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嫁第二百五十六回:求而不得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覓嫁>> 覓嫁 >>覓嫁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二百五十六回:求而不得

第二百五十六回:求而不得


更新時間:2013年09月14日  作者:水清若云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水清若云 | 覓嫁 
256樂文小說

熱門分類:


水清若云本章:256

“這事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應過。”程常棣說到這伸手捏了一下眉心,才又道:“況且,從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年紀漸大,這些不是一個姑娘家該想的。”

趙雅南聽了,不由冷笑一聲,怒道:“借口,我從來不知道你程常棣是這么守規矩的人,若真守規矩,不會明知道人家是有夫之婦,還對人家心生愛戀。”

“你知道什么?”程常棣目光驀地一寒,望向趙雅南的眼神,沒有平日的和煦笑意,唯有冷冰冰的,令趙雅南沒來的由的打了顫,虛張的聲勢一下子小了下來。

好一會兒,程常棣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嚴厲了些,瞧著趙雅南臉上的惶恐,不由暗地自嘲:他這是做什么,和一個小丫頭計較起來了,白白多吃了八年飯。

面上的表情遂緩和了些,“好了,回去吧,你是家中長女,相信你家里一定會給你安排好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

“不……”聽了這話,趙雅南的情緒忽地又變得激動起來,一個勁地搖頭,呢喃道:“除了你,我誰都不嫁。”

程常棣頓時臉色赧然,饒是平日里見慣了趙雅南語出驚人,這一回還是被驚到了,張了張嘴,卻覺得語言貧乏得緊,不知道該說什么,對上趙雅南的眼眸,只瞧著雙目盈珠,情意癡纏,心頭倏地一滯,卻是忙地撇開了眼,不敢再看。

沒一會兒,只覺得眼前多了個黑影,程常棣轉過身來就看到趙雅南已走近前來,在他身前蹲下,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見他已轉過眼來,趙雅南仰面望向他,眼中淚光點點,無比嬌憐。

瞧著趙雅南這樣,程常棣要推開她的手不由一緩,“你去那邊的椅子上先坐會子,等你情緒穩定了,我們再說話。”

說完便要起身扶趙雅南起來,趙雅南卻搖了搖頭,頭靠在程常棣的膝蓋上。喚了一聲程常棣的表字映棠,從前,陸辰兒喜歡直呼他的名字。從前,她只是稱他爺,其實,那時她多么希望能像陸辰兒那樣肆無忌憚,與他兩人之間似乎沒距離一般。但重生而來,她不愿意叫他的名字,仿佛一叫他的名字,就能提醒她,陸辰兒的存在,因而。后來漸熟了,他有了表字后,她更多時候是喚他的表字。

“我知道你有點喜歡陸辰兒。現在她和離了,你又看到了希望,但是陸辰兒這一世是不會喜歡你的,她一向膽怯,只會逃避。何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還是睜大眼睛看清楚,你們是不可能的,這輩子永遠都不可能……”

永遠不可能。

程常棣先是心頭震驚,爾后只覺得全身發涼,腦海中只剩余這五個字,忙地伸手推開趙雅南,站起了身,想逃開一般,腳步蹌踉,神色失常,行為失態,直至走到門口,手扶上門上的木栓,才意識過來,恍過神來。

沒有打開門,回過頭來,只瞧著趙雅南癱坐在地上,望著他淚眼模糊,梨花帶雨,相似的情形,在腦海中浮現,只是換了個人罷了,那回在陸辰兒在陸府桃園被魘住了,正是這副模樣,眼中的癡纏不會比趙雅南此刻少半分。

除了癡,還有恨。

是真神鬼附身也罷,是真情流露也罷,但至少,他能清楚地知道,那,才是他所想要的,才是他所求的。

這樣就足夠他去爭取。

縱使是南墻,他也愿意撞上一回。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回身扶起趙雅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而坐到挪了把椅子過來,在對面坐下,待趙雅南情緒穩定了些才語重深長地道:“雅南,我比你年長八歲,在我眼里,我一直只把你當作孩子,記得你剛來松林書院時,身高還不到我胸口,不想這才過了兩年,猛然發現你都快成大姑娘了,既已成大姑娘了,有些話就不能再亂說,至于喜不喜歡,嫁不嫁的,都不是一個姑娘家該說的。”

這話讓趙雅南的心一直往下沉,似沉到了嚴冬時節的水下,冰寒浸骨,緊咬著唇,一言不發。

又聽程常棣沉練的勸說聲響起,“你明年及笄,京中的少年才俊自然是不計其數,你是趙相最寵愛的女兒,趙相一定能替你選一個才貌門第相當的人……”

“我不要。”趙雅南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打斷了程常棣的話,手握成拳放在身側,烏黑的眸子,瑩白的面龐,如雨后初晴的天空,放著光芒,讓程常棣一陣暈眩,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神情一滯,“映棠,我想和你打個賭,賭這一世你娶不到陸辰兒,賭這一世,陸辰兒都不可能喜歡上你。”

與其說是賭,不如說是咒。

程常棣收回陰晴不定的目光,一只手輕輕撫著另一只手背上凸出來的青筋,許久,“我能不能娶到他,是我的事,她會不會喜歡上我,是她的事,正如我喜歡她是我事,你喜歡我,是你的事,這個賭沒必要,我你的話的話,現在已經說清楚了,你走吧。”

聲音低沉,拋出來的話卻又是輕飄飄的,仿佛是把壓在身上的許久的累贅給卸了般,這一刻的疏離和陰冷,趙雅南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說錯話了。

不知怎么,眼前的程常棣,突然讓她想起,上一世,陸辰兒自縊的那個清晨,他趕到藏月軒中,坐在陸辰兒身旁,望著陸辰兒早已冷卻的尸體,短暫的沉默后,就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了后事。

她當初是逃著一般從藏月軒中跑了出來,如今,她心頭同樣浮起這樣的沖動。

行隨意動,吱啞一聲,打開了門,外面天色如同屋子里的氣氛一般,一樣的陰沉,卻在瞧見立在臺階下的李皓白和書僮時,身體忽地一僵。瞧著李皓白呆滯地站在那里,似乎有一段時間,想著剛才她和程常棣說的許多話,都提到陸辰兒的名字,說話的聲音不可抵制地多了幾分哆嗦,“你……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了?”

李皓白似沒有注意到這些一般,淡淡道:“我只是剛到,沒想到你還在。”

“我恰好要走了。”說完這話,趙雅南定了神沒有回頭。真接出了門,從李皓白身邊走過。

目送著趙雅南蕭索的背影遠去,李皓白轉身回了屋子。瞧見程常棣坐在長椅上,兩人目光一對上,不可避免地都帶上的幾分尷尬,不約而同地游移開去。

只這一眼,程常棣就知道李皓白聽到后面的話。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屋子里難得地出現了沉默,雖然這兩個月以來,李皓白的話很少,但平日里,因程常棣時常找話題。還不至于冷清到這地步。

這一沉默就是一下午,程常棣站在案幾上臨字帖,李皓白坐在床上看書。只是半天才能翻動一頁,不像程常棣,臨字臨得特別快,到了晚飯前,天黑時分。案頭的宣紙已有三四本書高了。

兩個書僮敲著門從外進來,戰戰兢兢地詢問他們是不是要去食堂用飯。

“現在就去。”李皓白輕輕說了一聲。下了床。

程常棣擱下了筆,這一回他是真的無言,平日里口齒見長,如今卻派不上任何用場,若是李皓白質問他幾句,或許他還能理直氣壯地辯駁,可偏偏李皓白一個字都沒說,這樣才讓他心頭堵得慌。

如今他只能以動制靜。

直到晚上入睡,熄了燈,兩人都躺到了床榻上,忽然聽到李皓白說話了,“辰兒的性子有時候很倔強,但大多數時候心很軟,很容易哄,只是她的心結,我打不開,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對男女之情畏如蛇蝎,對夫婦之情退避三舍。”

聲音和和綿綿,甚至聽不出起伏。

漆黑的屋子,字字入耳,格外清晰,好一會兒,程常棣才發覺,這話,李皓白是說對他說的。

心頭極為震驚,也極為困惑,按常理,李皓白對陸辰兒的情還在,這會子李皓白不惱恨他就不錯了,但絕不對不會對他說出這種提醒的話,或許是他在誤導?

說他小人也罷,但此刻,他不得不作如此想。

“為什么?”沉默良久,程常棣還是把心頭的疑問給問出了口。

“她的心結,我打不開,但還是希望有個人能打開她的心結,縱然夫妻緣盡,但總盼著她好。”

頓時,所有的猜測,在這句話面前不堪一擊。

然而,程常棣只認為李皓白太過軟弱、太過懦弱。

既然,已知問題所在,在情愛未絕之前還能走到和離那一步。

但是,他又不得不感謝他。

只要,陸辰兒不是單單對他退避三舍,就足夠了。

在這一刻,他甚至沒有再去多想往往陸辰兒對他的種種逃避,他只知道,他既已做了決定,就沒有是得不到的。

只是許多年后,他才明白李皓白話里的意思。

“姑娘,我們該起程。”

行囊都已經裝上車了,屋子里都已經收拾得干干凈凈,在這邊雇的人都已經散去,從京中帶來的人都在外面候著,等待著出發。

只是唯一的主子,卻神情呆滯地坐在屋子里。

青瑣望了眼前早已魂飛九天云外的趙雅南,心頭暗自嘆息了一聲,昨日主子從書院回來后,就這樣坐在榻上一動不動,不吃不喝,怎么勸都不管用。

“姑娘,該起程了,如果晚了,今晚就趕不到驛站了。”

這次青瑣的聲音有意提高了一點,只瞧著趙雅南轉頭木然地看了她一眼,呢喃了一句,“青瑣,你說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母親說男人好功名,姨娘說男人好顏色,這些都沒錯,可為什么,為什么我就比不過她呢,我不甘,我是真的不甘。”

“姑娘,姑娘您這是怎么了?”青瑣不禁有些失措,有些著急。

她自小陪著趙雅南長大,何曾見到這樣頹廢的趙雅南,在她眼中,自家姑娘耀如明珠,閃爍奪目,不僅是家里下面其他三個姑娘無法比擬的,連外面的大家嫡女也沒法比。

然而,趙雅南沒有留意到青瑣的情緒變化,又低聲含糊念叨的幾句,“是了,求而不得,方能可貴,是我一開始就錯了,是我一開始就錯了……”若前世,程常棣和陸辰兒是相處起來的感情,那么這一世,到目前為止,最多不過是求而不得,才激起那份斗志。

約莫是突然開竅了一般,倏地一下,整個人又恢復了活力,望向青瑣說了一句,“是該起程。”

人下了榻就往外走去。

如果你對并對256章節有什么建議或者評論,請后臺發信息給管理員。


上一章  |  覓嫁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