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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琰不由皺眉,想起蕭詩詩的孩子,也是一陣心痛。
顧綺影突然撲進秦琰懷里:“妾身不敢想蕭夫人的樣子,好害怕。殿下,您陪著妾身吧。”
她是想搬到行云殿,如崔海棠那樣。雖知希望渺茫,可不趁著這個機會的撒嬌,希望更加渺茫。
秦琰輕輕攬住她,安慰了一陣,道:“我公事纏身,你陪在我身邊只會休息不好。我會關照葛玉亭,將你那兒的人重新清理過,確保萬無一失。”
“殿下……”
“聽話。你是要當母親的人,不是小孩子了。”
話說完,別說顧綺影有些失落,連秦琰自己也覺得自己偏心。他沒拿顧綺影當小孩子,卻拿崔海棠當小孩子。如果這一刻是崔海棠撲在他懷里,他一定會拼命點頭,說好好好,你哪兒都不去。
可是,那女人倒是要自由的呢,拼命要回凝暉閣,就不愿意在行云殿呆。
人和人,差別真的好大。
新出爐還熱乎乎的崔側妃,雖然從穆王身邊悄然退出,可凝暉閣卻一點兒都不悄然。宮里的賞賜來了一大撥,據說這還只是頭一批,后頭還有,陸續地會送過來。
說心里話,海棠覺得,這么賞下去的話,凝暉閣的西殿的確有點兒嫌小了。
第二日去給穆王妃請安的時候,云惜華就皺眉頭了。
府里地方雖然是夠大,卻也沒想過會有兩個側妃,要再找一個能與顧綺影的端華閣相當的住處,一時還真沒有現成的。
海棠表示不用急著換地方,云惜華卻知道,讓她再和蕭詩詩擠在一處,別說會讓別家皇族看笑話,就是府里的下人們,也會嚼舌根。
想了半天,只有讓蕭詩詩騰地方了。
推辭得多,難免會顯得矯情。海棠沒有再推卻,任穆王妃安排。又聽聞給蕭詩詩找的地方是個獨門的小院,雖說位置偏了些、地方小了些,但總比與人合住要強,海棠心上便也沒那么過意不去了。
蕭詩詩似乎預料到了自己要給海棠騰地方,坐在凝暉閣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等著海棠回來。
海棠著實被她的突然出現給驚到。
自從痛失孩子以來,蕭詩詩從以往的囂張跋扈,突然變成了沉默陰郁。
海棠不想惹她,假裝不見,從她身邊繞過。
“崔側妃架子真大,都見不著院子里坐著一個人了。果然,只要王爺眼里沒有你,所有人眼里都會沒有你。”
海棠停下腳步,不與她頂撞,和氣地道:“入秋了,石凳子多少有些涼意,蕭夫人還是早些回屋吧。”
“橫豎我又不生孩子了,怕什么涼?”
海棠也覺得她可憐,好心道:“著涼了總是自己受罪,自己不愛惜自己,還能指望別人來愛惜么?”
蕭詩詩冷笑:“你倒是愛惜自己,怎么也跟我一樣,生不出個娃呢?”
說到海棠的隱痛,海棠心里也是生氣,只覺得自己的好心,真正沒有必要給蕭詩詩,便沒好氣地道:“蕭夫人若非要說這種話叫彼此好看,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兒看。蕭夫人一個人自艾自怨去吧,有沒有用,是不是會讓自己更好,蕭夫人自己最有感觸。”
說罷,海棠轉身便要走。
只聽蕭詩詩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那聲音綿長而無望,聽得海棠也略是心酸。
“為什么她們都有孩子了,可我們都沒有呢?”
海棠又轉過頭,望見蕭詩詩呆怔怔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
“這么多王公貴族,府中沒有孩子的侍妾不知道有多少。橫豎我們衣食無憂,既然沒有孩子,不如敞開了心,種種花也好,做做針線也好,何苦老想著那些不痛快的事來折磨自己。”
“你沒有過,你不能體會。我想不開,永遠也想不開。如今你是側妃了,這凝暉閣,只怕我也呆不下去,這府里本就容不下我,回頭不知塞去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讓我一個人想不開去吧。”
海棠嘆口氣:“蕭夫人,往日你我算不上朋友。以后也許還是一樣。不過,有一句話,我總是要與你說一說,聽不聽由你。放棄一個人、放棄一件事、放棄一個理想,都不算失敗;放棄自己,才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蕭詩詩怔怔地望著她,半晌道:“我對你又不好,你何苦說這樣的話來鼓勵我?”
海棠啞然失笑:“的確不好,比如西殿上的雪。”
“你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
這是二人最初進府時候的較量,如今想來,恍若隔世,幼稚得可笑。
蕭詩詩道:“終究是你不動聲色,最后才占了上風。”說完,又端詳了一下海棠,道,“可是,當了側妃的你,好像也沒那神采飛揚。”
到底也是從家宅中一路斗出來的,蕭詩詩也沒那么笨。海棠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得了個糖果就得瑟。”
蕭詩詩搖頭:“灑脫如你,也會因為穆王而傷心。其實女人都一樣,沒有誰真正不爭。”
海棠一怔,啞口無言。
蕭詩詩倒是已經清醒過來,道:“地方,我早晚要給你騰,你有沒有本事去占,要看你自己了。”
走到海棠身邊,低聲道:“我知道是誰下手害我。這人看不得我有孩子,也一定會看不慣王爺偏愛于你。我想看你將她踩在腳下,狠狠地踐踏!”
海棠有點毛骨悚然,那個好戰的蕭詩詩似乎回來了呢,而且還懂得借力打力了。
回到西殿,田嬤嬤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哎喲喂我的側妃,您什么身份,跟她講那么多。忘了她當初怎么擠兌您來著?”
“那些事兒,心里清楚就行,老是拿出來盤算,那是為難自己。”
說話間,碧霞跑進來:“主子,行云殿來人,說穆王殿下有請。”
海棠皺眉,眼下她一點都不想見穆王,一見到他,就難免想到顧綺影肚子里的孩子。
立刻往小榻上一躺,緊鎖著眉頭道:“我不舒服,可能入秋天氣涼,我穿少了。”說罷,直接拿薄毯蒙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