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愣在當場,他本是一個武林人氏,心中對修士有著一種本能畏懼,修士高高在上,雖知道自己不弱于修士,但內心并不太自信,現在發現兩個修士圍攻,一死一逃,感覺好像做夢一樣,兩女也不叫醒他,特別是紀湘然,她自己也有過類似經歷,所以讓云天行自己適應一下。
林韻柔和紀湘然開始收集戰利品,結束后,幾個火球將尸體化為灰燼。云天行這才清醒過來,見兩人行為,不禁奇怪,紀湘然說明原因,云天行不是食古不化的人,也感嘆修真界的殘酷,感嘆歸感嘆,他也開始搜尸大事。
逃回去那位煉氣修士如實匯報情況,宇文洪亮和宇文定聽到消息后十分震怒,宇文定在桃千樹的雙修情人面前,顯得悲痛異常,說自己害了桃千樹,這名桃花教女修士說不怪宇文定,決定返回桃花教,請他人為桃千樹復仇,就在宇文洪亮和宇文定尚未決定是否親自卻晉陽一次,另一個消息,更是讓兩人怒火上沖,是關于宇文定請來那個鬼魔宗的修士,在戰場上,居然投降了敵人。
鬼魔宗修士向天雄,可以算是鬼魔宗的一個杰出弟子,雖是魔道修行,然而幾乎心無旁騖,一心放在修行上,年不過四十,已是結丹后期,是鬼魔宗最看好的弟子之一,如果不是欠宇文定一個人情,根本不想下山,參預到凡塵之中。
宇文定為他準備了一幫死囚,供他煉法,根本不清楚,向天雄目前已不屑抽取人的魂魄煉法,此等效果太差,他所需要的是兇獸魂魄,所以第一天到,次日上午便隨軍出發,直奔前線,而不像桃千樹,掉在美女堆中,樂不思蜀。
到了前線,直接來到陣前叫陣,點名要袁霸,由于又是修士,晉王請獨孤鳳助陣,袁霸體術早非吳下阿蒙,胯下火龍駒,掌中盤龍棍,不論何種法術,就是一樣,一棍破之,兩人一陣好戰,一個凌空施法,黑霧漫空,一個在馬上,棍中風雷嘯,戰了半個多時辰,誰也奈何不了誰。
向天雄明白了,對方哪是塵世將領,分明是專修體術的修士,入軍中,提高自己技能,袁霸斗到酣處,氣勢放開,慘烈之氣勢充塞天地,連向天雄都心驚,無奈之下,放出自己法寶白骨鎖天鏈,七七四十九白骨環成鏈,抖動間,陰云四起,鬼哭狼嚎,雙方將士的戰馬受此氣勢一沖,腿一軟,跪下一大遍,袁霸的火龍駒雖受袁霸氣勢保護,雖未跪倒,也顫抖連連,袁霸一見形勢不對,第一次在戰場上使用修士能力,盤龍棍上猛然電光閃爍,一棍擊出,細細的電光轟出,將白骨鎖天鏈擊退數步,一撥馬,退了回去,他本意,如果對方追來,他就棄馬用修士手段應戰。
獨孤鳳見此,一步邁出,空中蓮花現,手持八寶妙樹,讓過袁霸,攔住向天雄。她的蓮花不同于林韻柔,林韻柔是從滄海月明珠中化出,而獨孤鳳卻是從佛法中悟出步步生蓮的神通。獨孤鳳每步邁出,虛空之上,自然生出一朵蓮花,托住她的腳。
“道友是誰,為何插手我與他人戰斗?”向天雄停在空中問道,白骨鎖天鏈在身外環繞,黑煙碧火滾滾。
“阿彌陀佛,貧尼法號婆娑佛母,見過施主,施主行不義之舉,阻晉王大軍,施主與佛門有緣,貧尼特來渡化施主。”獨孤鳳單掌豎于胸前,口宣佛號。
“見你鬼的佛門,讓開!”向天雄喝道,白骨鎖天鏈如蛇一樣卷向獨孤鳳。
獨孤鳳宣了一聲佛號,手中八寶妙樹一刷,白骨鎖天鏈頓時被刷向一邊。向天雄大怒,收回白骨鎖天鏈,頭頂上現出一張網,網眼之間,全是眼睛,凌空飛起,罩住獨孤鳳,網眼之中的眼睛,射出道道碧光,照向獨孤鳳,獨孤鳳身上佛光亮起,護住身體,腦后圓光現,兩名散花飛天天女現,口誦大悲咒,頓時天花紛紛落下,向天雄心中不覺一種親近感產生,想收回陰目網,但居然沒有動,大驚,剛要有所動作,獨孤鳳額上卍現,光芒大放,照定向天雄。
向天雄一被卍光芒照定,從小到現,所有生活林林種種如走馬燈一樣浮現在腦海中,入魔門,求長生,心中一點執念,今生只求超脫輪回,佛教種種知識,灌入腦中,頓時大悟,以前種種非,今日方知是,當下雙手合什:“向天雄承蒙佛母點化,今日方知以前如在火海中,從今后,向天雄皈依我佛,法號悟非,阿彌陀佛!”
佛號一宣,頭上頭發飄落,已成為一個僧人,此是獨孤鳳渡化第一人,也是現在修真界第一個佛門和尚。佛號一宣,白骨鎖天鏈在佛光之下,其中陰魂紛紛脫去兇相,個個合什,面露慈祥,紛紛頌起經文,黑煙碧火也都消散,佛光蓮花紛現。
兩人互宣一聲佛號,相視而笑,晉王先見袁霸敗退,心中一驚,見獨孤鳳出手,心中一寬,后來形勢大變,獨孤鳳居然渡化對方,大喜,兩人來到晉王面前,向天雄口稱佛號,合什行禮:“貧僧悟非見過晉王。”
晉王哈哈大笑:“恭賀大師歸入佛門,將來定成正果!”
周軍將領見此,不等晉軍進攻,主動撒退,隨軍宇文家族修士飛赴長安,向宇文洪亮和宇文定匯報,兩人聽完怒火上涌,宇文定更是大罵向天雄叛友投敵,罵了半天,兩人平靜下來,相對苦笑,兩人都感覺到,大周好像命運不濟,失敗是遲早的事,兩人可不敢去找向天雄算帳,因兩人清楚向天雄實力,對方能降服向天雄,兩個人去了也是白搭。心中不由有一種想抽身而退的念頭,很明顯,晉王背后肯定有修士相助,不知什么門派,從晉陽到晉王北伐軍中,都有高明修士坐鎮,而且實力決不弱于結丹期,宇文家族最高修為不過結丹期,如何與對方抗衡,是不是趁早抽身。
晉王楊廣得知偽周王朝幾次派兵想攻克晉陽,以此要脅晉王,多次出動修士,幸虧晉陽有高人相助,才得以保全,詢問獨孤鳳,獨孤鳳估計是邵延安排,楊廣想想,除了表妹和邵延安排,其他人可能性不大,畢竟他不認識什么修真界的人物。不過晉陽畢竟是晉王名義上家所在地,不能有失,他干脆分出一支軍隊,直奔晉陽而去。
林韻柔、紀湘然和云天行擊退了大周派過來的修士,繼續在陽山靜修,同時,也是就近護衛晉陽,不讓修士對普通人下手。
晉王軍隊終于到了城下,晉陽城中守軍松了一口氣,陽山之上的幾人也松了一口氣,林韻柔準備回山,紀湘然也想回一趟天外門,云天行見此,就主動說他留下,如果有事,他也能應付,林韻柔知其就戰力上不弱于結丹修士,大周幾次來的修士最高不過結丹,元嬰修士估計沒有,畢竟元嬰修士也有其尊嚴,不是隨意就供人驅使的。
三人相互告別,林韻柔跨上狼麒,紀湘然跨上青耕鳥,兩人作別,林韻柔直奔火棗山,而紀湘然也飛向大江山。
當林韻柔回到火棗山,邵延正在和鐘少嚴下棋,林韻柔也不打擾兩人,一局終了,林韻柔上前見禮,兩人點頭,鐘少嚴也告辭回洞府修行,他這次出去,收了兩種煞氣,一是地煞毒火煞,成魔神火煞;二是蜃氣煞,成魔神射影。
邵延細細打量林韻柔:“不錯,已到金丹一轉頂峰,快入二傳,眼神明上已現,這一階段沒有偷懶,修整兩日,準備一下,三日后出發,到極西之火幕去采天凈砂。”
林韻柔告退,回到自己洞府準備。
三日后,師徒兩人啟程,鐘少嚴坐鎮山中,林韻柔將狼麒留下,邵延駕起祥云,帶著林韻柔向西而去。
云光迅速,飛行又高,倒沒有什么事,正行之間,邵延停下云頭,低頭向下看去,林韻柔見此,也運眼神明上向下看去,下方卻是沙漠,沙漠之中,卻是一座石山,狀如鐘形,并不高大,在眼神明上之中,卻是寶光隱隱,難道是一件什么寶物,不過體積也大了點。
邵延也不說話,信手抓下,空中現出一只數十畝的大手,將石鐘山一把抓起,收向天空,如小山一樣石鐘浮在眼前,整體是一種白色石頭組成,完全是實心的,根本不是一口鐘。
“師傅,這難道是什么修士所煉,還是上古留下的寶物?”林韻柔感覺它應是一件寶物,但有點吃不準。
邵延搖搖頭:“既不是現在修士所煉,也不是上古留下的寶物,就是一座石山,不過因常年受風沙打磨,正好處于此處地脈的脈眼之上,不知多少年了,受地脈靈氣薰煉,加上日月精華受地脈牽引,使之成為一件類似法寶的存在,如果打個形象比方,是大自然在煉一件法寶,別人不識,既然被我發現,怎能錯過!”
說完,抓住石山的大手冒出滾滾火焰,居然凌空就用三昧真火煉了起來,漸漸石質軟化,漸漸成為巖漿,此中一些雜質被三昧真火化為灰燼,巖漿漸漸形成一個鐘的形狀,虛空之中,猛然光點閃現,化為一個個符文,投入石鐘之中,一層層陣紋浮現,更多光點出現,化為符文投入石鐘之中,林韻柔心中暗算佩服,師傅手段太厲害了,看來是道行大進,一點靈光便是符,不需要手畫,也不用手印訣法,直接靈光現符,所思即現,自己自成就金丹方才明白這些道理,但要做到,不知到什么時候。
石鐘也在逐漸變小,林韻柔知道,鐘的份量可一點也沒有減少,這口鐘一旦煉成,如壓在人身上,單憑其數十萬斤的重量就可將一般修士壓扁,鐘越來越小,最后,一口五寸多高石鐘形成,質地如玉。
“當”的一聲,小鐘一聲鐘鳴,空氣中泛起波紋,連光線都出現了錯亂,頓時天空陰云密布,一股龐大的天威使人氣都喘不過來。
“師傅,這是天劫?可是有誰渡劫?”林韻柔有些不解。
“這是器劫,是此寶出世的器劫。”邵延解釋道。
“法寶出世有器劫?我煉制法寶怎么沒有?”林韻柔又問。
“這是靈寶,普通法寶當然沒有器劫,但此鐘已成靈寶!當然有器劫!”邵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