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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聽完海棠的敘述,秦琰卻誤會了她的來意。
“雖是事出有因,不過王妃要理這么大一個家,必須有威信。你且領著吧。三個月是長了些……”
海棠一聽,自己可不是來喊冤的,趕緊解釋:“不不,殿下您誤會了,犯錯了就該罰,妾不覺得委屈。”
難道真是為了下棋?秦琰實在不信。
“別告訴我你是棋癮犯了,下得這么亂……”
海棠心一橫,低聲道:“妾是想著,回頭要三個月不能和殿下下棋了,今兒就膽大一回。”
這話聽得有些撒嬌、更有些不舍,聽得秦琰心中一蕩。
定了定心神道:“既是如此,那好好下幾盤,別胡思亂想了。”
棋盤重新擺起,果然彼此都心定許多,偶爾落著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妾是要禁足才心煩,殿下又是為何心煩?”
那溫婉的語氣,倒又是十足的江南女子味道,與秦琰所識京城女子大有不同。似是撥了他的心弦,倒讓他愿意說那些煩心的事兒。
“西山的變故,你也知道,我就為這事兒感覺煩憂。”
海棠暗道:果然,我賭就是賭你心中的情感,倒是賭對了。
“丟的,是永柔公主吧。”她試探。
“嗯,你怎么能猜到?”
“林貴妃訓斥妾時,說皇后的孩子行為不端,皇后看上的人也一樣,妾想著,她身為貴妃,又是慶王之母,想來不會在這樣的當口公然議論太子,如此,多半倒是說永柔公主。”
秦琰心中鄙夷,他知道林貴妃不善,卻不知私下女人相處時,這般刻薄。
“永柔年幼,性子又內向,誰知膽子竟這樣大。”
“年長些,又或開朗些,便知世間險惡。越是這樣年幼又內向的,倒是********,于后果也想得少。皇后娘娘一定心急如焚,如今只怕是宮里無數人遭殃,宮外的那個,也快不知所措了。”
秦琰臉色凝重。他想起了自己,當年他比永柔更小、更無畏,三天的遭遇雖不算揪心,可回宮后面對的情景,讓他脫胎換骨,從此變得冷面冷心。
他不覺得永柔有勇氣面對那一切。
而海棠想得更遠,她知道侍衛們找不到永柔,她知道永柔以后沒有勇氣面對的,不僅僅是宮里的一切,還有自己不堪回首的那一段。
“若是永壽,我必親自帶領人馬,將京城翻個底朝天。”秦琰的臉上掛上了寒霜。太子今日對永柔的厭惡和嫌棄,讓秦琰心寒。一母同胞,太子不關心永柔的安危,卻惱怒于自己因此而丟了面子
海棠認真地看著他:“可就算不是永壽公主,你的心里也放不下,是么?”
“放不下又能怎樣?父皇責怪,兄長回避,只有母后心急如焚。我這個異母的兄弟,又豈能將手伸得那么長……”
“若殿下想要心安,請人私下探訪吧。若能找回公主,固然是好,找不回,殿下也盡力了。”
秦琰捏著手中的棋子。沉默不語。半晌,在棋盤上重重地落下。
這實在出乎意料,海棠還以為他在思考如何尋找永柔公主呢。往棋盤上一看,大事不妙,這枚棋子一落,自己的白棋頓時成了劣勢。哀嘆道:“妾在替殿下解憂,殿下卻搞偷襲,真是失策啊,失策啊!”
秦琰淡淡地道:“起初是我亂了,實在不應該。幸好只是一局棋,若是大事,豈不誤了。”
海棠吐吐舌頭,知道自己定力遠不如他。只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從無心下棋的狀態中調整過來,又變成了那個冷靜的穆王。
“那妾也不說話了,專心對付殿下。”
秦琰哪會同意,他正等著下文呢。再說了,就海棠那個落子如飛的速度,就算所謂的“專心”,又能有多專心。
“方才你說私下探訪,也是孩子氣了。京城那么大,全城禁軍出動尚且沒有頭緒,我的力量又有幾何?”
“一人藏,萬人找。找對地方,不費吹灰之力;找不對地方,千萬人也是白費力氣啊。”
秦琰聽她說得似有些知情的樣子,倒也奇怪。這女人常常輕描淡寫說出點真理來,也是個有本事的。便問:“莫非你知道哪兒是對的地方?”
知道也不能直接告訴你啊。
海棠搖搖頭:“又不是我帶她逃走的,我怎么會知道。”
秦琰氣結,你這不是逗我玩么!
“不過……”海棠吊胃口也是有一套的,輕蹙眉頭,好像在思考的樣子裝得跟真的似的,“小女孩兒,這一天半日是走不遠的,必定還在城內。公主身子嬌貴,雖逃了出去,也未見得就能吃苦,只去各個客棧盤查,總能知道。”
秦琰心想,還要你說,禁軍難道這事兒都干不了?
“此事不宜大張旗鼓,關系著皇家的顏面,客棧亦只能暗訪,不能明查。禁軍必定早已將京城客棧嚴密把守了。”
海棠凝重地望了望穆王:“如果客棧沒有,殿下就得有個心理準備了……”
秦琰一怔:“什么意思?”
“公主長得可好?”
“像母后,甚美。”
“一個美貌的小姑娘,孤身一人,若客棧里沒有,殿下想想,會去哪兒?”
秦琰頓時汗毛豎起。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甚至他還存著幻想,也許不到夜,永柔就會怕黑回宮了。
“你的意思是……”
“禁軍如果不足用,找乞丐和地痞,他們的消息不比朝廷的少。找人這種事兒,或許他們更靈。”
秦琰疑惑地望著海棠:“你是崔家小姐,怎么還知道這些?”
海棠笑道:“早跟你說了,我爹曾經是地方官,我當年與那些街坊關系可好了,地痞流氓……呵呵,也不是沒遇見過。別小看他們,他們也有他們的價值。”
秦琰的眼神一直就沒轉開過,好像要把海棠看個透徹:“崔大人教女,果然別具一格。”
“只是不端架子罷了,也沒什么不同。”
秦琰笑笑,未置可否。心中卻嘆:不端架子,并不是本身無格,有格之人愿意俯就,才有這般親和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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