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這個漢人不是普通的漢人,他是東北盜門少主,你曉得我們紅娟門師承何派?半個世紀前,我們紅娟門也是盜門分支。少主之事便是紅娟門之事,你不得怠慢,切記,一定要把少主無雙救回來!還有……還有阿蘭!那代卡不是善類,阿蘭跟了他一輩子都不會有好日子過。”藍三姐該囑咐的都囑咐了,此刻正是十萬火急,片刻功夫都耽誤不得。
咱要正兒八經說說藍三姐這個美女了,藍三姐屬于盜門第一代和第二代之間的人物,她年齡雖與馬福祥董三立等人差不多大,不過卻名義上比他們高一輩,為啥?還不是因為與吳功耀的這份孽緣嘛。
這么一個大美女,現在年過七旬都如此美艷,您想想,她若是二十來歲的時候那得好看到啥樣吧?吳功耀見了能不動心嗎?
她愛吳功耀遠比莫小柒深,兩個人差點就結成良緣。雖然最后因為莫小柒的出現,藍三姐默默離開了心上人,但跟在吳功耀身邊這么久……都是血氣方剛的江湖人,難未娶女未嫁的,癡男怨女,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你們懂的……
吳功耀身邊的女子肯定不光長的漂亮,而且也要有一身曠世絕學,跟在他身邊時間長了,自然也學得盜門中那詭異莫測的本領了。
“二爺,把你家小主子生辰八字報與我聽。”
馬二爺猶豫了下,不過急著去救小祖宗也只好實話實說。聽完后,藍三姐閉著眼睛背著手,暗自在指尖間掐算著,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微微點頭。
“嘶……”
“三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馬二爺嚇壞了。
書中暗表,藍三姐的本事不小,最厲害的當屬他紅娟門的絕技和苗疆巫蠱,但是,吳功耀生前對這位相好的可是傾囊相授了,金點術中的鬼谷神算藍三姐也是了若指掌,雖比不得佟四喜,但是她算的事也從沒差過一件。
“不好!命中四把純陽之火?那豈不是……五千年一投胎的殺魁星轉世?”
馬二爺聽的是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不知所以。關于少主子的身世之謎,大哥董爺向來守口如瓶,連他最好的兄弟也不敢說。
“彩蝶你要答應我兩件事!如果不答應,三姐立刻把你逐出師門!”藍三姐平時對彩蝶疼愛有加,很少這么義正言辭地跟她說話。
嚇的小姑娘跪倒在地說,三姐請吩咐吧,彩蝶必然遵從。
藍三姐告訴彩蝶,第一,你見少主必須掩面,第二,此生此世你要答應我,不可對他動半分情念。若有一絲違抗,死無葬身之地。你這腳苗疆凈土就是此誓言最好的見證。
“三姐?干嘛說的這么兇?不就是個漢人嘛,彩蝶是苗人怎么可能喜歡上他呢?”藍彩蝶可憐巴巴地望著師爺不解道。
“你發誓!”
“好,我藍彩蝶向腳下苗疆的三山凈土以及滿天神佛發誓……”藍彩蝶此時并不知道三姐為何要讓自己發這么毒的誓言。事后,直到她與無雙身陷那極淵,為了掩護愛人與小鬼子同歸于盡時才回想到今日在師爺面前立下的毒誓。
死無葬身之地……死無葬身之地……她最后真的連具完整的尸骨都沒剩下,可見老天爺并不是瞎子!
今日,整座老鴉山燈火通明張燈結彩,少司代卡要大婚了,苗寨的孩子只有在結婚后才被認為是大人,從某種意義來講,代卡從今夜過后才真正有資格繼承夫妻代首的族長一職。
喜事嘛,圖的就是個熱鬧,苗人漢人都一樣,所以今日老鴉山的賓朋也是絡繹不絕,沒有漢人,全都是附近三山九寨有頭有臉的苗人。
村寨中火光沖天,人們歡聲笑語著,歌唱著苗歌祝福著這對新人。代卡舉著酒杯開懷暢飲。都是流水席,吃完一波換一波,他都要陪,因為這些人日后都是他權利登頂的見證者。
按照苗人的禮法,這天佑寨是湘西苗疆的正統,少司大婚三山九寨所有大人物都要到齊祝賀,但今日唯有百靈老寨沒有派人來祝賀。不過這并不影響進程,當然了,如果能請到藍三姐這樣的高人做婚禮的見證人自然是最好的,不過藍三姐是百靈寨的人。
一個身著黑袍的冒煙遮臉的老人在村寨正中心的火堆前舞動著,歌唱著,身前就是熊熊烈火,大火隨著他的舞動仿佛變成了一個不安分的精靈。他是天佑寨的老巫,苗疆三山中唯一的一個男蠱婆,他叫代英。
最東頭的吊腳樓里,一個女孩頭上蒙著紅蓋頭默默地坐在竹床上低聲哭泣著。竹門緊鎖,門外站著幾個苗人女眷看守著,一天里,除了給阿蘭送吃的,就沒人再進來看過她一眼。
阿蘭后悔了,苗人?自己為何會出生在一個苗人家庭里,她多想像外邊的女孩子一樣,過正常人的生活,擁有屬于自己的愛情?或者……最起碼不要讓自己遇到他?
夜深了,再有一個鐘頭,可能自己的丈夫就要醉醺醺的回來了吧。“咕咕……咕咕咕……”一只奇怪的鳥兒在吊腳樓后窗口詭異的叫著,也仿佛是在為這苗族少女感到惋惜。
“彩蝶?彩蝶?”她掀開紅蓋頭沖到了窗前,打開窗戶往外一看,外邊是老鴉山的后山竹林,竹林里沒有鳥兒,更沒有彩蝶的影子,可那聲音明明是她兒時和彩蝶玩耍時學的口技呀?只有她和寶翁能聽懂的暗語。
這時,阿蘭突然就覺得身后刮來一股風,好似是這吊腳樓里突然盛開了一朵嬌花兒似的。
她慢慢地轉過身,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彩蝶,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我想回家!我不要嫁給他!”
一塊紅絹從天而降,當紅絹帕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從里邊鉆了出來。
失算了……還是自己學藝不精,紅絹怎么還是漏出來了?看來師爺教的本事自己還要再練幾年。她趕緊收好紅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