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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有了？”
楊曉然神情顯得有些呆滯。
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可真得確定這消息后，卻是失神了……
手不自覺地摸上自己的小腹，片刻地失神后，嘴角微微揚起，口中帶著點驚喜，語氣中帶著些不確定，“太子哥哥，我，我真得要當娘了嗎？我，我有孩子了？”
李承乾坐在她身邊，把她摟入懷中，清俊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與柔情，“嗯……香兒要給我生孩子了，高不高興？”
楊曉然輕捶了下他的胸口，嘟嘴道：“我是給我自己生孩子，孩子是我的……”
李承乾輕笑，捏了捏她的可愛瓊鼻，“沒良心的東西。孩子還沒生出來，就想把孩子父親踹走？”
楊曉然嘻嘻笑著，轉身撲在李承乾懷里，驚地李承乾連連驚呼，“小心點！”
楊曉然摟住李承乾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下，道：“我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
李承乾的眼神變得幽深，“這下你就跑不了了。當了我孩子的娘，哪都不能去了……”
說著抱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擁緊，低頭蹭著她的腦袋，皂角的清香飄入鼻中，只覺自己一直飄泊不定的心變得踏實了起來。
看著她臉上洋溢著的溫暖笑容，只覺這天地忽然廣闊，好似有什么東西照到了心底最黑暗的地方，暖洋洋得，所有的陰郁都被她慢慢撫平了，亮堂了，鮮活了。
看著這華麗的宮殿，也與以往不一般。總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會徹底在這里扎根了。不然這心里總還有不踏實感……
擁著妻子，溫情縈繞在二人中間，頭靠著頭，這一刻雙方都感到了一種踏實與安寧。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才慢慢回過神來，卻已快到中午了。
“餓嗎？”
李承乾抱起她，一步也不讓她落地，把她放到寬大的太師椅上，道：“吃飯坐得凳子還是小了些，這個椅子好，還有扶手，正好護著你。”
楊曉然是既感動又覺無奈，道：“我身體好著呢，哪有那么脆弱？太子哥哥，你太緊張了……”
“總得仔細些著……”
李承乾把書桌上的東西都收走了，“我讓尚食局的王司珍做了一些可口小菜，還有湯羹，我看你最近胃口也不怎么好。現在一個人得吃兩個人的飯，每天吃那一點點怎行？”
楊曉然心里暖暖地，瞬間覺得自家漢子好貼心。
這瞬間成了老媽子了……
雖然絮絮叨叨地，可卻讓她感到了一陣熨帖。
沒多久，宮婢魚貫而入，楊曉然只覺眼花繚亂地，有些驚愕地道：“怎，怎地這多菜？”
李承乾笑著道：“多做幾樣，你挑著吃。”
王司珍笑著福身道：“娘娘，這童子雞是清蒸得，這蒸得的汁水濃縮了整雞的精華，油沫兒已被撇去，湯頭鮮美清甜，雞肉細嫩可口，懷著身子的人吃了最好……”
“還有這紫菜魚丸冬瓜湯，也是極為清爽。奴婢瞧著娘娘這幾日都沒什么胃口，就想著這些湯湯水水地好下咽……”
聽著王司珍的介紹，楊曉然覺得有些暈了。
這多菜怎么吃得完？
李承乾挨著她坐了下，拿起湯勺把清蒸童子雞里的湯水舀了出來，又拿著小刀筷子把雞腿拆了下來，很是仔細地撕成雞絲，放在碗里，用湯勺舀起，道：“香兒乖……來，吃一口，這時候身子正需要營養的時候……”
楊曉然臉紅了。
當著這多人的面，自己一大人讓他來喂，這也太令人羞澀了。
一群宮婢捂嘴偷笑，寶珠更是擠眉弄眼地沖秋菊小聲道：“秋菊姐姐，殿下對大姑娘可真好……”
秋菊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咱們大姑娘是殿下的心尖兒……那些女人不過是擺設，還想跟大姑娘爭，哼，不自量力！”
那王司珍也有些傻眼。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親自伺候自己媳婦，這簡直聞所未聞！
不說后無來者吧，這起碼是前無古人啊！
恩寵到這份上，同為女子的她卻是連嫉妒心都生不出來了，只有深深的震撼與羨慕。
嗯，太子妃的大腿還是得再抱緊點。快想一想，有什么好吃的能讓太子妃胃口大開？
楊曉然看著李承乾眼里的固執，知道拗不過他，只得緩緩張開小嘴，任由那人喂著了。
雞湯的確鮮美。這古代少了污染，動植物都是自由生長，就算沒有味精等諸多調料品那味道也是極好地。要地就是這種天然的原汁原味。
說來也怪。也不知是李承乾的無微不至的體貼照顧讓她心里踏實了還是怎么地。
吃了幾口，竟覺得餓了。
從李承乾手里拿過湯碗，道：“我自己吃……”
李承乾見她胃口好像好起來了，頓時龍心大悅，揮手道：“大伴，賞！”
“謝殿下！”
王司珍高興地福身。
果是心頭寶，一看太子妃有胃口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就有福了。
“太子哥哥你也吃啊！哇，這個魚丸好勁道，湯頭鮮甜清爽，好好吃……”
“喜歡就好，多吃些……”
“嗯……”
楊曉然吃了幾個魚丸，只覺鮮美極了。
這幾日都覺這口里寡淡地很，吃什么都沒味道，自然也就沒了胃口。
這忽然吃到了魚丸，只覺鮮甜地不行，連連吃了好幾個。
“王司珍，你這非河魚烹制地吧？”
“娘娘果然是天下最精通廚藝之人！”
王司珍忙福身道：“奴婢見娘娘近日胃口不好，又詢問了宮中伺候各位小公主皇子的乳娘。得知這婦人初孕時期，有人會覺口生清水，味覺寡淡。奴婢便想著做些鮮美的東西。正巧，最近湖鮮上市，采購了不少蝦子。奴婢靈機一動，便撥了蝦仁與鯰魚一起攪打，增加其鮮味……”
“王司珍果是心思玲瓏，這蝦子提升了魚丸的鮮美，還使其更為勁道。本宮很喜歡，謝謝……”
王司珍忙福身，“能為娘娘烹調美食是奴婢的榮幸，做奴得當不得主子一句謝……”
楊曉然也是前世習慣使然，純粹說順口罷了。
見王司珍惶恐，抿嘴一笑道：“上回那香水可用完了？等會隨錦姑姑拿兩瓶去……”
“謝娘娘！”
李承乾笑著道：“用心辦事，當賞！”
頓了下又道：“以后還得再接再厲。太子妃初為人母，難免惶恐，爾等以后用打起心思來伺候。王司珍，你做得很好！”
“謝殿下，奴婢惶恐！”
“太子哥哥，你也嘗一個。”
楊曉然舀起一個魚丸，送到李承乾嘴邊。
李承乾很是受用，清俊的臉上哪里還見陰冷與冷酷？
笑意滿滿，一如兒時般的溫文爾雅浮現，讓人有如沐春風感。
東宮一群人見此，也只得再次感嘆：果然這世上，唯有太子妃才能讓殿下開懷。
美美地吃了一頓，楊曉然在屋子里慢慢踱步著。
外頭日頭太大，卻是不合適再去外面散步了。
李承乾牽著她的手，那樣子格外的緊張。
她是第一懷孕，而李承乾也是第一次當父親。雖然孩子還沒生下來，肚子也未有變化。可這個細膩的漢子已提前陷入了一種初為人父的緊張中去了。
“太子哥哥，你再這樣弄得我也要緊張起來了……”
“不緊張，不緊張……”
李承乾握著她的手，道：“我已命人通稟了父親，母親。對了，岳丈岳母那兒我也派人去了，晚些時候應該可以入宮來看你了。”
“真得？”
楊曉然驚喜地道：“爺娘和兄長都能來嗎？”
“這是大喜事，自然得讓岳母岳丈來看看你。”
李承乾見她歡喜，又繼續道：“我已請旨母親，讓她允許岳母自由出入東宮，甚至是小住，好方便照顧你。”
頓了頓又道：“總得是岳母來，我這心里才放心……”
楊曉然呼吸一窒，垂下頭，道：“可，可大嫂的孩子才出生幾月，母親已經夠累了……”
“不用岳母做什么，就是陪著你……還有，你那侄兒你還沒見過吧？這回也讓帶進宮來，讓你瞧瞧。”
“唉！”
楊曉然嘆氣，“說來慚愧。侄兒的滿月酒我都沒能去，母親生產在即，宮中諸事繁忙，也只派人送了些禮物去。也不知父母親會不會對我有想法……”
“怎么會？”
李承乾笑著道：“泰山大人看著魯莽，實則心里明白著。你要幫母親協理六宮，脫不開身，怎會因此怪罪？這回正好，讓你大嫂把孩子帶來你看看。她生產極為順利，你與她多親近親近，沾點她的福氣。”
楊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子哥哥，你怎么也迷信起來了？”
李承乾勾唇一笑，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是我跟香兒的第一個孩子，我怎能不多用些心？”
楊曉然只覺心里暖暖地，反握住李承乾的手，低頭喃喃道：“太子哥哥，香兒今生能與你相識相交，嫁你為妻是何等幸運之事……”
聲音低低地，卻是讓李承乾身子微微一顫。彎腰低頭去看她的神色，卻見她臉色微紅，似是有些害羞。
這，這是她第一次明確地告訴自己，嫁給自己不后悔，且很幸福啊！
真得很幸福！
某個漢子忽然覺得有她這句話，為了她去死都心甘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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