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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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陀布羅江下游的兩岸，營寨密布，一座座擺成方陣的帳篷連綿成群，一望無際，昔日平靜寬廣的米陀布羅江下游這段長達百里的江面正孕育著戰爭的火星，一旦北地這邊準備好，戰爭就會爆發。不過在馬德拉斯公國這邊看來，擁有嚴密又有縱深的防御陣線和設施，北地前來進攻的軍隊只會碰的頭破血流，即便鮮血染紅了這條大江也對這邊堅固的防線無可奈何。
十月三十二日，陰天，風很大，還帶著一點點的雨絲。
洛里斯特騎馬拿著單筒望遠鏡看著對岸，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問身邊的沙欣.亨內德男爵：“都準備好了嗎？”
“當然，所有的平板船和搭建浮橋的厚木板都已準備完畢。這段江面寬達三百余米，對岸前一百米是防登陸的拒馬，壕溝和阻擊用的矮墻，離岸一百米才是箭塔和圍墻。箭塔是八角型的，共五層十五米高，最上面三層每層各有兩架守城車弩。我以前派遣的幾艘捕魚船就是過了中線被對岸的王八蛋給射毀在江里。”亨內德咬牙切齒的說。
“你現在可以發布命令搭建浮橋，馬上就可以狠狠的報復對岸的王八蛋了。”洛里斯特笑著說。
亨內德揮了下手，身后的幾名侍衛舉起了號角，一陣嘹亮的“嗚嗚”回蕩在兩岸，一群群士兵和工匠擁出了營寨，一輛輛載滿木料的貨運馬車弛向江邊。而江邊早已經有一群工匠和士兵將排列著的一艘艘平板船架好，開始在上面鋪設木板……
洛里斯特再次舉起單筒望遠鏡看向對岸，對岸同樣旌旗招展，一隊隊馬德拉斯公國的士兵身穿不同樣式的鐵甲和皮甲跑向他們的防御陣地，所有人都很清楚，戰爭爆發了。
所謂的平板船就是有船底但沒有船上面建筑的大形渡船，船艙上面鋪設了一層平板，整艘船顯的光禿禿的，全靠撐桿和劃槳才能慢吞吞的移動。近百艘平板船在沿岸的江邊列成了長長的一排，隨后工匠和士兵們不停的把一指厚的木板鋪上去再用大鐵釘和腕口粗的鐵鎖鏈給固定好。將近中午時分，一排長長的近三百米長七米多寬的大船臺已出現在江邊。
？洛里斯特有些納悶：“亨內德，這個船臺你應該事先可以搭好的，現在才開始搭建有點浪費時間啊。”
亨內德很得意的笑了起來：“不早點搭建是為了騙騙對岸的那些傻鳥。洛克你看，他們一直以為我要采取的攻擊手段是讓士兵搭船后沖擊登岸，我在這邊造平板船對岸也沒閑著，一個勁的制造拒馬，你沒看見那邊拒馬都擺到江里了嗎。現在傻眼了吧，我讓他們忙活了一個來月都是在做無用功，他們死也沒想到我們會用船臺慢慢堆進，再用霹靂投石車把他們的防御設施和陣地都砸個稀把爛后才登陸。”
用過午餐后江面上這個巨大的船臺已經離岸四十多米了，現在江邊忙活的工匠們正在搭建通往船臺的浮橋，通過增加的浮橋的長度慢慢的把這個巨大而沉重的船臺往江中推去。
“估計還要向前推三十米就可以讓奧維基斯指揮霹靂投石營登上船臺了。”亨內德看了一下浮橋的長度說。
洛里斯特說：“小心對岸的火箭襲擊，你那船臺是木頭制造的，還連在一起。如果對岸集中火箭攻擊的話被擊中就成火堆了。”
亨內德說：“沒事，我計算過，再前進三十米離對岸的箭塔距離是三百二三十米，他們守城車弩的最遠射程也不過三百米，我們正好處在他們看得見射不著的位置。而我們的霹靂投石車最佳的射程是三百五十米到四百多米，正好是在我們的投石范圍中。另外我會士兵們在船臺上潑上江水。沒有那么容易著火的。”
肯麥斯伯爵在旁邊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進行投石？”
亨內德想了想回答：“應該還需要兩個小時左右。”
“行。”肯麥斯伯爵很干脆的說：“那我先回大帳瞇一下，等投石的時候再叫我。中午喝了太多了點，到現在感覺頭還很昏。”
又過了兩個小時，船臺已經到了合適的位置，工匠們終于不再搭建浮橋了，有了難得的休息時間。奧維基斯指揮著霹靂投石營的士兵把霹靂投石車前的戰馬卸下，再小心翼翼的把投石車給推到船臺上分成前后兩列，又各自將投石車固定在船臺上，隨后又是各種搬運石塊和石球到船臺上的小隊人馬。
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所有的準備工作才完成，肯麥斯伯爵不用人叫自己出了大帳過來了。
“準備工作太煩瑣了，你看一天都快過去了吧。”肯麥斯伯爵說。
“沒事……”亨內德說：“挑燈夜戰也可以，反正天黑了我們也一樣砸。吹號，讓奧維基斯騎士開始投石吧。”
得到信號的奧維基斯很快就命令船臺上的五百輛投石車開始了發射。一陣陣臉盆大的石塊雨所到之處，那是真正的墻倒櫓滅，一座座箭塔在煙塵中倒塌，沒有一座箭塔能支撐過三輪石雨，無數的守兵鬼哭狼嚎的從那些未被石塊雨洗禮的箭塔中蜂擁而出，向著后方跑去。他們可不愿和前幾座箭塔中的倒霉鬼一樣。在石塊雨的襲擊中被倒塌的箭塔埋在了底下……
在第一和第二輪的投石發射后，除了被石塊雨覆蓋的那幾座箭塔外，其余的箭塔幾乎同時的向江中的船臺發射了巨大的弩箭，有一半的弩箭還帶著火光。可惜的是所有的弩箭都在船臺的前幾十米的距離鉆入了江水里，沒一支能抵達船臺。于是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除了十幾架守城車弩不服氣的再試了一下射程外，其余的箭塔只能看著那幾座被從天而降的石塊砸成廢墟的箭塔轟然倒塌……
可以說每一輪的投石都讓馬德拉斯公國的江岸防御陣地出現了一大片的空白，沒有什么防御設施能在臉盆大的石塊雨中幸存下來。當奧維基斯指揮著投石營向其余的箭塔發起攻擊的時候，所有箭塔里的守兵都放棄了他們的職責逃跑了。
沒有了箭塔上守城車弩的威脅，工匠們又開始往前搭建浮橋，繼續把船臺往對岸推去。而船臺上的奧維基斯也下令讓投石車發射火油罐，目標是對岸江邊那一排排的木制拒馬。很快對岸就燃起了無數的火苗，在江風的吹拂下點燃了江岸和山野中的雜草灌木，向著遠方蔓延而去。
站在江邊的土丘上，洛里斯特看著對岸濃煙滾滾，火光沖天，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大局已定，明天就可以登上對岸了。不過晚上還需小心，不要被馬德拉斯公國的軍隊狗急跳墻，來個夜襲什么的。”
亨內德笑道：“放心，這點我們早有防備，保證出不了什么事。”
馬德拉斯公國的軍隊并沒有象洛里斯特想象般的強悍，直到第二天上午船臺將近對岸，工匠們忙碌的搭建一條簡易的木橋準備讓霹靂投石車上岸并出動了一個大隊士兵上岸平整土地的時候，遠處終于出現了近萬人的馬德拉斯公國的軍隊，猥猥瑣瑣向江邊靠近，似乎想把上岸的敵人趕下江。
只是奧維基斯命令霹靂投石營向遠處沖來的敵人發射一輪石球的時候，那些敵人馬上就崩潰了，很快就轉身逃的不見蹤影。
“洛克，有霹靂投石車這樣的神兵利器，我們要不就直接掃蕩整個馬德拉斯公國吧，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年開春進行什么決戰。”亨內德信心十足的表示。
洛里斯特搖了搖頭：“按原定的計劃行事吧，亨內德，我們要的馬德拉斯公國不是單單一個領地，人口也是很重要的資源和財富。如果我們現在去掃蕩馬德拉斯公國，馬德拉斯大公一定會招集整個公國的人馬和我們拼個死活，那樣就算我們勝利了，得到的馬德拉斯公國也是殘破不堪，不但要花費大量的資金和人力，而且收獲的還是幸存者的仇恨。
想要把馬德拉斯公國變成我們的家族領地，那一定要減少對那些平民所造成的傷害。我們要整治的是公國的貴族，就照原來的計劃上岸后開始筑營防守，把我們變成守方，讓馬德拉斯公國的貴族變成進攻方，讓他們在我們的營寨的防御設施上載幾個跟斗，然后再跟馬德拉斯大公進行談判，要求保證這段江面和商業貿易的通行權來誤導他們我們發動這場戰爭的目的，這就是我讓肯麥斯伯爵前來這里的原因。”
亨內德遺憾的說：“我知道，我負責登岸作戰，肯麥斯負責談判。真想和他們大戰一場啊。”
“忘了二王子嗎？當初他率領五萬大軍進攻馬德拉斯公國，在克博城會戰中卻兵敗而回。如果集合我們北地四大家族的力量的確能消滅馬德拉斯公國，可那樣我們的損失也會很大，接下去還怎么應付周遍的那些有敵意的國家。這次攻打馬德拉斯公國，我希望的就是以最小的代價最輕微的傷亡，不管是我們還是馬德拉斯公國都一樣，這樣取得的勝利才不會損傷我們的力量，還能有效的利用被滅亡的馬德拉斯公國的力量來對周遍的敵人形成威脅，使他們不敢打我們的主意，你明白了嗎？”洛里斯特告誡道。
亨內德還有些不服氣的點點頭。
“亨內德，你現在有個誤區，以為掌握了霹靂投石營就所向披靡，其實這個霹靂投石車并沒你想象的那么厲害，我有幾十種方法可以破去霹靂投石車對自己的威脅。輕騎兵就是一種。霹靂投石車真正對付的是防御設施和城堡要塞，在野戰中它的作用并不大，對付移動的敵人殺傷力不足。這是因為投石車需要預先判斷落石之處，不但發射慢，而且投石在空中的時間很長，只要行動敏捷就有可能避開被投擲的區域。
這也是我說的輕騎兵對付霹靂投石車的作用，如果舍得付出一些傷亡，讓輕騎兵拼死帶火油罐沖擊投石車的陣地，就有可能燒毀投石車。其余的比如在野外行軍，宿營時，偷襲和夜襲都能對霹靂投石車形成威脅。現在馬德拉斯公國的軍隊是第一次碰上霹靂投石車，因為不了解才那么懼怕。如果真的大戰下去，接觸多了自然會想出對付投石車的辦法的。”
洛里斯特這些話說的很有道理，亨內德想了想笑了起來：“是我想差了，我聽你的，洛克，放心吧，我不會自行其事的。”
洛里斯特拍拍他的肩膀，正想說幾句好話，卻聽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遠處幾匹快馬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很快就到了土丘下。三個穿著諾頓家族侍衛盔甲的信使從馬上跳了下來，向著洛里斯特等人沖了過來。
到了十來步遠的距離，信使站住了，埃爾過去看了一下，回頭稟報：“大人，他們是侍衛營的，從家族趕來，送來了希洛瓦斯島來的急信。”
“希洛瓦斯島來的急信？又出什么事了？”洛里斯特接過信打開一看，大吃一驚。信封上署名的是漢斯克總督和法雷亞騎士，兩人一負責行政一負責軍事同時署名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打開折疊的信紙一看，洛里斯特愣住了。旁邊的肯麥斯伯爵好奇的問：“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我可以知道嗎？”
洛里斯特把信塞給他：“你自己看。”
肯麥斯伯爵拿起信念出聲來：“十月二十四日晚七時，二殿下等人化裝成漁民駕著一艘破舊的漁船抵達希洛瓦斯島，隨行的有諾頓.克里斯雅小姐和四名護衛，其中一人是黃金階，三人是白銀階。漢斯克總督接待了他們一行。法雷亞騎士希望他們能在島上休息一段時間等待北地的回信，但二殿下和克里絲雅小姐堅決要求馬上出發前往北地，欲于大人會晤。攔阻不下只好于十月二十五日上午送他們登上前往北地的客船，并派晨曦的飛魚號先行一步給大人送去此信……”
“二殿下還活著？他要來北地？”念完了這封信肯麥斯伯爵有些茫然的看著洛里斯特，這可真是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
“你都不是安第納克王國的貴族了，二殿下還來北地干嗎？”亨內德奇怪的問。
“苯啊！他現在也不是安第納克王國的國王，但從貴族的傳承法理來講，他還是諾頓家族名義上的上位領主，這次前來一定是借兵復國的。”肯麥斯伯爵很肯定的說。
今天是十月三十三日，二殿下他們是十月二十五日離開希洛瓦斯島，到北地的客船是七天，這么說他們已經到達了北地。雖然法雷亞派了晨曦的飛魚號先行一步趕來送信，能早兩天到達，可自己跑到米陀布羅江下游這里從家族領地送信反而多花了三天，即便現在趕回去也已經遲了。
“我連夜趕回去，這里就先拜托你們兩個了，按預定的計劃行事就行。如果我那里出了什么變故我也會馬上通知你們的。”洛里斯特做了決定：“埃爾，吩咐大家馬上做好準備，半小時后我們就出發回家族領地。”
“是，大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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