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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不會是高考一個模式,我覺得,高考可參加可不參加,當然,考還是一定得考,但這個考該由這所學校做主。800800BOOK”
“也就是所謂的自主招生。”
“對,但這個自主招生與現在某些學校的自主招生不一樣,他不受國家約束,第二完全可以自主,可用自己創新獨特的方式,招收到想要的人才。”
“那么授課呢,講師呢?如果是私立院校,恐怕很難吸收知名的教授與學者。當然,普通講師肯定能找到。但是,這又不是院校所需要的。”
“我認為,可以通過兩方面,一個是通過資金挖角人才。當然,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挖到。另一個是與國內外知名院校合作,請他們的一些教授專家,按特定的方法授課。”
“這個法子好,不過,最為關鍵的是文憑問題,私立院校的文憑誰來保證?”
“這是最難的,初開始當然可能有一些人不會接受。但我相信,只要堅持辦下去,只要這樣的私立院校能夠傳授真正的知識,能夠培養人才,遲早,哪怕是私立院校的文憑,大家都會接受。”
“想法是好的,但人樣的思想未必跟得上改革者的步伐。”
兩人一人一句,不時在微博上聊了起來。
初開始,朱青時只是想對張寧這個馬甲號解釋幾句。
但后來,朱青時越解釋之下,他越是發現,這個網上自己的朋友,似乎對教育這一塊,也非常的有研究。雖然這個研究,可能有不少問題上看得不夠深,不夠細。但至少,他的眼光很長遠,遠非一般人所能相比。
特別是,對方所說的自主招生,自授學位,自頒文憑,這幾句話,簡直深得朱青時內心。
“你說得太好了,我原以為,你不贊同我的觀點呢。”
朱青時在微博上回復張寧說道。
“呵,其實我與你有很多想法是一樣的,只不過,有不少疑問沒有解釋。”
“是呀,其實我也有很多問題。盡管,我也有一些想法。但這一些問題解決不了,那中國的教育改革就無法進行。就像私立企辦學的問題,恐怕,與你所說,并不會有哪幾家對這樣的學校感興趣。恐怕,有一些感興趣的,他們只是將學校當成是商業的一種。”
像什么燕大青鳥之類的民辦高等學府,說是高等學府,其實就是個培訓機構。
當然,他們也不是不會教你,事實上,他們教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如果你認真學,未必比在一般大學差。
但這樣的只是純粹的傳授技術,傳授上班可以工作的技術,更不可能培養出什么大師。
兩人一個問,一個答。
偶爾兩人也交換角色,不時交流。
兩個小時之后,朱青時興奮的說道,“你在哪,我很想和你見一面。”
“啊,見面?”
張寧有一些目瞪口呆。
尼妹的,之前找著關系的想與你見一面,你還不見。
現在倒好了,倒想見自己來了。
不過,對方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雖然心下有一些郁悶之前這家伙脾氣大,但張寧卻不計較。
有的時候,這一些真正有才的家伙,還真是有一些特別的怪毛病。
見面就見面吧,到時候,不將你嚇一跳才怪。
“這個,我不是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討論一下關于教育改革的事,微博上交流雖然也不錯,但說到底還是有一些局限,所以,也就想見一見您。”
“好吧,什么時候。”
“明天吧,我在燕京,你在哪,我去你那。起舞電子書”
“我也在燕京,還是我去你那吧。”
“也行,我現在退休在家,歡迎來我家做客。對了,還未請教閣下貴姓。”
“我姓張。”
第二天,張寧附朱青時之約,再次登門拜訪。
“青時,張寧又來拜訪你了。”
“張寧,哪個張寧?”
“你說哪個張寧,企鵝公司的張寧呀,人家小伙子多好呀,三翻兩次上門。你居然脾氣一上來,居然不見人家。我看呀,是你沒有教出這么好的學生,這才眼紅了,是吧。”
朱青時夫人劉梅數落著朱青時。
她可是對張寧很是喜歡。
“這一次,我不管,你哪怕再不見,我也要將他帶過來。”
“好,行,行,行,帶他進來吧。”
朱青時被夫人一數落,也感覺有一些不好意思,只好硬著頭皮點頭說道。
幾分鐘之后,張寧在朱青時夫人劉梅的帶領下,進入了朱青時所在的公寓。
“來,小寧,坐,坐,別客氣,青時,怎么回事,你還不出來。”
叫了幾次,朱青時才從自己書房走到客廳,看了張寧一眼。
“朱先生,你好。”
張寧很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坐,別這么氣客,你的來意我知道,過生與我說過。不過,不好意思,我已經從中大辭職,加上年紀也大了,可能幫不了你。”
“哦,是么?”
張寧微笑道,“朱先生,我這一次可不是想請你出山的。”
“那你來這里干什么?”
朱青時奇怪的問道。
“哈哈,朱先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可是你請我來的。”
“我請你來?”
朱清時摸了摸頭,“我什么時候請你來了?”
“沒有么?”
“有么?”
“朱先生,你想一想,昨天,你不是請了一個人。”
“昨天……”
朱青時搖了搖頭,“昨天我一直在家,沒有出門。”
只是,說完之后,朱青時突然一下子驚訝起來,“你,你,你……你不要告訴我,你就是在微博上與我聊天的那個。”
“你說呢?”
張寧繼續微笑著。
“天吶。”
朱青時一下子站了起來。
然后,走到張寧身邊,左看看,右看看,隨后,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厲害,厲害,張寧,你可算厲害。”
沖著張寧堅了一個大拇指,朱青時說道,“我算是服了你,為了與我見面,居然親自跑到我的微博上,連續回了我一個多星期的微博。”
“可不是,只是,就是不知道,朱先生,現在你還愿意不愿意見我?”
“這個……”
提到這,朱青時有些尷尬,但很快就笑著說道,“愿意,當然愿意,我可是恨不得親自見你呀。好吧,在這里,我正式向張寧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對,是我太清高了。”
朱青時一臉的誠意。
“哪里,哪里,是我之前太心急了些。噢,對了,昨天我們聊到哪了?”
“聊到自主招生,自授學位,自頒文憑。”
朱清時回答說道。
“嗯,就是聊到這。說起來,關于自主招生,自授學位,自頒文憑這三點,如果真的實現,并且做好,那中國教育就真的有救了。”
“是呀,但非常難,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實現,可能需要幾十年,也可能需要一百年。如果實現,我想,錢學森先生的問題,就可以圓滿解決了吧。”
“我倒沒有這么悲觀,我覺得,或許20年就可以實現。”
“20年?”
朱青時搖搖頭,“不太可能。”
“教育改革比之經濟改革更為困難,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國家可以快速的將經濟搞上去,但教育,卻一直很弱后的原因,這也為什么錢老先生會有這樣的感慨。”
“這可不一定,教育改革雖然困難,但也要有心人去做。之前國家不動手,大家也不動手,現在要來改革,當然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如果讓國家來改革的話,這個時間將會更長。因為沒有哪幾個政府一把手,他會天天想著教育。之前,你不是說可以開辦私立院校這樣的方式,以達到中國教育改革嗎?”
“我是說過,但如你所說的,恐怕,沒有幾家企業會來做。”
“朱先生,你好像忘了我。”
“你……你干嘛?”
朱青時看著張寧,然后又拍了拍腦殼,“差點又將你的身份忘了,是了,你可不僅僅是微博上與我探討的那位高手,你還是企鵝公司的創始人,中國科技之王,全球最有錢的人。由你們企鵝公司來投資創辦一家私立院校,看起來可行。”
“是呀,這個想法我很早就有了。但一直沒有實施,一方面當時考慮不夠全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沒有找到合適的人才。后來,李過生向我推薦了你。”
“你還是想請我?”
朱青時問道。
“對。”
張寧點頭。
“開始我只是感覺,你原來是中大的校長,對教育這一塊有不少經驗。又有李過生校長的推薦,所以我找到你。后來,又查了你不少資料。加上,與你在微博上的討論,我越發的感覺,你才是我要找的人。也只有你,才能幫助我,對中國教育真正的進行改革。”
“張寧先生,你實在高看我了。我在微博上說過,我當中大校長10年時間。開始擔任中大校長的第一年,我意氣紛發,準備大干一場。我制定了很多的一些校內制度,可是,一年之后,這樣的制度形同虛設。同時,當時我也帶了不少人去國外的高等學院考察。將他們的教學方案,全都復制下來,帶到我們中大,我讓學校的老師按著上面講。可是,這樣的方案實行了一年時間,也給廢除了。”
“為什么?”
“因為講師們覺得這樣上課累,有不少教案教的都是不考的內容,他們只教課本上有的內容。而學生們也覺得,學了這么多浪費,又不考,他們只學要考的內容就可以了。”
“最后,我似乎明白了。于是,我再也不對中大有什么樣的改革,我不擴招,我也不新建教學校,每年我們仍只招1000多學生。十年之后,我發現,也正是因為我們的不擴招,或者是我什么也不做的改革,中大每年畢業的學生,都深受國內外一致好評。”
“這好像是一個諷刺故事。”
本要改革,但發現,改革卻越來越糟。
反倒是什么也不做,堅持原來的,居然表現的更好。
這不是諷刺是什么呢?
“是呀,這確實是極大的一個諷刺。”
朱青時也是感慨。
“那就奇怪了,看你現在所說,似乎對改革沒興趣,不敢對教育改革了。可是,你在微博上,為何一直觀注這方面的問題,并且,一直也參與這方面的探討。”
“我不知道怎么解釋,硬要解釋的話,那就是,我心有不甘吧。”
看到朱青時不甘的神情,張寧不由得心動。
“朱先生,其實,我認為,你在中大第一年做出的改革,并不一定是錯的。至于為什么會失敗,一方面是學生與講師的抑制。另一方面,我想,更多的原因,還是原來教育體制的問題。大家的觀念還沒有轉化過來,大家也還沒有做好改革的想法。冒然改革,自然遭受大家的反對。但現在,我們中國教育已經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這不只是上級有想法改革,哪怕就是普通老百姓,亦有強烈的教育改革的想法。”
“當然,還有一個你此前改革不成功的原因,可能與行政化有關。中國高校看起來是高校,但卻有一些像機關單位,更像政府機構。我覺得,私立學院,便可以完美的解決這樣的問題。在私立院校,他將去行政化,一切以講師授課為提,講師才是這個學校的主人,什么校領導呀,什么主任呀,一切都是為講師服務的。”
“你的想法好,確實可以嘗試。”
朱青時有一些意動,試探的問道,“但我想知道,你們企鵝公司為什么要創辦一所高等院校。或者換一個說法,張寧你,你為什么要創辦一所大學?”
“為什么呀。”
張寧不知道怎么說。
“以我一個商人的身份,與人談教育,可能會讓大方之家恥笑。可能他們會說,我們只知道賺錢,他們只知道做生意,我們哪里懂什么教育。這一些,我不想解釋,解釋太多也沒用。一開始,我想創辦一所大學,只不過是因為王龍新事件,這讓我覺得國內某一些高校很惡心。我想創造一所比他們更為厲害,更為牛叉的學校。后來,因為企鵝公司在招收人才方面,碰到很多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很多優秀的人才,都是從國外找的,國內沒有幾個。不是我們不想找國內,而是國內真的找不到幾個。此時,我也在想,為什么不培養一所高等院校,哪怕將來給自己輸送人才也行呀。后來,也就是前些時候,在我看到錢學森老先生的感慨之后,我才算知道了我真正的要做什么……”
為什么我們的人才沒能夠與民國時期培養的大師相比。
為什么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杰出的人才?
我希望,若干年后,當我創建的這一所學校,能夠回答錢老先生的問題。
不知道為何。
當張寧說出這一翻時,一邊的朱青時,突然熱淚盈框。
“張寧,你知道為什么對錢老先生的問題有這么多的感慨嗎?”
“當年我在接任中大校長的時候,我就曾拜訪過錢老先生,也有向錢老先生寫過信,信中有我對于未來中大的一些看法,以及一些改革的內容。錢老先生對于我的改革非常支持,并且叫我努力,希望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中大。可是,10年過去了,中大還是現在的中大,雖然沒有變壞,但一點也沒有好到哪去,我們仍是沒有培養出頂尖的人才。”
“前幾天錢老先生這一句感慨,雖然不是對我說,但我幾乎恨不得鉆進地底下。”
朱青時有一些情緒失控。
“朱先生,你也不要難過,有一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成的。我想,錢老先生雖然感慨,但也未有對中國教育失望,他的感慨,更多的應該是激勵。”
“也許吧。”
好一會兒,朱青時穩住了情緒。
然后說道,“張寧,對于你的邀請,我答應你了。”
“朱先生,你真的答應。”
“是的,我答應了。我想,如果我不答應,可能,我一輩子,就再也不能為中國教育改革做出一點什么了。”
朱青時肯定的回答。
“太,太好了。”
“朱先生,有你的加入,我相信,中國教育改革,一定可以成功,一定。”
張寧握著朱青時的手,激動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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