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二百六十六章 機會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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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機會


更新時間:2017年09月28日  作者:米糕羊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米糕羊 | 逆水行周 


黃昏,潼關,關城四處冒著煙,攻城的敵軍偃旗息鼓,踏著皚皚白雪回營,城頭一處掩體內,潼關守軍主將鄧孝儒通過千里鏡看著城外敵營。

又過一日,敵軍再次無功而返,看著漸漸遠離城池的投石機,鄧孝儒不由得松了口氣:每天都要看著關外如林的投石機,看著投石機拋射出的無數石塊、火油彈、轟天雷落到關城,這種感覺可不好。

投石機,是山南周軍率先制作出來的武器,轟天雷同樣如此,當年的安州總管、杞國公宇文亮,靠著投石機和轟天雷,指揮安州軍攻城拔寨,在山南站穩了腳跟。

山南周軍率先將投石機、轟天雷投入作戰,自然對于這兩種武器很熟悉,有相應的克制辦法,鄧孝儒作為當年安州軍的主要將領,當然熟悉這些辦法。

潼關,自古以來就是關中的重要屏障,是長安的東大門,想要守長安,就得守潼關,而歷經千年風雨的潼關,在鄧孝儒率領的雍州軍改造下,此時已經變了模樣。

為了對抗轟天雷爆炸時的強勁威力,據守潼關的雍州軍將士汲取“先進經驗”,將沙袋/土袋和木材混用,在潼關搭建了各式各樣的掩體。

將士們藏身掩體內,可以避免受到轟天雷的傷害,可以在敵軍用投石機拋射轟天雷攻城之際,藏在掩體內從容向外射箭。

這樣的防御工事,率先在山南荊州方城投入使用,據說效果很好,而潼關的現狀也證明了這一點,將士們辛苦搭建的掩體確實有很好的防護效果。

敵軍攻打潼關,持續數月之久,如林的投石機投擲出大量石塊,摻雜著轟天雷,如果雍州軍將士如過去一樣,躲在藏兵洞里,根本就無法有效壓制趁機攻城的敵兵。

若是聚集在城頭,面對著石雨和大量轟天雷的襲擊,每月陣亡的將士怕是要逾萬。

作為主將的鄧孝儒,想到這里之后顧不得感慨,看了看懷表,隨即吩咐部將督促各部修補工事、撲滅余火、安排士兵輪休,既要提防夜襲,也要確保晚上能好好休息。

鄧孝儒和部將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大,不是他們天生大嗓門,而是這幾個月來,敵軍攻城動靜不小,耳邊整日里都是“轟隆隆”的爆炸聲,大家都覺得耳朵有些不好使。

其實這是錯覺,主要是因為有了掩體,將領們經常在城頭一線指揮作戰,一待就是一天,在一片嘈雜聲中自然說話要大聲些,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

鄧孝儒做完布置后轉出掩體,站在女墻后看著關外,感受著北風帶來的凜冽之意,從開戰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數月,當時還是夏秋之際,現在已經入冬。

潼關內外,一邊白茫茫,那是小雪渲染出來的雪景,而白雪里綻放的一朵朵紅花,是陣亡者鮮血染紅的生命之花,消失在寒風中。

鄧孝儒看看關外敵營,緊了緊披風,開始在城頭巡視,和士兵們噓長問短,作為主將,他這數月來時不時以此做法鼓舞士氣,畢竟士氣才是最重要的。

一座關隘再堅固,守軍沒了士氣,敵人一樣能輕易攻下,鄧孝儒知道潼關安危非同小可,所以對于關防不敢掉以輕心。

鄧孝儒是雍州牧、大冢宰、杞王宇文亮的親信,他身為雍州司馬,奉命領兵據守潼關,要將來犯之敵擋在潼關以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一點也不容易。

潼關是關中門戶,是往來長安、洛陽之間必經之路上的關隘,地形險要,但還沒有險要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步。

潼關位于黃河南岸邊,關隘北面臨河,敵軍是走不通的,而潼關以南,雖然是溝壑縱橫的臺塬地形,但小股敵軍精銳卻可以借此繞過關隘。

所謂“塬”,是因流水沖刷而形成的一種地貌,四周陡峭,頂上平坦呈臺狀,遠遠看去,如同許多條溝壑,而潼關南側的溝壑為南北走向,如同一條條天然的壕溝,能擋住敵軍主力,卻擋不住小股精銳。

所以潼關東南十里還有關隘,名為“小關”,據守潼關的雍州軍,分兵一部在小關駐扎,小關和“主關”潼關一樣,承受了敵軍持續數月的兇猛進攻。

要守住關中的東大門,光守“正門”潼關還不行,“側門”小關若是丟了,潼關會被敵人繞過去,出現腹背受敵的險情,所以想要據守潼關一線,兵力不能少。

雍州軍除去鎮守長安的一部,其余軍隊分成兩支,一支由杞王宇文亮率領,坐鎮蒲坂西岸的朝邑,而另一支就由鄧孝儒率領,守著潼關及小關。

秦州總管梁士彥,領兵鎮守散關,抵擋益州總管席毗羅的大軍,關中局勢初步穩定,而山南方向,局勢也穩定了。

襲擊江陵的崔弘度已經被擊敗,進犯大別山五關的敵軍全軍覆沒,杞王世子、山南道大行臺尚書令宇文明做鎮安陸,鄧孝儒的后任黃州總管、西陽王宇文溫出擊豫州,占據豫州州治懸瓠。

宇文溫以圍魏救趙的方式解了方城之圍,連敗敵軍,迎回落難的天子,逼得丞相尉遲惇親率主力圍城。

宇文氏從一開始的猝不及防,到現在的站穩腳跟,局勢愈發好轉,但鄧孝儒知道這只是表面看上去好,實際隱患不小,一旦處置不當,大好局面瞬間就會崩盤。

隱患就是關隴的那些豪族,還在首鼠兩端、作壁上觀。

雍州軍主力傾巢而出,聚集在潼關、朝邑,而散關方向還是靠著秦州總管梁士彥守著,留守長安的兵力有些緊張,屬于外強內弱的局面。

一旦那些關中豪族如京兆韋氏等決定投靠尉遲惇,領著部曲私兵叛亂,長安守軍未必鎮得住,一旦長安出事,位于潼關、朝邑、散關的軍隊必然軍心大亂。

這種情況很危險,鄧孝儒等人不是沒有提醒杞王要小心,杞王也知道這種情況有隱憂,但沒有更好的辦法:尉遲氏大軍就在眼前,己方若不和對方針鋒相對,若等對方攻進關中,萬事皆休。

正在蒲坂虎視眈眈的并州總管尉遲勤,如同一個極有耐心的獵人,不急不躁駐軍蒲坂等候機會,而率軍攻打潼關的敵軍主帥是河陽總管尉遲敬,同樣不急不躁,很有耐心。

尉遲勤和尉遲敬是親兄弟,這兄弟倆的心思,鄧孝儒大概能琢磨出來,那就是這樣拖下去,拖著雍州軍主力在外,拖的時間越久,空虛的長安越容易生變。

雍州軍的主力都在數百里外,長安兵力相對薄弱,一旦城里有人起了心思要叛亂,成功的幾率不小,一旦成功,會造成雍州軍土崩瓦解,屆時這些人迎接尉遲氏大軍入長安,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

這樣的誘惑,不由得野心勃勃之輩不動心,雖然杞王在長安做了相應安排,但鄧孝儒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所幸,情況正在好轉,因為天子到了山南,派出使者抵達長安,向各地宣布即將重建朝廷,號召關隴人士勤王,有天子的大義名分在,那些首鼠兩端的家族,至少會傾向于站在宇文氏這邊。

杞王以及身邊親信包括鄧孝儒,之前可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轉機。

大家都認為天子已經被尉遲惇害死了,尉遲惇還以天子“遇刺傷重不治”為由,污蔑杞王是弒君兇手,這種罵名讓杞王的處境愈發艱難。

結果已經變成“先帝”的天子居然還活著,居然還讓西陽王在懸瓠遇到了,隨后毫發無損的抵達安陸,接見各地官員,無數渠道得來的消息,證明這位是真的。

鄧孝儒其實無所謂這個天子是真是假,反正他是杞王集團的人,但這個消息對于首鼠兩端、作壁上觀的關隴人士來說,卻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天子要重建朝廷,對于這些人及其背后的家族來說就是難得的機會,畢竟在重建的朝廷做官,比投靠尉遲惇要好一些,因為對方已經有了自己的親信和基本盤,而如今的天子沒有。

這些人投奔尉遲惇,比不過尉遲惇的親信,也比不過尉遲氏的嫡系文武官員,最多當一個清貴無實權的高官,看著人家吃肉,自己只能喝湯。

而在重建的朝廷當官,有很大機會當大官,掌握實權,還能讓族人連帶著沾光。

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宇文氏真的能在關中站穩腳跟,不然這些人精是不會壓上身家在宇文氏這邊下注的。

那么宇文氏如何做,才能讓人覺得真的在關中站穩腳跟?

說難也不難,那就是擊退尉遲氏大軍,打一個大勝仗,證明自己的實力,一如當年太祖那樣,擊退數次來犯的高歡,向大家證明自己的能力,凝聚人心。

所以只有當杞王擊退了尉遲勤、尉遲敬兩兄弟的進攻,再加上天子重建朝廷的誘惑,才能讓作壁上觀的關隴人士真心實意投入宇文氏的陣營。

然而要擊敗尉遲勤、尉遲敬兩兄弟談何容易,對方有兵力優勢,兵馬眾多,戰斗力強,如今雍州軍處于守勢,除非等對方出昏招,不然己方很難有機會翻盤。

尉遲勤久經戰陣,稱得上沙場宿將,此次用兵,一開始試圖長途奔襲長安,失敗之后沒有冒進,而是不慌不忙的集結兵力、尋找機會,很難想象尉遲勤會犯大錯。

攻打潼關的尉遲敬,用兵中規中矩,又有親兄長策應,糧草也不缺,想要等對方出現破綻,恐怕也不現實。

尉遲氏五個堂兄弟,似乎有些私人恩怨,杞王不是沒有想過用離間計,但目前看來行不通,這五個人至少目前來看沒有什么反目成仇的可能。

相反,是兄弟齊心、各自分工,各項布置井井有條。

尉遲勤、尉遲敬這對親兄弟攻打關中,不存在勾心斗角的問題,而另一邊,尉遲惇親自領兵攻打淮水上游的豫州懸瓠,尉遲佑耆坐鎮淮南,這對親兄弟自然也不會勾心斗角。

坐鎮鄴城的尉遲順負責穩定后方人心,他和尉遲惇、尉遲佑耆不是同母兄弟,據說是有隔閡,但其被立為偽帝的外孫跟著尉遲惇在外,尉遲順想在鄴城搞事也搞不起來。

尉遲氏一方目前幾乎不太可能出現破綻,不會給宇文氏機會翻盤,而宇文氏這邊唯一有機會的西陽王,現在已經被困在懸瓠,所以,關中這邊必須要想辦法創造機會。

杞王急需一場勝利打開局面,而機會就在潼關,就在潼關東南的小關,一如當年那樣。

那是五十多年前,時值東西魏相爭,東魏權臣高歡親自率軍西征,當時東軍(東魏軍)兵分三路西進,北路走蒲坂意圖渡河入關中,中路進攻潼關,南路經山南荊州走武關道進逼長安。

高歡親率北路大軍抵達蒲坂,前鋒過河立寨隨后搭建三條浮橋,威逼西岸朝邑,南路在猛將高傲曹的帶領下,一路勢如破竹逼近武關,形式對西魏來說十分嚴峻。

西魏文武認為事有輕重緩急,要先在朝邑阻擊即將過河的高歡大軍主力,而丞相宇文泰卻力排眾議,舍近求遠,把西軍(西魏軍)主力投入到潼關。

因為他判斷東軍的主攻方向是潼關,其他兩路是佯攻。

中路東軍的主將竇泰能征善戰,是高歡的心腹,兩人又是連襟,而竇泰確實承擔著主攻的重任,結果這位驍將領兵抵達潼關附近時,被從小關摸出來的西軍偷襲。

小關一戰東軍慘敗,走投無路的竇泰自刎,消息傳來,高歡黯然退兵,而南路東軍主將高敖曹得知竇泰敗亡,只能無奈東撤。

五十年過去了,相似的一幕再度發生,尉遲氏的東軍大舉進攻關中,而宇文氏的西軍在朝邑、潼關和對方對峙,不過此時的宇文氏處境稍好,尉遲氏的南路大軍被擋在了山南荊州方城以東。

并州總管尉遲勤于蒲坂集結大軍,打造大量船只,似乎是要搭建浮橋,亦或是乘船強渡黃河,這一幕,和當年搭建浮橋虛張聲勢的高歡相似。

尉遲勤之弟、河陽總管尉遲敬,如今是中路大軍主帥,就在關外大營坐鎮,雖然每日里只是悶頭攻城,但極有可能和當年的竇泰那樣,承擔著主攻的重任。

鄧孝儒想要擊退尉遲敬,正面進攻很難得手,因為對方的兵多,又有牢固的營寨做據點,基本不存在偷襲成功的可能。

那么,若他派精銳從小關出擊,想辦法繞到尉遲敬大營的后方、糧草集散地弘農郡,一把火將對方堆積如山的糧草燒掉,尉遲敬的大軍就完蛋了。

尉遲敬潰敗,在蒲坂的尉遲勤孤掌難鳴,只能放棄渡河的打算黯然撤軍,雍州軍可以撤回主力調往散關,將席毗羅擊退,如此一來,關中局勢穩定,新朝廷建立起來,人心就定了。

想到這里,鄧孝儒望向東南的小關方向,如今夜色降臨,他看不見小關方向的動靜,只能掏出懷表就著火光看看時間。

現在是晚上八點整,按照約定,在小關已飽食一餐的精銳們就要出發了,趁夜向東摸去,想辦法繞過敵軍游哨,繞過大營,摸到弘農郡囤積糧草處。

尉遲敬會不提防這一手么?不會,對方肯定會做好相應布置,設立烽燧警戒,一般情況下要搞偷襲絕無可能成功,但若是....

若是負責警戒的將領故意看不見,為雍州軍做內應,那就不一樣了。

弘農楊氏,是弘農的著姓大族,此次尉遲敬率大軍攻打潼關,許多楊氏子弟隨軍效力,而這些人之中,有人私下和鄧孝儒接觸,愿意作為內應,引雍州軍到弘農放火燒糧。

這個機會,若抓住了能夠一錘定音、扭轉局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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