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維術士第4163節 守儀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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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3節 守儀靈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10日  作者:牧狐  分類: 玄幻 | 異世大陸 | 牧狐 | 超維術士 


牧狐:

時間回到五個小時前。

儀世界,云港城某處地下。

“滴答——滴答——”

水滴滴落的聲音,像細小的針,一下下扎在奶龍的耳膜上。

奶龍感覺自己的意識,就像是懸在水中玻璃球,沉沉浮浮間,模糊與蘇醒變成了兩道引力,拉扯著它這枚玻璃球。

直到那持續不斷的“滴答”水聲鉆進耳朵,那被拉扯的意識才慢慢的有了偏向,天秤逐漸往“蘇醒”的一方倒去。

意識循著“滴答”聲的方向上涌,突然它猛地睜開了眼。

視線所及卻只有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暗,就像是周圍一切被墨汁浸透了一般。

雖然眼睛睜開了,但奶龍的意識還沒有完全的脫離混沌。就比如看著眼前的漆黑,它還在思考,到底是因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還是周圍本就是黑的。

“唔……”

喉嚨干澀的有些發癢,眼睛也有些困頓,奶龍下意識地想抬爪揉揉眼睛,卻在動作的瞬間僵住……手腕被什么冰涼堅硬的東西死死箍著,勒得皮肉生疼,稍一掙扎,便傳來鐵鏈摩擦的“咔啦”聲。

它試圖掙扎,卻感覺自己雙腳懸在空中,周圍沒有任何的靠墊。

它的掙扎只帶來吱呀吱呀的聲響。

這種懸在半空且渾身緊縛的情況,讓它稍顯混沌的意識瞬間清醒。

這時它才意識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個漆黑的空間,并且還被鐵鏈吊綁在半空中……

雖然看不清自己的具體狀態,但是,此時此刻讓奶龍想起當初柯爾曼等人第一次進入幽尸神殿,不幸落入陷阱,然后被鐵鏈綁在半空時的場景。

“醒了?”

或許是聽到空氣中傳來“吱呀吱呀”的晃蕩聲響,驚動了旁邊的人,一道略帶虛弱感的女聲傳了過來。

雖然這道聲音隔著濃稠的墨色,有些模糊,但奶龍聽到后,心中的不安卻稍微減弱了些,因為它對這道聲音很熟:“……妠?”

“是我。”妠的聲音虛軟而低沉,并且感覺距它有點遠,約莫在十多米外:“你也被吊著?”

“嗯!”奶龍難得急切地接話,尾巴不自覺地在身后掃了掃,卻也被鐵鏈捆著,只發出沉悶的碰撞聲,“我腳底下是空的,這到底是哪兒啊?你那邊怎么樣?”

空氣沉默了許久才傳來妠的聲音,這次,她的聲音明顯更虛弱了。

“我不知道,我比你先醒一會兒,稍微摸索了一下,只能確認被綁在半空中……”妠頓了頓,氣息有些不穩:“不過,我也沒辦法做更多的確認……接下來可能就要靠你了。”

妠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尤其最后幾個字輕得像風中殘燭,幾乎要被黑暗吞沒。

“啊?”奶龍一愣,剛想追問她怎么了,那邊卻沒了聲響。

黑暗里的寂靜格外磨人,奶龍的心一點點提了起來,爪子不自覺地攥緊了鐵鏈。

滴答——

熟悉的水滴輕響,在這死寂中格外清晰。

奶龍耳朵一動,驚疑地發現,聲音似乎是從妠的方向傳來的。

“妠?你沒事吧?”它急忙揚聲,“你那邊怎么了?有聽到水滴聲嗎?”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足有十多秒,久到奶龍幾乎以為她暈了過去。

終于,妠的聲音再次響起,虛弱得像隨時會斷裂的線:“……那不是水滴的聲音。”

奶龍:“?”

“如無意外……”妠的聲音頓了頓,像是耗盡了力氣,“是我的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奶龍:“!!!”

“之前舊城區的氣爆……”妠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疼意的顫抖,“我趴在你身上,擋了大半沖擊,但我沒有你的鱗片……傷得比你重……”

這話像道驚雷劈進奶龍腦海,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重新拼湊起來——

彼時,他們聽從酒杯的建議,正繞道往莫蘭蒂小鎮新城區走,半途撞見新城區的儀貴攔截天上的縱血派,然后便是震耳欲聾的氣爆,它和妠被一股巨力掀飛,重重撞在墻上……之后的事,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原來,妠那時就受了這么重的傷?

黑暗中,那“滴答、滴答”的聲響還在持續,一聲聲敲在奶龍的心上。它很想掙扎過去看看妠的狀況,但黑暗阻隔了視線,鐵鏈困住了步伐。

奶龍:“妠……”

妠:“不要擔心我……我醒后思考了很久,如果就這么流血至‘死’,或許也是好事……”

“我之前想著,可能我死后,一切都只能交給你。但我現在覺得還是算了,若我‘死’了,你也觸發機制,和我一起殉……”

妠的想法是,這次的副本之旅大概率是沒成了,而且她倆現在還被未知勢力給抓起來。

最重要的是,她的傷很重,奶龍或許要輕一點,但也是直面氣爆,輕也輕不了多少。

如此帶傷之身,去強行完成任務,還不如死了算了。

直接觸發警戒機制,到時候讓本體重新派兩個人進來,也比他們強撐著好。

不過,妠還沒表達完自己的想法,一道幽冷的聲音便打斷了她的話。

“本想過來看看情況,結果沒想到,聽到了一番同生共死的言論。”

“真是偉大的感情啊。”

“一只黃色胖頭蜥蜴,一個不知族群的黑女,居然會殉情?”

“嚯啰啰啰……”

這是一道他們不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種刺耳的尖銳口音。

“你是誰?”妠本想拿出氣勢發出質問,但實在太虛弱,只能換成低啞的語調詢問。

“嚯啰啰啰……聽到我族標志性的笑聲,居然認不出我們嗎?看來,你們是從云港城以外的地方來的啊。”奇怪的笑聲過后,他又道:“不過,自從擔任了守儀靈后,難得有人問起,那我就好好介紹一下我自己。”

“我是誰?”他緩緩開口:“我的名字不能告訴你們,這需要主人的同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是覺醒了影之力的灰人,也是這座儀式的守儀靈。”

“為了讓你們死的明白些,我可以開燈讓你們瞻仰我的容顏……嚯啰啰啰,雖然我不喜歡光,但偶爾一次也無妨。”

說到這時。

整個漆黑的空間,突然亮起了光。

驟然亮起的光刺得奶龍瞇起了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暈,好一會兒才勉強適應。

等視線終于清晰,奶龍立刻打量起四周,以及尋找“妠”。

他們所在的空間是一個沒有任何窗戶,只有一扇漆黑大門的密閉石室,就像一個牢房。

四壁光禿禿的,只在頭頂懸掛著一個刺目的發光玻璃球。

而他們被刻繪有奇異紋路的鐵鏈吊在半空中,腳下不到三米處,整個地面都布滿了暗紅色的紋路,像干涸的血跡凝固而成,蜿蜒交錯,構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儀紋。

妠,就在十米外,也被吊在半空中。

她的情況比奶龍想象的還要更嚴重,嘴唇完全發紫發白,連頭也抬不起來,只有當奶龍注意到她時,她才緩緩給了一個近乎彌留的眼神。

她渾身布滿了傷口,絲絲縷縷的墨黑血液,從傷口中滴落,垂落地面。

地上已然形成了一灘血泊!

“妠……”

奶龍想說什么,可這時,那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滿。

“喂,我開燈可不是讓你倆互述衷腸,而是給你們瞻仰本守儀靈的機會。”

奶龍和妠,同時看向了發聲的人。

只見房間角落的陰影里,站著一個瘦長的身影。他有著灰撲撲的皮膚,身形半透明得像薄霧,四肢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唯有那雙眼睛,在慘白的光線下閃著幽綠的光。

這就是……灰人?守儀靈?

他微微彎腰,對著吊在半空的兩人做了個古怪的手勢,像是某種扭曲的致敬:“歡迎來到‘血縛地牢’,這里可是招待貴客的好地方呢。”

“貴客的待遇,就是被吊著嗎?”妠幽幽開口,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眼神卻沒半分懼色,直勾勾地盯著守儀靈。

“嚯啰啰啰……差點忘了這位黑皮膚的女士。”守儀靈的笑聲像生銹的鐵片摩擦,“雖說你長了條怪尾巴,像條小蛇似的,但瞧這模樣,姑且稱你一聲‘女士’吧?”

妠沒接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守儀靈也不在意,自顧自往下說:“你剛才說快死了,想跟這只黃色胖頭蜥蜴殉情?這可不行。”

“雖然你們的結局,主人早已寫好,你們注定會死。”

他頓了頓,幽綠的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但不是現在。”

這守儀靈像是個話癆,沒人搭腔也能自說自話。話音剛落,他憑空召出個灰布小包,在里面翻找起來,每掏出一樣東西,都像炫耀似的舉到眼前。

“這白花花的玩意兒,看著像棉花吧?”他捏起一小撮蓬松的白色絮狀物,“嚯啰啰啰,可別小瞧它,這可是夢獸星斑海豹的腦髓提煉物,值三枚靈魂硬幣呢!”

剛說完,又突然變臉似的嘟囔起來,“說起來,夢獸小鎮真是黑心,壟斷了所有夢獸材料,真盼著主人哪天去那兒攪個天翻地覆。”

他忽然抬眼,像是剛想起什么:“噢?你們想問這東西的作用?”

妠:“……”誰問了?

守儀靈卻自顧自地接下去,語氣帶著戲謔:“這玩意兒啊,只要一小撮,就能當止血儀式的核心祭物……你們再猜猜,我拿它出來做什么?”

“嚯啰啰啰,被你猜中了——當然是給你止血啊。”他晃了晃手里的白色絮狀物,眼神落在妠滲血的傷口處,“雖說你們早晚要死,但現在可不能死。”

奶龍和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這人根本不管別人接不接話,完全活在自己的節奏里。

不過,這種話癆也有一點好處,言談之中能透露一些情報。

守儀靈還在不停地從包里往外掏東西,件件都是止血儀式要用的祭物。他拿著每件東西在兩人眼前晃一圈,嘴里絮絮叨叨地講解著用途,仿佛在給兩個無知孩童科普。

很快,六樣祭物被他在一個巴掌大的細圓盤上擺好,湊成了儀陣的基礎輪廓。

“唉……”看著擺好的儀陣,他突然嘆了口氣,聲音里的興奮勁兒一下泄了個干凈,“成為守儀靈,唯一的不便就是不能在身上刻儀紋……連瞬間施法都做不到,這樣的儀貴,還算得上儀貴嗎?”

他垂著眼,幽綠的眸子暗了暗,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情緒從剛才的亢奮猛地跌落到谷底。

奶龍甚至覺得,他頭頂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了灰沉沉的云團。

妠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剛閃過一絲要不要開口的念頭,守儀靈的情緒卻像被按了開關似的,驟然又高昂起來:“不過!成為守儀靈也有好處啊,我能不老不死了!”

他原地轉了個圈,半透明的身體晃出淡淡的殘影,可笑著笑著,聲音又低了下去:“不過啊,嚯啰啰啰……還是有副實打實的身體更好……”

這起起伏伏的情緒,讓他看起來有些神經質,偏偏他自己像是毫無察覺。

收拾好那點悵然,守儀靈托著止血儀盤飄到妠的身邊,一陣“嚯啰啰啰”的怪笑后,壓低聲音囑咐:“接下來給你放止血儀式,不疼,但你別動。”

“動了會怎樣?”妠啞著嗓子問,眼神里藏著點試探。

“動了?也沒什么。”守儀靈晃了晃腦袋,灰霧般的頭發跟著飄蕩,“頂多我再重新布置一次儀陣罷了。”

這話讓妠眼里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光。

可守儀靈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下一秒便慢悠悠補了句:“但你要是動了,我就只能讓你再睡過去。你總不想一直昏到獻祭儀式開始,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妠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再沒了動彈的念頭。

不過,守儀靈剛才提到的一句話,讓她有些在意。

獻祭儀式?

所以,她和奶龍最終會被獻祭?

話說回來,自醒來后,有兩個問題就一直在她腦海里盤旋:到底是誰抓了他們?還有酒杯,她是不是也落進了對方手里?

酒杯的下落暫且沒法確認,先按下不提。

聽到“獻祭儀式”這四個字,妠突然理清了些頭緒:自從水蛭祭物被發明出來,儀世界的獻祭儀式逐漸式微,如今還在沿用這種古老儀式的,只剩些邪惡教派。

而在云港城一帶活動的邪惡教派,掰著指頭也能數過來:縱血派,還有奉神派。

這么說來,抓他們的,多半就是這兩派中的一個。

這念頭閃過,妠反而松了口氣。

被奉神派抓了,倒正合他們的初衷;至于被縱血派抓了,雖然有點麻煩,但如果能通過艾德華那邊的關系疏通一下,說不定也能尋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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