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文盛西并沒有如歷隊一樣閃開,在提醒了商深小心之后,身子朝前一撲,然后順勢一拉商深,助了商深一臂之力。
如果沒有文盛西的一拉,已經慢了一步的商深肯定躲不開對方的一刀,正是借助了文盛西的力量,加上他自己的朝前的一撲之力,才算勉強逃過一難。
商深就地打了一個滾,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一回身,劈頭蓋臉就朝對方的頭上打去。
文盛西起身慢了一步,被濺起的火星落在了臉上,燒得生疼,他勃然大怒,既憤怒于對方要置商深于死地的狠絕,又憤怒于他也被誤傷,心中既驚又怕,萬一一刀走偏砍中了他的肩膀,不知道會有多么嚴重的后果。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文盛西拿起手中的東西,想也未想就朝對方扔了過去。
三個人之中,歷隊最先動手,商深次之,文盛西最后,但文盛西后發先至,他手中的武器直接命中了對方的面門。
矮個一擊不中,抽身后退,正要發動第二次攻擊時,文盛西的武器到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的還擊會如此之快,正懊惱竟然失手之時,對方竟然迅速還手了,頓時讓他大吃一驚。
吃驚還是小事,主要是他想要躲開對方的還手,居然沒有躲開,被擊個正著。頓時鼻子上傳來一陣巨痛,一股熱乎乎的東西涌了出來,流血了。
定睛一看,原來只是一瓶水。
他用手一抹,也不顧滿臉是血,只盯住商深一人,再次抽刀朝商深出手。
不料他才一有所動作,歷隊的石頭到了。
他剛才只注意到歷隊跳到了一邊,沒有發現歷隊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他朝前才邁出一步,眼前人影一閃,歷隊已經沖到了面前,手中的石頭朝他迎面砸來。
一瓶水可以不用理會,砸中也不會身受重傷,石頭就不同了,被石頭砸中可不是好玩的事情,鬧不好會出人命。矮個必須躲開,他身子一晃,收刀回腿,想要躲過歷隊的石頭。
不料他還是上當了,歷隊表面上氣勢洶洶拿著石頭朝他砸來,其實是虛晃一槍,是為商深打掩護。歷隊早就注意到了商深手中的棍子,用棍子和對方對打才更有勝算,石頭還是太短太危險了。
歷隊人在半途,距離對方還有一米開外時,身子就收勢站住,手中的石頭脫手飛出,由砸變成了扔。
矮個沒想到歷隊耍了滑頭,想要再躲開已經來不及了,被石頭正中胸口。
還好石頭不大,只有拳頭大小,饒是如此,被快速的石頭擊中,也是巨痛。矮個悶哼一聲,險些沒有背過氣去,手捂胸口,對歷隊怒目而視。
他犯一個致命錯誤,現在對他來說每一秒鐘都是逃跑的機會,他卻沒有珍惜,居然還有時間生氣,而且他連商深的棍子已經當頭砸下都沒有察覺,太大意太經驗不足了。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主要也是文盛西和歷隊的配合太天衣無縫,以至于讓他忘記了他的根本任務是干掉商深。
就是他一愣神的功夫,忽然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天而降,他抬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根木棍不知何時已經距離頭頂不足三尺了。
糟糕,失算了,他知道怎么也躲不開了,索性把心一橫,欺身向前,一刀朝商深的肚子捅去。拼了就算被商深的棍子打中,也會和商深同歸于盡。
只不過他還是晚了一步,商深的棍子速度,比他想像中更快,他還沒有朝前邁出一步,棍子已經落在了頭頂之上。
“砰”的一聲,棍子正擊在天靈蓋上,他才朝前邁出的一步還沒有落地就眼前一黑,然后雙腿一軟,直接就癱倒在地——昏死過去了。
商深也沒想到他會一擊得手,并且將對手當場擊昏。愣了一愣,又向前一步,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臉上,頓時將對方踢得滿臉開花。
商深踢了,歷隊和文盛西還不解恨,二人也同時上前,一人一腳踢在了矮個的身上。昏迷之中的矮個呻吟一聲,就跟一條死狗一樣,再也動彈不了半分了。
商深、文盛西和歷隊三人聯手,只一個回合就將矮個打昏,也算是了不起的勝利。而歷江和高個的戰斗,也接近了尾聲。
目睹了商深、文盛西、歷隊三人聯手制服矮個經過的崔涵薇、藍襪和徐一莫,三人嚇得都無法站立了,崔涵薇臉色慘白,渾身顫抖。藍襪一臉蠟黃,猶如大病一場。
只有徐一莫還保持了幾分冷靜,她彎腰拿過登山杖,一個箭步躥出,直奔場中而去。不過她還是晚了一步,才跑了兩步,商深一方已經結束了戰斗。
歷江一出手就打了高個一個措手不及,將對方打倒在地,他朝矮個扔出警棍之后,想要出手助商深一臂之力,不料倒在地上的高個又重新爬了起來,朝他出手了。
歷江只顧一心朝前沖,沒留神身后高個沖了過來,將他攔腰抱住。大怒之下的歷江伸手一勾高個的脖子,彎腰低頭,一用力,就將高個整個人翻轉了過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地上是堅硬的石頭,高個是后背著地,疼得慘叫一聲,幾乎暈死過去。
幾乎暈死卻還差了一點,歷江卻不會饒過他,上前一步,一腳踢在了他的頭上,他連一聲慘叫都沒有來得及出口就不省人事了。
商深一行四個男人,三下五除二就將對方二人打倒在地,作為業余選手和專業選手的對戰,也算是值得欣慰的戰果了。
徐一莫趕到的時候,戰斗已經全面結束了,她不甘心,拿起棍子在每個人頭上又敲了一下。想了想,她還是不太放心,就又拿出繩子綁了二人,以防二人醒來之后逃跑。
剛才的一幕,其實發生的時間很短,只不過一兩分鐘。不少路人都親眼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有人嚇得不知所措,有人拿出電話報警。
還有人只看到了結局沒看到開始,以為是商深一行行兇,有一個不明真相的光頭出于義憤大喊了一聲:“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沒有王法了。不要讓他們跑了,趕緊報警。”
歷江氣不打一處來,拿出了工作證:“丫的,我就是警察,他們是襲警!”
人群哄的一聲,有人驚訝,有人震驚,有人不信,有人高興,一時議論紛紛。
歷江才懶得理會不明真相的群眾,一屁股坐了下來:“商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商深現在還有幾分后怕,對方剛才太喪心病狂了,簡直是不要命一樣,到底誰對他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他想起剛才歷江、文盛西和歷隊沒有一人臨陣脫逃,不但沒有脫逃,還拼命保護他,他無比感動,有友如此,夫復何求,“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兄弟。”
“說這些就見外了。”文盛西也是驚魂未定,他喘了幾口粗氣,“誰會對你下這么狠的手?商深,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沒得罪什么人呀……”商深也是想不明白,腦子轉了幾轉,忽然想到了什么,“對了,說不定是黃廣寬。”
“黃廣寬?”趕過來的崔涵薇先是一愣,隨即也想通了其中環節,頓時一臉怒氣,“還是崔涵柏惹的禍!”
崔涵柏此時正坐在家中和崔明哲說話。
自從被黃廣寬騙了1000萬之后,他就很少和爸爸談心,唯恐不一小心說出真相。現在商深幫他要回了被騙的1000萬,他心情大好,滿血復活,又煥發了活力。
“爸,事情就經過就是這樣的,商深是一個一流的電腦天才頂級的管理者,涵薇嫁給他,也算是嫁得其所了。”崔涵柏鼓足了勇氣把他被黃廣寬騙走1000萬商深又用妙計幫他要回的經過一說,“以后我會踏踏實實做事,老老實實做人,接下來商深會成立一家控股投資公司,我決定把手中的1000萬全部投入進去,跟著商深學資本運作。”
崔涵柏原以為聽了他的事情爸爸會無比震怒,還會狠狠地批評他一頓,不料崔明哲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你能這樣想,爸爸很高興。就算商深沒能幫你要回這1000萬,你也能痛定思痛,從中吸取經驗教訓,這錢,也算花得值了。1000萬買一個教訓,買你一個浪子回頭,在我看來也不算虧。”
“啊?”崔涵柏聽出了什么,“爸,你早知道了?”
一旁的史蕊微笑點頭:“你剛出事你爸就知道了,他還勸我想開一些,不要對你過于責備。當時我是想罵你一頓的,是他攔住了我。他說,你的成長需要時間,也需要代價。雖然說1000萬的代價過于昂貴了一些,但比起以后你有可能要犯的更大的錯誤,現在的1000萬也許也不算多。”
崔涵柏低下了頭,暗叫一聲慚愧,如果不是商深幫他要回了1000萬,他現在還在自責和沮喪之中不能自拔,爸爸一番苦心也許真的就白費了。爸爸以為1000萬的代價雖然昂貴,但如果能讓他吸取教訓也算值了,卻不知道,他是吸取了教訓,卻喪失了信心。
沒有商深,他的信心就重拾不回來。沒有信心,他現在還在失望的深淵之中苦苦掙扎。
說來說去,商深確實是他的救星。
“你現在也不反對商深和薇薇在一起了?”經過近半年來的觀察,史蕊早就接受了商深。
“不反對,不但不反對,還舉雙手贊成,現在要是誰敢從薇薇身邊搶走商深,我和她沒完!”崔涵柏現在已經把商深當成了親妹夫,維護商深之心比誰都強烈,“要是誰敢傷害商深半分,我一定要他好看!”
話剛說完,電話急促地響了。
崔涵柏拿起手機一看,是崔涵薇來電,不由笑道:“說薇薇,薇薇到,瞧,來電話了,她和商深一起爬香山去了,聽說他們正在商量婚期,估計有結果了……”
一邊說,一邊笑著接聽了電話:“薇薇,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嗎?是不是和商深定了婚期?”
“商深出事了……”崔涵薇所有的擔心受怕以及怒氣全部發泄到了崔涵柏身上,“崔涵柏,都怪你,你就是罪魁禍首,你就是大壞蛋,我恨死你了!”
“……”崔涵柏被崔涵薇的一劍封喉嚨驚呆了,愣了一愣,“怎么了薇薇,我怎么了?不對,商深怎么了?”
“商深差點被人害死!”
“什么?”崔涵柏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一下站了起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崔明哲不慌不忙地說道,“遇事不要慌亂,慢慢說,天……塌不下來。”
“天真的塌下來了……”崔涵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現在就和崔涵薇面對面,也好問個清楚,“薇薇,商深到底怎么了?”
“商深出事了?”崔明哲的神色凝了幾分。
“商深和我們一起爬香山,下山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崔涵薇簡單地將事情經過一說,“都怪你,崔涵柏,肯定是黃廣寬下的黑手。如果不是為了幫你,商深怎么會讓黃廣寬恨之入骨?”
“我要殺了黃廣寬!”崔涵柏咆哮了。
聽了商深九死一生的驚險經歷,崔涵柏幾乎立刻可以肯定是黃廣寬的手筆,因為就在昨天黃廣寬還打來了電話,假裝向他道歉,并且敘舊,最后又問到了商深的動向,他還以為黃廣寬是真的改了性子,隨口就說出了商深明天去爬香山。
沒想到,黃廣寬原來是故意套他的話!他真是太傻太天真了,以為黃廣寬還多少有幾分良知,現在才知道,黃廣寬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無藥可救的人渣了!
“我要殺了黃廣寬!”崔涵柏再次怒吼了一聲,現在在他內心深處,商深就是比任何人都親的親人,雖然他表面上沒有過于明顯的表露出來和商深的親近,但商深的巨大成功以及挽救了他的自信和自尊之舉,讓他對商深無比感激。
“不許沖動!”崔明哲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就要奪門而出的崔涵柏,“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快說呀涵柏,商深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史蕊也坐不不住了,站了起來,一臉關切之意。
上次商深來家中作客,史蕊施展平生所學考核商深,商深都一一從容過關,就讓她對商深的印象上升到了不可磨滅的高度。她見過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其中不乏比商深英俊比商深出身好比商深學歷高或是方方面面比商深更好的人,但商深是她見過的優秀年輕人中唯一一個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和眼光締造了財富神話的佼佼者。
不說商深對國學知識的了解就遠超了許多同齡人,只說商深沉穩的氣度和不卑不亢的姿態,就讓他比大多數人強了太多。
雖然史蕊因為崔涵柏反對的緣故,并沒有在心理上完全接納商深成為崔家的女婿,但實際上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商深是最配得上自己寶貝女兒的一人。而且她也相信,早晚有一天商深也會被崔涵柏接受。
卻沒想到,這一天比她期待中來得更快。
商深的深圳之行,不但成功地售出了公司,以1.52億美元的高價創造了中國互聯網創業公司締造的財富神話的新紀錄,而且商深還替崔涵柏要回了被騙的1000萬,就讓史蕊深深地意識到了一點,商深不但是女兒最合適的終身幸福的人選,也是崔家的福星,還是一個資本運作高手。
雖然在創業初期,崔家提供了一部分啟動資金,但幾百萬人民幣的投入,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增值到了1.52億美元,回報高達數千倍,如果說是奇跡也不足以形容她內心的震撼,是神話,是真實的神話!
應該說,現在的史蕊已經完全在心理上接受了商深,也一心認定,商深就是崔家的女婿,在她眼中,商深雖然不如崔涵柏、崔涵薇更親近,卻在她的世界里已經排到了前三名,位置比崔明哲甚至還靠前一位。
才剛剛完全接納了商深,卻傳來了商深出事的消息,多少年來,史蕊一直生活在祥和平靜的世界里,差不多忘了擔驚受怕的感覺,現在,她終于再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心慌和無助。
“商深差點被人砍死……”崔涵柏的眼淚掉了下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對商深的同情和對黃廣寬的憤怒,“商深和薇薇在下山的時候……”
“什么?豈有此理!”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崔明哲勃然大怒,許久沒有動怒的他盛怒之下,隱隱覺得心臟都跳得承受不了了,他拍案而起,“打電話給市局的王叔,讓他嚴懲兇手。”
王叔是****鶴,是崔明哲的發小,現任市公安局副局長。王家和崔家也算是世交,關系非常密切。
崔明哲經商多年,已經養成了以和為貴的處事風格,輕易不會動手極端手段對付商業上的競爭對手,畢竟和氣才能生財。但他不動用極端手段并不表明他沒有方方面面的關系網,在北京經營多年的他,在政商兩界都有無數人脈,就連直通部委級的高層人脈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