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正文云卷風舒
帶著廚房去晉朝
正文
木香特意叫木衛進去通傳時提到“辰溪酒樓”四個字,說是酒樓里的廚司木香有要事要求見關子興。
門衛進去通傳后,很快就出來了,回話說:“老爺要姑娘進來。”
木香跟著門衛來到客廳,兩邊擺著大盆大盆火紅的雛菊,一個三足鼎立蟠龍香爐里升騰著縷縷白煙,香爐里燒著一種怪辣烈的氣味。
木香便立在廳內等候,有奴仆肩膀上還吊著條毛巾,為她端了杯花茶,她接過喝了一口,放在案上。
這時,關子興進來了,身后跟著四個家丁,顯得很是威儀。
“見過關老爺。”木香跪拜道。
關子興坐定,早有家丁為他上了一杯茶,他呷了一口,清了清喉嚨,說:“木香是吧?起來吧。”
木香便起身。
關子興將茶碗放在案上,開門見山地問:“你大老遠地找關某人何事?”
木香見他快人快語,便也不與他打轉,直言道:“回關老爺,奴婢此來,乃是為了辰溪酒樓生意上的事。奴婢想出一個新方案來,想講與關老爺斟酌斟酌。”
“哦。”關子興應了一聲,往后一仰,他的這個椅子是張折疊椅,可隨時拉伸使人仰下去,一邊的家丁見狀,連忙為他將椅子背后的把手往后一推,椅子便往后拉伸,關子興便舒服地仰臥下去。
“你為何不找紀墨云講去?”關子興想到了什么,問。
木香說:“我家二郎懼怕周家二公子,所以不敢采納。”
“什么?”關子興一怔,“這和周湯有什么關系?”
于是木香便將早上發生的周湯派人來酒樓惹事的事一一道來。
關子興氣得坐直,將手重重往桌上一放,那茶碗上的碗蓋不覺撲通一聲,從碗上掉在案幾上,響聲清脆。
“這些士族子弟真的太過分成天沒事做閑得慌,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關子興忿忿不平,“無憑無據,就亂開罰單,不行我要去告他們去”
木香連忙攔住他,“關老爺,您萬不可去呀。”
關子興氣得滿臉通紅:“為何不去?莫非關某人還怕他們不成?”
木香說:“關老爺,您在城中有勢力,有財力,如何會怕一個區區的、沒有任何官職之稱位的周湯呢?只是,您若是將此事擺上官府,鬧大了,怕是對辰溪酒樓影響不好。”
關子興本是個精明人,可是卻有個致使的弱點,便是沖動,很情緒化,如今情緒一上來,哪會想到什么對辰溪酒樓好不好這個問題上來,但他畢竟還是比較開明的,他問了一句:“怎么就對酒樓不好了?”
木香不緊不慢地說道:“關老爺,奴婢請您想想,這打起了官司,這城中百姓就都知道這事了,您是身正不怕影歪,不怕,可是這百姓會怎么想呢?他們會想,你看,這家酒樓原來運來的食材都是偷過稅的,也不知是從哪里運來的,這還敢吃么?本店剛開,萬不可惹官司,給人印象不好呀”
關子興這回可聽明白了,他看了木香一眼,想不到木香會分析得如此在理,他點了點頭,重新坐下來,笑道:“你這個黃毛丫頭,見識倒挺高的,怪不得墨云會如此信任于你,就連我,也被你說動了。”
見關子興語氣中帶著贊賞她的意味來,她知此事便是七分定了三分了,于是淡淡一笑,說:“其實關老爺不必動怒,這周家公子也只是不知道這家酒樓也是您關老爺所開,才敢這樣放肆。若是知道,怕也是不敢在老虎頭上動土的。”
關子興從大鼻孔中得意地哼了一聲,很享受別人對他的稱贊,“那是當然。”
木香說:“所以奴婢才斗膽趕來,向老爺您進獻此策略。”
關子興感興趣地問:“你都提及你的新策略半晌了,別賣關子了,快講。”
木香輕輕一笑,作了一揖,說:“回老爺,在下的策略就是將現有的菜肴分成幾個系列,比方說,分成鮑魚翅類、生猛類、蔬菜類、小吃類、酒水類等等,然后在各個系列里推出特色菜,分多個檔次,另外,也可以以一旬為限,一旬內每日菜肴各不同,以此輪換來加深人的印象。”
關子興聽了笑道:“此策略一聽便覺極好,只是,你可有具體方案沒有?”
“有,只等老爺一聲令下,便可著人去采購,置辦。”木香答。
“好,那就依你的辦。”關子興點頭贊賞地說。
“那二郎那邊……”木香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
“我說了算”關子興顯出一副霸氣十足的樣子,“我明日便去找他,談及此事他同意也是同意,不同意也是同意”
木香心內暗笑。
次日,關子興果然是個檔次極高的商人,一諾千金,說今日來找墨云,果然就來了,哪怕只是對木香一個人說的話,他也是看重的很。
關子興與墨云在里面聊了一會兒,關子興便令人傳報讓木香過來。
木香進來,對著二人拜著行完禮,關子興指著她說:“此人果是個人才賢婿,關某想要買下她,你開個價吧”
墨云驚了一驚,抬眼看關子興笑了起來,才知道關子興只是在對他開玩笑。
“爹爹要用,只管叫去便是,哪還用得著花錢呢?”墨云討好般地笑笑。
關了興拍了下墨云的肩膀,說:“好了,既然你也同意了,那你就盡快差人照她的意思辦”
墨云說:“孩兒有一言。”
“講。”關子興的話總是很暢快。
“孩兒懇請爹爹親自督辦此事,孩兒退到染布坊去,幫爹爹暫時打理染布坊。”墨云說。
關子興沉吟片刻,說:“墨云可是害怕那周湯又派人來勒索么?”
墨云垂頭不語,看他眉眼是在默認。
關子興說:“也好,你去染布坊幫我照看些時日,這辰溪酒樓就由我與辰溪打理吧看周湯那小子還敢不敢來”
墨云一聽辰溪也要留下來,怕辰溪會為難木香,就說:“孩兒想和辰溪一同……”
“什么一同不一同的,”關子興打斷了他的話,“辰溪現在有孕在身,聞不得染布坊的氣味那些氣味,可是對腹中嬰兒極其不利的她就留在這酒樓,我照顧她一樣的”
“什么?”墨云一怔,“辰溪懷孕了?”
關子興搖了搖頭,“你這個做夫君的,自己妻子懷孕了都不知么?”
墨云忙垂頭:“孩兒公事繁忙,對辰溪關心不夠,還請爹爹恕罪。”
關子興擺擺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的寶貝女兒,肚子里有我的外孫了”
墨云臉上是燦爛的笑容,能做爹爹了,這自然是極幸福的事。不管對老婆有沒有感情,可是孩子總是自己的。
不管辰溪留在哪里,總之關子興是同意留在辰溪酒樓了,這樣周湯必會不再來惹事。
墨云贊賞地看著木香,這次木香竟然如此聰明猜準了他的心思,搬來了關子興去實現他不敢實現的計劃。
他委實高興得很,可是又有一點點懼怕,怎么如今木香變得這樣聰明了,聰明到他有些無法掌控了。
這日,木香忙完了回府,看到墨云正在辰溪房內,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樣子,木香想,這墨云總算是知道關心自己的老婆了。
這么多天來,也只有今日,他這么早回家。真不知平日他都去哪里了。
可是,忽然書畫進去,在墨云耳畔不知說了什么,墨云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馬上便平靜下來,他吻了下辰溪的臉頰,笑道:“臨時有朋友邀我去談點事情,你先休息吧,不必等我。”
辰溪一臉不高興,“夫君,你一定要日日都如此么?”
墨云正色道:“不是說了么?只是幾個生意場上的朋友。今日我陪你多久了,總不能一整天都和你粘在一起吧。”
辰溪抬起眼睛直直凝視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審視和痛苦,看得墨云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問:“你今日這是怎么了,為何這樣看著我?”
辰溪垂下了頭,嘆了口氣,說:“夫君,你真的是去和生意場上的朋友飲酒么?”
“當然了,我騙你做什么?”墨云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好了,信不信由你,我可得走了。你現在有孕在身,可要好好休息,可別嚇壞了我的孩子。”
說著,甩甩長袖走了出去。
辰溪扒在門邊,望著墨云走出了門,對她的貼身婢女環兒說:“環兒,將郎君昨日帶回來的包袱給他送去,他今日走得太心虛,怕是將這五石散給忘記在家里了。”
環兒為難地說:“夫人,這——”
“聽到了沒?”辰溪聲音高了十度,臉色也變得鐵青。
環兒只好將一個碎錦綢布包提了起來,“夫人,那奴婢去追郎君去了。”
“去吧。”辰溪苦笑道,“順便打聽過來,回頭告訴我,那個女人長什么模樣,是干什么的。”
“是,夫人。”環兒應了一聲便走了。
木香看在眼里,也猜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