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浮云啐了一口,低聲罵道,“行呀你,阿寶,睡到我們方家頭上了,連我弟弟你都不放過!”
我心里很想告訴她,連你的兒子莫詡,我都不想放過……最后還是忍了,怕她被我氣得動了胎氣。(就到)
“云啊,我和傾郎真的……”
“行了,你別解釋了,我早就應該提醒阿傾防備著你的,你這女人,根本就是色中惡魔,待在我弟弟身邊怎么可能不向他伸魔爪!”
“……”我真冤枉啊,我和方傾,真的是他主動多一些!
浮云兀自吐了一會兒槽,長長地嘆一口氣,自我安慰道:“唉,罷了,阿傾是個有主意的,你們倆已然生米煮成熟飯,旁人怎么說也是無用。況且,阿傾的性子我知道,若非他認定你了,任你用盡手段也別想碰他一下!洛寶寧,你哪里來的狗屎運?天底下那幾數一數二的好男人都被你搶去了!”
“這……可能是我的個人魅力吧!”
“我呸!真不要臉!你以后要管我叫姐,我是你的大姑子!”
“呃……”我還真不敢叫,萬一將來我跟莫詡能有結果,我不是還要叫她婆婆?做夢!“云啊,咱上輩子和上上輩子的輩分不算數,就算這輩子的,你別跟我面前充大輩!”
“嘿……你臉皮真是越來越厚!”
“還不是因為我這兩年混官場,臉皮若是不厚,早被人擠兌死了!”
“你還真好意思。我可告訴你,以后對我家阿傾好一點,他的才學天下無雙,配你可真是……不值啊!如若被我知道你對他有一丁點不好。我可饒不了你!”
“呃……”
“還有,不許讓他做小的,必須做你的正夫。奶奶的,你要是敢讓寶日國左丞相進你的洛府當側夫,我第一個殺進你的府里去,鬧個雞犬不寧!”
“呃……早就聽說孕婦的脾氣不好,看來是真的。[就到]”
就這樣,我與浮云從剛見面時的激動已經轉變成了彼此挖苦。
是誰說過,真正的朋友不是口口聲聲喊你“親愛的”的那個人。而是罵著你“賤人”,卻在心底里關心你的那個……
浮云和一捻紅的家就在垂柳鎮靠西的一條小巷子里,是他們租來的一個院子,院子雖然不大,卻是堂屋、花園一應俱全。
房間被他們請來的仆人秋嫂收拾得井井有條。很有一副居家過日子的樣子。
浮云拉著我去她的閨房里坐著說悄悄話,一捻紅則在廳堂里招待月初痕。
我和浮云很久不見,有很多話要說。我把自己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尤其后面涉及到方傾的部分,她聽得很仔細,又問了我好多問題。
最后,她感嘆了一番,對我這段日子以來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與我相比,她可就舒服多了。與一捻紅從帝都出來以后就開始四處游玩,也不用為生計犯愁,一捻紅當了這么多年明星,積攢下的積蓄足夠兩人優渥地生活一輩子的。
他們走走停停,直到三個月前來到垂柳鎮,一捻紅說這里的氣候適合生產。浮云的肚子也大了,就打算在垂柳鎮暫住下來,等孩子生下以后再做打算。
我真的很羨慕浮云和一捻紅的生活,這般瀟灑愜意,簡直是神仙眷侶。
浮云則點著我的額頭道:“你別不知足了,看看那幾個死心塌地跟著你的男人,哪個不是人中龍鳳?等你的傷痊愈以后就出去跟他們會和,若是朝堂上的事情太操心,你就干脆別做官了,什么青云使,我才不信你就那么在乎功名!”
“……”我是不在乎,其實就是想過一把當官的癮,只不過一不留神,這個癮過頭了。[]
“你跟阿傾好好談談,他一轉眼珠就是一個主意,既然他跟你都已經發展到那個地步了,想必他也有所打算,難道憑你們兩人的能力還沒法全身而退?早點離開朝堂、遠離是非,跟你的幾個大美男關上門過日子,多舒坦!”
聽著浮云的數落,我都有點動心了,過舒坦日子,誰不想啊?做夢我都想領著幾個美男隱居山林,可是哪那么容易啊!寶日國的皇帝能痛痛快快讓我把他的左丞相領走?柳君邀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享福?
浮云又對我勸慰道:“還有你身邊的月初痕,怎么還沒得手?別跟我說你不確定他對你啥心思,若是他心里沒你,能救你?能老老實實地呆在你身邊?”
“呃……我倒不是顧忌這個,”我無奈地道,“其實有時候我也能感覺到他對我的心意,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我與他之間隔著什么……他又是個什么都不說的,我也不敢輕易問,你也知道,他心思敏感得很,我總擔心問了他不愿說,反倒弄巧成拙,將我們的關系搞砸。”
“你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浮云恨鐵不成鋼地道。
我知道,這回是真的被她鄙視了!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她懷孕的經歷,再有不到一個月就生了,我覺得自己很幸運,竟然在這個時候與她重逢,能夠親身經歷她的生產過程,陪著她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我強烈要求給浮云的孩子當干娘,浮云說:“那要看你給我家寶貝買什么好吃的了!”
真是吃貨要生小吃貨了……
我跟浮云這么一聊天就忘了時間,直到一捻紅在門外喊我們,我們才想起來好像聊了很久了,從寢房里出來。
月初痕從廳堂里的椅子上站起,走到我的身邊,“太陽快下山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我往外一看,確實時間不早了。
浮云看我們要走,趕緊挽留,“今兒不早了,你們回去還要翻山,不如住下吧,今兒是除夕,咱們就在我家過年,吃個大飯。”
“對啊,”一捻紅也說道,“家里早就備了年貨,正好你們過來,難得的湊到一起,我已經吩咐秋嫂去準備大飯了。”
我心想,跟浮云這里住一夜也行,反正也不是外人,都是熟人嘛!剛要答應,就見月初痕搶先道:“回去吧。”
他說得很堅決,口氣冰冷,而且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們三人都被他說得一怔。
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我還沒說話,浮云先掩著口笑了,對著一捻紅擠眼睛,“人家要回去過二人世界,咱倆就別留他們了。”
汗死!她這時候還開我的玩笑!
我輕輕拉了拉月初痕的衣角,想再跟他商量商量,“初痕……”
誰料,他很不給面子地打斷我,“說好今天要回去的。”拉起我的手腕就向外面走。
我很無奈地跟著他出門,回頭抱歉地對浮云和一捻紅笑笑,他們兩人倒不在意,跟在后面送出屋子來。
月初痕解開拴在院子里的灰灰菜,牽出院子,不容分說地就把我抱到灰灰菜身上。
浮云和一捻紅嘴角含笑地看著我們,我只好聳聳肩,向他們告辭。
浮云連聲道:“趁著天還沒黑早點上路吧,路上小心點,過幾天一定來鎮上,我們還等著你這個當干娘的給包個大紅包呢!”
在浮云和一捻紅的叮囑聲中,月初痕拉著灰灰菜,灰灰菜馱著我,就這樣出了巷子。
月初痕走得很快,低著頭也不說話,專心致志地趕路。
剛才那事兒,我覺得他有點太不近人情了,雖說留宿確實不在計劃之內,來之前他確實要求我向他保證今天一定回去,他才答應帶我來的。可是我也沒想到會遇到浮云啊,既然浮云和一捻紅誠心挽留,那就住一晚上也無妨嘛,這樣生硬地拒絕,總歸不太好。
走了一會兒,我覺得月初痕似乎不太高興,便試探地道:“初痕?”
喊了兩聲,他才抬起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陌生的神色,不像是生氣,也不像以往那么冰冷,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
“初痕?你怎么了?”
他臉色不太好,有些發白,搖搖頭,“回吧。”
看來他還是堅持要回去的,算了,他這個人固執起來像頭驢,依了他吧。
太陽開始偏西了,街上的小商小販都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過年了。南疆地處錦月國與寶日國的交界之地,民風淳樸開放,又因為來往行人過客居多,這里并不像其他地方為了過除夕提前幾天就歇工,而是一直到除夕當日下晚時分才收攤。
我想著今兒好歹也是過年,家里面的食物也沒多少了,趁著還沒有完全收攤買點青菜蛋肉,回家里也能做個大飯。
于是就翻身下驢,到一邊的小攤前買菜。
月初痕見我停下,便牽著灰灰菜等在一邊。
待我買了幾樣菜,回頭找他的時候,猛然間見到晌午時遇到的那個賣甜菜糖的阿茹正站在他對面與他熱情交談!
我那剛剛壓下的火氣又蹭地躥了回來,這個阿茹怎么回事?陰魂不散!
悄悄走到月初痕的身后,他正顧著跟阿茹說話,根本沒注意我,阿茹也是將全部的心思都傾注在月初痕的身上,沒發現我已經開始偷聽了。
阿茹用她清靈的嗓音道:“你妹妹這些日子受傷臥床,想來家里面沒人做針線活吧,我給你做了雙鞋,你若是不嫌棄就拿去穿。”說著,她從自己胳膊上挎著的筐籃中掏出一雙布鞋,遞到月初痕的面前。(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