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韓馥見獻帝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北國的雪書名:
下戰書的方法不行,袁紹又自作聰明的派遣大嗓門的士卒上前罵陣。可惜,若是陳濤有興趣,會和那些士卒對罵一陣,往往牙尖口利說的那些士卒面紅耳赤,不知道該如何才能繼續罵下去。而若是陳濤不在,又或者沒有興趣的時候,小呂布聽煩了就是反手一箭,根本不給任何人逃跑的機會,直接釘死在地上。
袁紹覺得自己是遇到有文化的流氓陳濤,和有拳頭的暴徒呂布,根本就是有力氣沒地方使,想要逼著陳濤出城決戰,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此后,沮授又提出以火攻的方式攻擊虎牢關。按沮授的計劃,讓士卒們攜帶大量的枯草等物,先如同敢死隊一樣,冒著城頭的箭雨,沖到距離城墻百步左右的位置。將這些易燃物丟棄在地上,組成一道粗長的雜物堆。隨即用火箭引燃,頓時就濃煙四起,整個戰場都被灰色的煙火彌漫住。如此一來,即便是城頭上的守軍也無法看清楚袁紹軍的動向,視線遮擋之下,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而袁紹軍則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將軍陣直接列到距離城門不過百步的位置,一旦發起沖擊,就足以讓虎牢關壓力大增,甚至己方的弓箭手也已經可以威脅到城墻上的守軍。這本來其實是個不錯的計謀,但只可惜沮授算漏了呂布這號人。
當真正開始實行的時候,直到引燃火溝這一環節時,一切都很順利。然而,之后的一切卻完全不是沮授計劃的那樣。只見小呂布操控靈兵橫掃火溝,也不見花了多大的力氣,付出兩千多人性命才組建起來的火溝,便已經被小呂布弄的七零八落。東一堆,西一堆的聚集在一起燃燒。如此一來,別說是遮擋視線了,反而讓袁紹軍有些進退不得。
火攻不成,逢紀又提出夜襲。抱著試一試的心情,袁紹讓馬超、許諸、顏良、文丑四員大將,率領一萬大軍夜間埋伏在虎牢關下,等待到夜深時,由馬超和許諸大破城門沖殺進去。然而,沒想到陳濤利用虎牢關中的甕城結構,正門方面竟然沒有任何士卒把手,反而是甕城門口卻已經大軍密布。當四員大將率領上萬名士兵沖入之后,被呂布、張遼、趙靈兒、夏侯淵四將堵在甕城之中。城墻上的守軍又丟下大量石塊等物,從里面將城門洞給堵住。四面甕城墻上箭如雨下,攻入城中的五六千人,除了四員猛將拼死殺出之后,竟然無一人能夠生還。就連文丑都身中兩箭,幸好傷的不重。
等到第二日,袁紹再次率大軍抵達虎牢關外時,陳濤和往日一樣命令小呂布率領鐵甲軍守住城門,竟然大搖大擺的派出軍中工匠修復起城門。頓時讓袁紹感覺被狠狠甩了一個巴掌,命令全軍狂攻一天,最終眼睜睜的看著城門被修復,而無奈的退兵。
眾人輪番獻計,可是卻無一計成功,直到今日,光是損失的士兵就已經達數萬人之多。因此,當袁紹再次問計的時候,就連沮授也是沉默了下來。
從兵力上來說,陳濤軍加起來不過三十三萬人馬,除去派遣在外的兩只偏師六萬精銳騎兵之外,能夠實際守護虎牢的不過二十余萬。相比起接近六十萬人馬的聯軍確實要少太多。但是,奈何陳濤麾下大將云集,又有天塹可守,十幾路諸侯被逼困在虎牢關下不得寸進。
袁紹見眾人沉默,當下也不再逼問,她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小計謀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與其逼問麾下,還不如自己想想今后的計劃。
直到此時,袁紹才拿起了審配寫來的另一封密信。看完之后,袁紹略微思索,便提筆給審配回信一封。其中的大意是,若是韓馥想要見漢獻帝,讓他見就是了。她本來就沒打算長期將漢獻帝給藏起來,否則流言四起對她袁家的名聲也不好。至于韓馥,在袁紹看來膽小懦弱,又對自己很“忠心”,而且還是一州刺史,正好借他的口宣揚漢獻帝的近況,讓那些流言可以不攻自破。至于韓馥會不會帶走劉協這樣的事情,袁紹是想都沒想過。在她看來,韓馥如今無兵無將,家人也都在南皮,除非是韓馥瘋了,否則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等事。因此,袁紹也不和自己麾下的謀士們商量,便將這封書信寫完,交由親衛帶回南皮。
且不說,袁紹如何頭痛攻打虎牢關,幾日之后,袁紹的書信送到審配的手中。看完書信之后審配也是松了一口氣。原本他最擔心的就是私自放韓馥與漢獻帝見面之后,袁紹會怪罪他。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杞人憂天,袁紹對于韓馥十分的放心。
其實審配自己也認同袁紹的想法。漢獻帝畢竟是皇帝,如今尚且可以軟禁在府邸中,但時間長了畢竟不會是什么好事。就像現在的南皮城中,就有普通百姓偷偷議論漢獻帝的事,猜測長時間看到不漢獻帝,是否是被軟禁云云。這些問題現在還能夠壓制,但是俗話說的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是長此以往,最終吃虧的必定還是袁紹。
既然袁紹已經認同了審配的做法,那么審配心中就更無顧忌。當下就招來高干,將袁紹的書信交給高干看了一遍。高干本就是個粗人,以前袁紹讓他守著漢獻帝,他就守著,如今袁紹說可以讓韓馥見漢獻帝,那他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去阻攔。
正巧,韓馥幾天以來一直思索不到搭救漢獻帝的辦法,于是便動了再去覲見的念頭。本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卻沒有想到防守太守府的高干答應的異常痛快,立刻就引著韓馥進入了太守府中。只不過,和第一次一樣,這次高干站在一邊,看著韓馥與漢獻帝交流。
所謂的大殿中,漢獻帝和韓馥交流甚為愉快。韓馥往往能說出很多劉協想要知道的消息,而劉協也希望通過懷柔手段讓韓馥站到自己這邊來。因此,兩人說話自然是其樂融融。雖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但是能夠見到劉協平安無事,韓馥也是略微松了口氣。
這日臨分別之時,劉協忽然開口說道:“聽聞韓愛卿有一手好畫,朕也十分喜愛繪畫,若是有空,不如來日教授朕繪畫之道如何?”
韓馥一愣,但隨即心中大喜,他正愁沒機會接近劉協,如今劉協主動開口,正好合了他的心意,當即答應道:“微臣遵旨。明日必攜作畫之物,再來拜見陛下。”
劉協很滿意的笑笑點頭之后,便在內侍的引領下離去。而韓馥也壓抑內心的喜悅之情,板著臉離開太守府。
韓馥和劉協之間的對話,高干自然是知道的。作為每天例行的公事,他將這情況告訴了審配。審配仔細思考之后,覺得既然已經放韓馥可以和劉協見面,那么談論詩詞還是教授繪畫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區別,只要不讓韓馥將劉協所作的繪畫帶離太守府,也不怕傳遞出什么消息了。于是,審配并沒有太過關心這一事,而是讓高干多加提防。
也別怪審配玩忽職守,如今的審配可是忙得焦頭爛額。鄴城被奪之后,想要奪回城中的糧草,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而聯軍即便是現在不需要,那么等袁紹退兵回來之后,還是會有極大的糧草需求。袁紹的信中已經言明,要審配盡量收集糧草,以待大軍歸還。
在袁紹來說,這自然是一句簡單不過的命令,但是在審配來說,這可是要命的任務。本來,各地的糧草都已經上繳,大部分都存放在鄴城中。如今失去了這些糧草,要在從各地征集,可不是一個輕松的事情,因此他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到了這方便,對于劉協自然是松懈了不少。更何況,劉協幾乎從來不反抗袁紹的任何決定,在審配看來,這也是小皇帝服軟的表現,自然更不將他放在心上。
話說韓馥回到自己府邸中之后,立刻將耿武和潘鳳找了過來,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兩人訴說。聽聞劉協竟然主動要求和韓馥學習繪畫,這可是接近劉協的大好機會,耿武和潘鳳兩人也是大為欣喜。
三人暗自歡慶一番,耿武便謹慎的提醒韓馥道:“主公,與陛下交流之時,主公可旁敲側擊明白陛下的心意,如此我等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韓馥連連點頭,雖然心中已經基本確定劉協是被迫留在南皮,但是沒有正式問過之前,韓馥也不能完全確定。萬一,劉協根本不是這個意思,那韓馥如果真開始,最后不是會落到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帶著這種心思,第二天韓馥一早便攜帶一些必要的作畫工具,前往太守府。早已經得到審配指令的高干,自然也沒有阻攔,韓馥很快就見到了劉協。
作畫可不是研究詩詞歌賦,只需要兩邊分坐即可。劉協既然已經言明要向韓馥求教作畫之道,自然是讓他走近身邊,一筆一劃的仔細教授。高干是個粗人,開始還有興趣盯著兩人,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失去了興趣,靠在墻柱上打起瞌睡。
望著高干腦袋都已經垂了下去,劉協忽然小聲對韓馥說道:“韓愛卿,可還記得父皇?”
韓馥一愣,急忙壓低聲音說道:“若非先皇,豈有今日的韓馥。韓馥終生難忘先皇知遇之恩。”
劉協雙眼一亮,小心的往了一眼高干,發現他并沒有任何動靜之后,便一把拉住韓馥的手說道:“袁紹讓那王越刺殺我皇兄,又將我擄到此處,愛卿若真記得父皇之恩,便助朕逃離此地。老師如今掌管司隸之地,麾下猛將如云,謀臣如雨,必是大漢中興之臣,朕只望能回到老師身邊。愛卿可愿助朕?”
望著劉協雙眼之中期盼的神色,韓馥只覺得心中一痛,急忙想要跪倒卻被劉協死死拉住,只能壓低聲音哽咽著說道:“微臣早已看出陛下被迫在此受那國賊脅迫,只是微臣不知陛下心意,至今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微臣已得陛下明旨,即便是粉身碎骨肝腦涂地,也必將陛下救出!只望陛下再多忍耐一段時間,待微臣安排好一切。”
劉協大喜,連連點頭,差點歡呼出聲。自從來到南皮之后,劉協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即便是那些袁紹找來的內侍、宮女也皆是袁紹安插的探子。如今,總算能夠找到一個真正忠心的人,這如何不讓劉協狂喜。
韓馥見劉協還要說話,眼角已經漂到了正打哈欠的高干看了過來,急忙握住劉協的手說道:“陛下,此處下筆當要如此。”
劉協也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去看那高干,又與韓馥說起繪畫之道。
又過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韓馥帶著心中的欣喜與焦慮,告辭劉協而去。
回到府邸之中,韓馥立刻招來耿武和潘鳳商議大計。當兩人聽到劉協竟然向韓馥求援時,不由唏噓不已,更是痛罵袁紹奸賊挾持陛下云云。
三人發泄了一陣之后,耿武當先說道:“既然主公已經確定陛下的心意,而陛下也認定陳相才是大漢的中興之臣,那么當務之急就是要與鄴城的陳濤麾下將領取得聯系。若是可以讓她們揮軍前來攻打南皮,那我等就可以用相助守城的名義將大軍調入城內。到時候,主公和潘將軍率軍保護陛下,而我只需要想辦法打開城門放陳相大軍入城,必可救陛下于水火之中!”
“妙計!”韓馥立刻大喜,但隨即又說道:“但派遣何人去聯系鄴城大軍呢?如此機密之事,若是讓其他人去,我絕不放心!”
耿武笑了笑說道:“潘將軍武藝高超,自然要留在主公身邊。一來可以保護主公安全,二來必要的時候還能守護陛下。這往鄴城一事,還是交由某去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