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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崔海棠又不舒服，秦琰也是無奈。
什么穿少了，她向來都是生龍活虎的人，和府里那些弱不禁風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是心里不得勁了吧。
“又鬧什么，我去看看。”剛說完，一想，不對，上次明明跟她說過，只許他不理她，不許她鬧脾氣的，又道，“算了，我還不信她不出來。”
小保偷瞄他一眼，心想自己幸好沒挪步，早就看透你那一套了。
正膠著間，宮里卻來了人，神色匆匆的，說太子和慶王在御前打起來了，皇上氣得直接背過氣去，宮里亂成一團，皇后請穆王趕緊進宮去。
打起來了！
這是太子長出息了么？
秦琰也是嚇了一跳，最近太子和慶王總算相安無事，還以為是成熟了，竟然來這么一出，他連衣裳也來不及換，立刻出門。
小廝們已經套車的套車，開路的開路，趕在他前頭忙活起來。秦琰一手抓了一個過來：“去惠民藥局把楚姑娘接過來，讓她去看看崔側妃。”
馬車趕得飛快，一路入了宮。
大正宮里，太子和慶王跪在大殿外頭，相互仇視地望著，你也不服我，我也不服你。沒法用肢體打，就用眼神打，那叫一個激烈啊。
秦琰顧不上望他們，剛剛領路的太監雖是三言兩語，倒把事情說清楚了。
黃河今年夏天出人意料地安生，就跟大良朝的太子和慶王竟然和睦相處一樣，安生到讓人生疑。別說沿岸百姓奔走相告，就連朝廷都覺得難以置信。
果然，太子和慶王終于是要打架的。黃河也終于是要鬧事的。
秋汛來了。
眼下，黃河沿岸岌岌可危，大批災民急需安置，朝廷已緊急調派人手過去，可是，欽天監說，必須有個皇室子弟前往，方能鎮得住場。
欽天監雖然測錯了日蝕，但長久以來的地位一直高高在上，關鍵時候，說話甚至比內閣還有份量，他們說要龍族血脈鎮場，皇家就必須得派一個皇子前往。
更何況，從賑災調度的角度來講，很多地方大員的勢力盤根錯結，派個普通官員還真是沒法子搞定，皇子是最好的人選。
那么問題來了，太子，還是慶王？
太子肯定不想去。他向來喜歡排場，讓他去接個使團啊，參加個宴請啊，那是非常樂意的，保準立刻打扮光鮮，英俊瀟灑地登場。但是去干那個治河的苦差事……好可怕。鞋子上沾了泥，還讓不讓英俊的太子殿下有氣質了！
慶王也不想去。他倒是不怕臟不怕苦，治河雖然辛苦，但那點辛苦并不足以嚇退他。可是，慶王有自己的追求，他要的是權利。治河能攬權嗎？不能。那個苦地方，地方官除了治河還是治河，年年都要富庶省份接濟和救援，沒有油水不說，地理位置也談不上重要，對他的奪嫡大業用處不大。而且治河容易失敗，到時候非但沒有政績，還弄點兒話柄給對手，就是吃力不討好了。
所以，兩個人好有風度地你推我讓，然而發展成相互舉薦，接著發展成相互攻訐，最后就打起來了。
先動手的是太子。
尹皇后恨得牙癢癢。想都不用想，慶王那張毒嘴，太清楚太子的弱點在哪里，必定是極盡挑釁之能事，挑到太子老拳相向。
秦琰進到皇帝寢殿的時候，尹皇后正眼淚汪汪地坐在床邊，一見秦琰進來，立刻起身。秦琰的出現點燃了她的希望，畢竟她和這個三皇子關系還是不錯的。
“父皇怎么樣了？”
“給氣的，剛醒過來。你快去勸勸。”
秦琰點頭，走到床邊，太醫們圍了一圈，見狀讓了個道出來。
秦琰在床前行了禮，見正衡帝抬了抬手，才起身。
話說秦琰在宮里勸正衡帝的時候，楚瀠到了穆王府。海棠見到楚瀠，驚訝極了。
“瀠兒，你怎么來了？”
楚瀠見海棠臉色紅潤的樣子，不像生病啊，也奇怪：“王爺說您生病了，我瞅著咋不像呢？”
海棠這才知道是秦琰讓她來的。自己隨口稱了個病，倒讓穆王殿下擔心了。
“也沒什么大病，就覺得憋悶得慌。”
“聽說海棠姐姐才升了側妃，怎么這凝暉閣還是這么素淡，你也不見得高興呢？”
海棠被她說中了心事，一時默不作聲。
楚瀠對碧云她們道：“姐姐們先出去一下吧，我給海棠姐姐診個脈。”
那幾個也識趣，見海棠沒有作聲，乖乖地退了出去。
見屋內已無人，楚瀠才低聲道：“海棠姐姐，是不是穆王殿下對您不好？”
海棠搖搖頭，強笑道：“哪有啊。”
“我看得出來，您根本沒病，定是那個顧側妃懷孕了，讓您心情不好。”
“哪個王府不是兒女成堆的，我要是為了這個心情不好，我氣得過來么。”
楚瀠撇嘴：“姐姐這是欺負我小孩子不懂呢。以前，我的確是不懂。可在惠民藥局呆了快半年，各處內宅的事兒，見得也不少了，瀠兒早就不是那個只會哭鼻子的小丫頭了。”
海棠望望她，還是那張稚氣的臉，可是眼神卻堅定了很多，不再那么懵懂無知的樣子。不由嘆口氣，果然女孩兒要是成熟起來，是很快的。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上輩子剛入王府的時候，見什么都新鮮，這輩子再來過，要不是有穆王不一樣的對待，只怕也被催熟了呢。
于是無奈地道：“好吧，瀠兒，我也不怕跟你說。雖說我心里是清楚的，他必定是要兒女繞膝，必定是要后宅美女如云，可想得清楚，與自己真心接受，還是有點兒不一樣的呢。”
楚瀠道：“所以啊，姐姐這是在折磨自己呢。姐姐喜歡王爺，心里就不喜歡他和別人在一起。”
海棠一驚，這是侍妾的大忌。
今天自己還是侍妾，往后便是嬪妃。如果真的不將這樣的念頭掐死在萌芽狀態，受苦的還是自己啊。
“這樣不對。所以我要好好調整自己的內心，盡量遠離殿下，不讓自己生那些非份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