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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云水追滅,世事如空【合兩更】


更新時間:2016年06月14日  作者:大小三狼  分類: 奇幻玄幻 | 異世大陸 | 大小三狼 | 玄仙圣王 
文/大小三狼

一二四:云水追滅,世事如空合兩更

弓六的弓,名為云水,云千重,水千重,弓在千重云水中。▲∴,

天翊的弓,名為追滅,追魂引,滅魂出,弓滅魂魄無形中。

那自弓六手中飛射而出的箭矢,遺趣而縹緲,云水絕歸路,箭矢由風送。

那由天翊搭弓以引的箭矢,幻彩迷蒙,似五彩天星,吐如芒飛絮,穿云破霧而動。

兩弓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弓發若洶濤吞日,矢飛超電掣風馳。

須臾間,無數箭矢之力便已撞擊在一起——“砰!砰!砰!”

只聽得成片的炸裂聲響徹寰霄,震耳欲聾。

這一刻,孤月隱,落日伏,山岳搖,江河擺。

漫天的五彩箭矢,直淹沒在千重云水中,浩蕩的云水弓力,直若洪濤駭浪襲向天翊。

天翊甚至還未來得及反應,己身便在強猛的箭矢之力的洞穿下倒飛出去——“噗嗤!”

影飛退,血飛灑,血影直在長空弧劃出一道醒目而又刺眼的廓線。

弓六嘴角微掀,他滿意地笑了笑,身影虛晃,人已消失當空。

出現時,弓六已至天翊身前不遠處,他先是低眼看了看手中云水弓,而后將目光輾轉到天翊身上,言道:“不忘,此弓云水,你可知道何為云水?”

天翊強忍著體內的一陣翻江倒海,應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弓六突地一詫,道:“沒想到你對云水弓竟還有這般見解?倒也有幾分見識。”

天翊泛冷一笑,言道:“可惜你的心御不了白云,你的意也隨不到流水,你即便實力再強,恐也發揮不出云水弓的真正威能!”

弓六的臉色頓變陰沉,天翊之言一語中的。

云水弓乃是他偶得之物,借以“冥弓六連”施展,不失為一強大元技。

但弓六總感覺自己在操縱云水弓時,做不到得心應手,更不說將其施展得行云流水了。

見得弓六這般神態,天翊淡然一笑,再道:“弓六,你可知云水散枯之后是什么?”

弓六凝眉,一臉茫然,天翊的寥寥幾語,已然使得他的心神動搖不定起來。

天翊道:“云散皓月當空,水枯明珠出現。你若想參悟云水弓之真諦,那便先參悟透這句話吧!”

弓六的眉凝沉得更深了,他明知天翊之言另有深意,但卻還是忍不住地將之銘記。

弓六暗暗揣思:“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云散之后是皓月,水枯之后有明珠?”

一念及此,弓六的心緒頓作紊亂,他靜不下心來,也淡然不了那一片云水,自然參悟不透天翊的言外之意。

霎時間,弓六只覺得體內的氣血開始逆流,心神若有分裂,整個人都好似陷入到了神昏錯亂、躁狂瘋顛之中。

天翊淡漠地看著利令智昏的弓六,感嘆道:“花開生兩面,人生佛魔間。”

突聽得天翊這般嘆言,弓六躁動的心神漸趨平復。

有那么一刻,弓六猛地睜開眼,他惡狠狠地朝著天翊望去,于他而言,后者以“妖言惑語”亂他心神,險讓他的心境陷入失守之態,這是惡毒。

弓六道:“不忘,原本我是準備殺你的,不過眼下我改變注意了,我會讓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言罷,弓六單弓當手,弓拉如滿月,弦對天翊所在,一道晶瑩的水元箭矢由虛幻漸變凝實。

見此一幕,天翊似乎不為所動,他等的便是弓六那一句“不殺他”之言。

天翊微微一笑,言道:“弓六,將你拿手的‘冥弓六連’施展出來讓我瞧瞧如何?”

說著,天翊還朝著弓六投遞去一抹輕蔑挑釁的眼神。

見得天翊這般神態舉止,弓六頓時面紅耳赤、煙生七竅起來,他堂堂一虛實境修士,何曾被人如此輕看小覷過?遑論這還是在他的虛實之域內。

天翊道:“怎么?你看上去似乎很憤怒,要施展云水弓,可不能有激憤心懷哦!”

這話一出,弓六的憤怒被徹底激發,他狂引手中云水之弓,澎湃浩蕩的水元之力瞬間便在弓身之上凝匯出一道強猛箭矢。

手松,弓開,箭出——“嗖!”

天翊只覺得身前有一道寒芒一閃而逝,繼而其身便若斷線的風箏倒卷出去——“噗嗤!”

飛灑的鮮血,染紅了那一輪孤月。

天翊倒將在地,周身上下鮮血汩汩,胸前有一道透孔之傷,猙獰可怖,觸目驚心。

飄零的落紅,迎著血雨成殤,悠悠然地停落在天翊身上。

這一刻,葉落蕭蕭,青煙渺渺,環山上,紅花下,天翊躺臥不動。

不消多時,弓六飛身而至,他憎恨地看著樹下一動不動的天翊,眉彎成鋒,似一副怒氣難消模樣。

弓六道:“不忘,我說過不會殺你,但你一再逼我,那便是你自己找死!”

說著,弓六緩緩朝著天翊走去,此番前來,他有命在身,遵天玄子吩咐,將北冥布道圖帶回北冥閣。

隱隱間,天翊似乎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他虛弱的睜開眼,只見弓六已經停佇在自己的面前。

見得天翊醒來,弓六道:“不忘,你這又是何苦呢?將北冥布道圖交給我吧,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將你交出去。”

他對著天翊伸出一手,那模樣好似是在討要什么東西一般。

天翊略顯艱難地撐起身來,言道:“你不是想要北冥布道圖嗎?殺了我,什么都是你的。”

說著,天翊咧嘴一笑,許是這一舉止牽動了他的傷勢,他笑得有些痛苦。

弓六凝沉著臉,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糊涂了,天翊給他的感覺,就如一個醉酒之人,胡言亂語不止,讓他難測其意。

見弓六無動于衷,天翊又道:“怎么?你不敢下手不成?還是受你那道貌岸然下的誓約所束?”

弓六咬牙切齒,在他眼里,不忘就如一螻蟻般渺小,但今日,他卻是被這“螻蟻”狠狠地蜇咬了幾口。

許是覺得這般刺激弓六還不夠,天翊又道:“讓你殺,你都不敢殺,北冥閣的人原來都是些無膽鼠輩。”

說著,天翊大笑出聲,笑聲中飽含著鄙夷與輕蔑。

此時,弓六已經氣郁地心神受激,毛發皆豎,他盯著天翊大喝道:“小子,你真以為我不敢宰了你不成?”

話語落地,弓六長弓一抖,月弓滿雪霜,一道水元箭矢之力直直朝著天翊額頭飛去。

這一箭若是落定,天翊鐵定身隕當場,且魂識也會隨之寂滅。

水元箭矢的速度很快,倏如飛電走芒,眨眼間便已奪射到天翊腦前。

天翊的呼吸隱有些急促,愣是眼睜睜地看著那箭矢飛射到己身額前而無動于衷。

他在賭,賭融匯己身的布道之力會在此時醒轉。

電光火石之際,天翊兩眸突地一凝,繼而便見得,他之兩眸竟染變成了詭異色彩。

這一刻,天翊的左眸,星藍璀璨,而他的右眸,燎火熾烈,整個人的氣勢頓變得傲然激昂起來。

他微一抬手,那飛刺在其額前的水元箭矢頓被其拿捏在手,只聽得“呲呲”兩聲,那由弓六怒引而出的殺箭便是寸寸碎裂。

見此一幕,弓六的神色瞬間駭變,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天翊,疑喃:“這...這怎么...可能?”

就在其驚疑之際,天翊已緩緩站起身來。

他傲然而立,有萬夫難敵之威風,他軒昂以望,存千丈凌云之志氣,自天翊身上散發而出的氣勢,直讓天地失色,萬物寂滅。

天翊直勾勾地凝視著弓六,那眸光豈止是淡漠,言道:“既然你殺不了我,接下來那就讓我來殺你好了。”

言罷,追滅長弓已經搭引在天翊手上,道:“此弓追滅,弓六,你可知道何為追滅?”

說著,天翊泛冷一笑,笑意下,追滅長弓的弓弦上,突有兩道元力箭矢幻變出來,一者星藍,一者熾烈,皆散發著讓人心膽俱裂的氣息。

弓六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他的心神再次陷入紊亂,震驚道:“他...他難道..可以動用布道之力?”

一想到這里,弓六的震撼便如驚濤駭浪拍卷而起,他自然是知曉布道之謎的,也知道偌大風瀾還從未有人掌控布道之力,可眼下,天翊做到了,當著他的面做到了。

就在弓六驚愕之際,天翊已是引箭而出,一藍一紅兩道元力箭矢就若飛虹一般朝著弓六射去。

箭出,氣吞山河,旋轉乾坤,過天星似箭,吐魂月如弓。

霎時間,這一片虛實之域便在這兩道箭矢之力的聲勢下崩碎——“轟隆隆!”

疾風,飛雨,蒼山,湖泊。

風雨中,天翊疲憊地從天而降,湖泊內,有一轟砸之音響起。

天翊四顧而視,眼漸迷離,繼而一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這一刻,寒風起,落葉沒,煙雨飛,雨珠在這山河大地間彈跳,在這滾滾紅塵中迂回。

暗地里,水星魂等北冥四大殺神尚未動手,便徹底失去了天翊的氣息感知。

水幽魄道:“星魂,落水的是弓六,不忘落到岸邊后,突然消失無蹤了。”

水陰傀道:“暗中,有高手。”

水凕儡道:“弓六的虛實之域似乎是被人破掉了。”

水星魂陰沉著臉,再無之前那將一切掌控在手的淡然,言道:“看來我們還得繼續潛伏一段日子了。”

說著,水星魂的身影直在一片璀璨星藍的掩映下虛幻不見。

水幽魄三人稍頓片刻,連連追隨水星魂而去。

當然,對此感到愕然的可不止北冥四大殺神,玄冥谷的玄冥雙剎也作驚疑不定。

冥剎道:“玄剎,你在不忘等人的身邊潛藏了那么久,難道連隱藏在暗中的人也未察覺到嗎?”

玄剎道:“冥剎,你這話說的可有些風涼了。”

冥剎道:“接下來怎么辦?難道我們還沒出手,就要打道回谷了不成?”

玄剎道:“等吧,等著等著,興許便能等出辦法來了。”

他神秘笑了笑,人卻在笑聲消隱前不見了蹤跡。

冥剎停駐在風雨中,周身黑霧繚繞飛騰,那一滴滴雨水濺落其內,無聲無息。

有那么一刻,他的身邊有一白衣飄飄的女子顯影而出,正是慕容悠。

冥剎道:“你們的人已經出手了,可卻無功而返。”

慕容悠道:“總好過有些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把握住。”

冥剎道:“你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與我做口舌之爭的吧?”

慕容悠道:“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或許能夠達成共識。”

冥剎一愣,道:“你覺得九幽教與玄冥谷之間有合作的可能嗎?”

慕容悠道:“這個世界,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冥剎道:“這般說來,九幽教愿意放棄五行封天印?”

慕容悠道:“五行封天印可以給你們,但不忘我們要帶走,連帶的還有那兩名叛教之女。”

冥剎沒有開口,似一副沉思模樣,久久之后方才點了點頭。

收到冥剎的答復后,慕容悠欣然而去,她將來意表現得很明顯,明顯得讓人看不清虛實。

冥剎覷著眼,疑道:“她是聲東擊西擾亂視聽,還是兵行險招確有其事?”

說著,他嘴角微掀,似笑非笑,似明非明,人影也在煙霧迷蒙中消散。

滂沱大雨漸斂了聲勢,它變得淅淅瀝瀝,直至最后再無一雨空落。

昏暗陰沉的天幕,在一道道耀眼天光的刺破下,變得明朗分化,待得濃云沉霧散開,天空顯得澄碧如洗。

空山新雨后,天地顯得清晰明凈,那一片湖泊之上,水波不興,縹碧微紋。

突然,湖心之中有水花散漫開來,激涌中,一道人影鉆出了水面。

這人,披頭散發,兩目無神,那空洞的眼眸深處,俘掠著無根的恐懼。

他駭然地四顧而望,轉身時激起的“嘩嘩”水聲似乎是驚嚇到了他,嚇得他直以雙手迅速拍打水面。

越拍水越激涌,水花飛濺地也越高,他的恐懼也越盛,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更是此起彼伏,繞耳不休——“啊!啊!”

這人不做別人,正是來自北冥閣冥部的弓六,在天翊引兩大布道之力開弓下,他的虛實之域被破,他的人雖無事,但卻失魂瘋掉了。

就在弓六瘋狂拍擊湖面之際,天幕之上,突有一道身影倒卷而出,他同樣披著頭散著發,但他不同于弓六,他的披頭散發顯得灑脫不羈,正是秦萬里。

此時的秦萬里,面色慘白至極,他的嘴角,血跡斑斑,倒卷好長一段距離,他方才穩住自己的身形。

不消片刻,一道道光影相繼從天幕中映現,東方龍翔、蒼龍七宿、青龍十八衛滿身是傷的懸空而立,他們凝望著秦萬里,眼底深處有驚駭俘掠。

秦萬里并不是虛實鏡煉氣士,但他卻能憑借手中藏空棍,施展出“藏龍棍域”來,他以一己之力,獨戰東方龍翔、蒼龍七宿以及青龍十八衛,先不說結果如何,僅是這一份氣魄便讓人由心欽佩。

秦萬里道:“東方龍翔,這一次沒殺掉你,但你最好祈禱下一次你還能這般走運!”

東方龍翔怔了怔,若是換做以往,有人膽敢這般說道于他,他早就厲言相向,但此時他卻出奇的緘默。

他清晰地記得,那自秦萬里手中貫落的藏空棍,倏來無影,倏去無蹤,棍棍如虹,如來自虛無空蒙的虹。

他與蒼龍七宿以及青龍十八衛合力與秦萬里一戰,本以為必將其斬殺手下,殊不知最后卻落得個兩敗俱傷之果。

東方龍翔的心里很清楚,這一次沒能殺掉秦萬里,他之一生都將為此蒙上陰影。

正于此時,虛空再起動蕩,繼而見得,曲離殤、東方木逸、閆帥、戲子以及槍四顯現而出。

曲離殤的神情從容如初,東方木逸的臉色卻陰沉似水,閆帥與戲子淡然地笑著,槍四卻作滿面苦郁。

槍四掃目而視,視線最終落定在拍擊湖水的弓六身上,這一看,他的心神頓陷入無邊駭然中。

下一刻,他展身一動,直如鷹捉獵物般將弓六從湖泊中提起。

弓六在槍四的手下劇烈地掙扎著,眼中驚駭更盛之前,但卻無法掙脫槍四的束縛。

槍四沒有多做逗留,一言一語都沒有多說便離開了,他離開的很急切。

東方木逸舒了舒眉,望著曲離殤道:“離殤兄,你那離殤之曲確是百聽不厭,下次若有機會,老朽再來討教。”

說著,他與東方龍翔等人示意了一眼,接著帶領一干東方閣眾逝遠而去。

曲離殤并未出言阻止,他只是凝視著東方木逸等人消失的方向。

戲子道:“老曲,你既然受傷了,為何還洋裝出一副若無其事模樣?”

曲離殤道:“小戲,你不覺得你過問的有點多嗎?”

戲子道:“我只是出于關心,別無他意。”

曲離殤道:“萬里,不忘等人應該是被他人所救,救他們的人,實力很強。”

秦萬里點點頭,饒有意味地看了看曲離殤與戲子,而后目光徑直落到閆帥身上。

承接到秦萬里的眼意,閆帥微微一笑:“天香萎紅低向雨,離披破艷散隨風。”

言罷,頭仰,那被其提懸在手的泛黃枯舊的酒葫蘆頓有瓊漿玉露入口落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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