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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哭城無果


更新時間:2015年11月02日  作者:紅色可樂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紅色可樂 | 明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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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51027

棲霞縣外劉家廟,名為劉家廟,實際上確實一個小村鎮。

此地便是闖王大軍臨時駐地。

闖王大軍多年來攻城略地,卻從來不將士兵駐扎在城池之內。那些搶奪來的糧草和從城池內搶奪的金銀財寶也都被他從城池內搬運出來。

哪怕士兵們再想去城池內享受,闖王也不允許他們那么做。

這是闖王多年來,在戰爭中總結的經驗,在城池之外,一旦遇到任何風險,士兵們就可以跟自己一起迅速撤退,而不是被包圍在城池內,難以撤退。

在闖王看來,梁紅玉雖然在前些日子鬧得厲害,但是卻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盲目的駐扎在城池里,導致了全軍覆滅。

闖王攻克的區域,往往是那些駐扎著兵馬不多,但是人口相對較多的區域,當然更多的時候,還有那些簡陋的小縣城。

所以闖王的攻勢如同破竹一般,全都是因為基層難以組織力量跟他對抗,而闖王卻可以在縣城中輕而易舉的得到他需要的補給品,同時不會讓自己有多少的傷亡。

闖王能夠在神一魁等義軍首領犧牲之后,依然帶領著起義軍四處戰斗,這表明闖王在駕馭士兵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他的士兵有破產之后,無家可歸的農民特意來投效的,有尋找出人頭地機會的書生,當然更多的則是背叛裹挾叛變的百姓。

這些百姓根本沒有什么戰斗力,也沒有什么武器,那么讓他們打仗,更多的依靠便是士氣。而士氣怎么來?

闖王心里很清楚,只有接二連三的勝利,才會讓他們士氣高昂,悍不畏死。

之所以選擇攻打蘄州,那是因為闖王經過分析之后,他認為自己的士兵已經具備了一定的攻城略地的能力。

同時自己手下的一些獨立作戰的部隊,認為自己的翅膀硬了,有了分家的思想,雖然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多,但是闖王認為必須扼殺在萌芽之中。

而扼殺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其他的勢力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強,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王。

不論是闖王還李自成身邊都有部分的精華部隊。

習慣上稱呼老營。老營的人馬都是從一次次的戰斗中幸存下來的。他們有鋒利的武器,堅固的鎧甲,還有戰馬。

作為精銳的部隊,他們的騎術和武功,都非常優秀,而且一場場的戰斗,讓他們的作戰經驗非常豐富。毫不夸張的說,這種優秀的士兵,就算是李棟都渴望得到。

當然,之所以選擇攻占蘄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各地官員堅守了李棟的命令,選擇堅壁清野。

就算是一座小的城鎮里,闖王也得不到任何的物資,甚至是井水里都已經投毒了。

趙信哲提出兵分兩路。闖王早就看出了趙信哲有分家的念頭,又因為盧卡斯和李衛在湖北的窮追不舍,一旦全軍與秦軍遭遇,那么很有可能被徹底的殲滅。

所以分兵不論是調動,還是補給都相對簡單一些,而且還可以彰顯出義軍的燎原之勢。

而就在這個時候,縱橫陜南的闖將李自成,派人跟闖王送來了迷信,提出跟闖王配合奪取西北之地,以西北為根基,東遏京師,西吞西域,南控山東,最終取得奪取天下的目的。

趙信哲拍案叫絕,這個計策不可謂不高明,而且極具膽略。所以在這個時候,趙信哲的分兵心念更加堅定了。

一方面是為了方便補給自己,獲取更廣泛的自主權,還有就是義軍的殘暴一面,讓趙信哲認為他們難以成就事業。

如今見了這封密信,趙信哲大為興奮,于是對計策予以補充,建議由闖王帶主力往山東,奪蘄州、控黃河,配合李自成攻占西安,趁朝廷著眼湖北,自已領兵往四川,一旦得勢,南北呼應,西北唾手可得,介時東西便被他們完全斬斷,要奪江山便易如反掌了。

闖王對此深以為然,正因如此,他才下定決心謀取蘄州,這是他們攻打的第一座軍事要塞,雖然這段時間他對官軍的戰力越來越是輕蔑,還是有些緊張。

他穿著一件露膊的白布短褂兒,青綢子的功夫褲,打著綁腿,坐在棗樹底下,面前一張短桌,桌上擺著幾個大茶碗,正和將領討論著攻打蘄州城的事情,蘇半仙名騎著一匹雜毛馬從村口急馳而入,到了籬笆墻外一躍下馬,把韁繩丟給一個手下,敞著懷走了進來。

闖王笑道:“老蘇,怎么樣,朝廷來了多少援軍?”

蘇半仙名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墩子上,端起一大碗茶咚咚咚地喝光了,順手從闖王手中搶過蒲扇,呼呼地扇著道:“西北王李棟來了,但是只帶了三千騎兵,除此之外,再無人手”。

有將領驚笑道:“才三千人?看來朝廷是真的不要西邊了,讓西北王自己折騰了。”

蘇半仙名是讀過書的人,為人也比較謹慎,自不會象他這么大意,他搖頭道:“聽說多爾袞可又來襲邊了,這頭猛虎不可小覷,邊軍抽不出人手,新軍讓梁紅玉打殘了。李衛和盧卡斯帶著精銳去追趙信哲了。

朝廷他們還敢出人么?不怕咱們象韃子一樣,突襲京師?

再說,守易攻難,蘄州城現在駐扎有六萬兵馬,咱們老營也有六萬,正常情形下,咱們得超過他們五倍,攻城才有取勝之道,現如今的兵力應該是綽綽有余了。李棟這個西北王來,還不放心嗎?”

闖王皺眉道:“這么說來,打蘄州可不象咱們平素攻打縣城堡寨,真要打下來,死傷慘重,只怕打得下守不住啊!”

蘇半仙名“嗯”了一聲,這時有人給他端上一碟烙油餅、一把大蔥,還有一碗大醬和半條鹵狗腿,蘇半仙名把油餅大蔥一卷,一邊吃著一邊道:“不管怎么樣,這是關乎我們是繼續做流寇還是有機會問鼎江山的重要一步,我們必須嘗試一下。富貴險中求,要奪江山,風浪多著呢,豈能知難而退?”

闖王濃眉一挑,說道:“嗯,老蘇說的在理兒,就這么辦。你先吃,吃飯了咱們就開拔,去蘄州城試試他李棟的本事。這個小子為人還不錯,當初韓城也曾跟本王把酒言歡,只是走錯路,保了那昏君,不過他終究與我有就,如果生擒了他,本王一定收服了他,我如果做了皇帝,我就給他個一字并肩王,比崇禎可不大方多了?”

眾人點頭稱是。闖王心里更是舒坦了。

水西門是碼頭區,平時最是繁華,官船民船絡繹不絕,有時晚上裝船卸貨,也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而現在卻冷清多了。神木南來的船已經絕跡,北上的船寥寥無幾。

現在就有三艘樓船,正靠岸停泊,船是山東水師的,船舷上是黑洞洞的炮口,這是李棟在山東剿匪時所建造的新式戰艦,火炮也是發速甚快的弗朗機火炮。

看到這些,李棟甚感親切:不知道帶隊的將官有沒有自已熟識的人。看樣子,這軍艦是運送軍械器物的,自已在山東見過不少有名的水上將領。

李棟想了想,喚過一個親兵吩咐道:“去碼頭看看是山東水師哪位將軍帶隊,貨物卸載完畢,不要忙著走,叫他們的將軍來見見我”。

吩咐完了,李棟和胡德水沿著城墻向北門走去,鮑超、丁奎志兩人帶著李棟的親軍四散護侍著。

胡德水的傷不是很重,不過眾目睽睽之下,執法隊也沒有作假,只不過一棍子下去,是傷皮不是動骨,那是有技巧的,象胡德水這五十軍棍,敷以上好的金瘡藥,并不礙事,不過畢竟創口新綻,所以由兩個心腹侍衛攙扶著。

緩緩走在青磚的碟墻箭垛間,巡城的士兵見了都停下腳步閃在一邊,敬畏地看著胡德水的屁股,再敬畏地目送西北王步履悠然地離去,這才挾起槍矛箭盾,加快腳步繼續巡城。

現在,沒有人聽了上司軍令還二五馬哈地應付差使了,太陽再烈,他們也不敢不把甲胄穿戴整齊,拿起全套裝備認真巡城。夜色再深,也沒有人敢匆匆溜出去晃上一圈兒,然后尋個地方困大頭覺,而把戒備責任只交給那些固定崗哨的士兵。

城外出現了一片樹林,為了防止反賊利用樹林的掩護悄悄接近城池,靠城墻的一面,近百尺范圍內的樹木全都砍伐一空了,遠處的也被伐掉不上,變得稀疏起來。遠方,運河沿著堤岸曲折遠繞,延伸向遠方。

河堤內側有一些房子,現在已經成了破敗不堪的殘垣斷壁,有的已傾倒、有的已塌陷,也不知是風雨侵襲所致還

闖王大軍前幾次攻城時的杰作。

那片殘垣斷壁下邊,是百姓們拓出的一片空曠田地,四周有林木遮風,堤壩上可以用風車汲水,那里本該是一片良田,現在應該長滿莊稼,可是現在只有一片荒蕪,野草叢生。

李棟深深嘆了口氣,指著那片荒蕪的土地對胡德水道:“百姓從賊,多是因為饑餓,士兵從賊,多數因為發布下餉銀,而戰亂最后再次破壞農耕,這樣是形成惡性循環。天下越來越亂,百姓的日子越來越苦了。”

剿匪,用兵只是表象,根本的方法還是要讓民眾有活路。其實也沒有什么靈丹妙藥,無非是減少苛捐雜稅,讓百姓們負擔輕些,當官的多干些實事,讓百姓們吃飽穿暖。

只是,這些事僅僅依靠幾個清官,在他治下不難實現,放眼整個江山,首先就得保證吏治的清明,律法的公正,而不能單單依靠官員的自律了,這才是最難的,整頓吏治,絕非一時一曰之功,說著容易,做起來何其難也”。

胡德水道:“王爺勿需擔憂,當今陛下是難得的圣明之君,如今朝廷政治清明,而在西北又有王爺這樣的忠臣良將,賊子雖然暫時勢大,但是終究會滅亡的。”

李棟苦笑一聲,對胡德水道:“蘄州軍缺少訓練,單兵戰力差,野戰能力尤其差,作戰時多以武器優勢彌補人的差距,所以善守不善攻。可是最要命的,是士氣太低落,士氣低落,縱然武器先進,一旦打仗,還是會一敗涂地的。”

胡德水深以為然,點頭道:“是呀,蘄州情形就更復雜了,尤其軍隊來源不一,彼此攀比,調度起來十分頭痛。王爺將甘肅、山西陜西援軍派去獨自堅守,是否合適呢?下官冒昧,下官真的是忐忑不安呢”。

李棟呵呵笑道:“你放心不下,以為把他們留在眼皮子底下才好看顧么?呵呵,蘄州城主力分別來自三個地方,那才真的是無法發揮呢。我把他們調開,兩路援軍各守一處,沒有攀比,各負其責,反而更易發揮他們的作用。

今曰我以軍法立威,使將士們畏法知法,軍紀在短時間內必可深入人心,令士卒奉行不逾,如何保持長久,那就是你這位帶兵將領的本事了,軍紀森嚴、賞罰分明,不罔顧人情,就能做的好”。

胡德水謹然道:“王爺說的是!”

李棟又道:“軍心士氣要調動起來,說易不易,說難不難,就是一個為何而戰的問題。你說這些士兵為何而戰呢?報效朝廷還是保地安民?若有這個心,他們也不會厭戰畏戰了。我頒布將令,殺死響馬者,所獲財物一概歸個人所有,效果不會立即可見,等到打上幾仗,有人嘗了甜頭,全軍就會如同貪虎了。”

李棟微笑道:“我大明用兵,一向以文官統兵,少上前線卻坐后指揮,掣肘于將軍。而在他身后又有監軍,掣肘于文官。本王爺這次來,無文官指揮、無監官干擾,盡付大權于你,權令集中,可以令你便宜行事。”

李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天下人調侃,都說我李棟是魔鬼,是殺人狂魔,可是殺人立威的事我還從來沒有用過。接掌京營時沒有用,遼東抵御韃虜時沒有用,山東平倭、,乃至在草原上與林丹汗決戰時全都沒有用過。

今曰為嚴肅軍紀,殺了不少個小卒,是實實在在為了樹立軍威、嚴肅軍法,不如此,我擔心你駕馭不了這支雜牌軍啊。本王爺唱個黑臉,給你胡德水樹起了軍心人望,蘄州安危所系,我可全指望你了”。

胡德水肅然道:“王爺放心,胡德水職責所在,定不負王爺重托,唯有盡心竭力,死守城池,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不夠,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得在!”

“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也在!”

瞧著李棟向前走出一陣,胡德水忙示意兩個親兵扶著自已追近了些,說道:“王爺,您的計劃,末將還是有些擔心。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王爺位高爵顯,現在又掌管西北五省軍政,一身所維干系重大,這么做”。

“噯,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做什么?你盡管照做便是了,出其不意、以實擊虛、正合險勝嘛”。

“更何況,流賊這幾個月來攻必克戰必勝,西北大軍追在后邊對他們毫無威脅,反賊驕氣曰盛。驕兵,總是會主動送給對手許多破綻的!”李棟輕輕一捶城墻,目光閃動著道。

二人邊走邊磋議著城防事宜,走到北門時,忽見城下聚集了一群人,正在那里連哭帶喊,城頭上的士兵向下邊厲聲喝喊道:“滾!統統滾開!這是軍事重地,奉胡德水使將令,不得放一人進城,聽勸的趕快往別處逃難去吧,再在這兒吵鬧,老子的弓箭可不長眼睛!”

底下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提包挎籃的,一看就是群躲避兵荒逃難來的百姓。有個七十多歲白發蒼蒼的老人哭求道:“官爺,求求您開恩吶,附近幾個縣全讓土匪占了,到處兵荒馬亂的,俺們實在是沒地兒去啦,官爺,小老兒給您磕頭啦,您抬抬手,給俺們一條活路吧”。

老頭兒一跪,百姓們忽啦啦跟著跪倒一片,城頭守軍嚷道:“去去去,別他娘的拜俺,老子還沒死呢,真是晦氣!”

李棟怒氣頓生,蹙眉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放難民進城?”

胡德水急忙道:“不能放!王爺,不能放他們進來!別看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說不好誰是闖賊,有時候他們一窩子都是闖賊,父子是,母女也是,根本就是全家投匪的,還有的時候則是攙雜在其中混水摸魚。

這些人進了城,或者搜集城防情報,或者里應外合襲奪城門,再不然就在強盜進攻時于城中各處放起火來,大叫闖賊已經進城,散播虛假消息擾我軍心。周圍很多州縣大多都是混進了闖賊,才被他們輕易攻進城來,掠奪殲銀、荼毒全城的”。

李棟聞言不由默然,他方才只是憐心大起,脫口而出罷了,胡德水就是不提醒,他也馬上反應過來了。

兩軍陣前,婦人之仁使不得,雖說這些人看著沒一個象響馬盜,可是響馬盜本就是剛剛拉起的一支農民隊伍,上馬做賊、下馬做民,根本都不需要偽裝。

或許這些人是真的難民,或許其中有真的難民,可是能怎么做呢?自已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仙,沒有無所不能的本事,如何去區別、區分?人生本來就充滿無奈,樓蘭的城頭上,自已不也咬牙狠心,不顧周圍人的阻攔,把被奧斯曼人裹挾的無辜百姓炸成了碎片么?

亂世之中,人命賤于草芥,最可憐的,永遠是這些默默耕作、默默奉獻的良民百姓。

李棟淚光瑩然,心中酸楚,開城的命令卻始終無法從他的嘴里說出來。他只能咬著牙,硬著心腸,看著百姓哀求再三,最后絕望地離去,他們扶老攜幼,腳步遲滯,三步一回頭地走著,或許心中還在企盼著城頭的守軍會突然發善心打開城門。

如果國富民強,百姓們安居樂業,他們何至于會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造反,縱然有那樣的野心家,又哪里會有群眾基礎、會有人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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