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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廣寬左手用力一掐右手,痛感提醒他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是活生生的現實。在史蒂夫報出1.5億美元的價格之后,他迅速做出一個大膽的冒險舉動——事后他分析自己當時的狀態是處于一種過度興奮的狀態,所以才會不理智——拿出電話打給了財務,讓財務立刻轉賬1000萬給商深。
黃廣寬行騙江湖多年,深知一個深刻的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以前一直覺得比商深強了太多,但在商深的公司賣出1.5億美元的高價之后,他再次領悟的一個道理:小騙騙百萬,大騙騙億萬。若要成巨騙,必須騙美元。
1000萬人民幣算什么?商深眼睛不眨,坐在車里不動,就有人主動送上1.5億美元,他和商深的差距,還真有十萬八千里之多。
不行,一定要痛改前非,從此只騙美元。
兩天后,北京。
深秋的北京,姹紫嫣紅,天藍水清,商深和崔涵薇、藍襪、徐一莫一行七人,來到了香山之頂。
站在香山之下,整個北京盡收眼底,紫禁城、中南海、天安門,點綴在高樓大廈之間,在秋日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除了商深、崔涵薇、藍襪和徐一莫之外,今天的聚會,還有文盛西、歷隊和歷江。基本上商深在北京關系最好的朋友,全數到齊。
今天的聚會,是由徐一莫發起的。其實按照商深的意思,隨便找個地方吃個飯慶祝一下就行了,酷愛運動的徐一莫卻不同意,非說現在的季節如果不爬香山就太對不起良辰美景了。
沒辦法,主要是藍襪和崔涵薇也附和徐一莫的提議,商深只好答應了。雖然商深并不是一個懶人,但剛從深圳回來處理了一大堆事務的他,實在是有點累,不過為了不掃美人們的興,只好答應了。
在深圳,史蒂夫又和他繼續談了一個小時后,就決定第二天和他一起到北京。次日,商深和史蒂夫一起飛回北京,然后召開了董事會,最終和史蒂夫達成了協議,施得公司以1.52億美元的價格出售百分之百股份。
公司出售之后,商深等人將不會再在公司擔任任何職務,不過作為公司的顧問,商深有義務指導公司的發展方向。
雙方簽署了意向書,史蒂夫當即飛回美國,等董事會批準之后,就會完成交接手續。
一切順利,商深心情大好,既然要去爬香山,不邀請三兩好友豈不辜負了大好秋光?他就邀請了文盛西和歷隊、歷江。
崔涵薇比商深還要開心,公司賣出了高出預期的價格是一方面,商深替崔涵柏索回了被黃廣寬騙走的1000萬元算是意外驚喜。崔涵柏在拿過商深遞來的銀行卡時,他雙手顫抖,幾乎不能自抑,最后他撲通一聲跪在商深面前,淚如雨下。
崔涵柏不是為了1000萬元下跪,以他的出身,就算崔明哲知道他被騙了1000萬元,也不會拿他怎樣,崔家也完全承受得起1000萬元的損失。他是為失而復得的自信和尊嚴下跪,被騙了1000萬元,經濟上的損失倒在其次,心理和自信上的打擊讓他有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商深成功討回了1000萬元,讓他再次重拾了自信,恢復了東山再起的勇氣,他對商深的感激無以言表。從此視商深為最親的親人,也接受了商深可以娶崔涵薇的事實,并再三表示,商深和崔涵薇的婚禮由他負責操辦,他還說商深和崔涵薇的婚期最好定在2000年元旦,在新世紀的第一天步入婚姻的殿堂。
商深的事業和人生,即將迎來了一次重大的轉折!
“下一步怎么辦?刀槍入庫,鑄劍為犁。馬放南山,卸甲歸田……”下山的時候,文盛西拍了拍商深的肩膀,“你和涵薇的股份加起來有百分之六七十吧?算起來會有1億多美元的現金了,合8億多人民幣,天天坐吃山空,也夠吃一輩子了。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呀。”
“一邊去。”商深笑了,“我現在就混吃等死,不是辜負了大好年華和這個最好的時代?我要繼續創業。不對,不再是創業了,而是投資。”
“做投資好,這樣等我以后創業的時候,就有資金可用了,哈哈。”歷隊從后面冒了出來,擠到了商深和文盛西的中間,他一左一右抱住了商深和文盛西的肩膀,“也許有一天我會做電子產品硬件,到時你給我提供資金,你給我提供銷售平臺,我只管做好設計和品控就行了,怎么樣?”
“你倒是會算計,哈哈。”文盛西哈哈大笑,“不過我不覺得以后做電子產品硬件會有前景,現在從電腦到數碼相機再到手機,都是國外品牌的天下,國產品牌能在重重包圍下殺出一條血路嗎?”
“能,肯定能。”歷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是一款愛立信的翻蓋手機,他舉過頭頂,“這是劉德華做廣告的明星款,雖然做工精致,但問題也不少,比如通話聲音小,有時會掉線,等等,任何產品都不會完美,在研究了各大品牌的手機發現它們的優缺點后,我對以后自己設計一款物美價廉的手機就更有信心了。”
“你以后想做手機?”商深忽然發現歷隊雖然是一個編程天才,卻對硬件也有著莫大的興趣。
“只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過以后到底怎樣……誰知道呢?”歷隊搖頭一笑,“萬一到時我真做手機了,你們不要忘了現在的承諾,到時一定記得幫我。”
夕陽西下,余暉美不勝收,西方的天空火燒云如絲如縷,呈現一派大美無疆的景象。商深一時感慨,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之上,不肯再動上半分。
“記得小時候經常看到西邊的落日和紅霞,真是漂亮,再有歸鳥飛過,雁聲陣陣,鳥聲啾啾,感覺時光是那么的悠長和親切。現在在城市里,被鋼筋森林遮擋,基本上看不到落日的景象了,人生,總是在得失之間大步向前,并且永不回頭。”
“小時候我經常下河游泳,有時也會在河邊一坐坐上半天,聽河水嘩嘩的聲音,感受清風的輕盈,再被暖暖的陽光曬著,有時就想,人最幸福的時候其實是思想無拘無束飛翔的時候,而不是功成名就。人擁有的越多,就負重越多,就活得越累。”文盛西對商深的感慨深有感觸,他坐在了商深的左邊,凝望西方的云彩出神。
歷隊坐在了商深的右邊:“至少我們還有過無憂無慮的童年,現在的孩子,連童年的快樂都被剝奪了,真是可憐。”
石頭不大,坐了三個人就坐滿了,歷江只好站著,他精力充沛,也不覺得累:“到底都是文化人,都有那么多的感慨,我才不會去想過去的事情,只想著明天怎么生活得更好,什么時候才能娶衛辛進門,什么時候才能賺到更多錢買房買車,北京的房價越來越貴了,再不買,以后就更買不起了。”
“哈哈……”
眾人被歷江一句話拉回到了現實之中,也確定,童年時的無憂無慮是不需要為生計上愁不需要為未來謀求,現在長大了,需要擔當起應有的社會和家庭責任,累是累一些,卻是一個人必須經歷的人生階段。
人可以偶爾緬懷過去,也可以暢想未來,但終究還是要生活在現實之中。
“歷江,你和衛辛發展到哪一步了?”歷隊笑問。
“差不多經過半年多艱苦卓絕的追逐戰,現在衛辛已經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了,不過要說結婚,可能還得再處一段時間。不急,慢火熬細湯,我有耐心。”歷江嘿嘿一笑,“商哥,現在企鵝公司越來越有發展前景,不過看起來好象還是比不上芝麻開門,我現在手頭又有了幾萬塊的積蓄,你說是投給企鵝還是芝麻開門?”
不等商深說話,文盛西哈哈大笑:“幾萬塊?歷江你別鬧了,現在企鵝和芝麻開門都今非昔比了,你沒有幾百萬美元都和馬化龍、馬朵說不上話了,你以為你是商深呀?可以拿幾萬塊擺在馬化龍和馬朵面前,然后氣勢十足地說,小馬哥、大馬哥,我的幾萬塊投資你這里了,給多少股份,你們看著辦……”
歷江撓了撓頭:“我也認識大馬哥,還和大馬哥一起喝過酒,他不至于現在不認識我了吧?”
“他不會不認識你,不過他的手下不會安排你和他見面,因為你在他的關系網里,不算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懂了沒有?”文盛西繼續說道,“這不是人一闊臉就變,這是人之常情。就好比你有一天當上了北京公安局副局長,你身邊會有許多遠遠近近的朋友一窩蜂去找你辦事,你肯定會有選擇地見一些人不見一些人。”
歷江點了點頭:“這我可以理解……只是我沒想到,小馬哥和大馬哥的步伐邁得太快了吧?這才多久,他們就連幾萬塊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是被商深欺騙了,覺得商深好說話別人就都好說話。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幾萬塊現在商深還會放在眼里嗎?”歷隊也笑了。
“說得也是。”歷江抓了抓后腦勺,嘿嘿地笑了。
“不過商深就是商深,他就算再看不上你的幾萬塊,你現在拿出來給他,他還是會算你股份。”文盛西一推歷江,“你舍近求遠,非要去投資小馬哥和大馬哥,卻不知道財神爺就在眼前,太笨了你。”
“真的?”歷江眼前一亮,“商哥,我拿出五萬塊,算我多少股份?”
商深無奈地笑了:“算你百分之零點一好了。”
“啊,這么少?”
“知足吧你。”文盛西暗暗贊嘆商深夠朋友,打了歷江一拳,“商深的新公司成立時,注冊資金不會少于1000萬……美元,算你百分之零點一,你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那可不行,我不能沾光,有多少算多少,要不我心里不踏實。”歷江為人直爽,又一直以商深的鐵哥們自居,占朋友便宜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商深擺了擺手:“等公司正式成立的時候再說,現在說,太早了。”公司出售所得的1.52億美元之中,還有歷隊的200萬美元的724授權使用費,歷隊卻并沒有要,而是繼續當作資金投入到商深即將成立的控股投資公司之中。
“嘿嘿,嘿嘿。”歷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衣服,他出來穿了便衣,沒穿警服。
身邊有兩個路人從歷江身邊走過,二人都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留了寸頭,目光炯炯。一人稍高,一人稍矮。
高個有意無意地貼近了歷江,在離歷江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歪,身子朝前一撲,就撲到了歷江身上。
歷江到底是警察出身,警惕性比一般人高了許多,早在一高一矮兩個壯漢有意無意地接近時,他就假裝整理衣服,悄悄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警棍,在高個朝他撲來的瞬間,他朝旁邊一閃,手中的警棍就勢砸下。
正砸在高個的后背之下。
高個顯然沒有想到歷江的反應會如此之快,被砸得悶哼一聲,身子朝前一撲,就要倒下。歷江卻是看了出來,高個實戰經驗豐富,他身子朝前下撲的姿勢,其實是為了緩沖他剛才一棍的力道。他不肯放過對方,當即雙臂一屈,狠狠地朝對方的后背再次用力一擊。
高個先是被歷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又被歷江再下狠手,擊打在了后背之上,再也無法站穩,猛然一頭栽倒。
歷江一個回合就打倒了對方一人,扭頭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原以為他和高個動手,另一個矮個會出手相救。不料對方竟然聲東擊西,高個主動朝歷江出手,就是為了吸引歷江的注意力,讓歷江無法救援商深。
因為……對方的真正目標是商深!
歷江辦案多年,得罪的人不計其數,他還以為對方是沖他而來。
矮個并不管高個的死活,不管是高個被歷江第一擊的警棍打中還是被歷江的第二擊雙臂砸中,他看也不多看一眼,只管一個箭步向前,手起刀落,一刀就朝商深的后背扎去。
沒錯,他的手中有一把明晃晃寒氣森森殺意騰騰的西瓜刀!
西瓜刀長約一尺有余,一刀砍下,呼呼生風,如果一刀砍實了,商深的后背上就會多一條20厘米長5厘米深的巨大傷口,再如果傷及到了動脈或是脊柱,商深有可能會當場死亡或是終身殘廢。
歷江想要回身援手已經來不及了,他血脈賁張,雙眼圓睜,心急如焚,商深是如親兄弟一般的兄弟,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商深半分。
“商深,小心!”歷江拼出了全身力氣,大喝一聲,情急之下,一揚手,手中的警棍脫手飛出,直取矮個的面門。
矮個鐵了心要吃定商深了,似乎只要一刀砍死了商深,連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他全然不顧朝他飛來的警棍,手中的西瓜刀依然朝商深的后背直接落下。
歷隊出手過急,警棍打偏了,沒有擊中矮個,不過卻讓他的動作稍微慢了一分。
崔涵薇、徐一莫和藍襪三人一開始落在了后面,等商深幾人坐在石頭中休息時,她們三人坐在不遠處的涼亭中,每人要了一杯飲料,邊喝邊談新公司的成立、管理層的設置以及公司的辦公地點,等等。
誰也沒想到,如此祥和平靜的一個黃昏,卻被突然發生的意外事件蒙上了一層陰影。
異變陡生時,崔涵薇正和藍襪聊到新公司成立之后,還繼續由商深擔任CEO,同時,董事長的位置也由他一肩挑最好,她和藍襪分管人事和財務,徐一莫除了繼續擔任商深的助理之外,再擔任行政總監,負責公司上下的行政工作。
幾個協調好了分工,正舉杯相慶時,突生事端!
崔涵薇幾人離得遠,別說可以出手救援了,連驚呼出聲的時間都來不及,三人都嚇呆了!
眼見矮個的刀就要落在商深的后背之時,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商深突然動了,他身子猛然朝前一沖,就如滑行一樣向前滑行了一米多,堪堪躲開了對方的致命一擊。
對方收勢不住,一刀砍在了商深所坐的石頭上,“叮”的一聲濺出一串火花。堅硬的石頭硬生生被砍出了一條白印,可見對方出手之狠。
商深并非故意托大,非要等對方的刀快落到后背之上時才躲開,而是他在發現了背后有人偷襲時,已經晚了。
正和文盛西、歷隊坐在一起聊得興起的商深,聊得過于投入了一些,渾然沒有察覺身后危險的逼近。當然,如果沒有歷江的搶先出手,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剛才的致命一擊。
等歷江和對方動手之后,他才意識到了不對。不但他意識到了,文盛西和歷隊也發現了不對。就在二人回頭的一剎那,矮個手中的西瓜刀已經高高舉起了。
不好!文盛西心中大驚,低低的聲音提醒了商深一句:“小心,商深!”
歷隊卻沒有出聲,他沉著冷靜地朝旁邊一錯身子,讓開了空間以方便商深躲閃,然后一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轉身就朝矮個砸去。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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