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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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章閉門羹
一到京師,岳肅便以刑部的名義,將馬廣義的圖像張榜散發,幾乎貼滿整個北京城。而且,順天府與刑部的差役全部出動,挨家挨戶的查問,可以,只要人在京師,有人認識他,那就絕對能夠翻的出來。
東廠的番子也是人,也是有家有口、有鄰居的。馬廣義屬于東廠緝緹頭目,并非特工人員,平日里威風的很,周圍的街坊不僅認識,而且還畏之如虎。這刑部和順天府拿這你的圖像全城大搜捕,哪有找不到的道理,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有差役訪到馬廣義的鄰居,確定了家門。同時,也查清楚了他的職業。
對方是東廠的人,差役們可不敢輕舉妄動,連忙趕回衙門,通知岳大人,岳肅還管你是干什么的,隨即令童胄帶人門提押。
童胄率人趕到馬家,敲了幾下門,馬有個后生出來開門。后生還挺橫,見來人是衙門口的,當即喝問道:“干什么的?走錯門了吧?”
“你們家的主人可姓馬,是東廠的緝緹?”童胄大聲問道。
“既然知道我家老爺是東廠的,還敢門嗎?”后生反問道。
“那你家老爺可是長這般模樣?”童胄的,一把將馬廣義的畫像亮了出來。
后生一見,確實自家主人,有些納悶地道:“正是我家老爺,你這是什么意思?”
“是就好。”童胄把手一揮,喊道:“進去搜!”
童胄帶了五多人,他一聲令下,差役們將后生推到一邊,蜂擁而入。
東廠緝緹頭目也不是什么大官,平時敲詐、勒索雖然能弄些銀子,但宅子并不是很大,也就是前后兩進的院子。差役們很快將家里的人全都拉出來,馬廣義有個老媽,兩個老婆,一個孩子,以及幾名丫鬟、仆人,只是馬廣義并不在。
略一盤問,知道馬廣義早差去了,現在還沒回來。畢竟是要案,為了防止出什么事情,童胄將馬家封了,闔府下全都帶回刑部。隨后,稟明岳肅。
到東廠抓人,刑部也沒有這個權利,只能找皇請旨。按照常例,第二天朝的時候,去請旨也就不晚,可案子終究涉及英國公,岳肅不敢馬虎,立刻親自進宮。
岳太傅現在進紫禁城,和走自家大門也沒什么區別,在外面通傳一聲,皇會馬傳旨召見。
在養心殿見了朱木匠,岳肅將英國公的案子一,朱由校隨即吩咐,讓人把魏忠賢喊來。
魏公公現在值房,得了傳話,趕來養心殿。來到門口,躬身施禮,“老奴給皇請安。”
“免了吧。”朱由校一擺手,“進來話。”
“多謝陛下。”魏公公緩緩走了進去,在距離朱木匠還有兩步遠的時候,躬子,“不知皇傳老奴有何吩咐。”
“東廠那里可有一個叫馬廣義的嗎?”朱木匠問道。
“有。”魏公公從容地答道。
“據岳卿家查明,搶劫英國公絲貨的人就是他,你現在馬把人給朕提來。”朱木匠道。
“啊……”魏忠賢故作一驚,“這廝竟然有如此膽子,陛下稍等,奴婢這就叫人把他提來。”
完,魏忠賢匆匆地跑出去,不過很快又返了回來。“皇,老奴已經派人去提押這廝了,請皇稍等片刻。”
東廠的辦事效率一向都很高,等了沒一會,就見一個老太監來到養心殿,老太監走到殿口,直接跪下,“奴婢東緝事廠第二房掌房太監韓函叩見皇。”
“你來做什么?”朱木匠隨口問道。
“馬廣義歸屬奴婢的第二房,奴婢特來向皇請罪。”韓函心地道。
“你的事容后再,馬廣義人呢?”朱木匠問道。
“奴婢今天早派他帶人去浙江提押黃尊素,現人早已出城。奴婢剛派人沿路追捕。”韓函道。
去浙江提押黃尊素?該不,朱木匠的記性還算是不錯,他向魏忠賢,道:“魏卿,記得在不久前,你不是已經在我這討旨,去浙江提押黃尊素了嗎?怎么現在才去?”
“回陛下,事情是這樣的,次提押周順昌和黃尊素的人是一道去的,結果半路出了點閃失,把駕帖丟了,無奈又反了回來,這才第二次派人前去。奴婢剛剛也不知韓公公派了誰去,不想是讓馬廣義去了。”魏忠賢道。
東林黨大獄分前六君子和后七君子。前六君子是楊漣、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后七君子是高攀龍、周順昌、周起元、繆昌期、李應升、周宗建、黃尊素。
魏公公在攆走葉向高這幫人后,對東林黨的一部分官員仍是窮追猛打,后七君子便在其列。前些日子去擒拿周順昌的時候,在蘇州激起民變,百姓們把東廠番子打的是落花流水。來倒霉,因為百姓們的熱情太過高漲,見到番子就打,另外一撥去捉拿黃尊素的也受到牽連,慌忙之中丟了駕貼。沒有架帖,你還去抓誰,只能趕回來。
但是,第二次去提押黃尊素的人,其實并不是馬廣義。
在岳肅剛一回城,派人全城搜捕馬廣義的時候,魏忠賢就已經收到消息,機關敗露。正好馬廣義那時在東廠班,魏公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馬廣義連同那日一起去劫貨的番子全部殺了滅口。然后囑咐韓函,倘若查起,就今早已經派馬廣義出城,前往浙江提押黃尊素。
反正,不知者不罪么。
“哦。”朱木匠點了點頭,道:“魏卿,那此事就交給你了,速速派人將馬廣義拘捕到案,交到岳卿那里。”
“老奴遵旨。”
這事算是被魏公公糊弄過去了,岳肅也明白,他這輩子也不可能在到馬廣義,以東廠的手段,估計連馬廣義的尸體都得蒸發。行呀,就這么算了吧,反正李家的冤枉洗脫了。
岳肅回到刑部,親自給英國公寫了封書函,將案子的始末交待一番。其中疑點自然要寫明,另外搶劫府絲貨的人已經確定身份,是東廠番子,不過人能不能再找到,那就兩了。我這里會盡力,但事情肯定不關李家,因為李家還沒有調動東廠的能力,有是故意栽贓陷害。
信的內容,比較隱晦,沒有點名就是魏忠賢指使的,但明眼人了,也能猜到個大概,就算不是魏忠賢,也有可能是東廠里的高層,最次也是有人收買了馬廣義。
英國公也不差錢,差的就是一口氣,現在真相基本大白,作為狐貍一族的,多少也能猜出個大概,自己是讓人當槍使了。也罷,就這么算了吧。絲貨沒了,可以派人再去南邊收么。
北京城再次消停起來,一晃幾日過去,朝廷下旨,派人前往九邊閱兵,核對兵馬人數和軍械。
這次派人視察九邊,所遣之人的官職倒是和以前無幾,只是有兩處,有些與眾不同。第一處是遼東,所派之人是司禮監隨堂太監劉應坤,劉公公在紫禁城內也算是頭面人物了,在司禮監排第四。派這么個人去視察遼東,簡直出乎所有人想象,但大家也隱約的明白,魏公公這是想借視察邊軍之際,對孫承宗下手。
視察薊鎮的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阮臻梅,他此行有兩個任務,一是視察邊軍,二是把當年張國柱冒功的案子,徹底查清。
皇發下圣旨,凡是視察邊軍的官員們,三日后出發。在臨行前,少不得有人到這些官員家中送行。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大不大,不,但阮大人畢竟才是初到京城,結識的朋友也不多,按理,應該沒有多少人前來送行。
但凡事不能按常理待,或許是阮大人的人緣就是好也不定,自從圣旨下達之后,阮大人的家門口那真是門庭若市,前來送行的是絡繹不絕。登門送行也不能空手,大車、車的禮物,是一車一車地送進阮府。
作為朝廷官員,只要是京官,朝廷大多都安排房子,這些宅院就是輪流住的,任右副都御史離任之后,你的把朝廷的宅子騰出來,留給下一任。所以,阮臻梅一進北京,便有了住的地方。
岳丈要離京,作為女婿,怎么也得去送行吧。雖這幾天,天天朝在值房都能碰到,岳肅還每次都主動問安,可阮臻梅就是一副愛搭不理的表情,像岳肅欠他萬兩沒還似的。
作為晚輩,岳肅只能忍了,今天是阮臻梅接旨后第二天,岳肅覺得怎么也得去一趟阮府。跟傲月商量一番,兩個人備了各色禮品,坐車前往阮府。
阮家下,這兩天忙的是不亦樂乎,家里人不夠用,還新近雇了不少廝和丫鬟。
阮四現在充任管家,專門在門口負責迎來送往,正忙活時,見一大隊人馬行了過來,架勢就知道是大官前來。儀仗到得門外,從車下來一對夫婦,正是岳肅和阮傲月。阮四趕緊前迎接,滿臉笑容地道:“的給姑老爺和姐請安。”
岳肅現在是多大的官,阮四也打聽明白了,別老爺不待見,他一個當下人的可不敢得罪。
傲月點點頭,道:“聽聞父親近日便要離京前往薊鎮,我今天專門和夫君前來送行,想來就不用通稟了吧。”
“姐,老爺早有交待,只要姐來,就馬請進門。只是,姑老爺……”阮四有些為難地道。
“四,我夫君怎么了?”
“老爺……如果是姑老爺來……概不招待……請他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
阮四好不容易才把這句話給完。