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萬歲第八百六十章 牢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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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牢籠


更新時間:2013年02月02日  作者:白頭King  分類: 都市 | 娛樂明星 | 白頭King | 大亨萬歲 

因而,或許悲劇更為靠近人生,靠近常態。現在才開始珍視老牛說的那句話:每個星期至少有那么一本書,一部電影,一篇文章,甚至于一句話,讓你淚流滿面。

“女人的友誼都是有條件的,在同一境況下,在經濟條件,情感遭遇,工作業績彼此差不多的情況下,如果氣息比較吻合,女人之間是很親密的,親密得讓彼此都一種知己的感覺。一旦哪一塊開始發生變化,女人的心態也就跟著失衡了。

女人跟男人也不可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走得遠一點,那就叫做交情不錯;走得近一點,那就有了另外的想法。

這樣說來,女人是沒有朋友的。”

這是潔塵在小說《中毒》中的一段話,好悲涼的一個結論,也許是正確的吧。每個女人都是孤獨的,都是自私的,都是自己的保衛者,為自己而戰。

卓云就是個為自己而戰的女人。

身世:

作品中并沒有明確交代出卓云的身家背景,她作為一個封建家族中的女人形象出現,反而有一種代表性的意味。卓云沒什么特殊,像她這樣的女人太多了,她只是其中一個。

形象:

卓云是眉眼溫柔的,是嫻靜典雅的,是清秀溫婉的。作品中沒有明確描繪出卓云的樣子,但從頌蓮的話中“卓云這樣的女人容易討男人喜歡,女人也不會太討厭她。”我們可以推測出來。

于是卓云有了一項獨具的戰斗優勢,她的慈眉善目是她陰險用心的掩護。她微笑連連,卻不時給人以致命一擊。

頌蓮與毓如因為大少爺飛浦而結怨,卓云她明里關心勸諫,暗中卻相互挑撥,唯恐天下不亂。

卓云的女兒憶云讓人打了,她借此發威。話里有話,誓要追查,親自找人指認梅珊,卻又在梅珊發潑之后假作好人。息事寧人。

卓云剪發時被頌蓮剪傷了耳朵,她當著頌蓮的面不予追究,依然親如姐妹,但對著老爺,她卻大吐苦水。

口蜜腹劍,居心叵測,笑里藏刀。這都是卓云的面孔。

卓云在這個封建大宅院里活得精明,她深諳這其中的生存法則和種種規矩,她恪守著這些規矩,依仗著這些規矩。她依仗著這些規矩殺死了梅珊,逼瘋了頌蓮。在這個宅院里,卓云是一個隱藏在和善面孔之后的可怕的斗士,但隱藏在卓云之后的是更可怕的封建倫理綱常,它們為卓云撐腰。替卓云殺人。

態度:

有本書叫《態度決定一切》,未免太夸大其詞了。卓云絕對是一個杰出的自我態度控制者,但她不僅不能決定一切。還被封建倫理綱常操縱著。

卓云對人對事的態度是相當有分寸的。

對頌蓮,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卓云當面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招呼她為姐妹,贈她綢緞。背后卻指使雁兒用巫術詛咒頌蓮。這種笑里藏刀,卓云應付的靈活自如。

對梅珊,她明爭暗斗,也只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梅珊比她漂亮,又會唱戲。虧了梅珊有一個得罪人的脾氣,才使老爺不會完全傾向于梅珊。于是卓云越發的表現出賢良淑德。明里暗里說梅珊的壞話。梅珊潑辣,卓云就表現得大度;梅珊妖媚。卓云就表現得老實,卓云是封建倫理綱常的衛道士,封建倫理綱常是卓云的武器。梅珊都自言不是卓云的對手。

對老爺,她完全服從,不任性,沒脾氣。為的是好好服侍他。為了提前生出男孩兒,卓云花錢買外國催產針把都撐破了;為了討好老爺,卓云不惜放棄自尊,在其他太太懷疑鄙視的目光中,也要伺候好老爺。這樣毫不猶豫的放棄自我,不是出于愛,而是出于利益的權衡。老爺舒服了,她才能自在;老爺滿意了,她才能直起腰。她活著是為了自己活著,她戰斗是為了自己戰斗,可卻不得不整天圍繞著一個她不愛的男人。悲哀卻又不能放棄。

結局:

在這一場女人之間的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卓云勝了,但她也并不能決定一切。卓云只是封建倫理綱常的一個棋子而已,一個順從的棋子。

感悟:

卓云是個惡人嗎?她不過是認清了環境,認清了自我。她不會永遠年輕貌美,獨守空房的日子指日可待;她沒有兒子做靠山,在這個冷血的封建大院里她只有依靠自己。她清醒,她明白。

她不學梅珊,說什么人生如戲,做人就是做戲。卓云活的實在,她現實,她謹記老祖宗傳下來的每一條規矩,這是她的枷鎖也是她的武器。她利用大院里的每一個有用的人為自己賣命,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毫不心慈手軟。

她不學頌蓮,這個喝過洋墨水的新媳婦還有一點新時代女性的影子,她不甘于庭院里的禁錮與枷鎖,于是耍脾氣,鬧性子。她想要掙脫卻又無力掙脫,她還不清楚這庸腐的規矩是怎么一回事,就已被這千年沿承規矩吞噬。可卓云清醒,在這個大宅院里,她知道如何守規矩。她知道老爺“永遠不會讓女人爬到男人的頭上”,她知道老爺最討厭女人給他臉色看。于是卓云對老爺卑躬屈膝,忍辱負重,逆來順受。丟掉女人一切的自尊,即便是對老爺提出的侮辱人格的要求,她也照單全收。頌蓮不明白女人是個什么東西,卓云可是清楚得很。她深知自己是宅子里的一個女人,她要依附于男人,她要諂媚于男人,才能活得好,才能活得下去。老爺娶新媳婦,她裝的大度,對待頌蓮親切自然,不像大太太毓如那樣將佛珠灑了一地;不像梅珊那樣在新媳婦新婚之夜便來搶男人;卓云忍下了一切的怨怒。她沉靜,踏實。不輕舉妄動,等候戰機。

卓云一個忍耐力持久的斗士,在大宅院里沉悶苦痛空虛的長時間拉鋸戰中,大太太老了。三太太死了,四太太瘋了,只有卓云走到了最后。但是她的悲哀也在繼續,轉眼迎來了五太太文竹。又一輪新的戰爭開始,卓云應付不過來的,她勢單力薄,對抗不過整個男權的封建社會。她知道她的親生女兒在背后叫她是爸爸的小老婆。她知道老爺嫌棄她已經松松垮垮的了。她知道她的命運就是這樣,她只是在做著最后無力的抗爭,清醒的人最悲哀。卓云壓抑一生,壓抑,壓抑性格,壓抑自我,最后也只淪為一個封建社會里的符號,避免不了漫漫消逝。費盡心思的算計,將“敵人”一個一個除去,成為大宅院里唯一一個勝利者。悲哀的勝利者,完全喪失自我的女人,她的生活完全是圍繞著男人,于是她也就贏得了最終唯一的勝利,卻避免不了一個悲哀的結局。五太太文竹,也許將來還會有六太太,七太太......卓云什么時候才能知道,女人不該是她的敵人。

《大紅燈籠高高掛》是一部由張藝謀導演的影片。影片圍繞封建禮教展開話題,為我們講述了封建禮教下女人為了爭風吃醋,鬧出的一系列荒唐的故事。

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的是根據中篇小說《妻妾成群》改編的。《妻妾成群》于1989年問世,它是蘇童的成名作。小說的核心意念是由“一夫多妻制”生成的封建家庭內部互相傾軋的人生景象及相應的生存原則。小說突出主人公頌蓮是個受過教育的女性,父親去世后,她迫于無奈,自愿做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四姨太太,從此。她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變化,從她進入大院的開始,她便進入了一個陰森恐怖、勾心斗角的生存環境當中,為了爭取一席之地,頌蓮的個性在這種生存環境下有了驚人的體現,生活到處充滿著無奈與順從。

說到《大紅燈籠高高掛》就不得不提到影片里反復出現的燈籠,作為始終穿插在影片中的物體,它始終起著穿針引線的作用。在那個封建社會大背景的前提下,燈籠更是起著象征與強烈的諷刺意味。大紅色是中華民族的鮮明的象征,無論是在國旗上,還是享譽世界的唐裝上,大紅色都是不可缺少的主色。張藝謀則運用大量大紅色來表現主題。掛燈與封燈,紅的鮮艷與黑的徹底形成鮮明的對比,反差之下主題更加突出。

影片采取的仍舊是單純的拍攝手法,影片中運用大量的長鏡頭,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淋漓盡致。長達幾分鐘的自白,鏡頭給了頌蓮一個特寫,映照暗淡的窗子,顯得那麼孤寂與無奈。獨自一人走著去陳家大院,故意錯過大花轎,進家后執意自己拿包裹,她的倔強由此表現。影片更是采用拉鏡頭表現頌蓮一路上的堅毅與執著。

進入大院后,先是一段與丫頭雁兒的語言沖突,為影片后面的矛盾打下了基奠。

影片中的復雜人物關系是最值得發人深省的地方,當然影片戲劇沖突也是該部影片成功的地方。由起初的四姨太太與丫頭雁兒的爭執,再到與表面上強硬的三太太的斗勁,最后引出事情內幕轉化到與二太太的矛盾交鋒達到。

影片中有兩個長鏡頭仍然記憶猶新。一組是熄燈籠的鏡頭。首先是燈籠的特寫,老人用長煙斗對準燈籠,長吹一口氣,燈籠滅了;然后,老人轉身,給了個近景;接著,又是一個滅了的燈籠;然后鏡頭給了燈籠一個特寫,由亮轉滅;然后拉遠,給了平地一個全景。接連不到十個鏡頭,把熄燈描繪出來,同時將封建習俗表現得恰到好處。另外一組是頌蓮尋找笛子的過程,首先是一個頌蓮翻箱并呼喚丫環的近景;緊接雁兒入畫,頌蓮對她的盤問以及丫頭的回答都是兩組近景;進一步頌蓮的盤問逼近主題,丫頭的同樣回答;兩人之間又一次燃起憤怒的火,接連幾個鏡頭的轉換后,頌蓮猛然起身,出門;兩人糾纏著沖出畫面;隨之進入雁兒的房間,開始長鏡頭的拍攝:看到滿屋的破燈籠的驚訝,以及頌蓮翻箱找笛子意料之外卻找到了詛咒人偶,鏡頭特意給了人偶一個大特寫。上面赫然寫著頌蓮兩個字,緊張的氣氛隨即渲染開來。兩人糾打的過程中,還使用了搖鏡頭,刻意的擺弄鏡頭制造激動場景。這兩組鏡頭正是全片的精髓所在。

影片以大部分的戲劇音樂作為背景音樂來襯托。一來照應影片劇情,二來襯托陳家詭秘的氣氛。劇中會穿插一些和聲樂,由此又拉開遠景,如此顯的格外悲涼。影片始終存在畫外音,作為影片劇情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老爺卻始終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或許作為這一場悲劇的罪魁禍首,他已無臉面面對;或許是導演的刻意安排。想用他以此來襯托封建禮教的黑暗。

影片有菩薩臉蛇蝎心的二太太,面對命運的不公,她仍然做著垂死的掙扎,耍盡手段;有不屈服于封建束縛的三太太,再家教森嚴的陳府仍然與高醫生保持曖昧的情人關系;也有承認宿命,但竭力改變現狀的雁兒;以及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頌蓮的變化。可見封建禮教對人們的摧殘如此之深。張藝謀運用如此樸素的鏡頭語言為我們講述了這一段震撼人心的故事,同時也批判了舊社會的腐朽與衰敗。

深入人心的影片,原有最樸實的表達才來得更加震撼。影片一開始便看見頌蓮那淚眼婆娑的臉。那緩緩滑落的淚與那哀傷的神情似乎隱喻了她悲痛的命途,奠定了全片哀傷悲涼的基調。本片以頌蓮為核心人物,講敘頌蓮這一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大學生。在陳府這樣一個陰森清冷、處處勾心斗角的生存環境中,為了占一席之地,性格逐漸轉變直至扭曲變形的故事。反映了封建社會中女人的悲慘命運。對“一夫多妻制”的封建家庭內部互相傾軋的現象進行無聲的控訴。

一縱有萬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那么當觀眾初知身著學生服的頌蓮為四太太時,便應知曉這陳家大院怕是沒什么安寧日子。

大太太怕是最淡然的。當頌蓮初至陳府給她請早安時,她端坐堂前,手中拿著一串念珠。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在頌蓮轉身離去時,輕輕念道:“罪過、罪過……”大太太似乎是這圍城般的院落中最無硝煙的一個。早已年老色衰的她似乎看破了院中的點滴,永遠是一副淡漠的神情。端守自己陳家正室的地位。是封建時期守舊女性的典型代表。

二太太卓云“菩薩面龐,蛇蝎心腸”。頌蓮初來拜訪時熱情的迎出門來,滿臉堆著溫暖可親的笑容,和藹地與頌蓮嘮著家常。可為了自己的院中能掛起紅燈籠,她慫恿雁兒扎玩偶詛咒頌蓮,領著一大幫子人捉三太太的奸。甚至可以在給三太太的飯菜里下墮胎藥,為了早生下孩子而不惜用催產藥……她在封建制度的壓迫下學會了生存之道,用虛偽的容顏來掩飾內心。如此聰明的一個女人,可惡卻又如此可悲。

三太太梅珊是唱戲的名角。第一次出場便一襲紅衣,將自己妖嬈曼妙的風姿展露無疑。孤高氣傲又不甘寂寞的她,會在清晨時分就肆無忌憚的唱戲;會于半夜將老爺從別的太太房里搶走;會請兩個男人來屋內打麻將;會和高醫生廝混;會將屋子布置得如舞臺模樣,掛滿戲服臉譜……她表面看起來刁鉆刻薄又不近人情,實則敢說敢做、不失率真。當她站在欄邊憤憤地對頌蓮說:“實話跟你說,我呆會兒就去找高醫生,看你們能把我怎么樣。”,她的勇敢讓我折服。然而她終究逃不出封建禮教的魔爪,那樓頂的死人屋成了她命途的歸宿。

四太太頌蓮是核心人物。一出場便是學生裝,麻花辮,大大方方地踏過滿地枯葉,與迎親花轎背道而馳。可原本不甘屈服的她在這陳腐的氣息中扭曲了。逐漸的習慣了掛燈捶腳;逐漸習慣了人與人間的爾虞我詐;逐漸從討厭條條框框的規矩到會對雁兒大喊;“府上規矩知不知道”……她已被這腐糜的空氣同化,已然成了這個陰暗的大院中封建勢力的代表。最終以精神崩潰而解脫,重新穿上了學生裝,扎起了麻花辮。讓人不禁為封建社會女人的悲慘命運而嘆惋。

這些姿態萬千的女人在灰撲撲的大院里忍受煎熬,被束縛在條條框框中無法動彈。在沒有春天的年華中慢慢褪去了容顏,任憑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封建社會中的悲慘命運。影片的主題就這樣凸顯出來。

二華燈俏影。也掩飾不了一個人的寂寞

冷暖色調的強烈對比,在給人們的視覺帶來刺激的同時也使心靈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冷清的大院,那高高掛起的紅燈籠似乎是唯一的光亮。伴隨著熱鬧的鑼鼓聲,傭人們忙碌著。不一會兒院內燈火通明。橘色的光映著佳人俏美的身影,卻仍舊讓人心生寂寞。

三太太時常穿著一襲紅色戲袍在屋頂空地上唱著戲。清晨時分,四周一片灰蒙蒙,沒有絢麗的舞臺,沒有喝彩的觀眾,只能孤芳自賞。遠景的運用更顯寂寞。三太太身上的那抹紅,是對封建、壓抑的陳家大院的反叛。也是對封建禮教思想的抗爭。

從長明燈到封燈,從喜慶而張揚的紅到死灰般沉寂的黑。短短幾分鐘便發生了轉變。幾個空鏡頭中滿是蒙上黑布的燈籠與窗戶,徒增幾分寒意。女人的悲慘命運在這色彩的轉換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當三太太狼狽地被傭人抓回來時,傭人手中打著許多紅燈籠。這與灰墻青瓦間壓抑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原本為太太們幸福之所向的大紅燈籠,此刻卻成了照亮她悲慘的人生道路的工具。在那滿載憂傷的旋律中,頌蓮神情淡漠,寫滿了復雜的情緒。身后的黑燈籠、黑窗簾在寒風中亂晃,似封建禮教的魔爪。將這些女人抓牢再捏碎,玩弄于股掌之間。悲涼之感不言而喻。

色彩因人心間的癡怨和欲念而變冷,又因美好的期待和向往而變暖。再多的燈籠也無法照亮黑夜。因此不論梅珊、頌蓮如何掙扎也掙不出封建禮教的牢籠。橘色的光亮重重點染開來。卻無法溫暖人心。寂寞之感,如影隨形。

在這個沒有春天的陳家大院,女人是什么?像狗像貓像耗子,唯獨不像個人。悲劇仍在更迭,輪回式的結局將憂傷不斷延伸。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捶腳聲響徹這清冷的圍城。不知何時,女人的悲慘命運才能最終完結。

一個女人,鎖在一個深宅大院里,沒有自由,沒有愛情。沒有安慰,靠什么活下去呢?

頌蓮,在那個時代里,已經算作一個勇敢強悍的女人,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硬的東西,這種茂盛的生命力在鞏俐一開始倔強的眼神里就顯露無疑。可是。這又有什么用呢?她如何能贏過殘酷無稽的生活?

她也曾在書本里想象一個光明的不一樣的未來吧,她也曾想過自己主宰生活吧,她也曾有過愛情吧,可這一切在命運面前都成了一個笑話。我說命運,是因為我不相信命運,因為我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東西強大到可以承擔起這份罪過。

她藏了一支笛子在箱底,拿起笛子的時候,頌蓮的臉上滿是憂傷的快樂。在大紅燈籠也照不亮的黑暗里,總需要一點光亮來照見心里那僅剩的一點溫情。可是,即使是這卑微的安慰,她也無法擁有。老爺一把火就把笛子燒了,頌蓮無言,落淚……

頌蓮是倔強的驕傲的不服輸的,而很多時候,我都幾乎把鞏俐和頌蓮重疊。電影沒有對頌蓮的過去做任何的交代,只是說,“我上了半年大學……”但一切都寫在頌蓮那冰冷而倔強的臉上。我喜歡這樣的女人,生活給了你沉重的一擊,你狠狠的瞪回去,抬起頭繼續生活,不認命,就是不認命。

愛情,頌蓮也曾尋找過吧,那一聲“飛蒲”,渴望寫滿臉上,那個時候如果飛蒲給她一個擁抱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那么她也不會一無所有了。20歲的生日,一個人酒醉。這是何等的凄涼。對于一個美麗的女人來說。其實,我一直在想,飛蒲的那個“謊言”,并不是謊言吧。或許他本想給頌蓮一些真的溫暖?如果不是意義深重。如何又能那么輕易的送出呢?最后,頌蓮在屋內鬧酒,飛蒲在大口往里張望,然后轉身離開。我們其實都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有一個勇敢的男主角的。

頌蓮無意真正傷害誰,可是兩個女人都因她而死。生活在這里顯得多么黑色幽默。

電影始終沒有給老爺一個正面的鏡頭,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他造成了頌蓮,雁兒還有三太太的悲劇,但其實仔細想想,這與他又何干呢?他不過是一個把女人當衣裳當玩物當工具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普通男人罷了,就像《莫高窟》里的王道士一樣,他太卑微,如果硬是把這種時代的罪惡安放在他的身上,只會覺得可笑。

“老爺”只是一個背景。提供一個爭搶的緣由。說到爭搶,我問自己,如果我是頌蓮的話。會怎么樣?我想,我會和頌蓮一樣,爭寵。這和被爭的寵無關,和虛榮嫉妒無關,只和自尊相關。人,總需要一點生活的意義吧,總需要那么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吧。不甘心被冷落,不甘心被打敗,所以,那些妻妻妾妾們的勾心斗角爭風吃醋也就能夠理解了。只是。這何嘗又不是另一個悲劇呢?

再說說里面的人,二太太一開始笑的那么菩薩,連我都被她騙了,只是心里住著一群群的蛇蝎。女人啊女人,實在是一種可怕的動物。笑里藏刀口蜜腹劍,這樣的女人。菩薩保佑,千萬不要讓她們出現在我的生活里。表面囂張跋扈的三太太對頌蓮說“我知道我不是她的對手,我想,或許你可以和她斗一斗?”而笑到最后的二太太,難道真的是最后的勝利者?三太太如愿以償的死了,年輕貌美的四太太瘋了。可是,她忘了,就算漂亮的三太太死了,年輕的四太太瘋了,還會有更年輕的五太太更漂亮的六太太進門來,在命運面前,在生活面前,到底誰能贏呢

而三太太呢,美麗的戲子,她在角樓上對頌蓮說,“誰不是在做戲呢做的好的就騙別人,做的再差些就騙騙自己,再不好就只能騙鬼了。”她有美麗的嗓子和身段,曾經它或許還做過美麗的夢吧。但在日復一日的勾心斗角中也早已習慣“像貓像狗就是不像人的生活了’,最后她因何高醫生的奸情而被吊死在死人屋里……其實我是高興她和高醫生在一起的,高墻大院里,寂寞女人的溫情總得找個出口吧。至少,這也能給死氣沉沉的生活一點新鮮的色彩。

還有雁兒,固執的做著太太的夢。這并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角色,其實,她的那些心眼那些冷漠倒讓我有些凄涼的同情。我不相信她是真的愛什么老爺,她只是試圖改變自己的生活,試圖和命運抗爭一下?在這一點上,她和頌蓮沒有任何區別。跪在那堆紅燈籠燒成的灰燼前面,雪地里的雁兒,讓我感動。

雪,那么安靜,院子里安靜的有些陰森。那些黑瓦和翹起的屋角,曾經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和夢想啊,不過那個時代,又有幾個知道青春夢想這回事呢。在最后悲涼的樂聲里,我想起大太太初見頌蓮時的兩個字,“罪過”。罪過,這兩個字給全片下了注腳。這一切到底是誰的罪?誰的過是那個“吃人的舊社會”嗎?是男尊女卑的爛思想嗎?

到如今,我們再也不用被逼著給別人去當姨太太了,我們可以念書,可以自己選擇愛情,可以和男人平等相處,但是,為什么還是覺得不幸福呢?為什么悲劇依然時時發生呢我不知道。

或許我們同樣是被時代被自己被我們生而為人的這個基本事實綁架了。

我們嫁給的“老爺”就是是那些我們標榜的社會現實,物質需求,肩負的各種責任,還有那個叫做個人夢想的東西。在我們美好的年華里,我們被許給了這些東西從此,便與那些一樣把自己賣給現實的“姨太太們”明爭暗斗……

我們都是一群姨太太,在生活面前。能夠自由地書寫自己的人生,真好!

頌蓮扎著麻花辮,穿著學生服。手提著小箱子,獨自走近了陳家大院。畫外是嗩吶吹起的迎親曲,空曠的大宅院像一幅泛黃灰舊的老照片嵌在屏幕中,靜得那么深不可測。

“洋學生”頌蓮即將擁有新的身份——陳家四姨太。她不得不選擇這樣的人生,可是她又有權選擇不坐轎子,沖突在影片的最初就這樣開始了。而鞏俐的演繹,是注入靈氣,也是添彩。

想,頌蓮的敵人是誰?丫鬟雁兒?三姨太?二姨太?還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陳老爺?宅院里的恩怨情仇也不過是地球上活物間生存斗爭的一個縮影。只是那個年代,賦予了悲劇更寬廣的溫床。女人。無論是封建思想的捍衛者,還是接受思想啟蒙教育的洋學生,必須為之抗爭的是一種無形的枷鎖。贏的希望及其渺茫,而輸掉自己的人生,做一個玩偶,就是她們的命運。

頌蓮就這樣鑒證了宅院里的一出出悲劇,并定制了屬于自己的人生墓碑。

她的一句酒后亂語,送了三姨太一程。讓屋頂上的神秘的小屋成了三姨太最后的舞臺。我常想,三姨太注定有此一劫,只是早晚的問題。她還是活在戲里是幸福自由的。

丫鬟雁兒是個徹頭徹尾的犧牲品,她為自己做了一個姨太太的噩夢。她在自己的屋子里點上了縫補過的破舊燈籠,想象自己也像姨太太們一樣。然而,這一切就像她那顆迂腐無知的心,隨一把火,與燈籠一起湮滅了。

二姨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一個可憐又可恨的人,一個游刃有余地玩轉游戲規則的人,一個永遠只有敵人沒有朋友的人,一個永不消失一直存在下去的某一類人。她是絕對危險的,遇見。請繞行。

至于大姨太,影片一定想告訴我們,墻上的老掛鐘即使不走了,也隨它掛著吧。不聽響,瞧著有個念想也好,畢竟它與歷史的脈搏一起跳動過。

來說說陳老爺。張藝謀講故事,實在動聽。這一百多分鐘的畫面,他給了陳老爺最與眾不同的影像,卻是最有權威,最不容忽略的情節與人物。他就是那個年代的天!

看管家掌燈、吹燈,屏幕外的我長了見識。還有那些穿插的恰到好處的京劇唱段,與紅紅的大燈籠,潔白的飄雪,相映成無法忘卻的影片名片,寓意直達觀眾的心海。

大紅燈籠點起來了,終究是要滅的。那些遭遇“封燈”的女人,像頌蓮一樣,最后差不多都會瘋的。除非她們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你什么都沒有看見,你只是瘋了”。

影片的最后,蓋了一個聰明漂亮的戳。與頌蓮進陳家大院時,做了刺眼的對比。五姨太坐著體面的轎子入門了,歡鬧的迎親曲不僅不遙遠,反而包裹了整個畫面,蓋頭下一張漂亮的女人臉,誰都知道,未來的這張臉一定不再是這張臉。

頌蓮真的瘋了嗎?可是她自由了。她又扎起了麻花辮,穿著那身充滿希望的學生裝,只是在徘徊,徘徊!

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是導演張藝謀1991年的作品,影片是根據蘇童的中篇小說《妻妾成群》改編的,在繼承和發揚原著的主旨和風格上,又貫穿張藝謀獨特的視覺效果和厚重的歷史文化底蘊,反映了“一夫多妻制”的封建家庭內部互相算計,暗斗的人生景象及相應的生存原則,女主人公頌蓮是作品的核心人物,本來受過教育的她,在陳府這樣一個陰森恐怖、勾心斗角的生存環境當中,為了能有一席之地,個性逐漸扭曲和變形。而最終導致頌蓮和其他太太,甚至丫鬟雁兒變化的罪魁禍首就是陳家的老規矩。這是一群被規矩束縛的女人,這也是一群犧牲在封建社會制度下的女人。整部影片拍攝的環境非常單一,就是陳家一個大宅院。但是拍攝環境的單一并沒有埋沒這部影片細膩的情感以及所想要表達的思想。

色彩與構圖

在本片中紅、黑、白、藍四種顏色交替使用。大紅,本來是大吉大利在中國被認為最喜慶的顏色,在這里卻成了一種束縛,一種壓迫。黑,最深沉安全的顏色,卻籠罩上了一層黑暗的封建勢力。白,那么純潔透明的顏色,卻上演了人世間的世態炎涼,成了死亡的舞臺,如此的凄涼。藍色象征著封建社會的兇殘和黑暗,大紅燈籠總是被深藍色的磚瓦墻所包圍封閉,也揭示出作品的主題,所謂紅色喜慶的背后,實質是被落后的封建思想所束縛,廣大被壓迫的女性最終不能逃脫悲慘的命運。構圖方面,大俯拍機位形成的屋檐相連的封閉式構圖,長鏡頭和固定場景的應用,主觀鏡頭,近景、遠景的交替使用和夸張的對比手法,都使得這部影片蒙上了一層快要窒息的感覺。

音效與音樂

影片中采用的是交響組曲,音樂的基本素材取自京劇西皮流水的引子加工而成的“循環圈”,以五個樂章的女聲合唱的無詞歌、樂隊、京劇打擊樂的另類非常規組合,音樂在思想性和藝術性方面超出了影片,達到一種新的境界。開篇便以戲曲開場,營造一種濃厚的歷史氛圍,密集的鼓聲,首先就把觀眾帶入了本片的節奏。另外,作為本片其中的一條老規矩“錘腳”的聲音,也間接的被導演當作了電影的配樂,錘腳的聲音響徹陳家宅院內外,一方面是讓沒有被老爺點燈的太太們聽,表達一種在這個院子久了如果不能被錘到腳難忍,一方面是讓觀眾聽,在聽錘腳聲音的同時,去觀察每個太太的內心活動以及想法,把觀眾帶入導演所營造的意境當中去。一開始的迎親的樂曲,縈繞在整個大院的錘腳的聲音,梅珊的幾個空靈的唱段,處處都透著悲哀與凄涼,預示著不可避免的悲劇。影片最后迎來了下一個夏天,三太太已經被逼死,四太太頌蓮也已經瘋了,五太太又將迎來這樣的命運,燈籠又要被掛起,此情此景又將會上演,影片在女生哼唱,加上深沉的大提琴伴奏和鑼鼓聲的歡快聲中結束,更加深刻的表現了人物的悲劇命運。紅燈高掛,宿命已定,她們不過都是他人眼中的一場戲,曲終人散。

拍攝手法上

整部影片運用最多的就是象征手法,整部影片中一直沒有出現春天這個季節。導演或許想要告訴我們,這些女人沒有春天,她們永遠活在蕭煞的季節里。沒有陽光,只盼望著紅色的燈光,永無出頭之日,從開頭就預示著,這是一個會以悲劇作為結束的故事。所有的場景都是在那一座大宅院里拍攝完成的,它就像是一個大大的牢籠,每個太太還有雁兒的喜怒哀樂,都只能在此地抒發宣泄,而導演的用意是這些女人永遠都無法逃脫這個牢籠,永遠都不能擺脫這封建社會殘酷的制度。(。。)

(第三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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