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慶權直憋的臉皮漲紅。
這是要攆他們了呀!
他又臊又怒。
不敬祖宗、不敬長輩的小兔崽子!
畢竟是一族之長,心里再如何,面上卻是不顯的,還溫和的謝了賀家杰的好意,夸他有心。
只是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遞了個眼神給房長賀慶忠。
對方心領意會。
他笑著說道,“咱們鄉下,幾乎每家的菜園子里都種著辣椒,只知道這東西辛辣能下飯,卻是沒做的這么精致。”
賀鴻錦點點頭沒有接過話茬。
二老爺賀鴻章倒是沒有多想,他呵呵一笑,說道,“這也算不得什么,鼎福居麻辣火鍋那才叫一個妙呢,也不知道用了多少辣椒,紅彤彤的一鍋辣湯,讓人瞧著肝顫……”
“誰知那辣湯被燒開后,麻辣鮮香的味道就漂了出來,叫人聞了忍不住的吞口水……“
他聲情并茂的稱贊麻辣火鍋的美味,道是鼎福居的麻辣火鍋可是縣城的一絕,有跟風的酒樓,口味上不去,拉不住客人等等,著實好一通得瑟。
講到高興處,還許諾要請他們去鼎福居好好吃上一頓。
真是熱情又大方。
大老爺賀鴻錦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蠢貨。
族長賀慶權則是笑了。
“鼎福居不愧是縣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樓。”
賀慶忠點點頭,興致勃勃的夸了幾句,隨后順其自然的問道,“鼎福居的生意這么好,每日辣椒定是用的極多吧?”
做為主管酒樓賀家恒,被長輩問話了自然是要回的,他淡淡的道,“火鍋底料是從外面買的,不是咱們酒樓做的,是以用不到辣椒。“
賀慶權目光輕閃。
不太相信這話。
很早之前,他就想做鼎福居的生意。
酒水或是高檔食材什么的,他們做不了,能供些新鮮菜蔬也好,但賀鴻錦以他們離縣城太遠不方便運輸為由拒了。
事后他才知道,賀府自己有專門種植菜蔬的莊子,根本不用從外面采買。
他也只能作罷。
但想著做鼎福居生意的心思,卻是從來沒有停歇過。
誰叫鼎福居在縣城的名頭響亮呢。
這不是打聽到鼎福居的火鍋生意是整個縣城的一絕,生意火到爆,他就又動了心思。
他故作詫異的說道“鼎福居有那么多大廚,什么醬料做不出來?還要從外面買?”
賀家恒只說是人家的秘方學不來,就不想再繼續這話題,起身去看大白進食去了。
氣得賀家權暗暗磨牙。
賀慶忠暗戳戳的瞥了賀鴻章一眼,然后嘆著氣說道,“鄉下賺錢不容易,瞧著族人都過得緊巴巴,我和族長這心里著急啊,本來還想著能給鼎福居供應些辣椒,讓大家伙多些收息……,唉”
做為族中的長老,賀慶忠可謂是盡心盡責、大公無私。
于是,就把賀鴻章給打動了。
他大大咧咧的對著賀家恒呦喝道,“大侄子,你叔祖的話你也聽見了,叫我說,東西買誰家的不是買,有生意當然是先照顧自己人,你說是吧?
然后,他也不等對方回應,就又道,“有咱酒樓收底,轉過年就叫族里鄉親全種上辣椒好了,總比別的收息多些。”
話音落下,一片寂靜。
屋子里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老夫人面無表情。
老韓氏與老董氏皆目光灼灼。
其他人沉默不言。
賀馨兒……
淡定喝茶。
賀慶權幽幽的掃了賀家恒一眼。
長輩們都說到這份上了,可沒的推托了吧。
哪知,賀家恒偏沒如了他的意。
“我已說過,咱們酒樓用不到辣椒,二叔怎的還說這話?”
他向來沉穩,進退有度,言之有物,現下即是如此說,那定然不會是假的。
倒叫賀鴻章訕訕的。
卻是感覺面子上掛不住。
他輕咳兩聲,說道,“酒樓里養著那么多廚子是做什么用的?用了這么久的東西還琢磨不出來嗎?叫他們上上心,自己把方子研究出來,不比買別人家的東西強?能省不少銀子呢”
賀慶忠連連道是,“可不是這么個理,那么多大廚呢,只要用心,多試幾次,總能做的出來。”
有人力挺他,賀鴻章越發的來了精神,“叫我說還有更省事的,給個十兩八兩的把那方子買了來就是……”
賀馨兒放下茶盞,轉頭看了過去。
那頭猶自說的熱鬧,“家恒呀,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然后,巴啦巴啦的,他自鳴得意的講了一大通,總結意思就是,管他哪家的方子,該搶就搶,搶到手了就是自家的了。
還得瑟至極的說道,“到底還是嫩了些,手段不夠狠呀,憑白多花那些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