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廚房去晉朝正文云卷風舒
帶著廚房去晉朝
正文
墨云雖然不愛辰溪,也極為受女人喜愛,可是他并不是那類容易對女人動情的人,也不是喜歡粘花惹草之徒,為何關辰溪會這樣說呢?
也許是辰溪太過于多心了吧?
女人若是太在意一個男人了,往往容易疑神疑鬼,為自己設想一個假想情敵。
可是方才辰溪叫環兒去追蹤墨云的時候,是這樣冷靜,根本不像是在疑神疑鬼,憶念成狂。
木香正暗自思忖著,只見楚云從自己房內走了出來,拐進了墨云與辰溪的婚房內,默默望著她,安慰道:“嫂嫂切莫擔憂,想是哥哥并非拈花惹草之人,想必只是誤會。嫂嫂切莫將腹中孩子嚇著。”
辰溪滿臉愁容,嘆了口氣,說:“妾身與你哥哥成親已有三月有余,你哥哥只是頭半個月在家呆久一些,之后常常夜不歸宿。本以為你哥哥是生意場上事務繁多,誰知近日從他身上尋得一五石散……”話到此處,傷心到哽咽。
楚云忙笑道:“縱是五石散,也只是附庸風雅而已,城中士族子弟皆有此物,嫂嫂不必多心。”
辰溪將案上一刺繡花樣撿拾起,說:“本是家丑不可外揚,妾身本并不告之弟弟你,只是如今夫君委實傷了妾心……”心下有氣,忿然將花樣擲于地上。
楚云眼中似有心疼之意,忙撿起花樣兒,擱于案上,說:“嫂嫂,時辰也不早了,嫂嫂還是盡快睡去吧。等下哥哥怕是及晚才會回來,嫂嫂不要等他了。”
說著,對著門外喚道:“木香木葉”
如今已到了打更時分,夜露濃重。木香與木葉聽了楚云在呼喊,連忙進了屋。
楚云對木葉說:“木葉,且為紀夫人端來盆子,潔凈了好上榻休息。”
木葉應了聲:“是。”
楚云又看了木香一臉,說:“木香,你且將被褥鋪好。”
木香于是將這大紅挑絲繡牡丹錦絲毯給鋪好。如今天正漸漸轉熱,蓋這毯子便足夠,只是因著辰溪有孕在身,故而又多放了一條淺帔。
這時木葉已將水盆端來,楚云走到屋外,非禮勿視。
辰溪往臉盆里拂了一掌清水在臉上,接過木葉絞干的絲帕擦拭了下,聽到門外的楚云說:“嫂嫂早些歇息吧。”便要走。
辰溪說:“暫時睡不著。”對木香說:“你廚藝了得,且為我去燉碗雪梨蜜汁膏來,近日喉嚨內干澀得很。”
楚云轉過身,走進屋內,說:“時日已晚,怕是吃多了不好安眠。”
辰溪說:“喉嚨不適,縱然躺下來也安眠不了。”
楚云便說:“那么木香且為我也做一碗來,我與嫂嫂同吃。”然后便坐在辰溪旁邊。
木香進了廚房,開始做起雪梨膏來。
所謂雪梨蜜汁膏,就是二十一世紀的涼粉膏,加上凍雪梨汁和蜂蜜,攪拌混合而成。
這涼粉就是將粘米粉放入鍋內用水兌開,不停攪涼,等鍋里汁液快熟的時候倒進鍋里面,糊的時候弄成粘稠狀,于是一塊塊晶黑色小膏便水靈靈地出鍋了。加上雪梨蜂蜜,則可祛毒解熱、潤肺止咳,還可養顏,也是入夏解渴解伏的良品。
木香將膏體切成小塊,往涼粉膏中加入雪梨和蜂蜜,端上來給辰溪和楚云吃。
楚云和辰溪坐在一塊兒,臉上不自覺大放光彩,話也多了起來。他不停地說話替辰溪解悶兒。
想到平日沉默寡言的楚云,在自己暗戀之人面前,竟會如此健談,木香在一邊不覺大吃一驚。
有些小蚊子在辰溪頭上飛來飛去,木香忙搖著扇子,為辰溪驅蚊子。
辰溪說:“木香,天也不早了,你明日還要去酒樓干活,你去休息吧。這兒有木葉在便好。”
木香于是便揖謝過離開了,回房休息去了。
正睡下不久,忽然聽到隱隱有吵架聲隔著涼涼的夏風傳來,好像還有瓶子摔碎的聲音。
木香披上衣服,打開窗子偷偷往外一看,原來是墨云回來了,墨云的婚房內,地上都是打碎了的茶碗,辰溪倒在地上,楚云慌忙奔過去扶起她。
墨云則冷冷地站在屋內一角,臉上都是怒氣。
“都和你說過了,我是為了生意的事,才去綺芳樓的。你竟敢派人來跟蹤我”
墨云拍了下桌子,氣呼呼地說。
楚云扶起辰溪,辰溪帶著哭腔說道:“你到現在還騙我還騙我”
忽然傳來一陣腹痛,辰溪驚叫了一聲,楚云連忙將辰溪扶到床上,將她雙腳放在榻上,關切地說:“嫂嫂,不要說了,好生將胎兒養好才是正事”
辰溪哭著說:“他不是要推倒我么?他都不心疼這腹中孩子,我還著急做什么?”
“嫂嫂何故說這種氣話。”楚云不停安慰著。
墨云氣呼呼地拂袖而去了。
辰溪見墨云走了,哭得更加傷心了,“走吧,走吧不要回來了最好”
這一傷心加氣惱,當下便使辰溪腹痛難抑,楚云連忙令木葉快些去喊郎中過來。
木葉說:“三郎,這大半夜的,去哪兒找郎中去呀”
楚云說:“縱是敲破了醫館的門,將城中醫館敲遍,也要將郎中帶來見我”
木香覺得這時候應該出去看看了,便穿好衣服急急趕到,楚云一見到木香,臉上一陣驚喜,說:“木香,你快看看,我知道你也懂些醫術,你且看看,嫂嫂這腹痛應該如何是好?”
木香捏了下辰溪的手,發現她手腳冰涼,可是木香并不懂醫術,她也只是根據常識,為辰溪燉了碗熱湯,可是辰溪喝了熱湯之后,更加疼痛了,緊咬牙關,好像肚子在破開一般。
木葉去了很久了,想是如今日是夜深,郎中都不愿意過來。若是一直等木葉回來,怕不知等到天亮會不會請來一個郎中。
楚云這會兒有些埋怨木香了:“木香,你平日機靈得很,為何此時就沒主意了?你倒是幫著看看,嫂嫂痛成這樣,可如何是好”
木香在心里駁道,我是機靈,可我也不是萬般的,人家從未學過醫術,怎么知道如何護理一個孕婦呢?
可是也理解楚云此時的心情。
木香這時想到了一個人。
周湯可是精通醫術的
可是這大半夜的,他愿意過來幫忙么?
可是也顧不上這么多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木香回到房內,叫醒縮在被窩里睡著的玉兔,說:“玉兔,你且幫我去叫周湯來一下,幫忙看一下關辰溪的病。好么?”
玉兔迷迷糊糊地被吵醒,正在埋怨,忽然聽見她叫它去找周湯,打了個哈欠說:“你不是不再理周哥哥了么?怎么又要我去找他?”
木香說:“這可是事關人命的事,也只能求他幫忙了。”
玉兔說:“周哥哥不喜歡墨云公子,怎么可能這樣晚了還去救他老婆?”
木香駁道:“周湯不是這種無視人命的人,他一定會來的”
玉兔笑道:“這會兒又說他人好了,前些日子恨他恨得咬牙切齒的。”
木香臉一紅:“我沒說他人好,我只是客觀地分析他的為人。我對他還是恨的。”
玉兔說:“好了,好了,我去叫他。你等下吧。”
玉兔嗖地一聲跳出窗外,不見了。
木香來到辰溪身邊,楚云給辰溪額頭上蓋了條熱毛巾,不斷安慰道:“嫂嫂,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
他說得忘情,不自覺地握住了辰溪的手,辰溪慌亂之中也緊緊抓著楚云的手,哭著說:“楚云,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事的”楚云緊緊握著她的手,“郎中很快就要到了,不要怕,辰溪”楚云竟然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這時,傳來一陣腳步聲,木香回頭一看,月光里,一個明杏色的影子晃進屋內。
是周湯
他胸前綴著的紫云圖案在月光里閃著細碎的光影,見了木香,深深凝視了她一眼。
楚云見了周湯來了,有些吃驚,木香忙說:“三郎,周少郎可是精通醫術的,有他來看看紀夫人,紀夫人一定會沒事的。”
“當真?”楚云一陣驚喜,連忙將床帳放下,讓辰溪的手從密密的帳幕內伸出來,自己則站在一邊。
周湯抓住辰溪伸出來的手,把了把脈,說:“并無大礙,只是有些受冷了。”
“受冷?”楚云不解,“如今這是大熱天的,如何會受冷?”
周湯說:“此是腹中受冷,可有吃了什么生冷食物沒有?”
木香想了想,說:“幾個時辰前,紀夫人吃了碗涼粉雪梨膏。”
周湯拍了下手,說:“這就對了。有孕在身,如何能吃涼粉?幸好并無大礙,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
木香嘆了口氣,原來到頭來還是自己犯了錯。
幸好方才那涼粉放得并不多,要不然,還當真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了。那才真是罪過。
楚云高興極了,但辰溪還是不停喊痛,便問:“可是為何嫂嫂還是疼痛不止?”
周湯從帶來的藥箱里拿出一包草藥,遞給趕來的婢女風清,“去煎好拿給紀夫人喝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