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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紛飛,恍若風起柳絮。
時光匆匆,彈指飛灑而過。
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底,李璟的身體好了起來,于是便擇日回京,臨出行前,陸辰兒派人送了一封信先回京。
這一回回京的同行中多了延平王的車隊,李璟更是直接和延平王同車,陸辰兒原是覺得隨同延平王的儀隊一起進京不妥,李璟也猜到陸辰兒的顧慮,遂道:“只要不和延平王同一天進城,就應該無礙,等到了京師外,我們到時候在驛站住上一晚,隔日再進城就行了。”
李璟都說了這樣的話,應該是推拒不了,況且這冰天雪地的時節,雪花落下,就凝成了冰,道路上的積雪全也都已經結成了冰,十分不好走,馬車行駛得很慢,常常當晚無法及時趕到驛站,還在露宿在郊外,路上多些人自是好
這樣一路行了七八天左右,這一日,又要歇在野外,一行人駐扎在背風的山谷,在空地上生起了幾堆篝火,四周圍坐滿了人,說話聲隱隱傳來,但不是很大,羅綺在車廂里又換了根蠟燭,陸辰兒半闔眼伏靠在蔥綠色的大迎枕上,云錦在一旁用銀火鉗往木盆里添加炭木。
忽然聽陸辰兒睜開眼說道:“你們倆有沒有留意到今天晚上太過安靜了?”平常在野外,這個時候總能聽到夜貓子的叫喚聲,或是其他野獸的嚎聲,但今晚除了北風的呼嘯聲,再無其他。
“沒有不更好,特別是夜貓子的叫聲,聽得人心里直發毛。。”羅綺回頭笑道。
云錦也附和著道:“大約是這地方往來行人多,沒有這些東西,這樣也不用擔心,半夜睡著時。突然被一陣嚎聲驚醒,整個人三魂去了七魄。”
羅綺在一旁忙點頭,她和云錦倆是深有感觸,因為晚上在馬車里,她們倆是一個人睡上半夜,一個人睡下半夜,因而睡覺時不免睡熟了些,有幾晚經常是睡著正想,卻突然被幾聲怪嚎聲給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
反而是陸辰兒因晚上睡覺一直是處在半睡半醒間。一整夜聽下來也都習慣了。
路上不能夠生火煮東西,因而晚間眾人都是吃點自帶的干糧和水。
陸辰兒起身吃了點薄酥餅,接過羅綺遞上來的水。喝了幾口,便依舊懶懶地倚靠在大迎枕上,云錦把裝點心的盒子收了起來。
沒過多久,只聽到車廂壁傳來叩叩聲,羅綺忙掀起車簾。卻瞧見李璟站在車廂旁。
“是李公子。”羅綺回頭望了陸辰兒一眼,滿是驚訝。
也最難怪羅綺驚訝,自從出了客棧后,就沒見李璟出過馬車。
陸辰兒忙地坐起身,挪到車窗邊的位置,“你怎么出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說完。瞧見李璟身上披著件大氅,臉色白晳如脂,依舊帶著幾分病態。又急道:“要不到車上來。外面這么冷,你身子受不住,到時候又得遭罪了。”
“不要了。”李璟搖了搖頭,手握成拳放到唇邊,輕咳了兩聲。“沒什么事,我不過是過來瞧瞧你。還有,夜里外面有護衛們守著,不管聽到什么聲音,只要待在車廂里就沒事。”
陸辰兒嗯了一聲,“我們平常晚上都不出車廂,既然沒什么事,你早些廂里去吧。”
李璟望了陸辰兒一眼,“那我回去了,記得晚上別出車廂。”
聽著他又叮囑了一句,陸辰兒笑了笑,忙回道:“知道了,何況外面漆黑一片,借我我們膽子也不敢出去。”
李璟走后沒多久,劉媽媽又例行來了,每晚入睡前,劉媽媽都要到她馬車旁來嘮叨兩句,陸辰兒她們都已經習慣了。
臨走時,遞給云錦一盒安神香,“聽說姑娘晚上睡不著,這盒香,有寧神的效用,姑娘晚上睡覺前讓云錦點上,雖是在外面買的,但老奴用過幾次,效果還不錯,姑娘今晚可以試試。”
云錦接過,陸辰兒說道:“有勞媽媽費心了。”
“姑娘這話折煞老奴了,夫人把姑娘托給老奴照顧,這一路上,老奴少不得擔著一百個心,只求姑娘能平平安安到京,老奴就功德圓滿不負所托了。”
這話說得有些倚老賣老的味道,陸辰兒只是笑笑,羅綺客氣地送她下了馬車。
待人走遠,羅綺摔著簾子走了進來,沒好氣笑道:“這老媽媽,又喝酒去了。”
陸辰兒見了,不由打趣道:“外面天冷,她又上了年紀,少不得睡不著,喝點酒暖暖身子也正常,如果你想喝也可以跟著去,難不成她還不會分你一口。”
羅綺聽了,嘟嚷了一句,“誰要和她們一起,如果我想喝,就在這車廂里喝。”
陸辰兒不由乜了她一眼,“這車廂卻不能夠,真要喝,你去換了紅袖過來。”
“我也就說說。”羅綺嘻嘻一笑。
一旁的云錦已打開了那盒安神香,里面僅有五根筷子粗細香,云錦湊近聞了聞,是安息香的味道,抬頭望向陸辰兒一眼,“姑娘,晚上要不要點這個?”
“你瞧著香味沒區別就點。”
云錦應了一聲,三人又說了會子話,只瞧著陸辰兒打了哈欠,云錦和羅綺便扶著陸辰兒躺下中,從后面拿床被子,蓋在陸辰兒身上,陸辰兒又吩咐了一句:“你們倆收拾一下,也早些睡吧。”
車廂里的燈沒有熄,火盆里又加了些木炭。
外面北風呼呼地刮,怒吼聲一陣一陣的,不曾停息。
不知是過了多久,約莫是半夜時分,陸辰兒睜開眼,瞧著羅綺和云錦倆人醒著,都已坐起了身,又聽外面隱隱約約傳來清脆的叮當聲,還有喝斥聲怒罵聲馬的嘶鳴聲,甚至慘叫聲,似乎是在打斗,一念至此,陸辰兒嚇得全醒了,忙地望向云錦和羅綺,“外面怎么了?”
此刻,陸辰兒才發覺云錦和羅綺兩人臉色慘白,身體都在瑟瑟發抖,心頭頓時一凜,果然,聽到羅綺聲音滿是惶恐道:“奴婢剛才……聽到聲音下去看了一下,有……有許多蒙著面的人,拿著火把沖過來,手上都拿著大刀……余丙秋說是遇到了歹人,他就守在這附近,送了奴婢上來后,叮囑奴婢,讓奴婢守著姑娘一定不要出車廂。”
聽了羅綺的話,陸辰兒心下登即惶怕不已,腦海中一下子浮現當日在青蘋鄉遇到金老二他們一伙人的情形,見人就砍,一刀下去不留一點情,但是他們這一行人走的是官道,而且這是在德州境內,已臨近京畿,向來太平,這附近應該沒有毛賊和土匪。
外面的打斗聲越來越清晰,三人擁作一團,誰都沒有勇氣掀起車簾去瞧,陸辰兒只覺得腦袋亂成一團,滿滿全都讓恐懼給占據了,再無其他。
突然瞧見羅綺大著膽子吹滅了燈火,“這樣他們……就看不到我們了。”
車廂子頓時暗了下來,車窗外的雪光以及火光透著窗簾映射了進來,只瞧著了一眼,好似看到了人影晃動,刀劍相見,陸辰兒忙地側頭,只是她們的馬車在隊伍的中間,另一邊的邊窗,依舊看到了相似的場景,只好低著頭。
似過了許久,似要把人的耐心給耗盡,打斗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陸辰兒只覺得心手都有汗滲滲冒出,喚了聲云錦,“幫我穿上衣裳。”
羅綺和云錦因要守夜,她們倆都是和衣而睡,只有陸辰兒嫌累贅,只穿著中衣。
云錦強自鎮定地應了一聲,羅綺不敢點燈,倆人借著雪光和火光,給陸辰兒換上衣裳,系好腰帶后,卻聽云錦似恍然大悟般道:“姑娘……只要我們不出車廂就沒事,奴婢差點忘記了,李公子先前過來時,特意囑咐了一遍。”
經云錦這么一說,羅綺猛地點了幾下頭,似乎少了幾分害怕,陸辰兒也想起來了,當時李璟過來說這句話,她沒細想以為是他過來看看她,順便囑咐一句,難不成……他已預料到今天晚上有事,想到這,卻是心下駭然,不敢置信。
只是來不及細較,突然有什么東西從頭頂上飛過,打斷了陸辰兒的思緒,所有的神經都讓兵器相撞的清脆聲給震住了,云錦和羅綺圍著陸辰兒而坐。
能明顯地感覺到三人的身體顫抖不已。
聽到羅綺似自己在給自己打氣般低聲嚷道:“沒事的,沒事的,只要在車廂里就沒事……”
忽然間,一陣寒風呼嘯地灌了進來,拂過三人的脖子,不自抑地集體打了個寒顫,抬頭望去,眼前一亮,只瞧著車簾被掀了起來,門口站著幾個蒙面人,一手持刀劍,一手舉著火把,露著一雙眼睛,為首的那位,那雙眼睛里露出來的騰騰殺氣,就把三人給嚇到了。
云錦才開口喊了聲余丙秋,就被一劍給刺中了胸口,陸辰兒驚嚇得圓睜著眼還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抱出了車廂,陸辰兒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和幾個蒙面人打斗分不開身的余丙秋。
那人抱著她飛上了馬車頂,只聽身后那人一聲高呼,“都給我住手。”
補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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