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三九章:通天有塔,量天有尺
三九章:通天有塔,量天有尺
伴隨著伽羅的開口,登云峰巔的氣氛頓陷沉郁。ranwen
天翊停佇在一旁,狀作沉思,持手披風光彩爍目,五元之力,相生衍展,生生不息。
牡丹、池半云、荒殿殿主直直凝視著伽羅,己身氣息愈發凜冽。
眼看著戰事一觸即發,可就在這時,眾人的神色皆作驚詫。
這一刻,登云峰巔,狂風肆虐。
讓眾人驚詫的是,那迅猛的風中,竟繾著醇馥幽郁的酒香。
就在眾人詫異之際,半空突有彌音傳蕩開來:
“千形萬象竟還空,映山藏水片復重。無限草芥枯欲盡,悠悠閑處作奇峰。”
言落,一中年男子顯影出來。
男子身軀凜凜,容光煥發。
他一手提懸著一壇佳釀,一手扛著一柄開天闊斧,正是史大彪。
史大彪剛一現身,自其身側,倏有一抹流光馳掣以出。
“咻!”
眨眼間,一通體雪白的小獸便已落憩在天翊肩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錯愕,其中,又以伽羅的驚愕最盛。
他緊皺著眉頭,覷眼凝視著史大彪。
看著看著,伽羅眼中的忌憚越發激蕩,那忌憚,甚至超越了他對牡丹的慎懼。
反觀牡丹三人,神情雖作詫愕,但卻沒有如伽羅那般的憚悸。
這時,伽羅沉聲道:“閣下是誰?”
史大彪淡然一笑,道:“乾坤一色,不知身隔,蓬萊幾里?佇高峰極目,瑤英翩躚,長空渺處,渾認錯,天風起。”
說著,史大彪提壇為飲,酒入喉,味呈濃,嘖嘖有聲:“憶山家,酒香無比,何時歸喚?”
言至此處,史大彪眸光一定,直直凝在的伽羅身上,再道:“你問我是誰?我自己都置身在醉夢中,何以醒勸他人?不妨高臥,靜待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話畢,史大彪悵然一嘆,接著在眾人的目詫下,倒斧以臥。
見狀,伽羅的神色并無絲毫松緩。
史大彪越是這般輕悠不定,他的心里便越發難安。
此時,池半云與荒殿殿主皺了皺眉。
他二人,一人號令重樓,一人執掌荒殿。
兩人明面上對天翊一行人無所關從,可暗里卻早已將一切洞悉在心。
對于天翊,他們看之不透。
而如天翊般讓人揣度不出的,還有史大彪。
相較池半云與荒殿殿主,牡丹便顯得自若了許多,適才的驚詫,此刻也已煙消云散。
她淺笑嫣然地望著史大彪,眸色中的思緒,意蘊深藏。
沉寂了好些時候,伽羅看向史大彪道:“這里風急天高,閣下可愿換一處飲酒之地?”
史大彪笑著搖了搖頭,道:“風急,可蕩滌塵垢,天高,可俯觀蒼茫。”
伽羅皺眉,道:“如此說來,閣下是不愿挪移了?”
史大彪一愣,道:“我可以認為,你是在威脅我嗎?”
一言出,史大彪的氣息頓變得凜冽起來,僅從其體內傳出的殺煞之氣,便讓人不寒而栗。
這一刻,史大彪冷眼望著伽羅。
只這一望眼,便讓伽羅如墜冰窟,心神受顫,膽魄交寒。
伽羅愣住,一臉駭然,連帶著一旁的池半云三人,也作失措無比。
適才從史大彪身上傳出的幽冷氣息,不止伽羅有感,就連他三人也有切身體會。
雖只是氣息波蕩,但他們卻在那氣息下感受到了一股煞絕之威。
見伽羅遲遲不予言應,史大彪冷冷道:“今日我高臥在此,只為山高,只為月小,你若再相他言,休怪我下斧無情!”
聞言,伽羅的臉色已然陰沉至極。
以他身份與地位,何曾被人如此叱喝與威脅?
他切了切齒,覷眼之下,飽含兇惡。
還不待伽羅作何聲出,一道冰冷刺骨的傳音,突在其腦海中響徹起來。
“怎么,你莫不是不服你彪爺?”
傳聲頃蕩,勢如天雷,滾滾之音,經久不息,直在伽羅的識海中翻覆顛搖。
伽羅的瞳孔,猛一縮放,看向史大彪的眼里,哪里還有絲毫歹惡?唯剩萬千驚駭,翻卷不休。
下一刻,伽羅連忙撇開眼去,視線落定在天翊身上。
給他的感覺,似乎已很久沒有聞聽到天翊之聲。
此時的天翊,依舊處于沉思之中,即便是史大彪與小貂的出現,似也沒能將他從度量中驚醒。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周身衣襟,獵獵隨風,持手的披風長棍,此刻也黯了光芒,掩了輝彩。
伽羅愣愣地看著天翊,隱隱間,其心中的不安愈發變得強盛。
自從他脫離雨木之域的封印后,他便一直苦心謀劃。
眼下,他更是等來了千載難逢的一個契機。
可這一切,竟在史大彪的出現后,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一念及此,伽羅心中的憤恨便作滔天之涌,周身氣息也順勢變得幽厲。
見狀,牡丹、池半云以及荒殿殿主皆作慎對。
倒是天翊與史大彪,似對伽羅這般舉措無動于衷。
一人依作沉思,一人把酒在側。
小貂躺臥在天翊肩頭,雙眼已瞇合在一起,若一副入睡之態。
值此之際,伽羅動了,其身一展,影入瓊霄。
“轟隆隆!”
伴隨著伽羅的動身,懸于天頂的黑色漩渦突起劇烈動蕩。
繼而見得,無邊無盡的魔元似雨滂沱,傾盆而下。
“隆隆...”
眨眼間,轟鳴浩蕩落來,幽厲魔元,破云穿空,足將整個人登云峰巔包裹。
見此一幕,牡丹率先啟身。
“咻!”
拂袖間,一柄長劍映空而起。
此劍,三尺八寸,劍身滿布花形暗紋,伴著牡丹的元力相注,暗紋頓起幻彩。
霎時間,劍身之上,如烙印著齊綻的百花,千嬌萬態,栩栩如生。
倩影入空,長劍相隨,力破頃壓而來的成片幽霞。
“砰!砰!砰!”
炸裂聲如雷貫掠,震耳欲聾。
與此同時,池半云與荒殿殿主也紛紛迎空而起。
荒殿殿主的手中,挑撩著一長棍。
此棍,通體晶瑩,若虛若實,節節分明,赫然便是秦萬里的藏空棍。
在這之前,天翊曾將藏空棍交由千葉,而后千葉在前往的登云的途中被酒癲帶走。
“咻!”
此時,只見得一道長虹飲澗的棍勢,橫貫長空,浩浩蕩蕩,直取天頂而去。
“轟!”
“砰!”
眨眼間,棍力便與壓云般的魔元交擊在了一起。
受此交襲,虛空戰栗,炸裂聲響徹寰宇,流光棍影,遍滿蒼冥。
池半云的手里,別無他器。
揮手間,只見有層層云絮迎空而上,繼而與魔元凝匯而出的暗云相以抵沖。
“砰!砰!砰!”
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響徹天地,狂猛無邊的炸裂直將霄漢籠罩。
伴隨著牡丹三人的相繼出手,那如泄洪般的魔元頓時崩裂四散。
不消多時,天幕歸靜。
那一輪黑色漩渦依舊旋動不休,自其內衍出的陰風煞氣,滔滔不絕。
然而,此時伽羅的身影卻已不見。
非但如此,本處登云峰巔的天翊,也一并沒了蹤跡。
見狀,牡丹三人的臉色倏地大變,身影一展,三人已落歸在地。
牡丹顰眉蹙眉,看了看在側的史大彪。
當見得后者并無開口之意后,牡丹陷入了緘默。
她沒有去詢問史大彪什么,因為她知道,即便問了,恐也得不到滿意的答復。
牡丹不問,并不代表池半云與荒殿殿主也不問。
池半云焦急地四顧而視片刻,開口問道:“人呢?不忘與那魔修呢?”
說著,池半云的目光定聚在史大彪身上。
對于池半云的探問之言,史大彪如若未聞。
他提懸著酒壇,大口大口地飲著酒,沉醉之態,也不知羨鴛了多少人?
見史大彪不以為應,荒殿殿主開口道:“大彪兄,你適才可看見不忘去處?”
史大彪笑了笑,目光轉向天頂的那一輪黑色漩渦。
他沒有開口,但其眼意卻已道明了一切。
承接到史大彪這般目光后,荒殿殿主連忙起身而去,牡丹與池半云也沒作遲緩,緊隨其后。
“咻!咻!咻!”
眨眼間,三道流光便已掩入那一輪黑色漩渦之中。
見狀,史大彪淡然一笑,提起手中酒壇,迎風暢飲。
與此同時,牡丹三人已入那黑色漩渦之中。
放眼而視,只可見茫茫黑霧,侵掠無邊,陰煞之氣,遮天蔽地。
三人剛一立定,心中便起沉郁壓抑。
池半云皺了皺眉,沉聲道:“這是何地?”
荒殿殿主也作眉頭緊鎖,道:“這里的氣息,有種虛空通道的味道,但其構造手法,卻非我所能夠堪破!”
池半云看了看荒殿殿主,道:“以你實力,也無法看穿此地嗎?”
荒殿殿主微微一笑,道:“半云兄,你我實力相仿,又何出此言呢?”
池半云笑了笑,他雖然身為重樓樓主,對荒殿殿主也早有耳聞,但此次相見,卻做兩人第一次會面。
他看不透荒殿殿主,對其所言的實力相仿一說,自覺有所出入。
在池半云想來,這荒殿殿主的實力,只怕還要強上自己一籌。
見池半云不予為應,荒殿殿主一臉如常。
下一刻,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牡丹。
對于牡丹,兩人知之甚少,甚至說,兩人從未聽聞過牡丹之名。
承接兩人的目光后,牡丹一臉凝重,其視線直直延展到遠方。
那里,黑霧卷濃,煞氣滔天。
“轟隆隆...”
霧煞之氣,交相凝匯,竟若一煞霧峭峰,直聳入天。
見此一幕,牡丹沉聲以言道:“這里的確是一虛空通道。”
聞言,池半云與荒殿殿主的臉色皆是一怔。
池半云道:“仙子既能看出這里是一虛空通道,可知其通向?”
荒殿殿主道:“想來那魔修應是借此虛空通道將不忘帶離了去。”
牡丹搖了搖頭,一臉凝沉,道:“他沒那本事。”
“啊?”
池半云與荒殿殿主同時驚住。
牡丹道:“我若沒猜錯,這里應是化魔池所在之地,同時也是一處通往仙域的虛空通道。”
“仙域?”
牡丹這話一出口,池半云與荒殿殿主已駭住不動。
兩人瞠目結舌地看著牡丹,面色之中,飽多驚詫愕然。
牡丹瞟了瞟兩人,淡淡道:“以你二人之能,本永無接觸這等之秘的機會。”
說著,牡丹稍頓,再道:“但因他的出現,你們有了這樣的機會。”
荒殿殿主緩過神來,他努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震驚,開口道:“閣下口中的他,指的可是不忘?”
牡丹點了點頭,道:“沒錯。”
池半云道:“仙子,不忘到底是什么身份?”
牡丹道:“在此之前,我也無法斷定他之身份,不過當見得那魔修后,我卻是確定了下來。”
她頓了頓,再道:“他的身份,超乎你們所能想象,你們只需知道,他的存在,是以讓人仰望。”
池半云愣住,連帶著一旁的荒殿殿主也做眉宇深皺。
兩人在這風瀾,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位于巔峰之列,實難想象能讓他們也作仰不可及的存在,到底又作何身份?
沉寂之余,池半云突地一嘆,道:“虛幻大千,茫茫無邊,有介子落于滄海,自也有巨擘撐以長天。”
荒殿殿主平復片刻,看向牡丹道:“閣下既是言說那魔修沒有能耐帶離不忘離開此地,這般來說,他應該還在這里。眼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到不忘才對?”
牡丹笑了笑,瞅向荒殿殿主的眼中,有深藏之色一閃而逝。
下一刻,牡丹擺了擺手,道:“不必了,以我們之力,根本無法勘全這一虛空通道,更無法入得通天塔內。”
“通天塔?”
牡丹這話一出口,本已定安下來的池半云與荒殿殿主,兀地再作震驚。
曉以兩人的豐富的閱歷,竟也在牡丹的三言兩語下失措無比,足可見牡丹所言之隱有多駭驚。
牡丹淡然地瞅了兩人一眼,眸光卻直直落定在遠處那被煞霧包裹的陡峭峰影上。
“通天塔,本以鎮壓魔域一方,沒想到竟散落在這里!也不知現如今,通天河上,是否還橫貫著量天尺?”
牡丹自言自語說道。
這話落到池半云與荒殿殿主的耳中,更掀驚濤駭浪,兩人再難安定下來,眉眼之中,盡被駭疑覆蓋。
就在這時,四方時空突起震蕩。
“轟隆隆!”
繼而見得,那無邊煞霧卷涌而動,瘋狂朝著牡丹凝定之地凝匯而去。
不多時,一擎天之塔映現而出,直插蒼穹深處,遠不見其端止。
塔身之上,雕刻著成千上萬的精致人像。
各個人像姿態不同,但都栩栩如生,且好似帶著無上之威,那莊嚴雄偉的氣勢,讓人不敢逼視。
只一望眼,池半云與荒殿殿主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在這塔下,在那萬千人像之下,他二人只覺自身渺小得宛若滄海一粟般。
牡丹神色趨凝,靜靜地凝望著那幻現而出高塔。
震駭之余,池半云道:“仙子,如你所說,眼下不忘小友可是在那通天塔內?”
牡丹點了點頭,道:“他在,那魔修也在。”
荒殿殿主道:“閣下既是知曉這么多,可有辦法,入得塔內?”
牡丹苦澀一笑,道:“以我們的力量,根本無從抵抗通天塔內的天威。”
池半云皺眉,道:“那魔修實力非凡,以不忘小友的力量,何以....”
他本想繼續言說說下去,可一想到牡丹對天翊身份的言斷,頓時又緘默了住。
荒殿殿主道:“我們入不得通天塔內,那魔修與不忘,何以又入得塔內?”
還不待牡丹回應什么,荒殿殿主已起身朝著那高塔沖飛而去。
“咻!”
人動如風,殘影留空。
“轟隆隆!”
藏空長棍,若一飛虹橫貫蒼宇,徑直架取高塔而去。
只寥寥片息,荒殿殿主已飛臨塔前,落棍有浩蕩之力,席卷以出。
磅礴元力,經由藏空棍增幅,頓衍出一道凜冽棍河,傾注塔身。
“轟轟....”
棍力泄落,狂猛轟襲在通天塔上。
然而讓人驚駭的是,那無邊棍力剛一接觸塔身,便若跌入無底深淵,沒作絲毫回響之聲。
見狀,荒殿殿主滿臉不敢置信。
下一刻,他持棍一抖,人與棍合,繼而再作迅猛沖勢襲至通天塔前。
還不待荒殿殿主手中的藏空棍落定,自那塔身之中,突起一道憤哼之聲!
“哼!”
聲出,滾滾如雷,似含天威,不容侵犯。
須臾之間,聲浪便已轟襲到荒殿殿主的身前。
“噗嗤!”
荒殿殿主一個沒忍住,突地便是一口鮮血噴將出來,繼而如同飄蓬一般倒飛出去。
飛退途中,荒殿殿主的眼中全然悲驚駭籠罩。
恍然間,他好似看見那塔身之上鐫刻的人像竟是復活了過來,接著沖著他怒吼了一聲。
在那人像的怒吼聲下,荒殿殿主無從抵御,身卷鮮血,敗退以歸。
見此一幕,池半云已噤若寒蟬。
適才那一聲冷哼,自也逃不脫他之耳聞。
那聲,如天威,不可置疑,更不容侵犯,只一聲,便讓他神魂顫瑟。
牡丹淡漠地看著荒殿殿主,她不是一個喜歡規勸別人的人。
遲定片刻,牡丹緩緩開口道:“通天有塔,量天有尺。于那魔修而言,通天塔本就是一鎮獄,他能出入其內,不足為奇。”
說話之際,荒殿殿主已敗歸回來,牡丹的言語聲,也清晰落到他耳中。
牡丹瞅了瞅荒殿殿主,再道:“不忘之所以能入得塔內,那是因為,無論是通天塔還是量天尺,皆出自他手。”
兩百多萬字了,回首來路,陰晴不定。
別來無期,山中歲月,海上心情,只道,也無風雨也無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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