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閉的人?”聽到楊大爺如此一說,顧晨也是沉思片刻。
畢竟張猛自己還是見過的,也跟張猛有過交流,張猛給顧晨的印象,并不像他們口中所說的那樣。
而且,顧晨感覺,張猛是一個非常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就光拿那塊手表來說,之前是汪天明的愛人,在臨死之前送給張猛留作紀念的,畢竟大家都是多年的好友,這點可以理解。
顧晨相信,汪天明也能理解,可張猛的做法卻是,在汪天明愛人離世之后,又將那塊手表還給汪天明。
這表明張猛這個人有分寸感。
而等汪天明丟失了手表之后,在得知手表落入到奢侈品二道販子紳士徐朗手里時,張猛又花費了整整32萬巨資,買下了這塊原本就屬于他的手表。
從這點來看,張猛是一個內心世界極為復雜的人。
或許,在外人眼中,他的確是一個比較自閉的退休大爺,可在顧晨看來,張猛是一個有著自己追求的人。
所以,楊大爺所說的這些關于張猛的情況,顧晨感覺,只是表象。
“楊大爺,難道,張猛在這個小區,就沒有其他熟人嗎?”
“應該是沒有的。”聞言顧晨如此一說,楊大爺也是肯定道:
“張猛這個人吧,之前在單位就很少說話的,退休之后,就一直在這里安享晚年,日子過得也是非常安逸。”
“可最近呢?你們有沒有感覺,他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嗎?”顧晨又問。
可這一問,卻讓楊大爺愣了一下。
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追問道:“楊大爺,是不是有這種情況?”
“你們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楊大爺也是雙手交叉抱胸,若有所思。
顧晨趕緊問他:“什么事情?”
“就是……最近張猛好像在外面處理什么事情,去外面的次數,是比較勤快的。”
“之前只能在周一的菜市場碰見他,可最近幾次,都是在等車的地方碰見他。”
“那您跟他聊過嗎?他去干什么?”盧薇薇也是趕緊追問。
楊大爺也是趕緊回道:“問了一下,說是去參加朋友的酒會。”
“這你們也知道的,誰家還沒幾個親戚朋友啊?”
“張猛雖然是一個人住,可他也有親戚朋友啊,所以這很正常。”
“如果不是你們說起最近的奇怪事,我還真就沒想到這個問題,因為我在等車的地方,碰見他好幾次,每次都說去喝酒。”
“那他有沒有說具體去哪里喝酒呢?”盧薇薇問。
楊大爺擺了擺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那段時間,張猛去外面的頻率比較高。”
“因為他平時都去菜場,很少去外面,但有的時候,偶爾去外面幾次,我也不會多問,也沒必要多問。”
“是的。”聽到楊大爺如此一說,顧晨大概清楚,張猛這邊,應該是去參加朋友的酒會。
而張猛跟徐朗,就是在朋友的酒會上認識的。
根據徐朗的弟弟介紹,當時徐朗就是在朋友酒會上,加了不少人的聯系方式,或許這里面其中就有張猛。
不然張猛又怎么會突然從徐朗這邊,得知那塊手表落入到了徐朗的手里呢?
想到這些,顧晨有些疑惑,似乎這個張猛,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一個退休大爺,他到底在搞些什么?”顧晨猶豫了一下,又問了楊大爺一些其他問題,但是得到的結果卻很有限。
隨后,顧晨和盧薇薇又一起走訪了這里的其他住戶,將所有住戶都問了一遍。
得到的結果,基本上跟楊大爺口述的情況差不多。
于是顧晨帶著盧薇薇坐上車,準備去找徐朗。
兩人開車來到徐朗公司的時候,直接走進辦公室。
由于提前打過電話,所以知道徐朗就在那里。
接待顧晨和盧薇薇的,依舊是徐朗的弟弟,也就是徐朗最親近的心腹。
“徐先生。”顧晨走進辦公室。
徐朗見狀,趕緊招呼顧晨和盧薇薇坐下:“兩位先坐吧。”
話音落下,徐朗又看了眼弟弟,說道:“去泡兩杯茶。”
“好。”徐朗的弟弟默默點頭,離開了。
顧晨也是開門見山的道:“張猛這個人,你到底對他了解多少?”
“這個……”見顧晨問起,徐朗也是猶豫了一下,這才坐在老板椅上,緩緩說道:
“張猛這個人,我不是很熟,之前我也解釋過,我甚至都不記得,我是怎么跟他互加好友的?”
“后來想想,應該在朋友的酒會上。”
“我這次過來,就是想搞清楚,張猛是在哪個酒會上跟你認識的?他又是通過誰參加酒會的。”顧晨也是解釋說道。
徐朗見顧晨一臉嚴肅,似乎也意識到,情況沒那么簡單。
于是徐朗趕緊問顧晨:“顧警官,是不是張猛那邊為難你們警方?不愿意交出那個贓物?我跟你說,他這個行為……”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徐朗胡亂猜測,顧晨也是趕緊打斷道:“因為這個手表的主人,跟張猛是認識的,兩個人還是多年的好友。”
“這塊手表,之前就是送給張猛的,后來張猛將這塊手表,還給了失主家,現在卻又花費32萬買下。”
“所以這里面,就有很多疑點,但好在失主在得知情況后,決定放棄追回手表的權利,那塊手表,不再追究。”
“還……還有這種事?”聽聞顧晨如此一說,徐朗整個人都蒙了,也是不由感慨道:
“哎呦,我做生意這么久,還真就沒遇見這種怪事。”
“現在情況還沒這么簡單呢。”見徐朗如此一說,盧薇薇也是忍不住插嘴道。
徐朗一愣,也是好奇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張猛的手表,不是已經不用追繳了嗎?”
“但是張猛不見了。”盧薇薇說。
“張猛不見了?”徐朗一愣,也是趕緊問道:
“不是,張猛不見了,那……那他能去哪里?”
“我們去過張猛家,發現他家的狗子被人殺死在院子里,房間里沒人,張猛不知去向,這很可疑。”顧晨說。
“還有這事?”徐朗一聽,也是越聽越迷糊,也是思考著說:
“不會吧?張猛怎么會突然不見了?狗子還被人殺了?”
“所以有很多疑點。”見徐朗也這么說了,顧晨也是開門見山道:
“所以,我們現在想找到張猛,但是沒有任何線索。”
“張猛所在的小區周圍,因為居住人口實在太少,所以沒有安裝監控。”
“這給我們調查帶來些麻煩,而且張猛家出了這件事,張猛卻又不見了蹤跡,這讓我們感覺很可疑。”
“而且,張猛的電話我們目前也已經打不通了,我們怕他出事,所以想根據之前的一些線索,調查一下張猛周邊的人。”
“原來是這樣?”見顧晨將情況說明清楚,徐朗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所以你們是想知道,張猛是參加誰的酒會?”
“是的。”顧晨默默點頭:“我想知道,張猛當時是參加誰的酒會?”
“哎呦,這個……挺麻煩。”
見顧晨問起,徐朗也是眉頭緊蹙,不由分說道:“我記得,我應該加他有三個月時間吧。”
“如果按照酒會的頻率來推算的話,那我參加各種酒會實在是太多了。”
“有大的有小的,有的時候,甚至一天參加過三次派對。”
幽幽的嘆息一聲,徐朗也是替自己辯解道:“畢竟,做我們奢侈品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人脈。”
“高端的人脈,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所以必須要留住。”
“可就是因為我混圈子太多,以至于這些圈子,哪些人跟哪些人是一起的,我完全不清楚。”
搖搖腦袋,徐朗又道:“所以,很抱歉。”
“可以理解。”見徐朗如此一說,顧晨也是默默點頭,繼續解釋:
“所以,你能幫我們查找一下是誰的圈子嗎?通過你的關系。”
“呃……”似乎是有些為難,但是面對顧晨的調查,徐朗知道,配合那是肯定的。
但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找這層關系,會讓人感覺有些反感。
可事到如今,徐朗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那好吧,我試試。”
“那就拜托了。”盧薇薇說。
“沒事。”徐朗嘆息一聲,也是拿出了一臺平板電腦,隨后開始將微信點開。
顧晨和盧薇薇也走了過去,來到徐朗身旁,觀看徐朗的操作。
徐朗則是編輯消息,然后根據大概的事件,將消息發送到群里。
顧晨和盧薇薇這才發現,徐朗每次酒會,都有有一個微信群。
有的群里只有四五人,有的群里卻有幾百號人。
徐朗也是見顧晨和盧薇薇用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時,徐朗也是笑笑說道:
“我一般會保留最近幾個月參加的派對群,所以,我也不確定,張猛當時在哪個群?只能問問。”
“很不錯。”見徐朗能有這種管理效率,顧晨也是佩服道:
“難怪徐先生的生意能做這么大,看來跟你的管理有方,有很大的關聯。”
“過獎了。”見顧晨如此一說,徐朗也是笑笑說道:
“就是混口飯吃,因為這些人,都是我的潛在客戶,我的很多成交的訂單,都是這些人給的。”
幽幽的嘆息一聲,徐朗又道:“換句話說,這些人是我生意的基礎,是我的上帝們。”
“不錯。”盧薇薇聞言,也是笑了笑,剛想準備說上幾句,就看見徐朗的目光,迅速看向自己的平板電腦。
有一些群里,已經有人在回復,有的是調侃的打文字,也有些是語音。
徐朗先是看了下這些調侃的文字,發現沒有幫助后,又開始尋找那些語音。
許多都是圈里的朋友,用調侃的語氣問他怎么回事。
而徐朗也會把自己目前在找張猛的事情說出去,希望知道,張猛當時是參加誰的酒會?跟誰又是朋友?
好在徐朗這邊的朋友比較靠譜,很快便有一個群友提供了可靠的消息。
對方是語音發過來,徐朗放在耳邊聆聽起來,不多時,徐朗這才道了聲謝。
“謝謝你啊,李總,那你知不知道,那個趙總的聯系方式啊?我不知道他是哪個?我可能有加他的聯系方式。”
“那個趙總的網名叫平常心,你找找看,應該能找到的。”語音里,那名男子說。
“好的謝謝,謝謝李總。”徐朗發完語音后,立馬開始在通訊錄里尋找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時間,就發現了一個叫“平常心”的網友。
而且頭像是一輛勞斯萊斯。
于是徐朗開始給那人打去電話,不多時,電話接通。
徐朗趕緊表明來意:“趙總你好,我是紳士小徐啊,您還記得嗎?”
電話中短暫沉默了幾秒,這才聽到那人的回應:“紳士小徐啊?當然記得,怎么了小徐?”
“哦,是這樣的。”徐朗看了眼顧晨和盧薇薇,這才又一臉認真的回應道:
“我這邊有個客戶叫張猛,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您認識的?”
“張猛?認識啊,我跟他是好友。”電話中的趙總說。
徐朗聞言,也是喜出望外,于是趕緊又道:“所以,那天他是不是受到你的邀請,一起參加的一個飯局?”
“對,是我邀請他參加的。”趙總聞言,也是爽快的附和。
“那就對了。”見一切信息都對上了,徐朗也是松上一口氣,扭頭看向顧晨和盧薇薇,也是繼續跟電話那頭的趙總溝通起來:
“趙總,那這么說來,我那天在酒會上,跟你們喝多了,然后,就糊里糊涂的,把張猛的聯系方式給加上了,是這樣嗎?”
“對呀,你不是經常這樣嗎?在飯局上,一定要把每個人的聯系方式加一下,你說我們都是你的潛在客戶。”
“張猛還夸你會做生意呢,這些你都忘記了?”
“忘記了忘記了。”聞言趙總說辭,徐朗也是笑孜孜道:
“這不是腦瓜子不靈活,有些事情記不住嗎?那您既然跟張猛熟悉,那您現在能聯系上張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