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爺喝了口茶,抬頭看了看藍彩蝶,問:“小妹妹,你師傅師爺今日怎么了?是不是我們來的不巧啊?”
“二爺不要見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們苗寨三山多惡蠱,向來定是哪個不小心中了毒蠱了吧,三姐和姑姑仁慈,救人才是要緊事啊。”藍彩蝶解釋說。
“二爺?勞煩您借一步說話。”不大會兒,藍三姐在竹樓中輕聲喊道。
馬二爺半信半疑,進了竹舍,坐了下來瞅瞅那張被藍三姐拍散的竹桌,又看了看那兩個好像犯了錯誤的“孩子”。
“三姐,如果有老二能幫的上忙的您就直說吧。”
藍三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二爺恐怕這一次您是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了,此時非同小可,不但牽動了苗疆三山九寨的命運,而且也關乎到你們東北盜門的聲譽。她原原本本把無雙和陸少大鬧鳳凰古城和放出白琳玲的事一一道出,不過卻沒說那鬧事之人的大名。
“哦?我東北人?三姐真會開玩笑,我自己的手下我還是管教的住的,東北人多了,都想打著我們董家盜門的旗號出去混點吃喝,總不能把這些爛賬都算在我們董家頭上吧?那我和我大哥每天可有的忙了,還做什么生意呀?”馬二爺靠在竹椅上瞅著老漢煙不緊不慢地說道。
“據我所知,董三立膝下有一外孫,名叫無雙對嗎?”藍三姐雖就不問江湖事可她卻不聾不瞎。
“三姐說的沒錯,我家小爺的確叫無雙,無者取自耀公姓氏諧音。等等……您說什么?”馬二爺一下子站了起來環視四周,緊張地看著他們幾個。“我家小爺?你們快說說,那東北男人長什么樣?多高?穿什么衣服?”
不用張老道說,馬二爺心里邊就跟明鏡似的,自家小祖宗膽大包天只恨不能把天捅破個窟窿了。自己臨行前他就非要跟來,好說歹說才勸回去,他還在那琢磨呢,今兒我家小祖宗咋學乖了?
為了個苗族娘們大鬧鳳凰古城?躲避苗人的追殺私放喜神客棧鎮壓的僵尸?這等謬事也就只有那小祖宗做的出來了。
張老道又簡單說了一遍,特意說無雙帶著把削鐵如泥的銀光寶刀。
那還能有假?除了自家小祖宗還能有誰?馬二爺可坐不住了,大喝一聲:“來呀,都給老子聽著,那天佑寨的代家為難咱家少主子,咱身為盜門之人豈能讓這些苗子欺負了咱們盜門少魁?兄弟們,上馬!隨我殺回去為少魁出氣!”
啥叫忠?馬二爺這就是最好的詮釋,甭管這事是怪代卡還是怪無雙,甭管無雙闖了多大的禍事,他就算是身單影只也得給他扛住了!
馬二爺帶來的這批兄弟可不是普通的北方商販,他們一個個建狀如牛兇神惡煞,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胡子頭。一聽馬二爺下令,立刻抄起家伙翻身上馬就要往外沖。
出發前董三立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帶槍,可馬二爺也怕沒點家伙事鎮不住這群彪悍的苗子。而且苗人善會用巫蠱,誰敢靠邊啊?也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兄弟們的簍子下都藏著獵槍呢。
“二爺且慢。”藍三姐呵住了這群東北胡匪。
“三姐,其他事都等我們回來再說,現在什么都不比我們家小爺的事大。您是知道的,耀公只有這么一條根,在老家,我們家祖宗就是我大哥的命根子呀!他若出了半點閃失,馬老二有十顆腦袋都不夠賠的!”
“二爺,我想那孩子不會真的傻到單槍匹馬去天佑寨營救阿蘭吧?這事急不得,天佑寨畢竟是我苗疆三山之正統。這種事還是讓靈老司去交涉的好。你們是外人啊,去了必定讓事態更加惡化。”藍若言勸道。
“哎喲,二位美人啊,你們是不了解我家小祖宗的脾氣,這天底下沒有他不敢干的事!張道長,我家小爺跟你說啥?說他和陸少要去公路?狗屁!他定然是反身回去搭救那小娘們了!行了,你們不用勸我,我馬老二有多大能耐我自己知道,能救的出自然是好,若我們跟小爺全都搭在天佑寨,勞煩三姐念在同為盜門人的份上轉告我大哥,讓他為我們報仇!”馬老二那心臟都給嚇突突了,一擺手叫來了一個親信,命令他快馬加鞭去鳳凰古城找洞庭水賊助戰,有多少人來多少人,有多少家伙拿多少家伙,只要能救回少主子,錢不是問題。
馬二爺不愧為老江湖,真是老奸巨猾,知道自己這么點人估計不是天佑寨的對手。說實話,洞庭水賊會不會給他這個面子他也不敢保證,不過這些江湖人只要開的價碼夠什么事都做的出來。那東北盜門董家家大業大,吆喝一嗓子江湖上誰不給面子?
“二爺莫急,沒用的,別說洞庭水賊那群烏合之眾了,就算是你把董三立和東北數萬盜匪全都調來也沒用,湘西巫蠱天下人無不聞風喪膽,那巫蠱殺人于無形,絕非是你江湖之人可敵。不要去請救兵了,這樣吧,若言,你去陳克汗的喜神客棧為他們解毒,彩蝶,你跟著馬二爺去,拿著我的金絲虎尾鞭,必要的時候代卡和代首見到我的鞭子也要禮讓三分。”藍三姐臨危不亂。
“師傅,那您呢?”若言問道。
“我?我必須去追白琳玲,萬萬不能讓這妖女逃出湘西!”
前番咱們說過了,藍三姐為了那條魚尸的事已經耗費了大量的內力,現在體內空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遇上了白琳玲是不是能敵得過她。那白琳玲非同小可,武藝超群不說,她更是會所用紅娟門的絕技,藍三姐跟她打,其實就好比是跟鏡子中自己的倒影相斗一樣。
“師傅……您的身體……”藍若言不忍師傅再奔波勞累。
“去吧,再不去來不及了!”她打發走了藍若言。
“三姐,為了一個漢人……值得嗎?”藍彩蝶小聲問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