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從天外來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沾(加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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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沾(加更)


更新時間:2013年10月24日  作者:章魚鳳梨  分類: 古代言情 | 種田經商 | 章魚鳳梨 | 春從天外來 

可貞聽的是哭笑不得,蘇慎卻是笑得打跌。

可貞擰過他腰間的軟肉后又和他商量,加了方先生的束脩,在原來二十兩的基礎上又加了十兩。

方先生來蘇家,原本說好的束脩就是年二十兩,配一個小廝,然后一日兩頓四菜一湯,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襪各兩套。可貞當時還和蘇鐸說好了,若教的好,年底還有紅封。

蘇慎聽了點了點頭,“這樣的待遇,就是擱在京里,也不算少了。”

可貞倒不這么覺著,這待遇,說高也高說不高也不高,若方先生盡心盡力的教導小九和晏哥兒,再高的待遇她也出的。

再加上,雖說念書的只有小九和晏哥兒兩個。可小九還帶著一個丫頭浣秋陪讀,晏哥兒的兩個小廝,桐月的兒子年方六歲的任重和柯貴善家的孫子年方七歲的柯斌也在的。

雖說只是伴讀,可是別說任重和柯斌了,就是浣秋都上進的很。不但白天進學時一絲不茍,晚上還要挑燈夜讀。尤其是浣秋,因著怕打擾小姊妹們休息,也怕浪費了油燭,所以每晚都搶了值夜的活計,就為了能多念會子書。方先生見了,雖不至于給他們開小灶,可也不會慢待了他們。這樣一來,工作量自然也就大了。

這樣想著,可貞又在方先生的吃食上下功夫,盡量讓他能吃的愜意一些。

方先生老家湖北,所謂荊楚魚米鄉,主食也是偏愛米飯。不過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基本上也不挑口了,什么都吃。而副食中,也什么都吃,不過到底還是喜歡吃個淡水魚。可貞便特地吩咐了。每頓飯都特地為他做條魚。清蒸的、紅燒的、白湯的、酸菜的、剁椒的、蔥香的、醬汁的、糖醋的、香煎的……總之,變著花樣來。

掖縣臨海,掖縣人基本上都只吃海魚不吃河魚,嫌河魚有股泥腥氣。所以這河魚根本就沒人要,或許說根本就沒地兒買。只有兩三家專門給衙門里供貨的才有點子河魚供應,這價錢自然也是跟白撿似的。

剛過來的時候,家里人都吃不大慣海味,所以時常買了河魚來吃。漸漸的,在可貞的刻意叮囑下,陳石隔三差五的也會買了掖縣盛產的海魚海味回來吃。

時間一長。家里大部分的人也都能習慣那股子海腥氣了。

又因著端午的時候想給金陵湖州并京里都送些海味,再加上還有一個半月都要到休漁期了,可貞便讓人準備了不少的海腥。干魚片、鹵的或腌的咸魚、干螃蟹肉、烏魚干、魷魚干、海螺肉、蝦米、蝦皮、蝦醬等等的,都做了一些。

而除了特產的海味,餐桌上最多的就是各色湯品了。

即便現如今已是不用日日換洗被褥了,可是桐月仍舊每天一大清早就要親自出門挑只老母雞或是買對鴿子回來加了各色藥材拿瓦罐燉上,燉足了時辰端給可貞喝。

或許是掖縣到底還是太小了。也或許是桐月和陳石的行蹤太好琢磨了,所以沒幾天的功夫,那管廚的就已是摸清了家里頭采買的規律了。

桐月還罷了,陳石每每出去,都能碰巧偶遇管廚的。

周太太自打那日上過門后,一連小半個月都隔三差五的上門來和可貞說話。雖然打頭的都是縣里頭或是衙門里頭的新鮮事兒。可每每說著說著就歪了樓,又奔食堂去了。

三番兩次兩次三番的,可貞真是有些吃不消了。一聽說周太太來了就發憷,就沒見過這么鍥而不舍的。好在,突然之間,周太太就好似打消了這個念頭了。登門的次數不但少了,即便過來也不再提這碼子事兒了。可貞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了。

要說起來,為了這事兒。周太太還真是一肚子的不解。她就弄不懂了,這樣大的餡餅掉在面前,這怎么就不知道彎腰撿起來呢?

難不成還能有毒?

可就算是有毒,那也得先撿起來再說不是!

她是真鬧不懂這個新來的蘇太太的,明明看著吃穿用度也不怎么樣。雖說養了好幾房的下人,可有兩回去知縣宅的時候,還見她親自下廚做吃食——這哪是大戶人家的太太奶奶該干的事兒。別說前任知縣太太了,就連她這雙手也是保養的好好的,雖說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可也差不離了。

越鬧了個明白,她就越是鬧不懂這蘇太太的做派。

直到隨后知道了蘇太太竟沒入股黃家的銀樓,也沒有盤任何一家的鋪子后,她便更是糊涂了。

掖縣城里誰不曉得差不多每一位知縣上任后,知縣太太都會入股黃家的永昌銀樓,每年少說也能分得兩三千兩銀子的分紅。還有孫家錢家幾家的鋪子,好些都是專門盤給知縣太太賺銀子的。可這新上任的老爺太太竟是絲毫不沾,這實在讓人料想不到。這世上竟還有人有官兒是不好錢的?打死她都不相信!

所以周太太眼看著可貞蘇慎把這送上門的銀子推了出去,那叫一個心痛啊,真是好幾宿沒睡過囫圇覺的。可隨后管廚的告訴她不用說項了,她就更是胃疼了。他們官職在那,沒有肉吃也就罷了,她也不指望了,有小魚小蝦也不錯,可沒想到竟又泡湯了。

一連兩天,連劉家兩口子干仗她都沒心思去觀戰了。

管廚的未能從任罡那走通楊宗的路子,也沒能從周太太那走通可貞的路子,剛開始真是急的上吊的。可沒兩天傳來消息,新上任的知縣兩口子竟是沒有入股族叔家的銀樓。

人家兩口子說話行事很是有禮,也沒有下手陰人,可就是不搭腔。不僅沒有入股銀樓,其他幾家的鋪子也沒有接手,登時就警醒過來了,忙叫停了周太太。

周太太不再說些有的沒的了,可貞松了一口氣,不過沒兩天這管廚的又時不時的偶遇陳石。這位也是老江湖了,多余的不說不做,只是每每今兒碰巧給陳石介紹一家不短秤的屠頭鋪,明兒給陳石介紹一位實在的柴炭牙人,僅限于此。

裴太太冷眼旁觀了許久后,吁了一口氣。這七八年來,這風氣可謂是越來越差了,若擱之前,誰家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做買賣的。即便做,也只敢偷偷摸摸的做些過路生意罷了。可之前的那兩位倒好,竟明擺著就是為著撈錢來的。

董知府董太太待得塵埃稍稍落定后,臉上的笑意也真了兩分。

“到底武功堂蘇家的兒女,就是不一般,你總算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吧!”董太太奉了盞茶與董知府,坐在了炕桌西側向他笑道。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董知府接過茶盞不由得嘆道:“當初寶樹堂謝家可是和蘇家比肩的人家,在金陵府里也是首屈一指的。甚至因著蘇家人丁單薄,謝家內八房外十四房的赫赫揚揚的住了一整條街,還曾反超了蘇家一頭十好幾年。可這會子二三十年過去了,老一輩的就不說了,就拿這一輩的子嗣來說,竟都是斗雞走馬尋花問柳的紈绔驕奢之徒,沒有一個成才的。反觀人家蘇家,個頂個的庶吉士出身,才學出眾又肯上進,何愁門第不興的。”

其實原本他是很有些躊躇的,在他看來,蘇家怕是覺著這一大家子在京里過于集中并不是什么好事兒,所以才會把蘇慎外放下來鍍鍍金的。雖然他也知道,蘇家的家教家風在那里,這蘇家老二肯定不會是第二個錢家老二。可正因為他知道蘇家的家風,再加上蘇慎又是剛從庶常館散館出來的,深怕他不嫻政事還罷了,就怕是個讀死書不知道變通的,這一根筋真是繃了好幾天了。沒想到這孩子的應對進退竟如此老成,而且又肯下功夫琢磨政事兒,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同時,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董太太點了點頭,她也知道,謝家老二原本花了大把的銀子挑了出來在登州府府治所在地的蓬萊縣主政。可甫一上任兩口子就沆瀣一氣,齊齊一副饕餮的難看吃相,如此鄙薄,真是給錢劉兩家丟人。

現在好了,都不用等到三年大計就出了事兒,上上下下賣足了錢家的面子,花了大力氣沒有按照“四格八法”把錢老二革職提問,而是調到了登州府下轄的棲霞縣主政。結果,還是招來了錢家的不滿,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再和人家蘇家兩口子比比,那真是不能比。

看看人家躬懋,一上任就用心學習政務,接人待物有條有理的。再看看那錢家老二,一上任的這三把火燒的天昏地暗的,又要立威又要安置自己的人手又要伸手要錢的,就沒見過這么忙的——可忙的卻都是偏門。

聽登州府鄧知府的太太說,那錢家老二到現在連《賦役全書》都看不明白,衙門里的事務全靠師爺長隨們提點。若這身邊的師爺長隨們都能像躬懋身邊的人這么知事明理那也罷了,不指望大出息,守成還是勉強能做到的。可到底是上行下效,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幕僚長隨,那些個人竟和那錢家兩口子一樣的貪得無厭。拿著錢家老二的名頭在外頭欺男霸女,竟比那些個地皮棍徒還要無賴惡毒。

真真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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