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二張擊南皮上
耿武能冒險前去鄴城,韓馥自然是高興。但是,很快韓馥就想到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只聽他說道:“如今在南皮城中,審配等人盯著我等甚緊,若是沒有合適的理由,耿武離開南皮是否會讓審配之流起疑?”
耿武想了想之后說道:“主公放心,審配等人最擔心的就是我等駐扎在附近的八千大軍。早些時日,我就曾向審配提出,愿意去軍中訓練士卒。待明日,我再和他說一次,然后出城。鄴城離南皮不過幾日距離,若是一切順利,不出十日便可以返回南皮。軍中待上十日,也是常事,想必那審配也不至于就此起疑。只是,這段時間里主公還要忍耐,切勿讓審配等人看出了破綻!”
韓馥連連點頭,當下就答應下來。眾人又商議一陣,決定行動的細節之后,這才散去。
第二日清晨,耿武去求見審配,并說明了自己離開南皮的目的。審配再三確認只是耿武一人,韓馥等人皆在城中之后,便點頭應允。在他看來,只要韓馥控制在手里,就不怕耿武潘鳳之流鬧出什么動靜。
耿武辭別審配之后,先是去城外大營之中,安排部下這幾日的訓練之后,直到深夜時分,才帶著幾名親衛策馬向鄴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話說鄴城的張飛和張繡,這幾天來也是頭痛。鄴城之中的糧草之多,遠遠超過了她們二人的想象。原本兩人是準備奪下鄴城之后,就像是黎陽一樣,將一部分糧草分發給當地的百姓,其余的則全部燒毀。但是當她們奪下鄴城之后,檢查了南北兩個糧倉之后,頓時被這里堆積如山的糧草給驚到了。足夠上百萬人吃上一年的糧草,就堆在這幾個碩大的糧倉中。
鄴城也算是大城,城中足夠近十萬人口,但是即便是每人都給他們一年的糧食,也不過是去掉十分之一。張飛和張繡雖然從小不是貧苦百姓出身,但是也知道糧食的重要性,若是將這些糧草直接焚毀,在她們看來簡直是在作孽。但是,這么多糧食,又無法運出鄴城,更不可能運回司隸,如何處置,就成了她們最為頭痛的事情。
張飛和張繡手上的兵馬本就不多,黎陽城小易攻難守,因此兩人先將手上的騎兵悉數集聚到鄴城,只在黎陽留下五百人象征性的防御。而她們也早已經決定,一旦得到黎陽被攻擊的消息,就只能燒毀鄴城中囤積的糧草,撤出鄴城返回司隸。
幸好,這些日子以來,袁紹似乎并沒有回師掃滅張飛所部的意思,因此二張倒還有不少時間可以慢慢決定這些糧草該如何處置。
幾天之后,正當二張在鄴城刺史府中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時,十幾名親衛押解著三人來到大廳外。其中一名親衛進入大廳之后,對兩人稟報道:“兩位將軍,此人自稱是冀州刺史韓馥麾下長史耿武,說有機密情報要與兩位將軍商議。”
張飛和張繡對望一眼,兩人眼中皆有不解之色。但二人可都是一身武藝的大將,豈會怕那小小的耿武,當即便決定將其帶進來。
耿武見到張飛和張繡時,也是一愣,根本沒想到奇謀奪取鄴城的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兩個姑娘。不過耿武也算是見多識廣,很快便回過神來,拱手說道:“冀州長史耿武,參見征東將軍。”
“不必多禮。”張飛擺擺手說道:“你我本是敵對,為何要入我軍中?”
耿武看看四周的親衛,張飛明白他的意思,略微思考之后,便揮手讓眾人出去。待到廳中只剩下耿武、張飛、張繡三人之后,耿武才一下跪倒在地上,哽咽著說道:“我家主公韓馥韓刺史,本以為袁紹救出陛下,而陳相謀權想要將陛下置于死地。這才死心塌地的跟著袁紹。沒想到,十數日前,被二位將軍奪了鄴城,逃回南皮之后,這才知道原來陛下是被那奸賊袁紹軟禁。如今,陛下已向我家主公求援,希望能夠逃出南皮回到陳相身邊。只可惜,那袁紹麾下大將高干率領數千精兵守衛,審配又奸猾多智,我家主公實在力所不及。這才想到向二位將軍求援。若是二位將軍起兵攻打南皮,我家主公必然里應外合,一舉將陛下救出!”
耿武的話,讓張飛和張秀一陣發蒙。她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最先力挺袁紹的韓馥,竟然會突然棄暗投明,想要幫助她們救出劉協。
說實話,奪下鄴城之后,張飛和張繡不是沒有想過繼續攻打南皮,但是最終還是無奈放棄。原因很簡單,即便是攻破南皮又能如何?只要袁紹的親信將刀子架在劉協的脖子上,張飛和張繡就算是有通天之能,最終也只能退兵。與其損兵折將去攻打南皮,還不如想想如何在袁紹家后院放火更合適。
可是,耿武的話卻給她們帶來了極大的機遇。若是真的可以在韓馥的幫助下救出劉協,別說是鄴城的糧草,即便是把整個冀州都給交袁紹,她們也是心甘情愿。自從劉協被掠走之后,別人不知道,張飛可是清楚的很。有多少次,陳濤獨自落寞的坐在劉協的房間中,輕輕翻看劉協看過的書物,劉協的字畫。
又一次,一名仆人不小心弄臟了一張劉協練字時留下的紙張,從來不發脾氣的陳濤暴怒的將其大罵一頓,隨后又自己親手擦拭許久,最終無法擦拭干凈,這才嘆息的將其放下。
這些瑣事,別人看不到,可整天照顧陳濤起居的張飛又怎么會不知道。劉協對于陳濤來說,有著一種不同與其他的人分量。張飛不知道劉協在陳濤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但是她卻很明白,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劉協。
按下心中的激動,張飛淡然說道:“口說無憑,你可有什么信物?”
耿武抬頭說道:“袁紹奸賊麾下將領看守甚緊,我等不敢輕舉妄動,我家主公為了安全起見,也不敢寫下書信。唯一能夠做信物的,只有這個玉佩。”耿武從懷中小心取出一個用錦帕包裹的玉佩,遞到張飛的手上。
隨即耿武說道:“此物乃是陛下親手交給我家主公,說是只要陳相見到此物,必然知道這是陛下的貼身之物。”
張飛接過那玉佩,放在手心中仔細看去,一旁的張繡也伸過螓首探望,發現這塊玉佩極為平常,別說是質地,就連雕工都很粗糙,完全不像是御用之物。
“姐姐,這東西看著怎么像是地攤上隨處可見的玩意?”張繡疑惑的指指玉佩說道。
張飛卻是噗呲一笑,說道:“這話若是讓陳朗聽到,看他不揍你屁股。”
張繡面色一紅,不滿的說道:“姐姐又戲弄人,主公為什么會揍我……揍我那里?”
輕輕撫弄著玉佩,張飛輕嘆一聲說道:“此物是陳朗閑極無聊時,親手雕刻的。之后小協兒看到,便要了過去,從此一直貼身佩戴。小協兒曾經說過,老師乃是大才,天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老師去處理,無法時時刻刻陪在自己身邊,所以就要了這老師親手雕刻的玉佩,帶在身上就像是老師時刻跟隨。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此物乃是我親眼看陳朗十余日雕刻而來,我又怎么會認不出來。”
“啊?原來竟有此事。”張繡從張飛手中接過玉佩,左右不斷翻看,原本粗糙的做工,在她眼中似乎也越來越完美,不由輕聲說道:“這可真是個寶貝了。”
張飛失笑道:“也就是你這樣的小丫頭才會說這個是寶貝,送到當鋪里,說不定都不值三個大錢。”
“姐姐又胡說,若是給我,哪怕是拿座金山來也不換。”張繡下意識的說道。
“嘻嘻,好吧好吧,玉佩可以暫時交給你保管,只是你真想要,就得去和小協兒商議了。”張飛輕笑著摸摸張繡的螓首。聽聞此言,張繡頓時大喜,連聲道謝之后,小心將玉佩收好。
回頭望向耿武,張飛沉聲問道:“耿長史,信物我等已經收到,至于如何起兵,我等還需要商議。可否請長史先去休息,待到明日,必定給長史答復。”
耿武眼見張飛已經同意,心中也是大喜,起身之后便跟隨親衛們離開大廳。
待到耿武離開之后,張飛正色對張繡說道:“繡兒,你覺得此事可有詐?”
張繡微微一想,隨即斷然說道:“姐姐,先不說此事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等軍力南面受損,但是想要全軍覆沒,也斷無可能。只要我等小心謹慎一些,在行軍之前,先安排好鄴城的防務,一旦有變先焚燒糧草,就算是進了埋伏,也不會影響主公的大計。若是真,姐姐,你想想能夠救出小協兒是多大的功勞?而且從今以后,天下再無人可以污蔑主公,到時候主公奉天子以令諸侯,天下再無人可是敵手!今日韓馥派遣長史耿武帶來此等消息,實乃是天助我也,不管多大風險,都該去冒險一試!”
張繡的話,正好說到了張飛的心坎里。其他且不說,只是為了陳濤能夠開懷一笑,張飛便愿意以死相博。只聽她沉聲道:“好!我等便去博上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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