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酋長到球長第五十五章 瘋狗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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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瘋狗


更新時間:2017年01月27日  作者:茅屋秋雨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茅屋秋雨 | 從酋長到球長 



攜眾返回榆城的路是漫長的,即便盟約簽訂,陳健仍舊不敢大意。

用了三五天的時間將人運送到了大河南岸,那邊城邑稀少,荒原遍地,又有大河阻攔。即便東夷諸部違反盟約襲擊,也很難集結足夠的力量,更無法突破夏城的水軍襲擾。

三千多士兵,一萬營救回的親族,加上一些歸附的奴隸,近兩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沿河朝著西邊前進,牛羊跟隨在隊伍中間,船只沿河跟隨往來進行補給。

很多老弱和傷者都留在了新華城,即便如此每天前進的距離也有限,千里的路程怎么也要走一個月的時間。

此時已是九月中旬,留在新華城的人繼續修筑著房屋,碗和她的孩子也都留在了新的華城。

她繼續著自己煮飯的勞作,現在她終于知道鐵鍋里要放多少水不再會把粟米煮的那樣僵硬。

這個冬天要實行配給制度,但在她看來這些不太明白的制度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飯仍舊是想吃多少吃多少,配給的粟米足夠吃飽那么制度又有什么區別呢?對曾經的奴隸而言,吃飽就是一件很難的滿足,也是最簡單的快樂。

在大軍返回榆城之前,那個被她咬傷了手背的男人給了她一枚銅幣,其余那些斥責過她為什么不反抗還要感激主人的那些人留下了兩雙很大但是已經有些殘破的羊毛氈靴子,被她仔細地收好,改小后很舒服地穿了起來。

配給的粟米源于她要給很多人做飯,在做飯之外還可以干一些別的,比如用竹皮編織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可以換銅幣,而銅幣可以買東西。

現在可以買的東西很少,但她聽那些離開的熟識了幾個月的人說過,在榆城銅幣可以買任何東西,等到春天這里也會一樣。

所以她很小心地收起了別人贈送的那個銅幣,順帶著用姬夏首領走前鼓勵人編織的竹篦子來換取銅幣,似乎又要建立新的作坊。

碗不知道作坊到底是怎么樣一個神奇的東西,不過她想將來如果有機會再見到那些帶她到這里的人可以買些酒肉請他們一起吃,如果再多或許可以買幾雙羊毛氈的靴子還給那些人。

簡單的夢想支撐著她的手指不懼怕那些鋒利的竹篾,也讓她很滿足,逐漸學會了用祖先天地去祝禱而不再是感激蒼穹。

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逐漸敢和人說話,開始和那些留下的夏城人交談。

并且在十月份的時候,碗第一次學會了笑。

那一天一個夏城人無意中說到那些離開的人大約已經回到了榆城,碗想到的就是那些救她來到這里的人終于回到了他們很期盼的家。

兩個月前她真的不明白家到底是什么,也不明白那些殺人從不手軟的硬漢子為什么會在吃飯的時候談論著勞作的事,在她看來勞作是很辛苦的,為什么還會有人喜歡。

如今她大約明白了,勞作其實并不辛苦,辛苦的是你作為奴隸為別人勞作。

想到那些人期盼的事情如今已經成真,很自然地自己也笑了起來,雖然離得很遠,可是羊毛氈靴子穿在腳上銅幣揣在懷中,竟似穿梭了千里的距離真切地感受到了。

“愿祖先庇護你們每個人。愿羽箭避開你們的身體,愿疾病逃離你們的軀殼。”

傻笑中,默默祝禱著,不在以蒼穹的名義。

碗在傻笑的時候,那些人的確已經來到了大河諸部的土地,但卻還沒有到達榆城,而是在靠近榆城的時候順路轉向了粟城。

一路的風餐露宿,算得上是一幕出東夷記。

陳健叫人用文字記錄下了這次的出東夷記。只不過指導他們的不是神的指引,而是內心渴盼回去的信念。

簡單的文字記錄下的沒有太多的傳說色彩,東夷人既沒有夢到什么預兆也沒有殺死所有的男人只留下女人,帶領親族離開的東夷的那個人也沒有被東夷首領的女兒撿到,遇到大河阻攔的時候更沒有大河裂開波濤露出坦途。

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路途的艱難而有不滿來彰顯帶領他們離開東夷的那個人的目光深遠,行軍異常地順利,互相幫持扶助不離不棄。

陳健不讓也不準有任何的神話色彩來證明自己的權利得源天授,執筆記錄的人很忠實地記下了離開東夷的原由。

如實地寫下了大河南岸的東夷城邑閉門不敢出不是因為天象有變兵不敢出,而是夏城的使者先行過去警告阻攔者必攻之;度過大河的時候也不是破開波濤,而是營舟造船以木為筏。

人阻則殺人,地阻則辟地,天阻則開天,僅此而已,何需神明。

從大河南岸回到北岸的時候,逐漸靠近粟城的時候,沒有神話色彩人定勝天的出東夷記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的一切則是更難的與人相斗。

粟岳在九月的時候就已經回來,掠奪了一萬多同族的奴隸,如果不是因為東夷出兵的消息他覺得自己還能掠奪更多的奴隸。

只不過自己獲得的功勛和榮耀比起陳健還是差了很多,至少沒有那樣傳奇的色彩。

遠在征伐的途中,他就聽說了姬夏三言退穹夕的傳聞。

當時他正在和當初棄盟的城邑對壘,東夷大軍出征的消息造成了軍心的混亂不穩,那個消息頓時讓族人們士氣大震,不再擔憂后路的家園。

那時候粟岳沒有選擇,他不是不喜歡這樣傳奇的故事,只是不喜歡這樣傳奇故事的主角不是自己。可當時的情況下他又不得不宣揚這件事以求士兵們能夠攻破那座城邑。

等到攻破城邑大勝之后,本以為自己連續兩年的征伐已經獲得了極高的威望,可回兵途中又有消息傳來。

“姬夏深入東夷,勢要攻破東夷城邑營救親族。”

“姬夏伏兵山谷,俘牟城三千輕壯。”

“姬夏連破東夷三城,掠奴兩萬……”

這樣的消息不斷地傳來,傳遞消息的都是騎著馬的,不只有夏城的騎手也有各個城邑的使者,每一個消息都讓軍中眾人興奮不已,也都讓粟岳惱火萬分。

在這幾條令大河盟部振奮卻讓他惱火的消息之前,還有三條讓他興奮不已的消息。

先是榆城內亂作坊工暴亂,接著便是夏榆分裂,一些夏城人給他帶來的消息,希望粟岳作為大河諸部的首領能夠支持榆夏分裂,各行其政。隨后便是穹夕的族弟帶來消息,說是穹夕愿意和粟城暫時休戰,只要粟岳返回他甚至可以讓出幾座城邑,只要粟城先滅掉夏城就行。

三件事連在一起出現的時候,讓粟岳興奮的無以復加,甚至想好了借口:夏榆內亂,夏城肯定要先內后外,而且作坊工暴亂夏城就算平息了暴亂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候東夷入境,夏城竟然不出兵,這就是違背了大河諸部利益大于城邑單獨利益的有限主權盟約,即便不能滅掉夏城也可以收回榆城的土地讓夏城人遷走。

可他沒想到的是作坊工暴亂不久就被平息,而且那些暴亂的作坊工直接成為了夏城的一部分,改革之后由奴隸變為人迸發出了強大戰斗力不但沒有讓夏城損失什么,更讓夏城人在內部分裂的情況下仍舊出兵,甚至三言兩語嚇跑了穹夕。

他當然不相信三言兩語嚇走穹夕的鬼話,他甚至懷疑陳健和穹夕達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匆忙回軍。

然而回軍的一路簡直就像是一場聽傳說旅行,每隔幾天便有新的、讓人目瞪口呆的消息傳來。

對這個時代而言,跨越千里直入東夷腹地連破三城真的就是神話,沒有一個城邑可以做到。沒人做到便是神話。而營救萬余親族帶他們回家的豪言更是壓過了粟岳擄回萬余奴隸的光彩。

粟岳失掉了攻伐夏城的借口,也失掉了促使夏榆分裂的威望,自己曾興奮的一切幻想都隨著這些消息煙消云散化為泡影。

回到城邑的時候,十幾個城邑的首領紛紛來到粟城,可這一次卻不是如同去年一樣的歌功頌德,更沒有寫出一篇四言長詩來記錄征伐歸來的武功,所有人都在討論著夏城大軍在東夷征戰的事,似乎粟岳掠回的萬余奴隸根本不算一件值得討論的事。

隨著馬匹戰車的普及,城邑之間的往來更加容易,消息傳播的也就更快,首領間相聚也就越頻繁。

該怎么處理和夏城之間的關系?該對夏榆分裂如何表態?該怎么酬勞姬夏營救萬余親族的功勞?

這些問題已經超越了粟岳的那萬余奴隸如何分配,如何祭祀祖先以顯武功之類。

粟岳也在頭疼,在這之前從未有過先例,沒有一個城邑可以憑借一城之力擊敗四周的夷狄首領親率的大軍,除非這個人也是族群的盟首。

如果換做是粟岳自己,這就不是問題,犒賞族人、祭祀祖先、接受恭賀、表功于祭以達上天,城邑臣服盟誓追隨。但問題是陳健的地位很尷尬,他不是諸部同盟的盟首,卻做了盟首沒做到的事,這是沒有先例的。

為難的事情總要面對,隨著十月份的來臨,越來越多的夏城使者往來穿梭傳遞著消息,很多事情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十月中旬,幾匹快馬來到了粟城。

“姬夏率萬余親族歸家,還有六七日即可到達。一路疲憊風餐露宿,眾親族期待有口熱飯。”

使者從懷里拿出一張布帛,上面寫著一些數字,蓋著陳健的印章道:“姬夏希望買些粟米牛羊,煩請粟城親族造飯宰殺,所費錢財一應夏城出,只是搬運不易,以布帛為憑,月末奉還。”

幾位首領急忙道:“夏城勞苦,營救親族于水火,造飯宰殺本該親族分內之事,怎么用得著購買呢?如果不是夏城,不知還有幾座城邑被毀,我們只不過拿出些粟米牛羊又值什么?”

“煩請轉告姬夏,等到姬夏大軍來臨的時候,必有飯食酒肉。”

使者躬身致謝,又將大軍返回的日期定了下來,只說姬夏會來祭祀祖先以告知祖先自己救回親族的事,之后才會返回榆城。

在座的首領哪里能夠拒絕,紛紛同意,又著實稱贊了一番夏城的作為,使者這才離開。

等使者離開后,幾個當初和粟岳暗盟的首領長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那條瘋狗……終于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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