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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妯娌幾人說說笑笑了好一會兒，清河公主便耐不住性子了，蹦蹦跳跳地去前頭找自己夫君去了。
張嫣見此，便笑著道：“小妹，能否給我找間雅室，說了半天話，覺得有些疲了……”
楊曉然知道張嫣這是空出空間，好讓自己跟娘說說貼話兒，心里感激于大嫂的細心，便點頭道：“錦姑姑，你帶大嫂去歇息一番。這天熱，嫂嫂剛生了孩子，身子還未大好，讓王司珍給嫂嫂準備些消暑的湯飲。”
頓了下又繼續吩咐道：“房里冰盆子也隔上幾盆，但也不能太多了。婦人剛生產后，還是帶暖一點好。”
“是，大姑娘……”
張嫣見楊曉然安排妥帖仔細，心下感動，“小妹還跟在家一般，這般仔細妥帖。嫂嫂先謝過了……”
“都自家人，嫂嫂說這話可見外了……”
楊曉然笑嘻嘻地道：“真要謝就給我們老程家多生幾個大胖小子，阿娘和阿爺就盼著哩！”
“死丫頭！”
裴氏輕敲了下楊曉然的腦袋，“公主走了，你又拿你大嫂打趣。你大嫂可是老實人，你可別欺負人家！”
張嫣笑著道：“阿娘，無礙地。”
頓了下又道：“小妹還跟出嫁前一個性子，這可真好。想來是夫君寵愛，本色不改，嫂嫂這便恭喜妹妹了……”
說著眼睛還曖昧地眨了眨。
楊曉然呆愣。
原來大嫂也是走腹黑路線地……
想到大哥那憨直的性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聰明賢惠的嫂嫂持家，大哥憨一點，這不是正好么？
“大嫂，你打趣我，我可不依了……”
張嫣微微一瞪眼，“你好生不講道理，只準你打趣我？不準我打趣你？”
姑嫂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那邊的小侄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見自己娘親笑得開心，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又寒暄客套了幾句，張嫣便在錦姑的帶領下休息去了。
等人一走，裴氏便壓低聲音問道：“小娘，娘問你個事兒……”
楊曉然見母親忽然嚴肅了起來，便也收了嬉皮笑臉，問道：“娘，什么事？”
“杜家小娘子的事，你知道不？”
裴氏壓低著聲音，“本來你懷著身子，這事娘不該再告訴你。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你提下。”
楊曉然愣了愣，道：“太子哥哥有提過，說是派了人去追了……”
說完便低下頭，心里閃過一絲糾結。
其實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問下李承乾的。但又怕他多想，便只好忍著，靜觀其變了。
“杜家小娘找到了……”
裴氏面色古怪，“好大的本事，居然真到了邊境上，找到了自家相公，現在死活不肯回來……”
楊曉然呆愣片刻，好半晌才低頭道：“杜家小娘子是個奇女子……”
說著又抬頭抿嘴一笑，“希望寶林哥哥能好好待她，這樣好的女子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可不是？”
裴氏點頭，說著又壓低聲音微微一嘆息，道：“寶林對你情深意重，心里疙瘩還沒解開。若是你不嫁入皇家，倒是個好夫婿……”
“娘……”
楊曉然忙阻止道：“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怎地？”
裴氏眉眼一挑，“那些狐媚子不安份？”
楊曉然輕笑，“那倒沒有。娘您也別遺憾了，太子哥哥對我很好。不讓那些狐媚子來煩我……”
說著湊近裴氏耳朵，低語了幾句。
驚愕在裴氏眼里閃過，不敢置信地輕聲呼了出來，“竟，竟有此事？！他，他可是……”
楊曉然笑著點頭，“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裴氏表情呆滯了。
過了好半晌，才喃喃道：“簡直難以置信……就算是一般男兒都難以做到……”
說著說著臉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拉著女兒的手輕拍著，囑咐道：“殿下如此待你，實屬難得。男兒心思風.流，你能得他這般對待，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可要好好對人家……以后寶林的事不準再過問了……”
楊曉然笑著道：“太子哥哥能告訴我，說明還行信我得。這種事越是掩藏越顯心里有鬼。再說我在這深宮也打聽不到。知道寶林哥哥過得好就安心了。希望杜家小娘子這回能得償所愿吧……”
“我覺得有希望……”
裴氏抿嘴一笑，“聽說是寶林把追趕的人擋回來得。現在那杜家小娘在縣里頭住著，天天送飯去大營。這女追男隔層紗，更何況他們本就是夫妻？寶林也不是那種冷性狠心的人，時間長了，當初的年少萌動自然忘了，心里就會惦念著妻子的好了……”
說話間眼神變得深邃，有一絲讓楊曉然感到臉紅的意味，“你當初也不喜歡，現在不日子過得也挺好？能得丈夫全部的..寵..愛，這是天下間每個女人都奢望的事……”
楊曉然抿嘴輕笑，眼神變得有些深邃悠遠，“女兒也覺得自己好幸運……”
見女兒臉上露出幸福甜蜜的笑，裴氏只覺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安心了。
拉著女兒的手，輕輕拍著，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現在又有了身孕，好好養著。若是能一舉得男，那再也無人能撼動你宮中地位。”
裴氏說著唇角微微揚起，道：“現在朝廷上下都稱贊你能干且賢惠，皇后生產，日夜伺候，孝感動天。做得好，小娘，不愧是我裴翠云的女兒，這些年娘花的心思總算值了。”
楊曉然紅了眼，道：“不能在母親跟前盡孝，是女兒的不孝。娘，你都瘦了……”
裴氏笑了起來，道：“兒行千里母擔憂。這為人父母者，只要子女過得好，這比吃什么補藥都有用。你馬上也要當娘了，當時等孩子一生下來，自然能體會為人母者的心情。”
楊曉然低低地應了一聲，心里有些發堵，說不出話來。
裴氏見楊曉然這樣，忙道：“且放寬心思。你啊，現在就得開開心心地過。娘好著呢。你給娘留下的藥丸還有許多，天天吃一顆，娘都覺得自己活得越發年輕了。你看，我這細紋都少了。我那些老姐妹天天問我都用了什么，吃了什么。還說這大唐好的美顏之物都自家女兒的，哎呀，那話可透著酸了。但娘哪里能告訴她們，是女兒親自給老婆子配的藥丸……你大嫂生產后，身子虛弱，吃了兩月，現在可好了……”
聽著娘絮絮叨叨的話，楊曉然的心情微微緩解，笑著道：“那藥丸容易做得。家里每個人都要吃，我在這宮里其他都不擔心，就擔心家里。只希望家里一切都平平安安地。二哥尚了公主，我嫁了太子，樹大招風，與世家又不對付，我就怕哪天這過高的榮耀給家里帶來不好……”
“傻孩子，說甚傻話咧？”
裴氏拍著女兒的手，“你阿爺那人不知多精明。現在天天樂得輕松自在，不去攬著權利，自然沒人去煩他，陛下也放心……”
楊曉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抿嘴笑道：“日子好了，就得長命百歲。女兒希望自己到七八十還能拿到娘親與阿爺給的壓歲錢……”
“討債鬼！”
裴氏笑了起來，“那爺娘不成不死的老烏龜了？”
某姑娘嘴角微翹，道：“那樣多好，到時等我的孫兒都有小孩兒了，咱們就五世同堂了，不知羨慕死多少人。”
裴氏被女兒逗得直樂，瞪了一眼，嗔道：“就會說好話哄娘開心。”
頓了頓又道：“娘啊，不指望活那么長，就想著兒子閨女都能好好的，那樣死了也能瞑目了。”
“娘會長命百歲地，一定！”
楊曉然堅信空間的神奇，只要爺娘天天鍛煉一會兒，注意飲食，加上空間水的神奇，沒準真能成為百歲老人呢！
大明宮去年就開始建造了，她記得看過一個紀錄片。
這大明宮是李小二為老李同志造了養老地。但第二年老李同志就去世了，到死都沒能住進去。
可現在已經貞觀九年了夏天了，老李看著不像是要馬上嗝屁的樣子。反而越活越精神，還給李小二同志又添了兄弟姐妹，真是老當益壯，不得不服啊！這都六十五歲了呢！
既然老李還在蹦達著，能撐過今年，那說明空間水的確有慢慢滋補修復身體的效果。爺娘兄長們現在就吃著，不敢說活到百來歲吧，起碼活個九十沒問題。
本來歷史上自己的便宜爹也是高壽臨終，現在有了神器相助，沒準便宜爹會徹底成為長壽公咧！
母女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裴氏絮絮叨叨地交代著懷孕的一些事宜，楊曉然認真地聽著。
說來也怪，做姑娘家時有時會覺得便宜娘啰嗦了。可這會兒聽著卻只覺親切，一點也不覺啰嗦了。只想母親能多陪自己一會兒，最好在東宮長住下去。
這大概就是做姑娘和為人妻后的差別了吧？在家萬事好，離家事事難，就連母親的嘮叨，父親的叫罵聲都覺親切了。
母女二人嘮了好一會兒，那邊何大監來了。
原是李二與皇后的賞賜到了，還說晚點要過來一起用膳，這下東宮又開忙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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