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
一更
因為和山上說好了要將酒給賣的,因此蘭花兒之后花了好幾天的,一直磨在了灶間,將之前掙過的糯米又都發酵了一次,然后重新又發酵了蒸成糯米酒的。
她當初擔心這個酒糟會不會都要放壞了。
還好這是冬天,北方的天氣又干燥得很,一點兒不像南方那種把餅干放在外頭,一下子就會軟掉的天氣,因此存在地窖里邊的酒糟還是好好的。
她先是蒸了一點兒試試,等確定這酒糟還能好好地蒸出酒來,才放心地動手蒸。
要是這一堆酒糟不能用了,她就只能重新泡糯米,重新將糯米和上酒曲讓它發酵的。她還想著要留點兒糯米,在臘月的時候做糯米飯吃呢。
這次做得順利,倒真的能剩下不少糯米來。
她在蒸酒的時候,臧狼自然是在旁邊負責做酒桶的。
家里邊原本可沒有那么多木桶,連原本挑水用的木桶,這會兒都臨時被拿去做了酒桶用,臧狼每天早上挑水的時候只能到旁邊去找鐵生借兩個桶。
后來既然答應了麥青連酒桶一塊賣給他們的,家里邊的桶就顯得更加的不夠了。幸虧臧狼現在做木工活兒已經十分的順手了,現在又是農閑的。蘭花兒就給顏大郎送了點糯米酒,讓他幫忙一塊做木桶的,很快就做出來了三十幾個來,放在空地上晾干了,也不用上漆的,直接曬好了就能用來裝酒。
他們特地挑的都是好的木頭,用來裝酒以后,日子久了,酒里邊就也都帶上了一股香醇的木頭的味道。蘭花兒以前曾經有喝過那樣的酒,覺得十分的不。
她都在地窖里邊存了幾瓶的——是專門讓臧狼給做的木瓶子,用來存著酒,想著多放幾年,等以后改花娶兒或者是她出嫁的時候拿出來撐場面的。
蘭花兒這次把酒都給賣了出去以后,趙家存著的錢瞬間就多了起來。
她晚上的時候拖著臧狼,把家里邊存著的銀子和銅錢都倒到炕上去鋪開來,給仔細數了一遍又一遍的。她看著錢,臧狼就在旁邊看著她,兩個人互相對望一下,就笑得傻呵呵的。
自從穿越以后,蘭花兒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多的錢呢。雖然賣給山上的那些糯米酒的錢還沒有收上來,可蘭花兒只要想一想,就覺得十分的幸福。之前一直擔心著改花說的錢,或者是狗蛋考試的錢,經過這么一次以后好像瞬間都輕松了不少。
雖然這些錢加起來也不足以讓改花說上一個好娘子家來的,可這畢竟是一大筆收入了。
蘭花兒把錢都數了一遍,就又放到錢罐子里邊裝好了,抱著錢罐子在炕上打滾,一邊滾一邊問臧狼:
“阿狼,你覺著要給我阿哥說的,要花多少銀子咧,花光了這些還不夠的吧?無不少字銀子可以再掙,可我阿哥的事兒不好再拖著。還有你……哎,你年紀也不小啦,就比我阿哥要小一點兒的。村里邊人年紀像你這樣大的呀,大都已經成婚了,至少也好定親了。上回關雎講,說你們城里邊的人婚事現在倒是晚一些,不像村里邊的這樣趕早,是么?”
臧狼點了點頭,想了一下,講:
“城里邊娘子,到了……到了關娘子這樣的年紀還沒有出嫁,也是有的。”
蘭花兒就跟著“哦”了一聲,也跟著輕松了一些:
“我常常想著阿哥這年紀了還沒有說親,以后能不能說上好咧。不過你這樣一講,城里邊還是有好多和我阿哥年紀相當的娘子還待字閨中的吧。這樣倒是不著急。阿哥也是在外邊見得多了,所以就不著急的吧。唉,阿哥也不和我講這些,我也不外邊是樣兒的,只得在村里邊胡亂想的,倒是叫阿哥笑話了。”
她在炕上抱著錢罐子打了個滾兒,想想顏大郎,又想想關雎,倒真是覺得這事兒不著急了。
改花在鎮上,常常見著的估計都是些云英未嫁又和他年紀相仿,或者是比他年紀更大些的,他這樣看著,到底認識了些人,也些事情,比蘭花兒這樣窩在山坳子里邊的,自然是眼界要開闊好多。
蘭花兒便覺得有些悲傷了,覺得她阿哥的事情好像已經用不著她去擔心了一樣。而且就算她想要去擔心,也不該從哪里才是擔心起才是。
她就跟著嘆了口氣。
不過她到不是那種會因為事情一直鉆到牛角尖去的人,因此只是稍微想了想這個事兒,就又改變了心思,開始考慮其臧狼的事情來:
“既然阿哥的事情有主意,我就用不著去幫他想了。他要是高興了,說不定哪天就將嫂子直接領家來了。嗯,說不得之后要跟狗蛋說一說,讓他注意看看。可不要嫂子都要家來了,咱們還一點準備都沒有的。倒是……阿狼呀,你歡喜的是樣子的姑娘呀。你年紀不小,又一直跟我在村里邊的,也好要想這個事兒了。我可不能讓你搬到鎮上去找的,你想好了,我存錢給你說去。”
臧狼愣了愣,大概沒有想到話題突然就扯到他身上來了,一下子就呆坐在炕上了。
蘭花兒抱著個錢罐子躺在炕上,將半張臉都埋在被子后邊的歪著腦袋看他,看得他臉上慢慢地就紅了起來。
“我……不。”
蘭花兒聽臧狼這樣說,就慢慢地嘆了口氣:
“歡喜樣的,會不咧,你是從來都不曾好好想過這問題的么。要我說,其實我倒有些對不起你的。要不是我把你從楚二郎手上要了,你大概就在城里邊好好住著,他能給你找個好兒,你的日子肯定要比這么跟著我要來得舒坦的。我總覺著你要不是這么跟著我,估計真會過得比較好,身子也早該養好了。”
臧狼呆了呆,顯然沒想到蘭花兒會這樣講,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眼角慢慢地就紅了紅,悶著聲音問:
“小娘子,你嫌我哪里不好……后悔領我了?想要趕我?”
蘭花兒也被他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也不是想要樣的,沒想到臧狼的反應如此的激烈,都一副咬著牙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她只是覺得把臧狼從楚江開手上要了以后,臧狼跟在她身邊,就連飯都沒好好吃過的。之前看楚江開的樣子,估摸著是真對臧狼十分有感情,領了估摸著就是好好養著伺候著,給安排個的。
至少大魚大肉的呢,又有藥滋補著身體,想都比在村里辦種田要來得有前途。
臧狼到了坳子村以后,除了養傷的那段以外,還真是忙前忙后的,一點兒都沒閑下來過,又沒有吃過一頓大肉。蘭花兒偶爾想想,都覺得有點對不住人家。
她可從來沒有嫌棄臧狼的意思。
這家伙在家里邊,能給她省多少事兒呀。雖然吃的多,可做的事情也多,力氣又大的,還能當門神防賊,蘭花兒倒覺得有他在,可比一個人在家里邊要讓人安心多了。
就連改花都在后邊講,說有臧狼在家里邊,他都比較放心了。以前蘭花兒總是一個人在家里邊的,誰也不時候會有些事兒的,要是都一個人在家里頭,真出了個事也不該辦才好。
鄰居再親,那也是鄰居。
有了臧狼,不管說也讓人放心多了。
至少改花現在在外邊用不著老想著擔心著蘭花兒遇到了事該辦。
蘭花兒沒想過臧狼居然會是這個反應,呆了一下以后,趕緊就坐了起來,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這樣一講,哪里有嫌棄你的意思。我是覺著讓你在這村里邊干活兒,總好像對不住你的。你原本可以頓頓吃大肉的咧,到咱這了,還得想著把肉讓給我吃。哎呀,你之前還幫我把偷兒給抓住了呢,我哪里會高興讓你走,就怕你自個不樂意待著的。”
臧狼撓了撓頭,“哦”了一聲,又急急忙忙悶著聲音講:
“我、我不要吃大肉。我跟著小娘子,我覺著高興的。小娘子要是不嫌棄,我跟著一輩子。我能干活,吃也沒有關系,我也不要別的。我就給小娘子干活,就高興。”
蘭花兒看他這個樣子,都有點想要忍不住摸摸他的腦袋,跟他說“乖乖不哭”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不做出這么奇怪的舉動來,又伸手拉了拉臧狼的衣袖:
“哪里能一輩子就只給我干活兒的呢。我答應了楚二郎的,將你當成我阿哥阿弟一樣的對待。我要是將你困在這家里邊種地干活的,不讓你好,看他不撕了我的皮。你要過得好了,我也高興的。”
臧狼又撓了撓頭,十分認真地看著蘭花兒,講:
“我給小娘子干活,就過得好,就高興的。”(。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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