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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未時，裴氏與程咬金就來了。
帶著整整一家子人，一臉的歡喜。
“臣，程知節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
“阿爺，阿娘，快起來……”
楊曉然說著就要上前，卻見裴氏驚呼道：“娘娘使不得，仔細腳下！”
說著也顧不上禮儀規矩了，忙上前攙扶住楊曉然，有些嗔怪地道：“你這孩子！馬上要當娘了，怎地還這般毛毛躁躁地？這頭三月最是得仔細著，可不能亂動彈。”
楊曉然無語了，口帶嬌嗔地道：“娘……您怎得也跟太子哥哥一樣了，好似我這懷了身子就成了玻璃人了，一碰就碎，哪有那么嬌貴……”
聽到女兒這樣說，裴氏先是露出欣慰的笑。
看來殿下對自己女兒還是很重視很緊張地。不過聽這丫頭滿不在乎的口氣，頓時不悅了，“胡咧咧地個啥？呸呸，這話可不吉利。你頭次懷上，身子又比常人瘦小，可馬虎不得。”
“你阿娘說得對……”
程咬金點頭，又沖李承乾作揖道：“殿下，臣這女兒被臣**壞了，素來任性，沒少讓您煩心，老臣代她向您請罪了。”
“泰山大人哪里話？”
李承乾微微側開身子，避開程咬金這一禮，笑著道：“香兒懷得是孤的孩子，是皇嗣龍裔，孤將她照顧妥帖是應當地。”
頓了頓又笑了起來，道：“再者，香兒為我大唐出力可不少。我若不把她照顧妥帖了，沒準父親與母親就得拿著棍子來揍我了……”
故意的打趣使得氣氛一下子更為融洽了起來，好似什么隔閡被摒除了。
“大兄，你好偏心……”
清河公主嘟著小嘴兒，“我來這么久了，你都只看著嫂嫂，都不理我了……”
李承乾輕笑，見清河長高了不少，臉上的嬰兒肥也漸漸褪去，顯是大姑娘了。只是這脾氣性子還跟出嫁前一樣，還是那么愛撒嬌。
想到這里，不由地看了一眼程處亮。見這家伙正癡癡地望著自己的妹妹，嘴角都似有口水流出了。
不由心里一樂。
聽說岳母憐惜公主年歲尚小，一直不準兒子碰自家妹妹，這自家妹妹又是個慣會來事得，這程二哥**成性，這會兒露出這模樣，顯然是被自家妹妹給吸引住了。
想起自己的追妻之路，好不容易拆吃入腹的過程，某個腹黑太子不厚道偷偷笑了兩聲。
對程二哥既有些同情，也有些幸災樂禍。
你妹妹把我折騰地不輕，現在該換我妹妹來折騰你了……
“這是大兄的孩子？”
客套了幾句，楊曉然的目光就被張嫣手里的娃子給吸引了。
緩步上前，輕手輕腳地，程處默見此，忍不住笑了起來，“阿妹，咱家都是粗人，這小子也皮實地很，你不用那么小心。”
“說得什么混賬話？！”
裴氏大怒，“殿下與娘娘跟前瞎胡咧咧個甚？這小孩兒都得當心著些，小娘莫聽你大兄胡說。這孩子小的時候都得仔細著些得。以后等你生了，娘入宮來伺候你，可馬虎不得……”
李承乾笑了起來，道：“母親身子不好，有岳母親自坐鎮東宮陪護太子妃，孤也就放心了。”
頓了下又道：“泰山大人，幾位兄長，我等出去飲酒如何？這等大喜事，當浮一大白！”
說著又勾起唇，看向楊曉然道：“咱們幾個男子留在這兒也頗為不便，讓她們幾個女眷說些貼己話兒……”
頓了頓又道：“嗯，今個兒泰山大人一家便留在東宮吧，想來父親也不會反對，等會兒這賞賜就該到了……”
“如此甚好！”
程咬金哈哈一笑，“正和老臣心意。哎喲，殿下，您不知道，老臣這想女兒想得都瘦了一大圈了。到底是我唯一的女兒，寶貝乖乖地，總怕她在宮里受人欺負。如今見殿下如此維護，老臣總算是放心了。啊，殿下，您莫怪，臣是個粗人，說話直來直去地，若不中聽，您可千萬別跟我這粗人計較，把臣當個屁放了算了……”
楊曉然嘴角一抽，怎么都沒看出來老爹有瘦了的模樣。倒是容光煥發地，顯然是最近陛下要對世家動手了，他老人家精神愉悅，估計沒少在家大吃大喝。
還有這措辭……
楊曉然想捂臉了。
阿爺這分明是故意裝粗人，自己都看出來了，難道李承乾看不出？
偷偷瞄了一眼自家漢子，見他卻是不動聲色，嘴角依然掛著笑，道：“泰山大人言重了。走走走，幾位兄長，一起去前頭吃酒……”
“謹遵殿下吩咐……”
幾位哥哥沖楊曉然眨了眨眼，那眼里的打趣讓楊曉然瞬間又成了大紅臉。
討厭的哥哥們啊！
幾個漢子們勾肩搭背地走了，承恩殿里只剩下了幾個女眷。
太子一走，明顯大家都放松了些。
張嫣抱著孩子給楊曉然看，楊曉然忍不住捏了捏小侄兒的臉，見小家伙眼珠子黑漆漆地，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過了一會兒，居然小嘴一咧，笑了。
裴氏大喜，“笑了，笑了，沖你笑了。小娘你這胎肯定能平平安安地，這小孩兒最靈性了。”
張嫣也連連點頭，“好兆頭，好兆頭啊！一見小妹就笑了，這胎準能平平安安地，保準還是個兒子……”
楊曉然臉一黑，道：“這兒子女兒都好，我都喜歡。”
“喜歡是一回事……”
裴氏又開始給楊曉然上課了，語重心長地道：“但頭胎還是生個兒子好。這生下來就是嫡長子，名正言順，可不要被那些狐貍精撥了頭籌……”
“娘，我覺得女兒也好……”
清河公主嘟嘴道：“像我，多乖，多可愛……”
楊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清河公主真是一點都沒變。
還是那個萌萌噠的小蘿莉。這言語天真地，顯然是被二哥保護地很好，也很**她，這才能不改天真本色。
裴氏忍不住輕笑，道：“對對對，都要像公主這樣，那自然是極好得。招人疼，還懂事孝順，我家亮兒能尚公主，真是他天大的福氣。”
聽到婆婆夸獎，小蘿莉大大的眼睛瞇了起來，小臉雖有些發紅，可卻是驕傲地很。
一群女眷圍著桌子坐著，楊曉然把侄兒抱到懷里，一邊逗弄著一邊問道：“可有起名了？”
“只起了個丑兒的小名……”
張嫣笑著道：“阿翁與夫君都說這姑姑是太子妃，是有大福氣的人。都想讓您給起個名，好讓這孩子沾點您的好福氣。”
“這樣啊……”
楊曉然低頭略微思索一下，“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這可是好事！”
裴氏一臉驕傲，“我的小娘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女子，這小子讓你起個名不知要沾多少好福氣咧……”
楊曉然嘴角一抽。
是誰當初費盡心思，想擺脫自己嫁入皇家命運來著？
阿娘……
您這樣變來變去地，真得好么？
無奈地輕笑了下，道：“該是‘伯’字輩了吧？”
裴氏點頭，“是‘伯’字輩了。”
楊曉然想了一會兒，道：“大嫂才生下孩子沒多久，我便懷上了。咱們老程家子嗣昌隆，不如就叫程伯獻吧？”
裴氏拍手道：“這名字起得好，吉利。就叫伯獻了……”
說著便去逗弄程伯獻，笑著道：“乖乖孫兒，你有大名了。伯獻，伯獻，乖乖孫兒，有太子妃姑姑給你起了好名，可要好好長大啊……”
見娘和嫂嫂那歡喜模樣，楊曉然也笑了。
又看了看清河公主，見小丫頭一臉羨慕，嘴里嘀咕道：“我也要生孩子，給夫君生孩子……”
楊曉然忍不住樂了，道：“公主年歲尚小，早早生產可不好。起碼得像我這般大，不然這骨頭未長開，生產困難，可是有性命之虞地……”
清河公主昂起下巴，道：“我不怕！我也要孩子……”
楊曉然無奈搖頭，點了點她的腦袋道：“這生孩子可疼了，你真不怕？？”
似是這話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憶，小臉瞬間有些發白了。
可想了想卻還是挺起自己的小胸脯，脆生生地道：“夫君待我好，我不怕，我要給夫君生孩子。”
“呵……”
楊曉然心里大樂，嚇唬蘿莉神馬地最有愛了。
故意把臉一板，故作嚴肅地道：“公主難道沒聽過那句話嗎？”
“什么話？”
裴氏一見楊曉然那眼珠子亂轉的模樣就知她不安好心，立馬打斷了她，瞪著眼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似得？公主，別聽她得。這妮子從小一肚子壞水，就愛嚇唬人。”
楊曉然微微一嘆息，道：“果然是有了媳婦忘了女兒……我不就開個玩笑，阿娘就生氣了，偏心……”
說完小嘴一撅，一副要垂淚的模樣。
張嫣被楊曉然這耍活寶的模樣逗得大樂，頗為遺憾地道：“唉，若是妹妹還在家中多好？您總能逗得娘哈哈大笑，家里也總是歡聲笑語不斷，可熱鬧著。”
裴氏輕拍了楊曉然的腦袋一下，不敢用力，現在懷著孩子呢，什么都比不上外孫的安全重要。
所以她老人家的彈指神功只能遺憾地發揮出0.00005的功效，轉而用上了瞪眼神功，本就大的眼珠子這么一瞪，似要掉出來般，還真添了幾分恐怖之感。
楊曉然纏著裴氏的手臂，笑嘻嘻地道：“娘，別瞪我了……您這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嚇到了小侄兒與我肚里的寶寶可不好……”
裴氏呼吸一窒，呆愣片刻，終是繃不住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討債鬼！就剩這嘴了，貫會作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