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萬歲第九百零六章 喜慶之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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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喜慶之宴


更新時間:2013年03月18日  作者:白頭King  分類: 都市 | 娛樂明星 | 白頭King | 大亨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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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除開同性與異性的戀愛觀外,還有中國傳統的價值觀、人生觀,還有中西文化的碰撞,例如在宴會上,老外對新郎新娘挨著敬酒的場面困惑,李安扮演的食客就對其說:“這是中國5000年性壓抑的后果與釋放。”包括角色的安排,如偉同是TW長大,美國念,拿綠卡的華裔,而威威是來自內地SH為藝術節衣縮食的準移民,偉同的父親是內戰后隨國民黨退到TW的大陸人。她的母親則是土生土長的TW人。然后偉同和威威的認識與婚禮則是在第三方國家美國。這不能不說李安有更深刻的含義,誠如他自己有說:“假如大家把這完全看成同志片,或者是為了表現同性戀的抗掙與妥協的影片,那顯然不完全了解中國人與中國人的世界。”

這是給世界看的電影,同時也是拍給大陸人,TW人看的電影。

本片的配樂有的時候讓人覺得怪怪的,有絲竹之聲。在前半段甚至有點詼諧幽默的感覺,我在看到幾個情節甚至笑出聲來。印象最深刻當是偉同為了應付父母來美國探親,把父親寄過來最得意的法掛在客廳,并讓威威想好贊美的臺詞。當偉父站在自己的字前,威威滔滔不絕、洋洋灑灑的一口氣的贊美,讓其父本來繃著的臉漸漸舒展。威威一臉正經的搖頭晃腦的說著,偉同在背后目瞪口呆,他父親在旁邊不停點頭,那其中散發出來的幽默讓人捧腹。偉同的bf為了讓威威應付考驗,就把偉同的很多生活細節告訴她。在臥室里,偉同問威威準備的怎么樣了,威威對著他說:“根據我的推測,你今天穿的是藍色內褲。”把偉同氣的一下子摔門而去,剩下威威和杰森偷樂。

這些小風趣散落在電影敘事中,不著痕跡卻讓人難忘懷。有人說中國人不懂幽默。其實中國人的幽默藏在骨子里,冷不丁兒就抖出來,它比老美的傻樂、英國人的刻薄更有內斂的風趣。在后面還有個細節,偉同和威威舉辦婚禮。就在中國餐館樓上。他的朋友和同學來鬧洞房,進房間時,一人嚷嚷:“選的什么房間號啊完全就是李安善意的玩笑嘛。

我還認為李安拍這電影時很冷靜,能把這么多可以拍攝的題材揉到一部電影里而且線索明晰,主次分明的娓娓道來。人文題材的篇子應該是最難拍攝的,一拍不好就弄的一團糟糕,什么都想表現。好象一桌子菜,總有個冷盤、熱菜、大菜的區別。什么先上,什么后上,什么是開胃的,什么是填肚子,這都有個講究。李安的諸多電影作品題材迥異,從表面上看很難找到交集之處,但他都能導演的游刃有余。且保有其濃郁的個人風格。各個時期的代表作有《喜宴》、《理智與情感》、《臥虎藏龍》、《綠巨人》以及《斷背山》。李安電影中的情感深沉婉約,除了天生性格原因,還和他個人經歷有很大關系。李安曾經說過一段令人辛酸的話“我從來都不是什么地方的公民。我的父母離開了大陸。來到TW,在那里我們是局外人。然后,我又來到了美國,仍舊是局外人。當我重新回到大陸的時候,我又變成了一個來自美國的局外人。”歷史的機緣把他塑造成永遠的“局外人”,但也正是“獨在異鄉為異客”的經歷成就了他作品題材的多元和情感的細膩含蓄。

這部《喜宴》有機的將幾乎所有李安作品特色結合起來:倫理,父親,情感,多元文化的沖突與包容。這可以說是到目前為止最“李安”的李安電影,在他的眼里。菜刀和寶劍都是倫理的載體,同性戀也不過是普通愛情,而且總能化解包容各種矛盾沖突,所有澎湃激蕩的情感最后都化為老父親的一鍋湯。《喜宴》中有三對最主要的矛盾沖突,異性戀和同性戀,中西文明。父子情感。而影片所有戲劇性看點及深層寓意都緣于這三對矛盾。

李安似乎對同性戀問題格外關注,大獲成功的《斷背山》便被稱為“同志愛情史詩”,影片弱化了性別感,而將筆墨著重放在了情感上。這就不似某些導演那樣,將同性之愛作為一個噱頭甚至是賣點來炫耀。《喜宴》的重點不是同性戀,然而一切事端,皆是因它而起。相信大部分人想到同性戀,總是和“變態”聯系在一起的,而李安能用“存在即合理”的超脫寬容眼光看待問題,體現了他的大師風范。高偉同和賽門既不是變態也不是雞jiān狂,他們不過是性取向與常人不同的普通人而已。對于高偉同為什么是同性戀,影片中只有他的一句“生下來就這樣”的解釋,或許李安認為這并不重要,又或許他認為這就是最好的解釋,畢竟這不是影片的看點。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高偉同雖然不以身為同性戀為恥,和賽門在美國快樂的生活,但他還沒有膽子大到一開始就公然對中國的父母宣布自己是同志,而是千方百計的遮遮掩掩。某種程度上象征了,同性戀在華人社會中實屬異端,開放如高偉同者都沒有勇氣去挑戰中華文明幾千年來的傳統價值觀。

結婚喜宴那場戲是全片最熱鬧的部分,李安將喧鬧的中式婚禮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不少情節令人捧腹。其中有個細節非常有趣也很有意味,當兩個美國佬對婚禮上中國人的瘋狂感到大惑不解時,由李安親自客串的“食客甲”現身說法道“這是中國人五千年性壓抑的結果”。印象中這是唯一的一次李安在自己電影中跑龍套,而這唯一的一次龍套卻說出了全片最直白也是他本人最想說的一句話。因此也可以得見,不論李安的電影在世界范圍內有多受歡迎,他的文化根基永遠都是中國的,他最想得到的也是中國觀眾的認同,也只有中國人才能真正領會李安作品中的精髓。甚至在他的那些英語片中他也嘗試著用東方的視角去詮釋西方的故事。“西方的殼,東方的核”才是李安作品的真正實質。在電影中對中西文化融會貫通、對人類隱秘情感的敏銳捕捉和細膩表達,這才是李安作品能夠全球通吃的根本原因。

父親形象也是李安電影的另一特色。且不說他那“父親三步曲”,就連李安作品中最另類的〈綠巨人〉也可以看到父子之間的復雜情感。在李安的鏡頭下。TW老演員郎雄被塑造成了一個典型的中國父親,深受儒家文化熏陶,擅長太極和法,對子女的愛永遠深藏在心底不露聲親三部曲”的故事側重各不相同。主要演員也是換了一撥又一撥,只有郎雄和他表演的父親是一脈相承的,有些時候甚至覺得這三部曲中的三個父親根本就是一個人。高偉同深愛父親的同時又在有意識的反抗父親意志,這一復雜矛盾的情結在影片中幾乎無處不在。從高偉同從始至終的“欺騙”就可以看出他有多愛父親,而高父對他說話的時候他又總是一種不以為然滿不在乎的表情,這就讓人聯想到了他撇下父母常年移居美國是不是因為高父從小對他嚴格高壓的管教使他產生反叛心理所致。也許在李安看來,無言的父愛和高壓的父權永遠是一對密不可分的連體嬰兒。

〈喜宴〉在“父親三部曲”中是最富有娛樂性。也最值得深層解讀的一部。影片的前三分之二喜劇味十足,甚至帶點鬧劇的感覺。而這些由種種戲劇沖突所帶來的笑料非但沒有生硬造作之感,反而給人以真實自然水到渠成的可信,大大增加了影片可看度的同時深化了主題思想,足見李安高超的編導功底。高父高母在床頭對早以長大的兒子又捶又咬的溫馨場面,讓我感到是既親切又傷感。這個五味雜陳的故事最后以雙方善意的欺騙收場,一切矛盾沖突都因達成了某種妥協而得以和諧共存。看似圓滿欣慰,實則傷感無奈。留給我們無限感慨和思索。雖然有人嫌棄它拿中國人的民族習慣去取巧外國觀眾,不過《喜宴》的的確確是一部好片子,因為不是只有一些中國式意向的堆積。所有的呈現都是片子的一部分,妥帖而安穩,沒有賣弄的意味被我嗅出來。

戴錦華說有的時候用腦子看片子,有的時候用身體看片子,腦子說好的是欣賞的電影,身體說好的是喜歡的電影。《喜宴》看到還剩三十分鐘的時候我應該都還在用身體看,因為覺得不需要用腦子,導演的意圖很明顯:談傳統,談掙扎和妥協,談中國人的孝悌觀。就好像是文章擴寫就不用動腦子一樣。只要想些有趣的情節把這些串起來就好了,因為沒有討論只是呈現并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從片中偉同的父親展現了他的英語能力開始,整個故事開始迅速提升了價值。一個舊時的師長,生活方式和觀念都極端傳統的中國男人,以所能維持的最大的平靜接受了兒子是gay的事實。接受了兒子的同人,私下送上祝福,但是又在包括妻子在內的其他所有人面前裝作一無所知。因為他有著那個傳統的男性角色要扮演。他有見識和心胸,真心愛自己的兒子并希望他幸福,但是這種愛和支持都必須是走私的,因為表面上那層儀式化的人生還必須要繼續扮演,一個看上去正常和諧的家庭還必須被維護,盡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切不過是空具一個所謂正常的表象。

還有一個重點是孩子,因為假媳婦有了真孫子,這一切欺騙才有了被體系內道德原諒的可能。最終貌似是一個大團圓結局,各得所需,但是,每一個人都經歷了極端痛苦的妥協。威威要生下不愛她的男人的孩子,偉同要永遠面對此生唯一一次的背叛,賽門要愛一個背叛之下誕生的孩子,母親要永遠活在兒子是gay還要隱瞞丈夫這一點的掙扎中,父親,那個深諳人情世故,有著中國人的狡黠和善良的父親可能也要活在利用了一個女人的愧疚之中,不過可能這種愧疚不會很大,因為有太多中國式的道德可以解釋這一切。所有的犧牲換來的是一個表象上傳統和正常的家庭,還有一份血脈的明天和希望。大概很多人都會點頭,因為我們已經習慣了為群體犧牲是一種道德的解釋。

真的擁有過屬于自己的人生嗎?如果問這個問題,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可能都不能堅定說有。太多儀式和約定俗成的道德,人生又豈是我們一個人的。

不過。身為一個多少還學了一點社會學的人,這樣的感嘆真是顯得膚淺和業余。在社會中,道德和儀式這樣的規則本來就無所謂正確和好壞,不過是維持這個世界按一定的穩定度運轉的工具。為了秩序我們犧牲掉的東西多了,但是還是沒有辦法,因為這是最多數人的要求。。。傳統道德還是現代道德都是適應當時現實的規則而已,用馬爺爺的話來說要歷史的辨證的開看待。有什么好比較的呢。。。

在道德和儀式允許的范圍內,或許已經超出了這個范圍,偉同父親已經做出了最大的支持,生活雖然充滿妥協和不zìyóu,但是總算還有愛你和你愛的人愿意為你而犧牲自己的一些東西,想到這一點,雖然還是慨嘆,但是妥協也顯得有些可愛和值得感動了。

很喜歡片子后面。一家人在看結婚那天相片的那場戲,那些儀式帶來的喜悅還是很清晰地寫在包括偉同和威威在內的人的臉上,最后一頁偉同和賽門的合照讓這種喜悅在父母臉上顫抖了一下。但終究還是合上相簿,珍而重之地將相簿抱在胸前帶走了。看到這一點讓我終于在這部喜劇中有了一點點要流淚的沖動。既已成宴,云胡不喜?可與這場鬧劇休戚相關的人,又有誰真正歡喜?

隨劇中人笑了又笑,最后卻是無奈,不知當用如何表情面對這各懷苦衷的五人。

偉同假戲真做,只余焦頭爛額;賽門隱忍到最后換來愛人無意識的背叛;葳葳得了綠卡添了拖累;母親忍住痛苦瞞著父親;父親卻為了抱孫子瞞住了所有人。

或許高興過的,是參加喜宴的眾來賓,是親愛的王處長。是老陳,是小羅……他們湊了份子來吃喝這一場,便有權利也有義務似的折騰一番。這是“看戲”、“做戲”的國民性,也誠如片中所言,是五千年性壓抑的結果。

平rì里一派祥和恬淡溫良恭儉讓,當然需要合理的出口。適時將壓抑已久的本能加倍奉還。其浩浩然湯湯然之勢,不啻洪水猛獸。

喜宴,原是讓“他們”去喜,我們只花錢出力強作笑顏的擺好宴便是。

可一餐的暴飲暴食,一天的狂呼起哄,一宵的宿醉未醒,究竟何樂之有?

退一步講,“他們”喜了一瞬又能怎樣?

想起陳綺貞同學的《十八相送》里,女子說,他們說我們不般配,分手。男的便問,“他們”是誰。女子答,“他們”就是“他們”,分手。

他們就是他們,始終不遠不近的跟隨。

我們成全了“他們”,獨獨不肯放過自己。

何必苦苦相逼?何必將力氣全用在勉力維系這形式大于內容的流俗?

誰有勇氣打破?

最后二老登機前安檢時,雙手高舉,如同向整個傳統流俗的妥協。如同所有人向所有人的妥協。

我們高興。

因為我們已獲得了塵世間最完滿的幸福,“他們”所認為,所希望看到的幸福。

憑什么還不高興?

既已成宴,云胡不喜?一直覺得李安的作品都是不溫不火的,沒想到喜宴這么大費周章,恨不得把所有的中國式的傳統繁文縟節全部在西方人面前展示一遍,放假回家也參加了幾場婚禮,總覺得新郎新娘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挽手走上那條道挺可憐的,雖說結婚這件事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只不過是屬于兩個人的,但是目之所及的全是各種旁逸斜出的節外生枝,兩個人過rì子就好,還總要找點別的什么人來見證,來的人也很少抱著見證祝福之心,不過是帶張嘴過來吃點東西。鬧鬧伴娘闖闖洞房坑坑新郎摸摸新娘,然后拿上禮物抹著油嘴挺著鼓起的肚子各奔東西,一個婚禮就這么過去了,總體來說。就是娘家婆家聯合導演的一場戲,不過賓客們醉翁之意僅在酒,只盯著糖是什么糖煙是什么煙菜是什么菜,對于臺上戲子的賣力演出則通常露出些應景的神情,發出些草草的掌聲,然后迫不及待地低下頭去,繼續對付那只煮的不太爛的鹵豬蹄。

于是一場婚禮常常分成兩個陣營。新人一邊注重的是自我滿足的形式感,賓客一邊則對自我飽足的現實感更感興趣,因為兩方的訴求不同,處在一個場所的時候就顯得特別滑稽,再加上山寨司儀千篇一律讓人雞皮疙瘩起叢生的插科打諢,就儼然是一個水陸道場,各種貨色云集,就差當街跳大神了。

按照李安的說法。這無疑是五千年來的性壓抑在作祟,其實在我看來這或許跟性壓抑沒有太大的關系,而是中國人骨子里的階差之愛在起作用。西方的基督文明里強調的是博愛,是以從來沒有孝這么一說,因為他們覺得所有的人都應該是生而平等值得同樣對待享有并且付出同樣的愛的,然而對大多數的中國人來說,真正值得在乎的依次是子女,父母,愛侶,以及各類三教九流親朋好友,所以你看喜宴之中對兩個新人最在乎的其實不是新人自己,而是忙上忙下張羅這一切的爹地媽咪。旁人如何反應于他們看來也不打緊,因為看著一對璧人衣著光鮮楚楚而來早就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老臉綻放,滿面紅光,幾十年含辛茹苦果然沒有白費,就像丟出去的小種子終于長滿了整個荒原。然后恨不得所有的人都來分享這碩果累累的喜悅,至于果實是飽滿還是干癟還是不堪重負垂頭喪氣,就別管那么多了。

其實婚姻跟愛情也正如賓客同新人的關系一樣,前者其實不需要什么形式感,只需要踏踏實實柴米油鹽吃喝拉撒踩著瑣碎的腳印走向憧憬的甜蜜就已足夠了,而后者卻真的需要些形式感強的東西,誠如許知遠文中寫過的那樣,愛情不是為了迅速獲得性的滿足,也非通往財富與權利的手段,它更看重的是一種心靈上的溝通和優雅的形式主義。

甚至還有人把愛情誕生的時間地點規定到了12世紀的普羅旺斯,雖然這個地方在現在看起來那么文藝小清新,但這無疑同愛情的浪漫氣質不謀而合,同非功利化的想法不期而遇。然而現今的我們早已經把這完全翻盤洗白了,談到愛情,眾多的不屑紛至沓來,不然就是信誓旦旦標榜愛情已死的,不然就是睡人無數反過來說真愛難尋的,要不然就是用種種條件去把愛情死死拴住讓它動彈不得的;談到婚姻,卻又多了許多逢場作戲的形式感,丈夫如何在丈母狼與老婆間左右逢源八面玲瓏,老婆又怎么能在婆婆面前表現的溫柔可人清新自然,這都需要演技去一一排練,演習,重復,然后成為條件反射的一部分,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雖說人生如戲,但是你總不能一直入戲,等到人戲不分的那一天,也就像程蝶衣那樣,距離瘋魔不遠了。

故事的結局當然是皆大歡喜,中西之間的文化差異看似因為一個孫子的即將誕生得到了暫時的彌合,但是這些傳統卻在故事之外時時上演,同性戀引發的故事里,中國人往往看到的是其中的那個“性”字,是以所有的鄙夷責難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理所應當,而西方人看到的則更多是那個“戀”字,其實只要有愛,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關系呢,但是很多人依舊在那個“性”字上久久停留不愿離去,就像打地鼠一樣拿著木棍等待著它露出頭來趕緊敲上一下好顯出自己的在道德上的優越,其實,在我看來,他們并非因為“性”字而耿耿于懷,也許恰恰只是因為,他們從來不知“戀”為何物而已。有人稱,真正高明的藝術形式只存在于自傳,它由于個體的差異與多樣性,相對也就永遠比別人原創。而反過來。寫自傳又是何等可笑:一來自己永遠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樣,二來明天知道了也該是別了東方,睡在西方的時候。

擴大而言,生活的二元對立處處存在。畢加索說。既然生活本來混亂,干嘛畫要畫得一本正經。你可以反駁,正因為生活雜亂,才在畫畫中繪制方正。我模仿一句,既然矛盾處處存在,我干嘛咬緊一頭,死不松口。這么說有點抽象。不妨放在李安的電影《喜宴》中來看。因為電影是晚上剛看的,乘著記得,隨手拿來主義。

電影背景設在美國,男主人年少入了美籍,受美國文化”強jiān“,敢于直面同性戀的慘淡人生,與男朋友小rì子過得雖說不上紅火,起碼不至于熄火。公共場合。大大膽膽地,大白天下午光著腚子,嘿咻得大汗淋漓——這里強jiān插一句。同性戀的放蕩行為本沒招誰,沒惹誰,但依然招人不齒,大抵是因為批判者從來沒有設想過,假如自己也是同性戀,會何去何從——但是,好景不長,兒大當婚,TW老家父親親,母娘親。等不急了,四處張羅,不惜血本給兒子在相親俱樂部守株待兔,不遠萬里買機票,讓不小心撞上樹干的兔子赴美,讓兒子先過過目。不曾想。這只兔子也是被父母牽線,只得撞株,不撞?那在父母研究不是等著珠黃嗎?

年輕一代,見面直接開膛剖肚,兔子說,我已名兔有主,樹株說,那太好了,你不是我守的兔子,各自揉揉腦袋,一拍而散。接下來,父母大人之命不能違,無后不孝不能背,總得拿出個退敵之策,還是美國男朋友搜了搜腦袋,拿了個金點子,咱家里不是早有現成的新娘嗎?就你房間那個SH偷渡客,文藝畫家薇薇,你用美國公民身份假意娶她,她得綠卡,只需逢場作戲,騙走你父母,接下來咱們無需”節“rì,快樂就全是我們的啦,一箭數雕,說完被子蒙頭,今兒得意地笑。

接下來,可以想見,婚禮并不順利,假戲成了真,TW男人不止洞了房,還撒了種,真夫妻關系出現裂痕,假丈夫心有愧疚,假老婆不無委屈,老父老母得知,不無失望,一切都與當初設想相差甚遠。

好了,劇透到此結束。照上面描述,這樣一部電影并不稀奇,生活中為了騙騙高齡父母,假扮夫妻的多得是。最后墻面透風,紙不包火也多如牛毛。對于這種生活中處處可見的題材拿捏得不好,很容易淪為雞肋,而李安的創意主要有兩點,一是片子對中西文化沖突著筆很多,二是加入了頗為敏感的同性戀話題。其中婚禮習慣的比較可謂不惜膠片,西方結婚,只需登記,宣誓,公證,結束。中方要繁雜得多,不必列舉,各位已有體會,或者將會體會,一個都不會少。我個人有個小疑問,雙方爸媽出場,有必要嗎?假如身在紐約,居民來自世界各地,父母飛一趟又是鈔票,又是簽證,又是旅程,婚禮估計得提前一年準備。時間成本太高,受不了,簡約而不簡單,公證之后找個地方去共振,多安逸,這當然是我推崇的。但中國文化向來講究排場,面子,而婚禮上又多一樣,熱鬧。熱鬧,在中國文化中實則是個冷門,為什么這么說?一來,我們所謂的熱鬧側重人數多,場面大,而人多的時候個體是否玩得不亦樂乎,不得而知;第二,就算是假意的熱鬧,中國人也很少有機會享受,一年里經歷這樣大規模人多勢眾的場面畢竟有限。

再插一嘴,我始終相信,最熱鬧的恰恰是在自我心中。換句話,也就是,人最逗樂的玩具要數自己的腦子。

因為熱鬧的缺失,婚禮難得,于是很自然,就是來點放肆的——勸酒,一杯不醉,三杯同睡;講葷段子,平時不說的,這下逮到機會了,在電腦里,本上看來的,不露兩口。過期作廢;繩吊豬蹄,啃得朱唇;被中脫衣,圍觀的看著就全high了。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一點不假。火急火燎的不是新婚夫婦,而是旁觀者,看著扔出的內衣內褲,精神與激素俱亢奮,之后滿載了幾噸重的笑容,得意而歸。這是什么?電影中有人說,是五千年的性壓抑。

唯有平rì壓抑——甭管是神經壓抑。精神壓抑,還是性壓抑——中國人嚴格遵守三從四德,君臣之禮,個體的特殊性相比整體的河蟹性連球都不算。偶爾出個大逆不道,我行我素的,卻極有可能為千夫所指。這里自然牽涉寬容,zìyóu,迷nzhǔ。等等,因為篇幅有限,我不再拉雜。展開。呵呵,我逃不出你的火眼,其實是這么大的標題,我哪說得清楚。

很好玩,兩難又姍姍而現了。

眾所周知,人是生而不能選擇出生地的,否則,我還想生在美國白宮,或者養在豬圈里呢。生在哪里,你自然而然地擁有當地文化。語言學大師,喬姆斯基有個著名論斷,叫……大意是孩子出生在哪它就自然而然地能夠習得當地語言。文化同樣如此。在中國出生長大,你身上流淌的一定有部分中國傳統文化的血液,哪怕后期受到西方文化的熏陶。它與原先固有的合成,變異,但萬變不離其宗,文化的多樣性集與一身并非癡人說夢。

在米國,我是同性戀,也有公開的zìyóu,在中國,我就只能有地下的zìyóu。特別是集合了多種文化與一體的人,矛盾就會更多,一方面逃離,一方面迎合,腳踏兩條船,搞得不好里外不是人。而對于迎合的,心里可能會出現另一個反對的聲音,對于逃離的,外面偶爾也可能有一個拉你回頭的聲音。就電影來看,男人并不屑大辦酒席,但趨于孝道,還是想辦就辦;男人尊重性取向,但還是在短期內裝作異性相吸。

文化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而只有取向喜厭之分。很多年輕時不喜歡的,說不定多年后你會成為它的粉絲,這在一位美籍華裔作家譚恩美的《喜福會》中有深度描述,不贅述。更不乏很多你現在喜歡的,一覺醒來,像受了刺激,轉而成了它的對立者。

電影結尾,老父老母放棄了自己的文化偏見:結婚就一定要在異性之間,婚姻就一定要豐收棗子。推己及人大多時候很不合理,除非自己有著強大的內心,足以容納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另外從這部電影中也大抵可以看出,TW父母好像比大陸父母開明許多,起碼他們更懂因為理解而生愛意,而不是因為愛意才生理解,你看結尾老父那一舉手,是讓翅膀硬了的兒子zìyóu飛翔,更是對兒子選擇zìyóu飛到哪去的尊敬。喜宴上,一位外國朋友對于中國人在婚禮上所表現出的開放性表示很訝異,他吃驚的對他的同伴說:我以為中國人都是柔順的、沉默的、數學天才之類的人。這時候,李安客串的一個不起眼的賓客冷不丁地在后面冒出一句:你正見識到五千年性壓抑的結果。這句話真可謂道破了一直以來我們不敢說也不敢承認的一個事實!就這樣,被李安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說回電影,趙文瑄扮演的偉同是一個事業有成的GAY,與男友賽門在美國過著幸福的同居rì子,但是一直迫于父母逼婚的壓力,心中很是煩惱。因為如果要出柜,這對一直盼望著抱孫子的父母尤其是心臟不好的父親來說絕對是個巨大的打擊,這樣的刺激對于一向傳統的父母來說肯定無法接受。所以偉同總是對父母親給他安排的各種相親敷衍了事。無奈中,賽門想出了一個點子,就是讓一直對偉同有好感的女畫家,也是偉同的房客,薇薇跟他來一次假結婚。這樣既可以騙過偉同的父母,也可以解決薇薇拿不到綠卡又無處可住的燃眉之急。果然,薇薇也很贊同這個提議。于是,偉同立即修一份跟遠在臺北的父母說要結婚了。父母很高興也很驚訝偉同竟然有個交往兩年的女友,這當然得親自過來美國給他們cāo辦一場隆重的婚禮。沒辦法,只能演一場戲來瞞過他們。

父母對溫柔賢惠的薇薇很滿意,經過幾天的相處,兩人已逐漸入戲。但是偉同想盡早了結,讓父母早rì回TW,所以也沒辦婚禮的意思,只是草率的公證結婚了。這讓父母很不滿,為緩和氣氛賽門提議晚飯請客,沒想到餐廳老板竟是父親以前的下屬,聽聞偉同的事之后執意要為他們補辦一場盛大的婚宴。沒辦法,都到這份上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對于這一系列的波折,此時偉同和賽門兩人都已經快到了忍耐的極限,多rì得不到滋潤的賽門異常饑渴,我想偉同也是。倒是薇薇貌似一直很享受未來兒媳婦的這個角色,偉同父母也是越發喜歡她。到了婚宴當rì,親朋好友、當地名流一應到場,場面甚是熱鬧。在外國人眼中一向沉默封閉的中國人,竟然這么能鬧騰,所以就有了開頭的那一段。

婚宴結束,所有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偉同和薇薇來到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酒店客房也就是洞房。房間號是……是什么意思?這是一句同志間的暗語,1是攻,0是受,69不用說了當然是69式。多么諷刺啊。醉到不行的偉同剛躺下就有……沒想到竟是鬧洞房的。一堆閑雜人等沖進來大鬧一場,偉同和薇薇硬著頭皮完成了一系列挑戰。最后一個游戲,我覺得也是釀成“慘劇”的導火索,兩人需要在被窩里脫光衣服扔出來。猶豫了很久,還是照做了。眾人走后,赤身的兩人電光火石,能不擦槍走火嗎?就算是GAY也會有生理本能,然后就發生了那個,重點是幾天后薇薇發現自己懷孕了。

得知此事的賽門終于忍無可忍,暴怒的賽門當著偉同父母的面跟偉同薇薇大吵一場,他以為老爸聽不懂英語,各種爆粗口啊,把所有不滿一并丟了出來,氣氛緊張到令人窒息。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父親便中風入院。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偉同與賽門的關系瀕臨崩潰,終于再也無法承受這份痛苦的偉同在醫院跟母親坦白了自己是同性戀的事實,以及之前的假結婚。母親哭尿了,但對于父親那邊還是得瞞下去。但其實,此時的父親早已知道了這些事實,因為他是懂英語的啊。出院后的一天晚飯,吃完了父親主動要洗碗,為什么?“賽門做菜,爸爸洗碗”這時候我就覺得蹊蹺,后來一想老爸應該是知道了什么,他已經把賽門當成兒媳婦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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