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章:風來何止,風來何定合兩更
中土之地,十萬大山,登云峰。手機閱讀m.600000
天以陰沉,迷暗四合,濃云沉揚,置身其中,只覺壓抑不已。
此時,登云峰后山所在的一處僻靜之地,數道人影并肩而立。
當中者乃是一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身旁有一男一女兩人,靠遠一點,佇立著一個身軀凜凜的漢子。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隱居登云的夢三千、閆帥、曉夢以及青牛。
四人的身后,修建有聯排草屋,屋外,栽種著數顆四季常開的花樹。
花樹上,翠紅相映,花枝迎風招展。
樹下,懶散的躺臥著兩只熊獸,一棕一青,正是小笨與大青。
小笨瞇了瞇眼,入目有花瓣蹁躚落下,淡淡道:“大笨龍,你說他們為何只站著,卻不說話?”
大青瞥了小笨一眼,繼而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小笨道:“一晃眼,都過去二十多年了。”
大青一頓,道:“對于我們這樣的奇獸來說,二十年長嗎?”
小笨道:“可對于有些人來說,二十年很長。”
大青道:“笨熊,你說他還活著嗎?”
小笨愣了愣,道:“我不知道。”
大青道:“他若還活著,也是時候回家了。”
小笨緘默不言,瞇合的眼目里,滿是追憶繾綣。
大青沉默下來,連與小笨看向不遠處的夢三千等人。
此時,夢三千幾人靜默而立,望滿天陰云沉揚。
風過,撩起衣襟飄飛,發絲微漾。
沉寂了好些時候,閆帥淡淡開口道:“起風了。”
曉夢點了點頭,道:“風還很大。”
板角青牛笑了笑,道:“登云峰已經很久沒有起這么大的風了。”
說著,板角青牛轉目看向夢三千。
夢三千無所動容,那一對深邃的眸子牢牢地凝定著漫天陰云。
曉夢道:“老師,你說這一場風來得唐突嗎?”
夢三千道:“風很隨性,也很自由,它所過處,沒有唐突。”
曉夢道:“老師,既是如此,我們是否也該隨性的去迎接它的自由?”
夢三千笑道:“你說呢?”
曉夢怔了怔,沒在言語。
板角青牛道:“夢老頭,早在你應承下來的那一刻,這一場風便失去了它的隨性以及自由。”
夢三千頓了頓,笑道:“可它還是風,不是嗎?”
板角青牛道:“這么說,夢老頭是讓我們當這一場風只是過眼而去了?”
夢三千道:“只是過眼還不行。”
話至此處,夢三千頓了頓,再道:“你們還需切身的去感受這一場風。”
說著,夢三千饒有深意地看了看板角青牛幾人。
閆帥道:“若是切身去感受,或許會有流血。”
夢三千道:“流血?這一路走來,你們還沒見慣鮮血嗎?”
閆帥道:“我不怕鮮血,我只是擔心,狂客今日的盛狀,在這一場風下,恐會有所動搖。”
夢三千道:“狂客今日的盛名,何嘗又不是以鮮血鑄就出來的?”
閆帥道:“夢老頭,你之所以應承下來,可是為了找他?”
夢三千笑了笑,道:“這些年來,你們不也是一直都在找他嗎?”
閆帥道:“但這樣的方法,是否有些過了?”
夢三千道:“特殊時候需要特殊對待,說不定,以這個方法真能引得他現身也不一定。”
閆帥愣住,不再作言。
板角青牛與曉夢也作沉默,眉宇間浮掠著沉思。
好些時候,閆帥道:“這些事,可要與無憶他們通通氣?”
夢三千道:“你覺得給他們通了氣,這一場風還能吹的真實嗎?”
閆帥道:“可他們若是不知道,我只怕……”
夢三千道:“你可是擔心武忘?”
閆帥點了點頭,道:“當初武忘與盈盈成親之際,曾收到一個錦盒,里面盛放著五枚令物。”
說到這里,閆帥頓住,他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的話意,已很明白。
夢三千道:“你可是擔心,當這一場風吹來,武忘會以激發那五枚狂客令?”
說著,夢三千看向閆帥。
閆帥點點頭,道:“武忘若是將狂客令激發,這一場風,恐會演變成一場腥風。”
夢三千笑了笑道:“可它本就是一場腥分。”
閆帥怔住,不再言語。
一旁的板角青牛與曉夢,則作一臉凝沉。
風瀾大陸上,禁錮著許許多多的狂客,這些狂客并沒有因魔修的覆滅而得到釋放。
只有五枚狂客令合一,以狂道之血激發,他們方才能脫困而出。
武忘與南宮盈盈成婚之際,曾收到五枚狂客令作為賀禮,只是讓人想不明白的是,這般多年過去,武忘卻從未將之激發。
見得眾人沉默,夢三千道:“小帥,你莫不是真以為狂客令那般好激發不成?”
聞言,閆帥一愣,連帶著一旁的曉夢與板角青牛也皺起了眉頭。
閆帥道:“夢師,狂客令難道不是以狂道之血激發的?”
夢三千道:“若是照你這么說,只要身為狂客,豈不是都能激發狂客令?”
閆帥一愣,道:“不是嗎?”
夢三千道:“雖然每一名狂客的身上,都傳承有狂道之血,但要真正激發狂客令,又豈是一般人所能辦到?”
閆帥道:“武忘不是一般人。”
夢三千道:“他不是一般人,但也不是可以激發狂客令的人。”
聞言,閆帥幾人皆是一怔。
曉夢道:“老師,如此說來,這些年來并不是武忘不愿激發狂客令?”
夢三千饒有意味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山路之上,有一行人緩緩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乃是一襲紅袍加身的武忘,其身旁跟著南宮盈盈。
再之后,是一襲青衣的無憶,還有西門劍馨。
走在最后的,是絕塵、冰晴以及阿布。
不多時,武忘一行七人已來到這僻靜之地。
見得武忘等人走來,夢三千等人斂了斂思緒。
武忘道:“夢老,今日登云的這天氣,頗有些不常見。”
聞言,南宮盈盈連忙附和道:“夢老,好多年都沒有見過這般陰沉的天氣了!”
無憶等人笑了笑,繼而與夢三千等人寒暄了幾句。
好些時候,夢三千看向無憶,道:“無憶,登云最近的防護可有松懈?”
無憶道:“夢老,登云乃我狂客的根基,哪敢有絲毫松懈?”
夢三千點了點頭,道:“狂客學院的弟子,在訓練上可有松懈?”
無憶皺了皺眉,以往的夢三千不是這樣,根本不會過問狂客學院之事,可今日卻反常地關心起了這些。
沉寂片刻,無憶回應道:“夢老,狂客學院的弟子,在諸多老師的監督下,從不敢有懈怠。”
夢三千道:“如此甚好。”
說著,夢三千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
見狀之下,一旁的武忘等人皆作一臉凝沉。
南宮盈盈道:“夢老,給我感覺,今日你怎么有些反常?”
夢三千道:“不是我反常。”
言落,夢三千頓了頓,接著抬眼看了看陰沉漫天的暗云,再道:“而是登云的這天氣有些反常。”
聞言,眾人的目光皆朝著天幕望去。
那里,陰云四合,迷蒙叢生。
武忘道:“夢老,可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夢三千頓了頓,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敵對之人,妄圖對我狂客展開報復罷了!”
話語落定,武忘等人的神情盡皆動容。
武忘道:“敵對之人?”
絕塵道:“何人膽敢對我狂客下手?”
冰晴道:“難道是九幽、玄冥之輩?”
南宮盈盈道:“那些陰暗屑小之人又開始興風作浪了不成?”
聽著眾人所言,夢三千微微一笑道:“此次來犯我狂客的敵人,并非你們所熟知。”
“恩?”
無憶一愣,道:“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人?”
夢三千笑著點了點頭,道:“風瀾大陸上,暗藏勢力很多,其中不乏有一些超然的勢力。”
無憶皺眉,道:“這么說,此次來犯我狂客的人,便是那暗藏的超然?”
夢三千道:“沒錯,想來再過不久,他們便該抵至我登云了。”
武忘道:“夢老,究是何方超然勢力要來犯我狂客?他們與我狂客,究竟又有著什么恩怨?”
夢三千道:“恩怨都成舊事,再談也作枉然。我狂客身正影端,從不畏懼來犯之敵,縱使一死,也要將熱血灑盡。”
聽得夢三千這般言語,無憶等人皆作凜然。
他們能感覺到,此次來犯之敵,怕是極為不簡單,就連一向風輕云淡的夢三千,都這般鄭重對待。
沉寂之余,夢三千道:“無憶,將小一輩的狂客遣送離開,待得戰事落定,再讓他們歸返。”
無憶沉思片刻,道:“勝兒跟沐辰等有天賦的弟子現今都在風瀾學院參加學院天才戰,余下的弟子全都要遣離嗎?”
夢三千道:“全都遣離,若是有老師愿意留下,便讓他們留下好了。”
無憶怔了怔,繼而點頭應承了下來。
一旁的西門劍馨道:“夢老,來敵真有那么強大嗎?”
夢三千道:“這無關強大與否,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西門劍馨道:“此事已不是什么小事,我得將消息傳回西門閣去!”
說著,西門劍馨看了看南宮盈盈。
她兩人,一人乃是西門閣的寶珠,一人乃是南宮閣的掌上明珠。
兩人的背后,有著西門閣與南宮閣這兩大超然實力的支撐,早已將狂客學院與之聯系在一起。
承接到西門劍馨的眼神后,南宮盈盈道:“馨兒姐姐說的沒錯,此事已不是什么蠅頭小事,我得讓爹爹知曉此事。”
說著,西門劍馨與南宮盈盈便要離去。
還不待夢三千開口,武忘與無憶已同時喝言出聲來。
“馨兒,慢著!”
“盈盈,你給我站住!”
無憶的語氣頗顯柔和,倒是武忘的話語中,隱有怒動。
聞言,西門劍馨與南宮盈盈皆是一頓。
無憶看了看武忘,武忘也看了看無憶。
彼此眼神交流后,無憶開口道:“馨兒,盈盈,此事是我狂客之事,若是被你們這般一攪合,豈不是要讓整個風瀾都起動蕩?”
西門劍馨一頓,道:“無憶”
無憶擺了擺手,道:“馨兒,我相信,不管來犯之人是誰,我狂客都有能力承擔下來。”
西門劍馨緘默不言,側目看了看南宮盈盈。
南宮盈盈怔了怔,眸光卻是朝著武忘看去,道:“武忘哥哥,我”
武忘眉頭一沉,道:“盈盈,小白臉說的不錯,我狂客學院的事自有我狂客來承擔,此事若是讓西門閣與南宮閣參合進來,我狂客的尊嚴又將置于何處?”
南宮盈盈張了張口,偏又落得無可反駁。
西門劍馨也作一般無二,只愣眼巴巴地望著無憶。
夢三千微微笑著,倒是一旁的閆帥、曉夢等人若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沉寂半響,夢三千道:“無憶,時候也差不多了,交代你的事,趕緊去辦吧!”
無憶點了點頭,與夢三千示意一眼后,便帶著武忘等人匆匆離去。
一行人離去后,夢三千幾人再度回望沉揚漫天的陰云。
板角青牛道:“夢老頭,我一直以為你只做大夢,沒想到你還會編織幻夢。”
夢三千道:“青牛老兄,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哪里來得那般多的夢。”
板角青牛微微一笑,轉而回過頭去,不再言語。
閆帥愣了愣,道:“夢師,以你眼界,這一場風,當真能吹得恰到好處?”
夢三千笑了笑,搖頭道:“風無所定,何人能輕言其所止呢?”
曉夢道:“老師,到時候我們該當如何?”
夢三千稍以沉思,道:“你們應該忘記這是一場風。”
聞言,曉夢頓了頓,接著輕點了點頭。
遲定半響,四人的身影漸趨虛幻。
一時間,只余小笨與大青還徜徉在花樹下。
小笨道:“大笨龍,他們的話,你都聽在耳里了?”
大青道:“你不一樣也聽見了嗎?”
小笨道:“可他們說話,并未避忌你我,難道他們就不擔心,你我將此事透露給武忘他們?”
大青道:“我不會。”
小笨頓了頓,道:“我也不會。”
大青道:“這不就對了?”
小笨憨憨一怔,道:“對了嗎?”
大青點了點頭,道:“對了。”
說著,大青緩緩瞇上了眼眸。
小笨遲愣片刻,也閉上了雙眼。
于此之際,西門之地,西門閣,一處氣勢恢宏的大殿內。
此時,殿內的主位之上,坐著一名老者。
老者須發皆白,正是劍神一笑。
大殿內落置著許多坐席,但卻空無一人。
劍神一笑的身旁,站著一名男子。
男子面容冷峻,長身直立,白衣勝雪,腰旁的劍卻是黑的。
漆黑,狹長,古老。
沉寂片刻,劍神一笑道:“千飛,人都選好了?”
西門千飛點了點頭,道:“都選好了。”
劍神一笑道:“選好了,那便上路吧。”
西門千飛頓了頓,轉而朝著殿外走去。
剛走沒兩步,西門千飛一頓,道:“閣主,是真殺,還是假殺?”
劍神一笑道:“你們目的,是為摧毀狂客學院,若是有人反抗,你應該知道該怎么做!”
西門千飛點了點頭,淡然道:“知道了!”
話語方歇,西門千飛人已向遠而去。
劍神一笑淡淡笑著,默不作聲。
南宮之地,南宮閣,云樓上。
南宮離與南宮夏停駐在窗臺邊,不多時,廳內有一人影顯現出來。
這人,看不清具體面容,只若身處于陰影之中。
南宮離道:“影,人選都敲定了?”
陰影中傳出一道“恩”聲。
南宮離道:“交代你的事,都清楚了?”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有你們的支持,三狼才有堅持下去的信心,三狼需要你們的搖旗吶喊!
寫書不易,寫好書更不易,本書體裁所限,注定非大眾,想想都有點小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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