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寇有約兩百人,分成兩隊,包抄而來。@樂@文@小@說
賊寇腳步飛快,個個生猛。呼喝之間,竟極有規矩和章法。
“快!快蹲下!”
騾馬隊“頭馬”招呼手下兄弟,全部雙手抱頭,就地蹲下。
江湖有規矩,強賊亦有道。所謂“殺人越貨不傷馱夫騾馬”。
強盜劫掠私貨,只殺貨主,只搶貨物,卻有規矩,不得傷及馱運的挑夫和騾馬。
挑夫和騾馬,只是受雇運貨,留住他們的性命,才能有更多走私生意,強盜才有飯碗。
而至于貨主,既然冒險走運私貨,就要有被劫被殺的覺悟。
強盜雖猛,但今天運氣不正。秦瓊秦叔寶,久在江湖行走,常幫人護隊押貨,豈能懼怕強盜?
秦瓊手捻長槍,招呼幾聲,護衛的兄弟快速聚集到一起。敵眾我寡,護衛兄弟保持好防御陣勢,秦瓊呼嘯一聲,飛躥幾步,手中長槍如翻江蛟龍,左扎右挑,幾名強盜頃刻斃命!
秦瓊勇猛,強盜嘍啰驚恐不敢近前。
“讓開!”
一聲炸喝,一個強盜頭目越眾而出。
此人臉上抹著虎須般油彩,身著短褐,小腿捆扎利落,上身袒露右肩,手舞一支虎眼竹節鋼鞭,直撲秦瓊!
“來得好!”
秦瓊喝了一聲,長槍分心便刺。
虎須頭目鋼鞭急磕。
“當!”
長槍蕩開。秦瓊和虎須頭目都是一愣。心中一般想法:對手好大力氣!
“夠硬!”
虎須頭目勢如猛虎,鋼鞭短卻靈活。變招更快,欺身而上。
秦瓊手持長槍,近戰不利。對手鋼鞭霸道,長槍木桿難擋其剛,急忙轉身跳遠,反手連點兩槍!
秦家槍法。自稱一派。迅捷靈活。神鬼難防。
虎須頭目沒料到對手武功如此精湛,顧不得搶攻,連舞鋼鞭,狼狽自保。
秦瓊兩招便搶得先機,只是手中長槍非神兵利器,不敢硬碰對手鋼鞭。
好個叔寶!
急遞長槍,抖中帶刺,一桿長槍抖出五朵槍花,如映雪梅花。令敵難辨虛實。
“啊!”
虎須頭目驚呼一聲,顧不得腳下泥濘,兩個滾翻,狼狽躲閃。
敵氣已泄。敵膽已寒。
秦瓊怎容他喘息?正要疾進再戰,突聽身后驚呼連連!
扭頭看,那馱運隊頭馬已身首異處!
尸身旁,一強盜頭目,鬢角斜插一支粉花,手提滴血的三尖兩刃刀,面相猙獰且狂妄。
強盜竟然殺了馱夫?!
秦瓊行走江湖多年。從未見過如此不講道義之輩!
其余馱夫早已嚇懵,有腿腳尚能行動者,已掙扎著向山林中逃奔。
“無恥!”
秦瓊眼中冒火,撇了虎須頭目,提槍直刺插花頭目。
插花頭目不閃不避,揮刀格擋,兩人斗在一處。
一旁,虎須頭目得喘息之機,呼喝一聲,眾嘍啰撲向秦瓊帶的護衛隊伍,而那虎須頭目揮舞鋼鞭,和插花頭目雙戰秦瓊。
好秦瓊!
兵器不甚趁手,又是一人獨斗兩悍匪,卻絲毫不落下風。
手中槍虛扎實挑,橫掄豎劈,十余回合,便打得兩悍匪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
只是,秦瓊雖勇,但敵眾我寡。
護衛隊伍被數倍于己的強盜圍攻,難以抵擋,護衛接二連三斃命于強盜刀槍之下。
秦瓊有心去救兄弟,卻被兩員悍匪糾纏,難以分身。
“啊!啊!”秦瓊暴怒,長槍幾欲舞斷。
怎奈,那兩員悍匪,雖非秦瓊敵手,但配合卻極為默契。一進一退,既避秦瓊長槍鋒芒,又糾纏住秦瓊,令其難以抽身。
秦瓊難以速斃敵酋,又無法脫身救援兄弟。耳聽兄弟們慘叫,越發焦急。
正在此時,只聽遠處傳來一聲暴喝。
“叔寶莫慌,某來助你!”
話音未落,銳音起,一支羽箭破空而來。
“噗!”
一名嘍啰小頭目閃避不及,羽箭正中其心窩!
王伯當,帶著五六個伴當,快馬疾馳而至!
“吼!”
好友強援,秦瓊精神大振,手中槍威力暴漲。
“噗!”
槍頭戳中插花頭目左臂!
“啊!”
插花頭目慘叫一聲。
“休傷我兄弟!”
那虎須頭目見同伴受傷,急紅雙眼,手中鋼鞭猛砸長槍槍桿。
“咔嚓!”
長槍折斷,虎須頭目猛舞鋼鞭,護著受傷的插花頭目向后退去。
賊酋雖傷,但敵人依舊人多勢眾。
秦瓊和王伯當不敢貿然追趕,只能看著強盜們退進山林。
“大郎來了!”
王伯當眼尖,率先看到遠處疾奔而來的史進。
“叔寶,三郎。”史進見兩位兄弟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
“大郎,你沒回寨子?”
“我在平陽交付貨物,返回途中,得報有大股強人在平陽出沒。擔心強人為難叔寶,特此趕來。”
王伯當點點頭。“北邊是晁天王寨子走貨的道,我不便現身,只能暗中尾隨護送。也是發現情況不對,才疾奔而來。”
“幸虧二位兄弟。”朋友間道謝不需多言,秦瓊眉心擰成一個疙瘩。“這是哪里的賊人,竟然對馱夫下手?”
史進搖搖頭。
王伯當掏出隨身帶的傷藥,交給伴當,吩咐他們幫忙救治傷者收攏馱隊。
王伯當精明,將秦瓊史進拉到一旁,低聲問史進道:“會不會是姓侯的使陰?”
史進使勁癟著嘴唇,考慮片刻,搖搖頭,卻也不敢十分確定。“老侯的雖然心狠,但也不能這么無恥吧?等等……”
史進走到幾具強盜嘍啰尸體旁,蹲下仔細查看,又轉了回來。“不會是老侯,他的手下,我大多眼熟,這些不是他的手下。”
王伯當不屑地“呲”了一聲。“我雖不在晁天王旗下,但姓侯的為人,卻清楚得很。況且,他若真起陰毒之心,怎會安排自己的人下手?他交際甚廣,和中條山白波軍,蒲坂侯選都有聯絡,據說,他和王屋山都有交情。哪找不來幫手?”
史進還是不能相信。“不會吧?這單買賣,我和晁天王打過招呼的,老侯膽子再大心再狠,也不敢吃自家的貨。”
王伯當卻認定此事和侯君集有關,道:“大郎,你莫把他想得多好,大郎難道忘了,我們那的老徐,可是你家晁大把頭和我家單大把頭都力保的人,姓侯的都敢翻臉,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秦瓊一直擰眉思索,聽王伯當如此說,不禁問道:“你們說的老徐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