之人乃是南部守護神尊,且也是朱雀一族的老祖,其地位在萬妖國中僅次于眼前的閣主。
如此,他也不敢看,更不敢吭聲,只得跪拜在地瑟瑟發抖。
“你還在此作甚?”
而盛怒的赤天凰卻將怒氣撒在了他的身上。
來人心中‘咯噔’了一下,可謂有苦說不出,暗道您也沒叫我走啊?
如此,只得支支吾吾的借關心少主為由問道:“那...閣主,封少主那...?”
“滾~!”
赤天凰大袖一揮,這可憐的妖靈族人便遭受無妄之災,慘叫著被其轟出。
此刻,他已怒氣沖沖地凝視向了東方:“好,很好!竟敢傷我朱雀一族的麒麟兒,本閣主倒想看看你許恒軒如今到底幾斤幾兩!”
與此同時,就在洛星顏一行正在療傷恢復之際。
山外山,傳來了驚天消息。
那便是珈男魔女竟然出現在了南地桃花村后山,好像與一個叫洛不知的小子關系曖昧,且傳聞那叫洛不知的小子與魔女暗通,實為隱藏在西邪公主身邊的魔修余孽,還有當時的留影珠為證,可謂鐵證如山!
一時間,謠言滿天飛,傳得可謂有鼻子有眼。
還說什么,赤天凰末孫赤封少主剛到神賜大陸不久,便欲為山海除邪魔,可西邪公主生性刁蠻任性,竟不聽封少良言苦勸,反請來了消失多年的許恒軒,不僅打傷了赤封,還將其擒拿百般羞辱!
因此,身為煙雨閣閣主的赤天凰雷霆震怒,勢要誅殺許恒軒以泄心頭之恨。
雖說如今赤天凰在神賜大陸的信譽度有限,但架不住有那不知復制了多少份的留影珠作證,讓人不得不信了幾分。
加之那影象中的洛不知,頭戴暗紋銀面,分明就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再說,若此人和魔女沒有什么,那魔女又為何與其如此親密?
顯然,二人關系非同一般!
如此,也不知那西邪公主等人是因私怨仇視妖靈族而不顧大義的與赤封為敵,還是另有原因?
但...那鐵證滿天飛的留影珠內容也是不爭的事實,而許恒軒擒了赤封也是事實,因為此刻的他們正帶著昏迷的赤封少主來到了五行宗!
一時間,似乎五行宗似乎又到了風口浪尖。
各方勢力聞訊可謂風云涌動,已有不少強者聞訊而來,想要親自探個究竟,說不得還能順便吃口美味的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