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愿意!”
此刻,慕容古嵐正丟下囧臉苦笑的穆寒江是一邊走著,一邊面露流露傾慕之色,自言自語道:“寒江大哥,我能感覺到,他和別人不一樣。聽聞他凡俗時,曾是一介只求齊家的布衣書生,雖住在隱幽桃花小村落,卻也曾長衫小筑,撫樂風流、倜儻臨風,予佳人蜜語甜言。就連進入五行宗后,都時常放蕩形骸,甚至大鬧宗門。”
如今洛羽早已是山海風云人物,過去之事自然被翻了個底朝天!就是其口述的西游故事,都被有心人編撰成書,可謂風靡山外山。
穆寒江跟上,想起傳聞偷笑道:“小姐,你是說那七擒七縱的荒唐事嗎?”
慕容古嵐笑靨如花地點頭:“是呢!還有偷沐浴的同門衣物、放火燒宗...不過在我看來,都不荒唐。對了!還有調戲同門...咯咯...”
“什么?!”穆寒江驚愕道:“洛宗主他...他會調戲同門?小姐您是不是聽岔了,說的是曇花公子?”
慕容古嵐看了四周,神神秘秘伸指噓聲道:“小聲點!什么曇花公子?父親可說過,魏無傷可不是世人看到的那樣拈花惹草。好啦~告訴你,這可是本小姐在仙市花了大價錢,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消息,如假包換!據說他成為五行宗內室弟子后,曾與一位叫茹芊兒的女子,你儂我儂,甜言蜜語...最后嘿嘿...,他還幫茹芊兒殺了仇人!據說那茹芊兒后來似乎還與曇花公子走的比較近呢...”
“嘶~看不出來啊!這也太勁爆了吧?”這瓜,穆寒江顯然吃的比較香!
而慕容古嵐則揮手傲嬌道:“這都是表象,不過都是坊間傳聞,不足為信。畢竟他在凡俗有一位未過門的妻子,而他在五行宗那些看似荒唐的所作所為,其實相連到一起你會發現,那不過是他隱藏自己的面具。若她還在...恐怕對比能修道問仙,洛羽可能更想下山過那粗茶淡飯的平淡日子。”
聽到這兒,穆寒江自然也清楚這些傳聞,聯想這一切后,他黯然道:“有人為道而斬情絲,有人卻為情甘愿舍道。因緣際會,也不過造化弄人罷了。”
慕容古嵐則微笑看向了山巔方向,搖頭道:“不是什么造化弄人,是他將情義看得最重。”
“情義?”穆寒江有些難以置信道:“山外山又非凡俗,‘情義’二字在這修真界,可不是什么褒義詞。他身為一宗之主,又怎會將凡俗情義看得如此重?”
慕容古嵐卻白了穆寒江一眼:“正因為修真界弱肉強食,‘情義’二字聽來如同笑話,才顯得他與眾不同。據聞他為報凡俗那趙皇昔日贈馬之恩,下山赴趙都與邪魔相抗時,錢靈兒為救他而身死其懷中,最終魂入天女體內。他還了他人恩,卻終錯了佳人情,定時時記掛在心底深處無法忘懷。也是在那一刻,他徹底摘下了鬼面。”
說著,她感念喃喃:“我不羨慕天女,只羨慕那錢靈兒;我不求能相伴在他身旁,只求他心中有一個叫慕容古嵐的小女子,即便只是出于感激,也是滿足的。他是向陽的峰巒,注定將一飛沖天,而我只愿化作山下一花一草、一粒小石,仰望他沖天拔青云......”
“小姐...你這又何苦?!”穆寒江自然也聽過洛羽的一些過往,可他從未想過小姐竟然會對洛羽一見鐘情,心念至此......
不過,說來這也是正常。
畢竟洛羽自入山外山,短短二十載不到,便有了如今的成就,這不得不讓諸般天才翹楚暗淡而仰望,更讓無數仙子佳人傾慕。
不等穆寒江勸阻,慕容古嵐已然轉頭,甜美如陽光般微笑:“這苦嗎?寒江大哥你雖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卻不懂他,更不懂女兒心。”
說著,她癡癡地望向金陽揮灑下的山壁上,那一株正在盛開的嬌艷花朵,輕撫花瓣道:“花開花謝待芳華,一霎一世謂曇花。他的確有許多‘身影’,彬彬有禮是他;灑脫風趣是他;熱血狂傲、不顧一切更是他;但真正的他,也許只是放不下那份責任,帶有一絲遺憾、且深情的...活著。可能這就是他最終能接受天女的原因吧...也是他能和曇花公子成為知己的緣故吧?”
穆寒江沉默了...隨之感慨良多。
“是啊~世人皆言魏無傷乃浪蕩的風流公子,可以我看來,那戴花不羈、折扇翩翩的外表下,卻反而藏著一顆深情的心,只是未見賞花人罷了。”
慕容古嵐點頭贊同:“世人都在尋找知心人,他也一樣,只不過他遇到了一個,卻擦肩而過...。”
穆寒江卻不以為然,顯得有些困惑:“那錢靈兒不就是天女的天靈分身嗎?何來擦肩而過?再說,還能死而復生不成?”
慕容古嵐卻沒好氣道:“身死魂未散,錢靈兒是錢靈兒,天女是天女,這能一樣嗎?誒~說了你也不懂,至少在他心中不一樣。”
她伸手指了指懵逼的穆寒江心口:“雖然都是知心人,但這里卻少了一塊,任何人也填補不了。”
說罷,她后退微笑,自信地看著穆寒江:“重利之人謀碩果,而重情之人卻惜歲月。看吧~我相信終有一日,他會親自填補空缺...或者叫遺憾。因為他...可以創造奇跡,不是嗎?”
說著,她便轉身走去,只留下還有些皺眉不懂的穆寒江。
“快走啦,寒江大哥!”
催促聲再次響起,穆寒江連忙追趕...。
青云山道之行,時辰已過半。
此刻,不少人已經快至山巔,實力的差距也隨之慢慢拉開。
參與角逐者人數正在銳減,不少凝星中期,都開始紛紛遺憾的退出。這種現象,已開始普遍在凝星中期中出現,畢竟凝星初期早已被淘汰一空。
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再即將到達山巔的最后階段,就連凝星七層的巫馬洌,竟然也有些承受不住的態勢!
只見巫馬洌正雙手撐膝,躬身極速喘息著,他滿頭冷汗直流,那消瘦如枯骨的面頰上青筋隆起。在巨大的重力壓迫下,他渾身顫抖,顯得極為吃力。
一旁依靠在山壁上,也好不到哪去的子桑可兒,正掩袖擦拭著香汗,望著巫馬洌蹙眉道:“傻洌兒,你怎么比小娘還不如?”
“洌...洌兒,拖...拖累大家了。”巫馬洌有些可憐的懦懦說著。
白無城則收回那看向龍丘飛皇登上山巔的目光,關切地撫了撫無碼洌的后背,對著子桑可兒說道:“巫馬氏一族自古體質就最弱,而洌兒又自小體質贏弱,能走到這兒已是不易,可兒你休要再說他。”
子桑可兒抵御著周遭千斤重力,懶得再說,便揮手道:“好啦好啦,小娘不說便是,飛皇蠻子都上去了,小娘可不能在這久等,再耗下去,靈力都快耗盡了。”
巫馬洌聞之,喘息之余,還不忘口癡焦急催促:“可...可兒姐,你快...快...快...”
子桑可兒聽著都覺得著急,是連忙制止:“呼~敗給你了!知道啦,我這就走。”
說著,她便十指恰動陣印,于周身再次結出一道抵御重力的護身結界,開始拖著沉重的腳步,扶著山壁,向上走去。
而白無城如今已是凝星八層,自然要輕松許多,他此刻體內的靈力消耗也不大。顯然,是要留下,隨巫馬洌一同登頂。
畢竟他也知道,以巫馬洌如今的狀態,根本無法爭奪那青云榜。而他們之所以帶巫馬洌前來,便是圓其最大的心愿,來觀看洛羽爭奪青云榜。
見白無城還沒走,巫馬洌那純凈的眼中,流露感激,同時焦急道:“無...無城大哥,你...你也快去吧。洌...洌兒沒用...可能上不去了。”
說著巫馬洌的眼中竟然晶瑩閃爍,顯得頗為難過。
白無城愁眉凝動,他其實很想幫巫馬洌,但青云榜登山有規,只能憑借自身能力登山,不可他人外力相助,否則資格雙雙取消。
想到這,他只得指向不過最后數丈路途的山道,鼓勵道:“洌兒,你看!山巔已近在眼前,只要再堅持會兒,到了山巔,這些該死的重力就會消失一空。到那時你便能見到你的洛大哥,為我們的天靈道子吶喊助威!”
巫馬洌聞得天靈道子,頓時眼中閃爍光芒,強自撐起了瘦弱的身體,靠在山壁上,一步步艱難的邁出,同時牙咬道:“...對!洛大哥救...救了洌兒...!還信任...洌兒,讓...洌兒護山。洌兒...一...一定要為洛...大大哥助威!”
望著一步步艱難而上的巫馬洌,白無城跟在身后,漸漸露出了笑容。
忽然!
一道清灰長衫身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走過二人,還回頭看了眼舉步維艱的巫馬洌。
可就這么一看,巫馬洌正巧也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之下,巫馬洌瞬間在對方那漆黑的眸子下,雙瞳驟然一縮,嚇得驚退跌坐在了山壁腳下!
而這來人,則盯著滿臉恐懼的巫馬洌驚奇聲出:“哦?傻子體內竟然留有一絲寒火...倒也有趣。”
白無城已然上前,凝眉不悅地擋在了巫馬洌的身前,怒視來人:“玉障!你一區區谷影宗弟子,也敢辱我幻天宮人?”
來人正是谷影宗的真傳弟子,玉障。
玉障則看向了銀發高傲姿態的白無城,故作驚訝道:“幻天宮很厲害!那本修是不是應該恐懼?該顫抖?”
隨即,他看向驚疑不定的白無城,輕笑著指向恐懼到瑟瑟發抖的巫馬洌:“可顫抖的卻是你幻天宮的傻子!”
白無城沉吟譏諷:“哼~谷影宗的人,果然都陰森如鬼怪,也只能嚇嚇弱小罷了。”
“鬼?鬼!”身后顫抖抱頭不敢直視的巫馬洌,已驚恐道:“對...他...他是...魔鬼!”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道顯得不悅,且低沉的聲音,自山道轉彎處響起!
“有意思嗎?”
二人聞聲看去,只見山道拐角處,走來一道青衫身影。
不是洛羽,又是何人?
見洛羽出現,白無城面露驚喜:“道子...!”
巫馬洌更是喜泣而喚:“大...大哥哥!”
而此刻的玉障則盯著洛羽,嘴角微微揚起:“確實沒意思,但只要是你在意的人,就好像都有了那么一點點意思。”
說著,他便恣意狂笑而去。
“陰陽怪氣的家伙,狂妄什么!”白無城自然嗤之以鼻。
而洛羽卻散去微皺的眉頭,來到了巫馬洌的身旁,微笑將其攙起,寬慰道:“洌兒不怕,有大哥哥在。”
巫馬洌見了洛羽,心中歡喜,可一想到方才的畫面,他頓時焦急地指向已登上山巔的玉障背影:“大...大哥哥...小心,他...他...”
洛羽微笑將其手按下,寬慰道:“大哥哥都知道,洌兒放心。”
說著,他面露鼓勵之色的問道:“洌兒能登上山頂嗎?”
巫馬洌是擦了擦額頭汗水,用力點頭:“...能!”
于是,三人便一同,向著山巔慢慢行去。
而落在二人身后的洛羽,卻望著山巔那正巧消失的背影,鎖眉思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