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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懂了這層,朝臣們暗暗嘩然。
這些飽讀詩書、終日混跡官場以揣摩上意為己任的老狐貍們,終于放下了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人在官場走,不可能遺世獨立從不站隊,或多或少都會有親近的同年、默契的同僚,不出事則已,一出事,當年所有不經意的行為言論,都有可能被拿出來作為站隊的證據。
又聞,景和帝依然常常面帶笑容地去蘊秀宮小坐或小酌,隨后又聽宮里傳出消息,蘊秀宮的開支用度甚至這回給各王府回的禮,皆是由大正宮開支……
這簡直就是無聲的表態。
對于當年曾在太子與慶王的奪嫡之爭中站隊的官員和皇室成員們,只要你們如今是安分守己、一心向著皇上的,那么,皇上也就既往不咎了。瞧瞧熙郡王遺孀,可不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壽康宮里,兩宮皇太后都在談論此事。
“姐姐,你說皇上要釋放善意,怎么就挑了崔氏這么個人,若是說皇后不便出面,賢妃不也比崔氏更合適么?”
“妹妹啊,不是姐姐說你。好歹皇上還是從你肚子里生出來的,那心思,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太皇太后死死壓制著崔氏,可皇上只對她鐘情,宮里不給她臉面,皇上就創造機會讓她在外頭掙臉面。”
“哎,估計也就是這個理了。上回我好好地跟皇上說了一回,要雨露均沾,不能這么慣著崔氏,都慣成什么樣了。可他當面答應得好好的,一轉身,完全沒往心里去。我真是恨不得再把皇上拎回說一回。”
生母皇太后笑了,一揮手:“哎喲,妹妹你就別費勁了,還搞得母子生分,何苦來哉。就是慣了,也沒慣壞啊。崔氏這人,嬌憨可愛,又安分不生事,你且放手看著唄。皇上年輕男人,能有多大長性?我看啊,還是大伙兒給逼的,越不讓你們好,年輕人就越要好給你們看。”
圣母皇太后知道自己能力不如生母皇太后,嘆服之余,也不得不牢騷兩句:“我瞧姐姐以前對崔氏也是頗有微辭,這會兒成了永柔的小姑子,你立場就變了。”
生母皇太后不禁“哈哈”笑了兩聲,突然想到日蝕那會兒,德妃的確幫崔氏說過話,真是此一時彼一時,這會兒倒是自己先改變了。
又想起一事,道:“對了,那崔氏在河南的時候收了個父母雙亡的女嬰當義女,眼下也進京了,崔氏想見見那孩子,永柔倒是跟我說了,我想著,外人進宮,也得跟妹妹你說一聲。”
圣母皇太后又有點拐不過來:“她收義女?那豈不等于是皇上的義女了?皇上能答應?”
“妹妹啊,你也不想想,當初他們倆一起去的河南。皇上不答應,她能收?那孩子在李大力家養著呢,先前倒是好說,可眼下穆王成了皇上,這孩子身份就微妙了,少不得還要咱倆出面給個名分。”
說圣母皇太后不聰明吧,有時候她還一點就通,讓生母皇太后這么一說,她突然雙眼一亮:“呀,姐姐,你說這是多好的機會啊。義女和養女可大大的不同,在河南收養……這孩子怕是個災民的遺孤,這事兒要是辦好了,皇上仁慈愛民的心,可是天下皆知了啊!”
生母皇太后整整衣裙,悠然道:“誰說不是啊。所以妹妹你看……”
“我看,不僅要進宮覲見,還要給個封號。不過,義女的身份,倒是不能住在宮里,寄養在李大力家里又太委屈,還是得好好想想如何安排。”
生母皇太后心里其實已經有主張,永柔早就將自己的打算與她溝通過,不過,這會兒不宜說,免得圣母皇太后覺得自己早就想好了,故意來引她入坑。
有了兩宮皇太后的首肯,水笙進宮覲見的事兒立刻就成了。
李大力已經升了職,成了李指揮使,當然,李夫人還是那個李夫人。二人帶了水笙進宮,心里也著實感謝這個小姑娘。
若不是有這層關系,李守備哪能這么親近地去大正宮見皇帝,還不是只能混在各地武官堆里,來個集體述職,每人輪上那么三五句話時間,皇帝的臉都沒看清楚就要被太監催著告退。
這個李大力也是“壞”得流油,讓夫人甩著手,自己抱著水笙就入了宮,健步如飛地往大正宮而來。
皇帝是在書房接見的他們。并不算特別正式,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寶座,顯得特別平易近人。
海棠夫人則坐在一側。她沒有封號,沒法與皇帝坐一起。一見李大力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過來,便知是水笙。
秦琰笑道:“李大力,以前沒見你這么體貼夫人么?”
李大力一臉諂媚:“自從卑職見識了皇上對海棠夫人的體貼,卑職就進行了自我反省,夫人又要操持家務又要教養孩子,真正是一點不比咱大老爺們輕松啊,再加上水笙這孩子又太機靈可愛,卑職不能讓她有丁點兒閃失,便自個兒抱著了。”
一番話聽得秦琰心里極為舒坦,對李大力的好感又漲了三分。
水笙已從李大力懷里掙扎了下來,她被李夫人教得極乖巧,一見跟前坐著兩位天神天仙一樣的華服人物,便知是她的義父義母,小小的人兒,伏在地上拜成一團,嘴里還喊著:“義女水笙見過父皇和母妃。”
稚氣的聲音脆脆嗲嗲的,雖是年齡極小,口齒竟十分清晰,讓秦琰和海棠心里樂開了花。
他們還是頭一回聽人喊“父皇”和“母妃”呢,雖然皇子公主已有了三個,可還沒有一個會說話,這一頭鮮竟被水笙這個機靈丫頭給點了,真正也是緣分。
“過來,給父皇瞧瞧。”
秦琰招手,想起這小娃娃在自己的懷里經歷出生入死,倒似見證了自己坎坷稱帝的偉業,心里越覺親熱。
偏這水笙也極為大膽乖巧,起身扭著肥肥的身子,徑直走到秦琰跟前,一雙小手扒上了秦琰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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